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这会苏彻玉算是明了了良熹敬的意思,欢喜地以为他言下之意是日后都不会碰她。
她虽不知良熹敬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是如何改变心意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而现下,她的眼底笑的亮晶晶的。
良熹敬鲜少看她对他这般笑,怔愣了片刻,其后不由自主地靠近半步,缓缓附身问道:“是不是只要顺着你心意,你就会如今日一般对我笑?”
苏彻玉被问的没反应过来,抬眼一瞬便落入他眼底的柔情蜜意中。
饱含克制的热烈,多加修缮的柔情,一点一滴,好似浸透入里的想要苏彻玉感同身受。
那淡淡的兰草香也在慢慢贴近,他的视线划过她的唇,意有所指的举动。
苏彻玉心跳一滞地退后一步,不可避免地将身后的木凳撞倒・・・・・・
异响惊过,良熹敬眼底的密意淡下,他直起身看着略有些慌张地苏彻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要喝药了,大人您可不能再言而无信了!”
・・・・・・
*
温长烟和顾思芊自上次刺杀良熹敬失败后,便被他一直关在这皇都城内的宅院中。
本是想为苏丫头解决后患的,但没成想将她们自己搭了进去。
本是以为良熹敬会处置了她们,但没成却是在此处将她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不知他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长烟,依我看,我们二人自戕算了,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千抵万抵的不可当了苏丫头的拖累去。”温长烟柔静决绝地说着,“这个良熹敬怕是看上我们家丫头了,想拿我们要挟丫头,做他千秋大梦去!”
“我也是这般想的。”顾思芊点了点头,难得地没有反驳温长烟,可也就在同意的一瞬,她忽是想到方才那被抱走的孩子。
“完了,我方才就该死命护着那孩子的・・・・・・”顾思芊气地拍了下大腿,“我们死了还有那孩子,苏丫头照样狠不下心走的。”
“那,那可怎么是好啊?”温长烟也想到了这一茬,只觉得难办的紧。
苏彻玉随着她们苦着长大,血雨腥风受了不少,但性子难磨,只当不把自己当人看,但却是在意旁人的紧。
温长烟轻叹气,而顾思芊则是急的原地打转。
“怎么办是好?怎么办是好!
”顾思芊不停念叨着,直到宅门被打开了,才将将把嘴闭上。
她们见东草抱着孩子回来了,便立马动身上前。
“这小祖宗闹腾一路了,你两快些过来搭把手把。”东草苦不堪言地说着,眼见温长烟雨顾思芊都赶着要接收后,松了一口气,可这孩子还没递到她们手上,他忽是感到一阵湿意・・・・・・
而温长烟和顾思芊刚伸出去的手也是一顿・・・・・・
“天爷啊!尿了!”
东草惊道一句,但手却将孩子抱紧,生怕脱手将孩子给摔了。
温长烟见状硬憋着没笑出声来,而顾思芊则是不同,当机立断地笑出声,这落到东草耳中他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快接着吧,这都尿了,该给她洗洗,换身衣裳了。”东草脸一阵黑一阵白的说着,这顾思芊的笑听着有些刺耳,但依奉这大人的话,他也不能将她给怎么样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孩子递给温长烟,他道一句:“你们也就别寻死腻活的了,这孩子交到你们手上了,而你们那苏丫头・・・・・・”怕是再过些时日就要骑到他家大人头上了・・・・・・
“我们的苏丫头怎么了?”顾思芊听到东草提及苏彻玉,连忙收敛了笑,“良熹敬那畜生没怎么样我家丫头吧?”
顾思芊撸了袖子,随时准备着冲出去找良熹敬算账。
东草听有人敢骂他家大人是畜生,直直的就是瞪眼了回去,怒道:“你怎么说话呢?!”
顾思芊自是不甘示弱,也瞪眼回去。
温长烟被卡在中间,有些两难,但她想,只要在东草那得了个准信,良熹敬是真欺负苏彻玉去,那她也会和顾思芊一般,先动手将东草揍一顿,然后冒死去找良熹敬算账・・・・・・
“算了算了,不同你们一般见识・・・・・・”反正眼下的大人不会站在他这边,要是真惹上她们了,到时受罪的是他。
“我家大人说了,苏姑娘的境遇一如你们的境遇,你们安稳则她安稳,若你们成日里想着如何不当她的累赘而寻死腻活的,那苏姑娘便也会整日想着如何了结自身放你们自由・・・・・・”东草正经了神色,“你们要是真死了,苏姑娘会怎么做,我想你们应当比旁人清楚,所以合该怎么做,你们应当是知晓的・・・・・・”
他来这,一事为了将孩子抱来,好给她们留个念想,其后就是领大人的命,将话带到。
“苏姑娘很挂心你们・・・・・・”他补充一句,其后停顿。
他在等温长烟她们回话。
“我们知晓了。”温长烟将这一段话听下来,也算是懂了良熹敬的意思。
良熹敬派东草前来这一行,不仅是为了稳住她们,更是是为了稳住苏彻玉,只有她们这消停安生了,那苏彻玉才会安安心心地待在他的身边・・・・・・
可哪怕知晓了这是他的谋划,她们却仍没得选。
因为,良熹敬所说,虽藏私,但不假。
温长烟敛眸将孩子递给顾思芊,“阿芊,你带孩子先下去,我要写封书信给丫头,免得她为我们多思虑了・・・・・・”
*
长夜未明,信鸽飞入屋内,于案台停落。
周期年歇下擦拭剑身的举动,伸手取下字条。
待字入目,他怔了神色,放下剑焦急起身的一瞬,却是见周淮与踏入房门。
“父亲。”
“夜深了,你急着上哪去啊?”周淮与瞧明了周期年要离开的意思,却有意拦下,“你且坐下,我有话同你讲。”
“是。”心中虽有急事,但周期年还是不愿违了父亲的意思去。
周淮与瞧了瞧周期年,悠悠叹了口气道:“你母亲去的早,而如今你已到了该婚配的年岁,为父的却一直未得空为你考量,今日・・・・・・”
“父亲,何故如此说?我的婚事不是自小定下了吗?”周期年诧异打断,有些不解周淮与为何这般说。
“故人已矣,你的婚事自已作废,你还记挂着做什么?!”
秦家已灭,而秦家那两位出逃的孩子,八成也是于半路殒了命去,不然何故不来周家寻他们・・・・・・
“不,秦知钰她没死,我快寻着她了!”他握字条的手一紧,道不明心中何感,他上前说道:“父亲,我与她有婚约,她既没死,待我寻着她,我自是要娶她为妻的。”
第35章 出门 “怎么就是捂不热呢?”
周淮与征战在外多年, 他年幼时便是在秦夫人的照拂下长大,与秦氏姊弟相伴相守,而自他记事, 自他情窦未开时, 他便已然知晓秦知钰是他未来的妻子,一直记着, 一直念着, 又苦寻了多年, 眼下终是有了踪迹,他怎么能说放就放?
年少之时既已认定之事, 如何轻谈更改?
“够了!”周淮与不忍再听, “我年岁已高,身上伤病痕满,沙场之事于我多力不从心, 我膝下单有你这一个儿子, 我的位子你自是要继, 可你尚未婚配,又赴血雨腥风, 我放心不下, 也恐周家无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至于秦家, 恩情之事, 是我欠他们的,我死后自会谢罪,于你无关・・・・・・”
谈及秦家,他的伤怀自不比周期年少。
秦衡与他出生入死多次, 救他性命多次,而他的一对儿女,他也是看着长大的,说出此般无情的话,他也是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自处・・・・・・
周期年站着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周淮与身上,“父亲,我知你的难处,但・・・・・・”
他的话音一顿,其后膝盖便伏了地。
“但儿子寻那么她那么多年,眼见终是有了寻见她的可能了,儿子不甘放手・・・・・・烦请再宽裕半年,若是半年后,儿子仍未寻着她,我也就认下了・・・・・・”周期年说的决绝又恳切,他甚少求周淮与什么,但这回却是不得不求了。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轻责一句,可他的心中攀上的欣慰却比责骂多,“罢了罢了,就予你半年,半年后你若未寻到,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娶妻入门・・・・・・”
“是,儿子谨遵父亲意思・・・・・但还烦请父亲在这半年内,不要插手儿子寻她之事・・・・・・”
“好!都应你,这半年随你去,我也不愿管了。”周淮与见他此意已决,也姑且都随他意思去了。
“谢父亲成全!”他磕拜一次后起身,其后也不多言,提携了剑便出了门。
他前行的急,想来是今夜都等不了了。
周淮与瞧着,苦笑一番后也没了计较。
只是想着周期年这般,他难免念及他已过世的妻。
他与她,如何不是自幼便定下的婚约,如何不是青梅竹马绕膝相伴?
常经风沙的眸覆上泪痕,她的面貌已经模糊不清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未尝入梦寻他。
这惶惶孤寂,一承便也是经年之久。
他摇了摇头,最后于这无人处笑道:“你不寻我便我来寻你,想来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
*
苏彻玉服下药后,难受的紧,便早早歇下了。
可半夜却是被凭空而来的热意,扰醒了神。
她的腰被搂着,身后的空档也某人占了去。
苏彻玉眨眨眼,思量了一番后,将覆在她身上的手丢开,其后挪的离身后人远了些。
眼见已经挪到无处可挪,苏彻玉才善罢甘休地闭上眼。
可这眼睛适才阖上片刻,她整个人就被身后人拉回怀中,连带着他身上的兰草香也席卷而来,侵了她满身。
“良大人,你这般非君子所为吧?”
苏彻玉收敛了言辞,未曾将气恼显出,但良熹敬闻言却是弯了唇。
“苏彻玉,我何时说过我是君子?”似带些玩味,但他的手还是下意识的将苏彻玉的
手握住,在感受到她手上那未消的凉意后,他轻道一句,“你的手怎生的还是这般凉?”
但他这话还未等到答复,苏彻玉就抽出了手,“良熹敬,我手凉不凉,你管得着吗?”
说完,她就打算闭眼不理良熹敬,可过了片刻后,她又察觉到不对,冷不丁地就将手又伸回了良熹敬怀中。
温姨她们还在他手里,还是要尽量顺着他的・・・・・・
良熹敬瞧着苏彻玉的变动,虽知晓其间缘由,但不妨他又将苏彻玉的手握上。
“怎么就是捂不热呢?”
苏彻玉以为他说的是她的手,便言说了一句。
“我自小体寒,天一转凉就容易手脚冰凉的,没什么大碍,你也不要・・・・・・”白费功夫了・・・・・・
话到嘴边又被苏彻玉识趣的收敛回去,她知后面几个字,是良熹敬不愿听见的。
“嗯。”
静默片刻,良熹敬轻轻应下,“无事,寻个大夫调养个一年半载的,总会好的。”
苏彻玉闻言诧异,但也没加以反驳,只是心中直道,温姨她们都未能将她的身子养好,他寻的大夫就能了?
听着有些奇怪,但苏彻玉没有深究。
她闭上眼,不再言语,而良熹敬见此倒也不再打搅,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复了暖意后,他才变动了姿势,将睡熟了的苏彻玉重新搂入怀中・・・・・・
*
而当苏彻玉再次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而身侧的人早就走了。
姜叶见苏彻玉醒了便上前服侍,待苏彻玉洗漱完,她便将汤药端了上来。
“这是?”苏彻玉见这药,有些怔愣,其后想明了八成又是受了良熹敬的吩咐所以才端上来的,便不予理会,直直出了屋门。
“姑娘,大人出府前特意吩咐过了,务必要让你喝下的,说是对你身子好,一日都断不得。”姜叶端着药赶上前去,“姑娘还是喝了吧,大人特意让人备下的・・・・・・”
苏彻玉听姜叶逼的急,意识到不对,便止了步,忙问姜叶,是不是良熹敬下了死命令,务必要让她喝下,要是不然受苦的就是她?
“不,不是的・・・・・・”姜叶回的犹豫,苏彻玉光听就察觉出了猫腻,索性也不再问,直截了当地将药端起喝下,“好了,余下他没吩咐其他事吧?”
“余下没了。”姜叶瞧着苏彻玉要出去便忙问,“姑娘这是要上哪去,这还未用膳呢?”
苏彻玉摆摆手只道是这药苦的她没胃口,这饭也就不用了。
而出了这道门,才走了几步,她就见东草在不远处守着,仿若是料到了她会来一般。
苏彻玉撇了撇嘴,全当做没瞧见东草,眼见着快要走到府门了,东草却是先一步拦在了她面前。
“苏姑娘,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东草有些不敢对付苏彻玉,毕竟现在大人护她跟护宝似的,但瞧她这架势怕是要出府去,这又是万不能行的。
“我全全整整的一个人,整日被困在这府里头,这养狗还要放出去溜溜呢,我这成啥了?”
前几日是她被良熹敬弄的没力气闹腾了,而今日难得恢复了些元气,她不N闹腾一番,然后将关温姨她们的地方给弄明了?
“姑娘,你若想出去,还需等大人回来,我们可不敢擅自放你出去了・・・・・・・”
他上次看管不利,让苏彻玉逃了出去,他这膝盖可是跪了好几日了,眼下想起还是会隐隐作痛,所以他可不敢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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