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似乎想到什么,故作好奇地问道:“诶,说起来你什么时候认识符彧的?上一次聚会可没注意到你。”
岑溪:“我……”
另一道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截断了他的回答:“是啊,我也很好奇。你们怎么就突然认识了呢?”
一时间,段危亭和裴嘉因都挂着笑虎视眈眈地盯住了他。
又一个餐盘被放下。
谢琮自然地落座,完全注意不到桌上古怪的氛围。顶着数道不友好的视线,他甚至还能友好地冲他们点点头:“中午好,你们在聊天吗?真热闹。”
眼神微妙地扫过一桌人,秦天骄冲符彧眨了眨眼睛,偷偷竖起拇指。
符彧淡定谦虚地小幅度和她摆手,以示低调。
可手摆到一半,却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一般来说,敢这么做的人不是脸皮厚,就是身份特殊,恃宠而骄。显然,脸皮厚的烧鸭并不可能出现在学校的餐厅,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她抬起头正色道:“小春,你也来这里吃饭啊!好巧!难得我们会在学校碰面呢!”
偷腥偷腥,当然是偷偷摸摸的才刺激。所以她平时都有注意避开他。
江别春杀气很重地用眼神碾过一桌贱男人:“是啊,真巧!”
该死!这群贱货背着他还勾引了符彧多少次?这是正好被他撞见了,那之前他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次?
他用力放下餐盘,紧挨着符彧另一边坐下。
天杀的!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一群烧货,刚从医院出来就巴巴地黏上来,甩不掉的鼻涕虫吗?!可恶可恶可恶!!!他要把他们丢进抽水马桶里通通冲进下水道!
“符彧,这里空调温度有点高了,我好热。”江别春撒着娇不经意地扯了下领口,露出一抹嫣红的印子。
刹那间,银针似的目光齐刷刷扎来,恨不得将他捅成个筛子。
段危亭皮笑肉不笑:“大庭广众的,还是控制一下自己吧。整天发情,也不怕符彧嫌你丢人!”
“你——”江别春气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裴嘉因那点火气迅速平息下来。他柔声细语地给符彧推荐菜:“这个好吃,你要尝尝吗?”
江别春迅速反唇相讥:“她喜欢吗?你就夹?少自以为是、强人所难!”
裴嘉因点点头:“看来我住院这段时间你没少补文化课,小学成语都会用了。真厉害,攻击人也不是只会那些低级手段了。”
“多谢夸奖!你的脸也补得不错,就是苦了医生,简直是当代版女娲补天。现在几乎看不出来完全被打烂过呢!”江别春故作真挚地赞叹道。
“行了!”段危亭看不惯他这副得意的样子,有意刺他,“有张好脸算什么?又不是终身保险。看久了总有腻的一天。况且现在还没怎么样呢,我看有的人就守不住家了。”
他讥讽道:“家里的饭菜再精心可口,偶尔还不是要出去打野食。”
比如他哥。
那天就成了一餐野食。
段危亭想起来就心里堵得慌。
虽然他从来没有那个意思,但是还不如那天被端上桌的是他呢!结果呢?他满心以为符彧的目标是自己,还惴惴不安。到头来躺在床上的是他哥,而他只得到了泻药!
那顿饭让他光顾着跑厕所了!
凭什么?
他憋着气,只觉得不服。
江别春迅速从他话里捕捉到关键字眼:“你说谁打野食?”
“怎么?这就怕了?不敢直面现实?”段危亭嗤笑道。
杀千刀的!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把刀直接把面前这张讨厌的脸砍成两半?笑笑笑!就你会笑!就你会装!抓到点把柄可把你得意坏了!再装去死!
猜到了大概的江别春尽管恨得牙痒痒,气势上却不肯输。
“那又怎么样?换换口味嘛!正常!能理解!”他面上云淡风轻,嘴里咬牙切齿,心中鲜血直滴。
“真的吗?”明夏惊喜地从餐盘里抬起头,“那你也能接受过两天裴嘉因要带符彧去看男明星选美?”
猝然一道声音乍响。
“你说什么?!”桌上几人异口同声质问道。
江别春都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筷子,他感觉自己像被人一炮轰成了个傻子,脑筋都转不动了。他要忍!他要忍!他要——
真是忍无可忍!
他要掐死裴嘉因!!!
第66章 开局六十六条鱼
江别春刚要起身, 后颈就被捏住。
就像乱窜的猫突然被抓住要害,惊得瞪圆了眼睛。微微上翘的眼角勾出几分娇蛮,配合下撇的嘴角, 实在是生动得可爱。
符彧摩挲着指腹下方温热细腻的皮肤, 羊羔似的。
“小春。”
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仅仅是看着他,他就不自觉顺着她的力度乖巧地坐好。
手指的触感清晰地贴在颈部, 存在感十分强烈,完全没办法忽视,即便她收回手, 仍然像被胶水牢牢粘在上面。他耳尖一红, 就忍不住心思乱飞, 以至于忘记了要发火。
诶,真是的, 还当着这么多人呢,符彧真是的……
他感觉心里像淌了蜜, 甜津津的。
于是再看这群人的时候不免有些自得与淡淡的优越感——没名没份的一群野男人, 也就仗着现在还有几分好颜色得意了。过段时间等符彧玩腻了, 有的他们哭的时候!
早上程又那张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还在眼前, 他当时都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结果符彧正眼都没瞧一下。现在再看, 程又的现在不就是他们的以后吗?
只有稍微想象这群贱男人到时候排队野狗似的跪在符彧脚边, 却分不到她半点余光,他就暗爽。
岑溪看见他那样子就烦, 干脆把注意力全转到裴嘉因身上。
“你要带符彧去玩那些男明星?干净吗你就往桌上摆?别什么垃圾都送上来脏她的眼睛。”他冷笑一声, “话说回来,还是你厉害啊。到底花花公子和我们这种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就是隔了一层, 玩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裴嘉因脸色顿时变了:“少含血喷人!我可从来没玩过,那都是外人什么都不懂,整天看热闹造谣。除了符彧,我没给第二个人碰过。”
“真的吗?”段危亭迅速捕捉到攻击他的口子,立即不怀好意接道,“我不信。”
“又不是和你谈,管你信不信!”裴嘉因面色铁青。
段危亭难得看他失态,难免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从容。他开始拱火:“当着秦天骄说这话不合适吧?好歹你们也谈过。”
但这回不用他反驳,先被秦天骄挡回去。
“喂,你们互相攻击别牵扯无辜路人。多久前的事还往外翻,当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他随口一应。没两天我就找到真爱了。”
符彧:“真爱保鲜期是多久?”
秦天骄含蓄地回答:“高中一毕业就把他甩了。”
“那确实很深情了,竟然能维持到高中毕业。”符彧赞叹道。
“是啊,当时除了他,我好像也就同时谈了三四个吧?”她数了一下,又因为前男友人山人海,只好无奈作罢。
“算了,不提旧人。言归正传,你们是在争上位吗?”她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我可以一起参与吗?”
江别春立即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你想干什么?”
秦天骄神色正经:“我要替秦方好代言。”
“好歹是我亲哥,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想给他找个好归宿。还有什么比亲手交给我最好的朋友更好的结局呢?”她语气诚恳。
段危亭:“你少添乱。”
“谁添乱了?”她很不服气地反驳,“我是认真的。秦方好以后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的贤惠人夫,你们有哪个比得过吗?”
秦天骄鄙夷地扫视了一圈:“大少爷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容易了,哪儿能指望你们照顾符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琮忽然接过话茬:“我可以努力,我觉得我还挺有这方面潜力的。”
他语气很认真,眼神很清澈。
清澈到让岑溪觉得碍眼。
简直是个听不懂人话,也看不懂形势和氛围的呆瓜。什么时候他也能像他这样做个迟钝的傻子,无所顾忌地活一回?
“那你要这么说,合适的也不止秦方好一个。干脆算上郗时和路维安呗。”他不快地说道。反正够乱了,再多一两个也无所谓,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吃独食。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裴嘉因下意识看向符彧。
如果没记错,他只是在医院呆了一阵子,不是过去了多少年吧?怎么这个世界忽然就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他感到了悲愤。
不进则退!他雄竞的速度竟然赶不上鱼塘增产的速度!上一次荣誉之战受的伤刚好全,就发现下一次竞争更激烈,对手类型也逐渐多样化,不敢置信之余,他简直像吃了苍蝇。
这要怎么比?
敌人数量的增长速度像打了激素,即便他自诩竞争优势明显,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乱拳打死老师傅。而且就算他再努力,总有比不过别人的地方。
不行,他得自救!
段危亭比他还恼火,因为他发现周围好像所有人都疑似被宠幸过。只有他!除了他!他到底差在哪里?
这么一想,他就开始回忆当初刚认识发生的事,一回忆就发现自己以前没少干讨人嫌的事,也没少顶撞威胁符彧,虽然后来都被她打回来了。但是她肯定都记着呢。
心烦意乱下听岑溪拿别人扯大旗,他直觉有火气和郁气一股脑往上窜。因此说话的态度很不客气:“你当自己打牌出大小王呢!照你的意思,我还觉得明夏更好呢。尤其他还年轻!”
明夏吓得筷子一抖,面容发苦:“怎么你们打架总要带上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可没有异心啊,我不行的。不要瞪我啊!”
老天,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冤枉的良民了吗?他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想过,结果到头来该挨的骂、该挨的打是一顿没落下!
他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是个老实的好人吗?
可他只是想大家一起做好朋友啊!
江别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知道!那天你脱得最多、穿得最少、露得最烧,你还不承认!”
“我那是遵守游戏规则!”明夏怀疑整个上城区的黄连都被他吃了,不然他怎么总是有苦说不出,“也不是我想脱的啊。”
“哦?你是说你不想脱,符彧逼你的?”岑溪钻空子补刀。
江别春当即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和我炫耀?”
明夏火速丢下筷子,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他只想好好吃顿饭,为什么最后火力又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江别春正要说什么,却发现符彧已经若无其事地和秦天骄撤了,两个人还在嘀嘀咕咕互相使眼色,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总之那眼神不太清白。
他急忙要跟上去,但被拦住了。
“你知道我那天办出院手续看见谁了吗?”不用他回答,裴嘉因已经自己补上了缺,“我看见了程又。他好像把祁晏秋给打了,在送人进医院,你说好好的他们俩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还要得罪祁晏秋?”
该说不说,事关符彧,她身边每个公蚊子只要他见过就会印象深刻,特别留心。何况这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容貌。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
“他在故意讨好符彧。”他阴沉着脸,语气不善,不过也没有特别生气。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亲眼目睹程又怎么眼巴巴像个赶不走的哈巴狗赖在符彧阳台下面。
见江别春无动于衷,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反应那么强烈,裴嘉因决定加一把火:“你就不害怕吗?人人都想抢你的位置,把你挤下去。你觉得你是比得过贤惠的秦方好,还是像程又那么疯?发起神经什么都肯为她做?”
“我——”
江别春绞尽脑汁想要怼回去,直到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又怎么样?再贤惠体贴能比得过文怜星?符彧可喜欢他了。”
说到这个他就咬牙切齿。
尽管平时不想承认,但是这种关头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明夏大为震惊:“他不是你小爹吗?”
“闭嘴吧你!要你告诉我!”江别春恼羞成怒呵斥道。
裴嘉因神色复杂:“你们家可真是……”
怪不得他总是有恃无恐,原来他们家走的是买一送一的路子啊。
要是这么比,那他就必须承认他确实输了。毕竟他没有小爹,他亲爹虽然长得不错,可他也不能卖父求荣啊!这像什么话?何况亲爹不是他想卖,想买就能卖。
然而,他在这不甘心,另一边有人却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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