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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船娘生存指南——小拾舞【完结】

时间:2025-01-16 14:39:34  作者:小拾舞【完结】
  半晌,褚郁有些兴奋道:“那好呀,咱们就约定明晚去跟宋大哥说新年快乐!”
  项辰冷淡的看了眼上方,见老陈身形僵直,然后缓缓说了声“好”。
  这一晚,老陈睡得并不太踏实。
  他翻来覆去的都在猜,到底那个抬尸的跟这俩小的,平时是用什么暗号来联络呢?
  如果没有互传信号的办法,褚郁怎么那么肯定明晚就能跟宋谨见面?
  既然说是送祝福,肯定是要见面才行的吧……
  他犹豫不定,几乎有些坐立不安。
  一方面,想要回家的念头,不断支撑着他去和赵大报信。
  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样做好像太不是人?
  他真的很无耻。
  左思右想之下,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他暂缓了去通知赵大的念头,还是等摸清楚三人之间的联络方式,再一并交差好了。
  老陈一整晚噩梦连连,直到一早醒来,脑子里还昏昏沉沉的。
  冬日的太阳也起得晚,此刻屋子里还有点黑,老陈一睁眼就看到褚郁正坐在身边盯着他。
  做贼心虚的男人吓了一跳,“哎哟”一声就坐了起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
  他下意识问。
  褚郁其实也因为睡不着。
  他有点不敢去相信老陈叔会出卖他和项辰,所以他实在无法入睡,就索性坐起来盯着老陈看。
  一晚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出现了很多画面,还有疑问。
  真心换不来真心吗?
  长辈们的世界好难懂。
  三婶决定要害他们的那个晚上,是不是也没能睡着觉?
  褚郁表情有点难看,强行挤出一个笑脸,也没去回应老陈的话,就先下炕去洗漱了。
  ……
  白日里,艳阳高照。
  大概连老天都在为了蕤洲的新年而提前庆祝,这几日的天气都很暖和,日头热热的,哪怕他们蹲在墙根下吃午饭也不会觉得冻手。
  老陈的汤碗里又多了一块肥猪肉,和上次一样泛着油花。
  想来是赵大等的不耐烦了,故意再用这种方式提醒他。
  不过今个他准备把肉分给两名少年的时候,二人却借口有活急着干,三两口吃完了馍就起身走了。
  老陈馋的直流口水,一口将肥猪肉吃掉,肠胃里常年见不着油腥,才咽下肚子,肚子就被闹得有点绞痛。
  他迅速起身进了茅房,但脑子里还记着褚郁跟项辰晚上要见宋谨的事。
  白日里忙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入夜之后,他吃过晚饭回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褚郁和项辰在不在。
  看到两个小的靠在炕角落里正说着什么,他便装作自然的脱了鞋子踩上了炕,挪腾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骨碌躺了下去。
  他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两人,假装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累了一天的劳工们一入夜就早早歇下,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老陈一直不敢睡,而是竖着耳朵听炕角落的动静。
  似是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走”,紧跟着,褚郁和项辰摸黑下了地,蹬上鞋子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去。
  老陈忙坐起身,下炕时心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从未干过这种坏事,几步路走的身子都没完没了的颤。
  他这是要害人啊!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心中愧疚不已,眼睛通红又胀又痛,哪怕干活时被砸伤了手和脚都没哼一下,可此时,眼泪却无知无觉地溢出了眼眶。
  他深沉地吸了口气,还是推门走了出来。
  就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吧,只把宋谨一个人交出去,反正宋谨有府衙保着,赵大也害不到他头上去。
  也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了。
  老陈兀自寻思着,并未注意胡同口那儿已经站了三个人。
  他正欲拐过去追上褚郁和项辰,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男音传来,那人声音刀子似的冷,是他每每噩梦常听到的声音。
  是赵大?
  老陈有些懵了。
  他明明还没有上报赵管事,对方怎么突然来了?
  老陈没敢往前迈步,而是躲在墙根下静静听着。
  远远地,褚郁和项辰正在跟赵大说话,对方并不是老陈喊来的,而是他们。
  他们拜托工头和赵大说一声,请管事亥时前来这里一趟。
  赵大刚来,褚郁就跟项辰掐着点的出去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找我做什么?”
  赵大睥睨了二人一眼,态度却不太明朗。
  褚郁指尖冻得发红,少年搓了搓,然后老实道:“赵管事,我和小辰今天帮裁缝给大家记录量裁的尺寸,发现这几天的账面还是不太对……”
  见赵大似是感兴趣了些,项辰立刻接上话:“要不您让我们试试吧?我俩会写账。”
  “哦?”
  赵管事抱着双臂瞥他们,右手上握着的鞭子还在风中不停晃悠。
  “你们两个小毛孩子,我凭什么用你们?”
  “就凭我俩……便宜,嘿嘿。”
  褚郁长相就比项辰多了几分天真,说起话来又真诚又朴实,所以二人早就商量好了谁该说什么话,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争取把目的给达到。
  赵大听罢哼笑一声,似是故意奚落道:“便宜?那你们还挺有自知之明。”
  两名少年嘴角不自然的崩了下,继续装作听不懂对方的嘲讽。
  褚郁轻咳两声,开始毛遂自荐:“您要是雇个外人来写,保不齐还会遇上李二达那样的人,而且雇人不是需要很多银子吗?但我俩不要银子。”
  赵大似是有些上钩了,便好奇道:“那你们要什么?”
  “吃肉啊!”
  褚郁瞪起大眼睛,做出一副流口水的表情来:“陈叔总有肉吃,我俩馋得很,我们要钱没用,不如多吃一块肉。”
  项辰也忙附和道:“或者……不给肉吃,能不能求点别的?”
  赵大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目光从褚郁面上转悠到项辰那,冷声道:“求别的?你说来听听。”
  项辰直接张口道:“回家——唔!”
  话没完,就被褚郁惊恐地堵住了嘴巴。
  可“回家”二字掷地有声,除非赵大聋了,否则怎会听不到。
  而且,也正因为赵大听见了,才立刻换了个姿势,鞭子在手中挥动两下,赵管事瞪着他们厉色道:“你刚刚说什么?”
  项辰反应迅速,忙改口:“我说吃肉。”
  赵大这才满意的收了鞭子。
  赵管事眯了眯眼,又重新抱起双臂,看样子是正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其实二人的提议听着确实不错,叫这俩小的写账,他们绝对不敢糊弄,还不用花银子,无非就是每天多给两块肉而已。
  再加上他此前就已经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为保不会出错,所以才让老陈先盯他们几日。
  而老陈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大概是找不出他们的错处。
  既然没什么问题,用一段时间试试也无妨。
  赵大不作声,两个小的也不敢出声,三人就那么站在胡同口静默了半晌。
  赵管事终于开口:“写账的活我可以交给你们,不过你和项辰,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写的时候你们两个也不许交流。”
  “行,都听管事您的!”
  褚郁甜甜笑了一下。
  赵大“嗯”过一声,又继续道:“这样,你们每人也算是少干了半天的活,说起来还是你们赚了。”
  项辰嘴上应着“是”,心里却愤怒的骂了一句“狗东西,占便宜还卖乖!”
  “行了,那就没其他事了吧?”
  赵大打了个哈欠想走,褚郁又喊了他一声。
  其实除却刚刚毛遂自荐的事,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天的最终目的。
  见他们还有话说,赵大便带着仅剩不多的耐心停了下来。
  褚郁和项辰互看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道:“咳咳,管事,既然我俩不要工钱只要肉,您一块也是给,两块也是……那我们能不能再多帮老陈叔也要一块?”
  这话一说,赵大和躲在暗处的老陈则同时愣了一下。
  赵大不明所以,“帮他要肉做什么?怎么?他救了你俩的命了?”
  褚郁摇头:“也不是,我俩就是看他挺不容易的,手脚断了还得干活,要是每天都能吃上一块肉的话,身体好了,活也能干的更多……要是能熬到将来回家,那岂不是——”
  赵大听罢,似是不满的磨了磨牙,进而声音便提高了些:“你们两个小东西自己的坟都没修完,还有空管别家坟地里埋几个?”
  “我叫你们写账你们就写账,旁的要求少给老子提!”
  “回家?想的美,进了我赵大的地盘还指望回家?即便是人死了,坟圈子也得划在蕤洲这片地上,懂了吗?!”
  褚郁和项辰被吼的耳朵发痛,忙低声下气的说:“懂了懂了!”
  赵大气冲冲地出了胡同。
  两个小的彼此看一眼,脑门纷纷渗下来不少的冷汗。
  他们方才所提之事,不过是一块商量出来的计谋,并非是真的想帮老陈什么。
  可他们冒着风险给老陈求肉吃,求回家,还是把老陈感动得涕泪横流。
  等赵大走的看不见人了,老陈才哆哆嗦嗦的从角落里出来,想到两名少年真心为自己,而他却还为了那虚假的奢望想害他们。
  老陈当即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也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赵大根本不会放他回家,若他真的把宋谨的事情讲了出来,有可能还会被赵大灭口。
  毕竟宋谨是府衙中人,他再怎么样也惹不得。
  而没了利用价值,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赵大不留他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这么一打自己,褚郁和项辰却是真没想到。
  二人故作不知的跑过来。
  褚郁看不出情绪的问了句:“陈叔,你梦魇了?这么晚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很冷的,快回去睡吧。”
  老陈当然羞于启齿自己那点害人念头,满面通红的答应了几声,就一步一步往屋门那走了过去。
  老陈进去之后,两名少年就露出一脸“果然是这样”的失望表情来。
  起初他们也只是怀疑老陈在监视他们,又因为对方主动提起过“宋谨”,他们就猜测老陈可能是想利用告密这事,给自己换点什么。
  因为这两次的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他们也清楚,老陈大概是还没把“他们和宋谨见面”的事情真说给赵大听。
  否则赵大早就打他们了。
  既然要堵老陈的嘴,做局挑破这事并不可取。
  就算他们识破了,和老陈摊牌,可面对巨大的诱惑,老陈很难被他们说服。
  危险就还是存在。
  项辰读过一些兵法,褚郁也因这一系列的落难见识到了何为人心。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的商议解决之道,只要老陈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即便靠着出卖他们也得不到,对方才会放下害他们的念头。
  “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要让他对咱们愧疚,危机才能连根拔除。”
  项辰回忆着自己学过的那些书,下了定论。
  所以褚郁才会故意提起要给老陈讨肉吃,再把话题不断往“回家”上引。
  但褚郁也对这个办法提出过质疑:“那要是陈叔根本没想过害咱们,是咱俩多心了呢?”
  项辰:“那明晚陈叔一定会在屋子里睡觉,不会跟着咱们出来。”
  可他们还是看到了陈叔。
  两名少年情绪低落,一同蹲在墙根下叹气。
  褚郁抹掉落在鼻尖上的雪花,咕哝一声:“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项辰在旁似笑非笑哼了声:“这算什么,和被家里的养子给卖了这事相比,陈叔已经不算心狠的了。”
  项辰很少说自己的家事,褚郁只知他从前很纨绔,老是惹他老爹生气。
  没想到——
  褚郁惊愕地嘴巴都闭不上了,心口咚咚跳道:“是你家兄把你——不,是那个养子干的?”
  项辰轻轻点了下头。
  褚郁心中五味杂陈,跟着又哀怨道:“我们也差不多了……要不是遭到三婶的报复,谁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项辰听得心中一动,转过头,抬起一只手说:“小郁,我永远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我也是~”
  褚郁伸手握住他,摇晃一下道:“新年快乐,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
  刁氏下船的日子终于来了,一早花船的氛围就有些沉闷。
  船娘们虽说是为刁氏的离开而高兴,可毕竟相处了数年,彼此间早就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尤其是在褚朝云来了这里之后,大家偶尔能聚在一起吃些从前吃不到的东西,还能一块做些手套、袜子之类的赚点银钱。
  如今,“主力军”中少了重要的一位,船娘们也都是喜忧参半,心中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褚朝云掺着刁氏下去时,徐香荷和方如梅还不舍的扶了一把。
  徐香荷哭的话都讲不出来,方如梅也哽咽着挥着手:“走吧,走,快走!记得要好好的。”
  方如梅很怕钟管事突然反悔,闹得大家白欢喜一场。
  褚朝云眼有些红,便戴了一只帷帽遮挡。
  徐大徐二则一早就过来接人,还贴心的帮忙雇了一辆马车,褚朝云和刁氏上了车,马蹄踏在雪地上,一转头,就朝着长街而去。
  长长的剪纸灯笼连成两排,热闹欢庆的气氛很快冲淡了离别的伤感。
  马车路过一处摊子前,芝麻小饼的香味就飘了进来。
  “是芝麻饼!”
  褚朝云笑着撩开车帘,往外张望。
  流动的摊子旁竖着一个杆子,杆子上棕色的布面用红色丝线绣着几个大字——胡记芝麻小饼。
  女子诧然,回头问刁氏:“不是说胡记……是外县的吗?”
  刁氏也跟着往外看,猜测道:“大概是叫人挑了担子来这边卖,想要多赚些银钱吧?不过他家良心不好,卖的比市价贵太多了。”
  褚朝云也觉着是。
  而且她的褚记梅花小饼也已出炉,如今正在刘新才的面食铺子,柳文匡的酒肆,以及万春楼里售卖。
  不过今个刚开始,可能还没人注意得到。
  由于街上人多,马车走的并不太快。
  车轮刚转过两个半圈,褚朝云便听胡记那叫卖的小二,扯着嗓门大声吆喝了一句:“瞧一瞧看一看,又香又脆的胡记芝麻小饼!新年买饼认准胡记,出自蕤洲名厨褚朝云之手,今个不买,明个价格就翻倍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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