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我的驸马是渣男——竹下筝然【完结】

时间:2025-01-17 17:14:26  作者:竹下筝然【完结】
  不过是卸磨杀驴的损招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凛冽道:“如今你们身处我
  大魏境地,却要斩杀无辜首将,天高皇帝远,你等竟敢假传圣旨,岂非欺人太甚!”
  那人在马上抱拳喝道:“放肆!”
  “本将身为大宋八将之一,一心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岂会掩贤善妒,趁机谋害忠臣?”
  “魏公主与其质问本将,不如好好问问大将军,出征前他都对陛下做出过何等允诺?”
  我想起来了,胡迁之前确实对我说过。
  刘起为了重获兵权,几次三番游说八将,最终才从宋主那领了出兵的圣旨。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刘起答应他们,只等攻下洛京之后,便可瓜分大魏。
  而今,眼见洛京城门都快破了,城中百姓亦是四下窜逃。
  城不将城,国不将国。
  笼罩在洛京宫上空的那片阴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化作寒冰暴雪,随时潜伏着只等伺机而动。
  只是,我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我没有质问刘起,眼下的他身受重伤,能不能活得下来还不一定,我不想他在最脆弱的时候,还要经受我的质疑。
  我放声道:“你们都是宋人,不论做出何种承诺,都应等回到建康再做打算。”
  “你们身处我大魏的洛京,若要决一死战,我玉灵身为大魏的大长公主,也绝不退缩!”
  我扬声提剑,就要往前冲,却还没奔出去一步,便被那人手中挥出的铁锁链紧紧箍住脖子。
  “玉兰!”
  刘起提声一吼,从肩膀处拔出利箭握在手里,他晃晃悠悠站起身,亦步亦趋地朝那人走去。
  握在手中的箭越来越紧,肩膀上流出的血迹顺着手臂蜿蜒滴落,最后凝结在指尖,幻化成冰。
  “放开她,听见没有?”
  刘起怒斥。
  “我叫你放开她!”
  “呃――”
  我被勒得透不过气,面部涨成了血色,双手如败了的柳絮似的垂在身边。
  “大将军身为众将之首,怎可食言?”
  那人嘲讽道:“当日启程之时,大将军还曾与陛下对饮三杯,再三允诺会在攻下洛京城当日就地自裁,以谢当年随父叛逃北朝之罪。”
  “陛下早已践行所言,我等八位也率军千里,助大将军一臂之力攻下洛京,事到如今,大将军怎能反悔?”
  “好在末将在出行之前,已将事情始末探查清楚,不曾想,大将军远征千里,赶赴洛京,原来仅是为了个魏公主啊?”
  那人随即又是一阵狂笑。
  “早说啊,若是喜欢北人女子还不容易?等到踏平洛京,随处便可找上几个给大将军过过瘾。
  “大将军又何苦以命相抵,救下这么个不中用的废物公主?”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刘起换得兵权的筹码并不是大魏,而是他自己。
  对,就是他自己。
  原来,宋主刘襄早就在丹阳王协同家眷投诚大魏时,就已经将他们一家都视作了叛徒。
  曾经叛过宋的人,哪怕之后再选择归顺,也尤不可信。
  但彼时的宋主却没有办法,他还只是个盘在浔阳不得出头的平东王,日日为了掉脑袋的大事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直到那日,刘起远赴浔阳想要投靠他,他便当即应了下来。
  不应不行的,造反要兵力不错,但造反更要猛将。
  刘起之父刘陆当年在战场上是何等勇猛,身为平东王的刘襄不可谓不清楚。
  他更知,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本就来者不拒的他又怎么会将刘起这样的人才拒之门外?
  只是兔死狗烹,如今整个大宋都是他的,而曾经这位替他打下半壁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也不必再留。
  毕竟是投过魏的人,有几分忠心尚难推测,何况他还一心记挂着洛京的魏公主,如此一来,只怕是随时都要往大魏去的。
  与其为对手送上一员大将,那还不如找个机会,先下手为强。
  当真是好一出帝王之计。
  可斩杀功臣的恶名谁也不想背,唯有刘起自戕,方可成全所有人。
  我抬头看向漫天的大雪簌簌落下,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无比陌生。
  那人收紧我脖上的铁链,我像只被拴住的死狗似的被吊在半空中,绝望的窒息感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将我彻底覆灭。
  我再喘不过一丝空气,面色涨得青紫,就快要被勒晕过去。
  “大将军还不动手吗?”
  “若再晚一些,这魏公主恐怕就没命活了。”
  那人极力地催促着,抢过我手中的星云剑抬手一抛,锐利的剑锋划空而过,以剑头入地,竖插在刘起面前。
  “大将军,请上路吧!”
  “不,不……”
  不要,不要!
  我拼命向刘起的方向伸出手,却因双眼朦胧什么都看不清。
  我看不清他此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更看不清如今的他究竟会有多么颓丧。
  刘起,不要死。
  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
  所以,不要死。
  就在我差点晕过去之前,马上的那人又像逗杂耍猴子似的松了松手里的铁链。
  我终于得空深吸上一口气,使劲喊道:“刘起,你别听他的。”
  那人猛地一拽铁链,我蓦地脚下又一空,再次被紧紧拉吊起来。
  像是特意报复似的,那人突然狡黠一笑,继而道:“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若是想活命,也并非不可以。”
  “陛下惜才,于我等出征之前也曾下过一道口谕,若大将军肯亲手屠了这魏公主,以示对我大宋的忠心,便可安然回到建康。”
  “陛下此举,颇为仁义,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大将军不如慎重考虑,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不过要末将说,做我大宋庐陵王是何等逍遥快活,朝夕之间即可统帅千万兵马,总好过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缩在洛京做个驸马,岂不无用?”
  那人的一番话虽是不中听,但说的却并无道理。
  只这一瞬,电光之间,我的头脑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
  在短暂的窒息过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计。
  对了,对了……
  让刘起杀了我。
  只要刘起杀了我,就能断了他回洛京的后路,也能断了他对我的所有念想。
  如此一来,他毕生再离不开大宋,也再走不出那建康。
  刘起强撑着拔起剑,却只站在原地没有往前。
  雪尽数落下,拂过他满是血痕的脸,头顶阴沉沉的天空再透不出一丝光线。
  他缓缓抬起手中剑,横放在自己的脖子前,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片刻的犹疑。
  他就那么看着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痴痴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混沌,再没了往日的清澈明晰。
  他一直注视着我,一刻也不敢离,纵使什么都不说,却又像诉尽了千言万语。
  我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
  他一定是想说――
  “玉兰,你定要好好地活。”
  “我们来生还做夫妻。”
  “来生……”
  “我不负你。”
  他渐渐合上双眼,终于,从他狭长的眼尾落下一滴晶莹,似是混着暗红色的血,汇成一条暗红色的河。
  我登时不知从哪来的蛮力,脚下胡乱踩到一块滚落的碎石,双脚奋力一蹬弹跳起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揪住马鞍,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马背上。
  我腾出一只手从马侧上挂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矢,一鼓作气往那人钳制着铁链的手臂上猛力扎去。
  原是那人轻敌,只顾着看刘起那头,却忘了我也是个相当难缠的。
  只这一下,那人的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飞瀑成河,他吃了痛,一时大意,放开了控住的铁链。
  我趁机滚落下马,甩开膀子扯掉脖上的铁链,不要命似的往刘起身边狂奔。
  刘起,等等我。
  拜托,再等等我。
  我一个飞扑过去,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径直撞上刘起手中的星云。
  锋利的剑身直穿我的喉咙,一条巨大血色的裂口乍然在我的颈间撕开。
  血的浓雾喷涌而出,在寒冷肃静的冰雪天里,凝结成一滴滴滚烫的水珠,自空中飘然落下。
  如北国草原上数不清的繁星,亦如南朝初春时避之不及的烟雨。
  那殷红的血伴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在我洁白脖颈上绘出一幅凄美的山水画。
  那山是我隆起的喉头,那水是我飞溅的血花。
  我用力抬起头,看见刘起正托着我,哀嚎抽搐。
  他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丑,像是一条被人遗弃丢下的狗。
  在那双狭长的、充满情愫的眼眸里,我再看不到一丝希望,唯剩下寂静,死一般深不见底的寂静。
  他也好像被剑刺穿了脖子,窒息着绝望地张大嘴,可我却怎么都听不见他的声音。
  奇怪,怎么听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整个世界变得格外安静。
  真好呀,真的好安静。
  我忽地呜咽着咳嗽了一下,从喉间吐出一大滩血。
  我笑着抚上他的脸颊,笑着对他磕巴道:“启明……我不要你了……”
  “不要你……做我的……驸马……”
  “我死后……不要埋……我怕黑……”
  “启、明,烧了……”
  “把我……烧了……”
  我看着从他眼角流出的血泪,一条条、一道道,我却再抬不起手替他擦干净。
  就连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我想说的还有很多。
  我想告诉他……
  我的死不怪他,是命中早就定下的。
  你我都是凡人,改变不了,就只有顺其自然。
  我想告诉他……
  我会选择死在他的剑下,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为了不再叫他为难,让他可以带着母亲回到家乡。
  建康是他一生的故乡,也是他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的地方。
  不像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如今死了,也不过是错误归正罢了。
  我还想告诉他……
  短短九年,我最大的快乐是他给我的。
  而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穿着婚服嫁给他。
  眼下我身上皓白的纱裙都被染作红色,说来也当嫁过他一回了。
  这一生,终究是我负他太多了,若有来世,我也绝不负他。
  我看着头顶上飘然的雪,蓦然想起今天正是我的二十六岁生辰。
  对了,一切都对了。
  我最终,还是死在了他的剑下。
  白衣蔫在身上,犹如一只即将衰败消亡的蝴蝶。
  玉碎云散,只留荼蘼。
  我的记忆忽然越飘越远,似乎随着缥缈的风雪飘回了五年前的徵音殿前。
  在同样的一场大雪中,我曾眼睁睁看着他快被打死,却徒然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现在,终于换我倒在他怀里了。
  竟觉得这一分一秒,却比从前还要难熬。
  我记得,他曾对我说过,如果我死了,他也绝不苟活。
  我略略咧开嘴角,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憋出几个字。
  “好好……活……”
  脖颈上的余温褪去,入骨的寒冷将我渐渐包围。
  四周是难得的沉寂,在宣阳门的上空,有一双即将南飞的大雁,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在那遥远山的尽头,一轮灰暗的余晖惨淡收场。
  沉寂的空气、沉寂的夕阳,沉寂的雪和告别。
  我躺在他的怀里,看着雪慢慢停下,看着余光慢慢散去……
  直到我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山、看不见云、看不见雪,也看不见他……
第99章 玉碎云散 “我是姜玉。”……
  我追着光的尽头向前跑去, 一路都不敢停,在经过一扇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静谧的河岸中流水潺潺, 岸边伫立着一行垂樱, 零乱的花瓣飘散在空中, 优雅地浮在河面上。
  天空蔚蓝, 却不见光。
  郁郁葱葱的芳草上,一把摇椅在轻悠摇晃。
  我踱步往前, 看见摇椅上正躺着一个人影, 手持羽扇, 头戴黑巾,怀里还捧着一本薄册。
  那人听见动静懒懒散散睁开眼, 睨了我一眼, 陡然从摇椅上弹了起来, 连声喝道:“恭喜,命数归正, 阳寿耗尽, 这回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我幽怨地看了眼判官,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鼻涕眼泪都糊在了一起。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
  判官焦灼地绕着我来回走,局促道:“你别哭啊,虽然是又又又死了,但对你来说可是件好事。”
  我埋怨道:“我死都不瞑目, 还算什么好事。”
  “呜呜――我不想死,不想死!”
  “啧,这死不死, 也不是你能做主的,命中自有定数。”
  判官耐心道:“就算你不情愿,如今也死了,你该放下牵挂,安心投胎去的。”
  我一把抓住判官的肩膀疯狂摇晃,吼道:“我不投胎!我不投胎!”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判官小指盖钻了钻耳道,皱眉道:“哎呀,别叫了,脑浆都快给你震出来。”
  “怎么九日不见,你还和先前一样无理取闹。”
  “什么?九日?”
  我立马抓住重点,不死心地追问:“我不是去了九年吗?怎么才九日。”
  判官一晃神,这才发下你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起嘴巴,“对对对,是九年,我一时口误,口误罢了。”
  我锁锁眉,不大相信。
  “糊弄小孩呢?你当我会信?”
  判官尴尬笑着,扬眉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就快转世投胎了,到时候孟婆汤一喝,保管什么都记不得。”
  “那你还不快说?磨磨唧唧的。”
  我斜眼催促道。
  判官大哥这才娓娓道:“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这上头和下头有时差,具体来说就是,上头一年,下头一天。”
  “所以你是说?”
  我不可置信地问。
  判官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问什么似的,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对,你猜得没错。”
  “就你跑下来的这趟功夫,上头早已过去好些日子了。”
  我听到这话,漠然失神,一屁股跌坐在青嫩的草埔上,喃喃道:“我真的死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