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就反问上了。
做这一切,难道她就没有苦衷吗?而且这些归根到底其实就是良熹敬自找的,那日他不将她带上来,也没后头这些事。
东草听着也反驳不了,大人嘴毒这件事上,她说的是实情。
“那姑娘既然这样了,你不如还是顺着大人些,毕竟你现在也还是死不了的・・・・・・・”非常无力的劝告,但东草也是不想招惹麻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
“诶!”苏彻玉急着打断,“这句话在我这可不适用啊,这是说给想活的人听的,但前提是我在你家大人这处,没那么想活,所以头是低不得的。”
要在良熹敬手头底下讨生活,还不如让她去死。
这会东草是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苏彻玉求死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但没成想竟是这般的决绝。
苏彻玉见他老实了,便也不再开口,神情也淡淡的,直到姜叶回来,她表情才丰富了些。
姜叶将热好的饭食端上桌,但她看东草还在这,便不敢轻举妄动。
“东二爷,还有什么旁的吩咐吗”小心翼翼地问,姜叶愣着没敢动。
他先没回姜叶的话,而是看向了开始用饭的苏彻玉。
她这吃饭的样子,也不像没求生欲望的人啊・・・・・・
苏彻玉筷子又一顿,转头与东草对视上。
她有些好奇,看人吃饭是府上固有的规矩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你也要吃吗?”岔开思路,苏彻玉问了些其他的,得到的回应是东草肚子的叫声。
他是真的有些饿了。
苏彻玉挑眉,叫他坐下一起吃,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
东草闻言有些诧异,他想说不用,但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叫了。
“姜叶姐姐,你也坐下来一块吃吧。”她看着姜叶为她忙活前,忙活后的,怕她饿了,所以也叫她一起坐下吃。
“不用不用。”她连忙拒绝。
哪有下人上桌吃饭的道理?
况且东草也还在这呢・・・・・・
她看了一眼东草,他看上去若有所思的,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苏彻玉见两人她都邀请过了,但没一个接应的,也只能作罢。
所幸后面两人也都不看她了,这也才让她吃的顺意些・・・・・・
*
下朝后,段呈瑞没放良熹敬走,但将他留下的目的,他也不急着说。
他传了膳,颇有要与良熹敬“一边用膳一边闲谈”的架势。
“爱卿可知朕为何将你留下?”段呈瑞坐在特制的木椅上问他话,“想来大人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自然。”他做出恭敬的情状,“陛下交代的事,臣不会忘。刺客臣已抓住,不日就会送到陛下手上。”
段呈瑞闻言点头。
他将此事交由良熹敬去办也有他自己的考量,若是让其他大臣处理,那夜之事难免传扬出去。
当今皇帝,被混杂在入宫女子中的刺客弄残了双腿,这说出去他这面子实在是挂不住,况且他残杀了那么多女子的事情也怕被牵连出来,所以只能找人私自处置了。
“这事朕现在倒是不急了。”他将他留下也不是为了说这事,“朕听人说起,爱卿好似跟一位隐世名医交情甚深,那位名医之前就有将人的死肢医活的神技・・・・・・・”
暗示的已经够多了,他想看看良熹敬的反应。
良熹敬闻言垂眸轻笑,不似很意外的样子,之后他上前一步回话。
“陛下,臣早在前几日就已经书信给他,只是臣那位友人怕是又
游历去了,所以到现下也没回音・・・・・・・”
段呈瑞对良熹敬的所言还是很满意的,在他将话说完后,便连忙给他赐了座。
“朕就知晓爱卿挂心朕。”
眼见的膳食也摆置好,段呈瑞有意让良熹敬一起用膳。
只是还不待他开口,良熹敬便先伏了伏身,推却之意已经表明,段呈瑞也不强求,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而自始至终守在门外的太监,看良大人那么快就出来了,有些诧异,只是他们倒也不敢表现出异样,低下头尽守自己的本分・・・・・・
此时,外头日头未落,偏照在良熹敬身上,他走在宫道上,心底有了思量。
前日被咬下的伤口时不时的还会刺痛,他的眉头皱了皱,但神情还算柔和,只是那已然和他身躯融为一体的疤痕,现在忆起却觉得有些碍眼。
究竟是谁变了?
所思与脚步皆是一顿,迎面走来的宫女向他行了一礼。
“良大人。”她伏安后从衣袖处抽出信封,偷偷递给他,“大人,这是我家娘娘写给您的。”
扫一眼信封,他没上手去接。
“回去和你家娘娘说,宫妃与朝臣走太近是为逾矩,我不想招惹来非议和麻烦。”这样的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还有,好心提点娘娘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好心里有点数。”
收回眼,良熹敬不欲纠缠,可是那个宫女却不愿放他走。
“娘娘说了,大人务必要接下这信,她做的错事,她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宫女急的已然带上了哭腔。
她家娘娘说了,若是良大人没接这信,那她也就不用回去了,自己自行了断算了。
良熹敬闻言,眉目一沉。
“最后一次了。”他倒地还是念及那份恩情,不然・・・・・・
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良熹敬接过信,也不再言语其他,直直走出了宫门・・・・・・
宫女杵在原地,愣愣地目送良熹敬离开,当她回过神来,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了。
本在宫门处,这极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与大臣纠缠,本就不好,可娘娘却胆大的务必让她在这守着。其次,方才良大人明显是不想接那信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才勉强接下,若是再加胁迫,恐怕她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她收了收心神,忽略背后直冒的冷汗,赶忙回去报信。
毕竟,此事耽误了,娘娘定是会怪罪的。
而等到她回去,万禾见她便立马问了一句。
“信,良大人收下了吧?”
“回娘娘的话,收了的。”
“那・・・・・・他可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万禾尽力压下心中的期待,乔装淡定地问道。
“有・・・・・・”宫女低着头,回的有些胆颤。万禾在上面瞧着,自然察觉出了不对,可还是耐着性子叫她慢慢说。
“良大人先是说,朝臣与宫妃走近是为逾矩・・・・・・”她试探性地抬头,看了看自家娘娘的神情,“后,后来大人还说,娘娘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说的艰难,已然大气不敢喘了。
“是吗?”
从开始的期待变为气恼,她的脸色怎么能好?
她的手死死捏着桌边的茶盏,尽量让自看着平静些。
“继续说・・・・・・”咬着牙,她让宫女继续说,“我让你继续说!你听不见吗?”
第13章 异样 男主动心的前兆!
她知道,他定还说了些别的,她要听个清楚。
宫女见此,慌的直接跪下磕头,深怕娘娘责罚下来,可万禾仍是叫她将话说完。
“娘娘,大人还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旁的就再也没有了啊,娘娘・・・・・・”她俨然已经哭了出来,“还望娘娘赎罪・・・・・・”
她磕着头,期盼万禾不要责罚她。
凄厉的哭声起后,是杯盏碎裂的声音,一时间殿内中人大都提紧了心神。
“最后一次・・・・・・”万禾冷笑,“他这是不打算帮我了吗?”
宫中艰险,进退都是两难,若是良熹敬不帮她,日后她的路只会更难走,是以她必须想办法・・・・・・
泪光在她的眼眶中闪烁,但同时她的目光已经变的狠厉,不再隐忍情绪,好像所有的暴烈都一触即发。
她绝不能让良熹敬放弃她・・・・・・
*
良熹敬回府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过问苏彻玉到底有没有按他说的做。
“回大人的话,八百次,一次不多,一次不少的,那姑娘都照扔了。”东草毕恭毕敬地回着,但心下还是有些心虚的,因为苏彻玉后面到底是怎么扔的,他心中也有数。
“哦?”良熹敬闻言诧异,“她真有照做”
在他印象中,她可是横的狠,怎么可能会从了他?
“她是怎么扔的?应当与早上扔我那时不大一样吧・・・・・・・”
他这话一出,使的东草僵了身子。
“大人,这・・・・・・”面上添上讨好的笑,“这您也没说要和早上一样啊・・・・・・”
“我就知道。”
良熹敬就知不会安生,但至于她倒地是怎般扔的,他也懒的再过多计较了。
他刚从宫里回来,疲乏的很,难能还闲心管顾苏彻玉。
他摆了摆手,示意东草退下,其后便往自己屋子走去。只不过在这期间,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早晨苏彻玉那不服气的神情。
不出意外,她定是在心底将他数落了个遍・・・・・・
良熹敬轻笑出声,可随即还不等他嘴角的笑意撤干净,他的眉眼便深沉了下来。
他看向被她咬伤的伤口,眼下已经不疼了,但痕迹仍在。
“不该那么容易就放过她的・・・・・・”
他轻道一句,但却往屋中走去,直到房门闭合,他也没动身去寻苏彻玉算账。
*
苏彻玉昨夜难眠。
她想了许多。
现在的窘境让她想死死不得,活着也憋屈难忍,寄人篱下也就罢,日后可能还要被良熹敬那个“变态”刁难。
狠狠皱眉,苏彻玉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
若是自己的腿现在还好好的,她定是不会坐以待毙。
要么逃跑,要么带着良熹敬一起死,这两个选择怎么样也比现下的处境好上太多。
身上的其他伤,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偏偏腿时不时还疼着,真是有些折磨人。
她也不知温姨与顾姨现在怎么样了,也许,或多或少的,也会为她担心的吧・・・・・・
想到这,苏彻玉的心中一沉,有种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翻了个身,她又不愿再想了,逼迫着自己入眠,可直至月挂梢头,她才勉强睡去・・・・・・
当她清醒时,强光带来的不适暂可不计,可那越发贴近的脚步声却是不可忽视。
可她没第一时间睁眼,压下任何举动,她仍乔装着未醒的模样。
良熹敬进屋后,看着床上那睡的不老实的人,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声。
床铺那般的大,可她偏要占着床边,丝毫不顾及会不会掉下去,整个人趴着,一手压在粟枕下,一手放在另一边,而脸却是面朝着他的・・・・・・
他的目光划过苏彻玉的面庞,在捕捉到一丝异动后,他勾起了唇。
原是醒了・・・・・・
睫毛的轻颤到底让苏彻玉败露了个彻底,她也知瞒不下去,便发力抓起粟枕,打算再趁他不备,借力打他。
而良熹敬似对她的意图早有预料,在粟枕扔过来的时候,提前伸手接住。
粟枕很轻,不管再怎么用力也不会疼・・・・・・・
良熹敬看了一眼粟枕后,再抬眼看苏彻玉。
“看来是昨日没丢够。”话落,他将此物抛回床上,将将好落到了苏彻玉身侧。
她见状也不再装,直问他又来干嘛?
言语中尽是对他的不欢迎,可这好像是他的府邸吧?
不过良熹敬倒也没计较,毕竟他不是来与她拌嘴的。
“摆在你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随我入宫,要么同我去个地方・・・・・・”他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了几下,后再问:“选哪个?”
“我要是不选呢?”
苏彻玉觉得这两件听着都不像好
事,让她选无非就是在矮子里拔高个,看哪个不那么烂而已,所以她不想选。
“那你没的选。”撂下话,良熹敬替她做了决定。
随着他话落,苏彻玉便见三个男子上踏入房内。
他们应该是向着她来的。
她看着他们逼近,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以前的记忆忽的袭来,她的呼吸变的艰难,身体下意识的抵触。
她整个人看着很不对劲・・・・・・
站在一旁的良熹敬率先注意到了这一点,方才舒展的眉头一皱,人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
而三位男子见良熹敬好似有话要说,便没再动手,只是他们这时已经彻底将苏彻玉围住了。
苏彻玉苍白着脸,失神的低着头,双手支撑着上身没使自已倒下,手上的皮肉捏至青白,背脊微微起伏,显得很是不安。
视线被挡,良熹敬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他让那些人都散开,自己走到了苏彻玉床前。
低眉瞧着她,他有些不解。
“不是连死都不怕吗?现在是怎么了?”
他问着,但同时附身亲自抱起她。
“现在是怕了?”
难得的没有反抗,但越发贴近便越能洞悉她胆颤的厉害,他的呼吸也跟着沉了沉。
他迈开步子,将她带离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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