“可我只想和叔叔上.床。”
“我想吃掉叔叔,”符彧兀自压了下来。她咬着他呢喃道,“就像吃掉小兔子饼干一样。”
空气似乎流动得慢了,变得黏稠而甜津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汤的味道并没有随着冷掉散去,反倒更浓烈了。文怜星甚至能想象出那种味道,辛辣又有点古怪,但灌进喉咙里,却会立即融成暖洋洋的惬意。
他眼神潮湿地仰起脖子望着上方,睡衣凌乱地敞开前襟。
外面风雨大作,偶尔会透过阳台的门传进来。他一只手任凭符彧扣在床面,另一只手缓慢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仿佛一个母亲害怕幼儿呛乃。
衣襟湿漉漉的,皮肉被牙齿辗过时也有些痛。
但疼痛的时候,却给了他一种自己真在哺育孩子的错觉。尤其这还是他最怜爱的孩子,她那么贴心、那么惹人喜欢,他只要想到她,心情就会变得柔软。
文怜星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心思,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而在房间的另一端,被人遗忘的孟引璋坐在光线暗沉的角落里,沉默地翻着书。布料摩擦的动静和先前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他一言不发,像条擅长看家护院的好狗,来回巡视着阳台和房门。
过了不知道多久,隐约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孟引璋平静地想道。
然后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尽量小心地走上阳台。
那扇隔着两个房间的门此刻被拍得震天响,尖锐的叫声与暴雨声交织成一团。孟引璋冷漠地注视着门,一动不动。
直到对面的动静似乎小了一点,他才不紧不慢走上前,轻轻拨了一下锁。确认锁严严实实地咬合上,他向后退了几步,再度瞧了眼门,仿佛能透过它看见另一个可怜的人似的。
真是狼狈啊。
他喃喃自语道,然后摇头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屋里。
雨下得真的很大。
江别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有气无力地蜷缩在门下,红彤彤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只是呆呆地盯着地面。他穿着舒适的睡衣,也刚洗过澡,现在却又将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门被他又踹又拍了无数遍,要对面开门的叫喊声也从嗓子里挤出了无数遍。
结果他还是抱膝坐在门口,像被遗弃的小猫,连喵喵叫的声音都被冷酷地堵在这个讨厌的雨夜。
“啪嗒”一声,眼泪掉了下来。
江别春咬住嘴唇,恶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可是眼泪根本止不住,也没办法擦干净。他的手背沾满了泪,委屈的哭声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含糊不清。
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为什么躲着他?
为什么他明明听见文怜星的声音消失在她的门口,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坏蛋坏蛋坏蛋!!!!
她是不是在亲他?
她是不是也让他舔她?
她是不是会像对他那样,温柔地哄他?
江别春恨恨地吸了一下鼻子,并再次抹了把眼睛。他抱住自己,把脸埋在腿上,一边发狠地想着他现在就要去敲房门,看她们究竟在做什么;一边又抽泣着期待背后的门打开。
突然,一道闪电骤然划过,雷声滚滚。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惊惧地看了眼天空。他分明没有被雨淋到,却像浑身被打湿的小猫。他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应该去把那个贱人揪出来!
江别春恼怒地想道。
但不到半分钟,他就垂头丧气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他不敢。
符彧会不高兴的。
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第44章 开局四十四条鱼
“啪”地一声, 文怜星被抽得偏过头去,半张脸顿时红通通的一片。
江别春阴沉地骂道:“贱人!”
他大概一夜没睡,黑眼圈都挂上脸了, 嘴唇也有些苍白。整个人活像古代那些被关在阁楼上很久后莫名疯了的贵夫, 有一种神经质的脆弱感和美感。
好吧,在这种场合还把别人的痛苦当成美丽的展品,好像确实太差劲了。
符彧自我反省了一秒, 然后迅速原谅了自己。
男人嘛,总是要时刻打扮得漂亮些,好吸引女人的目光。谁知道江别春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成这个样子, 勾引她的?呵, 肯定是昨晚没轮到他, 嫉妒上了吧!
啧,男人!
她正要装模作样劝个架, 就看见江别春摇摇晃晃着忽然栽倒在她怀里。而另一边,文怜星也捂着脸笑容勉强地安慰她说:“不用在意我, 先照顾小春吧。”
符彧定定地注视了江别春几秒, 然后果断举起双手, 将他抛开:“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不要一个个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可恶!是不是在碰瓷!
还是管家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脑壳撞上地面的江别春——也真是难为他的老腰了。他吃力地支撑着他金贵的少爷, 一脸沧桑:“符小姐, 少爷好像是发烧了。”
“啊?竟然不是装的吗?”符彧讪讪地笑着, 她看了眼时间, 然后拍了拍管家的手臂,就是太用力差点把他拍得一起栽下去。
她面色不改地一把将管家拽起来:“那就辛苦您送他去医院了, 我上学要迟到了。”
说完, 她就心虚地跑掉了。
真是的,只是出轨而已, 出轨对象还是自己的继父,他不应该相对容易接受吗?总好过她去票吧。搞的是他知根知底的老处男继父,难道不比外头的野鸭子安心?
符彧感觉心头泛起一股淡淡的不被理解的忧伤。
这股忧伤一直持续到走进学校。
啊,美好的一天,是从清脆响亮的耳光开始。虽然扇的不是她,嗯,这么一想,新的一天真是更美好了!
她今天又背着上次那个双肩包,里面沉甸甸的,但是没有一样和学习有关,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各种生活用品,比如遛狗绳,比如飞盘,再比如绳索和黑胶带,等等。
上学不带学习用品,带生活用品,不奇怪吧!
至于说要做什么,经常杀.人的朋友应该清楚,杀.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当然,她是个大大的良民,她肯定不会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她只是想缓和一下同学关系,顺便解决一点小小的矛盾和误解。
现在是九点十分,她刷了校园卡,低调地潜入神谕社平常搞活动的楼里。原本她是进不来的,不过谁让她有个阿拉丁神灯呢!祁湛真的……比小说里的系统都好用!谁用谁知道!
符彧给他在心里点了个赞。
坐电梯一路上七楼,这里是他们常用的游戏室和休息室。
她先拐进休息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面已经站着一个黑墨镜等她指示了。黑墨镜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
他毕恭毕敬说道:“您好,少爷安排我今天一整天都听从您的吩咐。您有什么需要吗?”
“当然!”符彧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不客气地指挥道,“我要的东西都带了吧?给我搬到隔壁去。”
“是。”
九点三十,她再次检查了一遍计划,确认没问题后,给俞声发出了消息:【同学,你好!我想找你谈一谈关于裴嘉因的事,方便出来一趟吗?我在你们楼下等你。】
对方应该就在看手机,迅速回复她:【可以,我现在没事,这就下去。】
说好每个人都要体能训练的呢?这不是就让她抓住漏网之鱼了吗?可恶,规则这种东西果然只对天龙人以下的有用!
符彧站在休息室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路过休息室的这扇门后,下一秒就传来闷哼声和肉遭受到沉重撞击的声音。三分钟后,手机弹出黑墨镜的提示:【已经打晕捆好。】
她赞赏地点头,虽然他看不到,并且快速回复他:【[大拇指][大拇指]把他手机给我吧,记得先解锁。】
于是一分钟后,她拿着俞声的手机点进列表好友,并且对着学校官网搜出的人名和照片一个个找。很快,她的第一个目标确认了。
九点四十,受害人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符彧躲在门后面,举起了球棍,然后熟练地对准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你——”银毛男转头看见她的时候,已经一脸错愕地倒了下去。幸亏地上铺着厚毯子,他摔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
那天和裴嘉因吃饭的时候,就数他最会挑刺。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自己选老婆呢!也不看看自己这副德行配不配!垃圾!
符彧拖着他往里面走,然后随意把他丢在沙发后的一个死角,并且用绳子和黑胶布绑得严严实实。接着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剃头的推子——某多一块九买的,便宜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沾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过无所谓,反正用的也不是她。万一有传染病,那就只好让他自认倒霉了。
一面想着,她一面手法生疏地揪着那撮银毛推了起来。由于控制不好分寸,她总是时不时刮到肉,虽然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草草看过去,也确实是血痕斑驳。
银毛,啊不是,现在是无毛了。无毛终于醒了过来,比符彧预计的还要早一点,大概是疼醒的吧。他一醒,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然后支支吾吾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符彧正为自己没有理发的才能而伤感,看见他还不老实,立即不开心地掏出电击棒电了他一下。电击棒就是让黑墨镜带过来的,毕竟她在网上买不到这种电流大的。
于是无毛男老实了。
可符彧还不放心,她又撕下黑胶布把他嘴巴封得更死了。
“啊呀,好像个秃鸟啊!”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死死按着他的脑袋,不肯他动弹,同时用红色油性笔在他连发茬都不剩的光秃秃的头顶上一笔一划认真写下:XXX壮.阳药。
这是一个国民度很高的老牌子,希望无毛可以在每天上学之余帮助这个牌子焕发新的生机。
几次挣扎过后,无毛本来就不怎么锻炼的身体更虚了。他的鼻孔不断喘着气。
哎,就是刚才那些血痕挡着,容易和字迹混淆,反而让她特意准备的红笔失去了理想的效果。符彧苦恼地翻了下包,决定勉为其难地再用找到的另一支黑笔描一遍。
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追求完美的人!
十点,她给第二个目标对象发出了邀请:【休息室没水了,给我带瓶水过来。】
对方不耐烦地回应:【自己不会走过来拿啊,懒得你!】
被拒绝了,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备案:【帮我从游戏室带瓶水,xx给你当牛做马一天。】xx就是无毛的名字。
果然,对面立即上钩:【哈!xx知道吗?算了,我这就来!等着。】
十分钟后,受害人二号懒洋洋地推门进来。他不知道什么破习惯,也可能是经常遇到类似的恶作剧,几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藏在门后的符彧。
符彧一紧张,立刻用力关上门,接着迅速一球棒戳进他嘴里,逼得他痛苦地将剩下的质问吞回嗓子里。然后,她飞起一脚,猛地踹上他柔软的腹部。
二号顿时疼得脸色惨白,冒着冷汗软倒在地。他下意识蜷缩着身体,但腹部的疼痛并没有好转,反倒由于又一股重量的施压而加剧了。
他像待宰的鸭,被拎起了脖子。还没反应过来,一记重拳直冲他的鼻子而去,一下打歪了鼻梁。黏稠的血嗞啦冒出来,就像鸭子被切断脑袋。
“咦,好恶心。”符彧嫌弃地站起来,还不忘用力撑了一把他的腹部,痛得他不断倒抽冷气。她拖着他回到那个角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流水线工人,完成了第二份打包。
无毛似乎是听见朋友的声音,在地上蛄蛹起来。
“还没长教训吗?真是的,不会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吧?”符彧抱怨着举起电击棒电了他一下,可是想想还是不解气,于是顺手电了一下旁边安静的断鼻。
断鼻像被杀了有一会的死鱼,虽然死了,神经还能活跃,因此在被电的刹那象征性地抽搐了两下。
啊,爽了。
十点二十分,她热情地向第三位目标对象发出邀请:【快来!三缺一!】
对方过了五分钟,才回复道:【不去,我们这边已经全了。而且你们三个有毛病吗?跑休息室有什么好玩的?过这么久还不回来,我以为你们下楼了呢。】
符彧再次祭出方案二:【他们在打游戏,说输了的要无条件跑腿一个月。】
对面:【神经。无聊。你们自己玩吧,我下一局要开了。】
眼看着时间变得紧迫起来,符彧决定放大招:【xx刚才已经输了几把,答应说待会要穿黑丝吊带,你不看?】
【草!玩这么大!你先替我拦住他,等我到了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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