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他吻着她可爱发旋,柔声提醒她,“小公主?”
明明就是你...
熟悉的称呼让季月舒心下发酸,本能的想反驳,但理智阻止了她。
他们这样的关系,能得到他一句“既往不咎”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成年人了,何必非要掰扯个对错呢?
何况,她能感觉的出来,他是渴求着她的。
不管这份渴求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对她而言终归是件好事。
因为她,其实也是一样的。
如果放下过去,能让彼此都不再痛苦的话,那么她愿意。
于是她轻轻点头,又怕他看不见,回过身去抱住他,认真的回答,“嗯,我知道了。”
“不止要知道,”他低头蹭了蹭她小巧鼻尖,笑了起来,脸上依稀出现少年时的影子,“你得记在心里才行啊!”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逡巡已久的唇便含住了她。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盛西庭心情很好的起来为她准备早饭。
两个人吃完饭,他在这间小小的一居室晃了一会儿后,皱着眉不满的开口,“你这房子也太小了。”
他想了想,认真的征求他的意见,“我在附近有套房子,你要不要搬过去?”
季月舒抿抿唇,心里有点没来由的害怕,但却找不到理由拒绝,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盛西庭这才笑了起来。
他少年时的梦想,总算要实现了。
-
宁言熙也在搬家。
盛家对他非常厚道,七年前那件事后,不仅没有对他怎么样,反而对外保留了他的身份,并且提前将大笔股份和房产分给了他。
态度很明确,盛家仍然认这个孩子,但盛家的产业,却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对这个结果,宁言熙也没什么怨言,甚至因为对盛西庭的愧疚,他在面对每年到账的大笔分红时,偶尔会有心虚的时刻。
但这次回国,他是准备长驻的。
向导师请了假,又托人办理了休学,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盛老爷子,他也知道瞒不过家里,于是主动的将行李从酒店搬出,住回了老宅附近分给他的那套房子里。
房子常年有人维护,处处纤尘不染,光洁如新,但到底久不住人,半点人气也无,宁言熙在国外独立惯了,也懒得找盛家的家务团队负责,自己打开常用的社交软件做攻略。
熟悉页面打开,唯一的关主人动态便跳了出来,是季月舒之前发过的一张自拍。
照片背景是华音的大门,长发飘飘的女孩子面对镜头笑的好看,配文是简单的一句,“你好,新开始。”
在过去那段失去她消息的时间里,宁言熙不知道抱着满怀焦灼点开她的社交账号看了多少遍。
直到这条动态发布,看到她温柔笑靥,确定她安然无恙,他沸如滚水的心脏才稍稍冷静了些。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宁言熙习惯性的点开她的照片,像以前那样,细细描摹着她精致五官。
心底因她决绝分手而产生的裂痕,一边被她的笑容填补,一边却坍塌的更大更深。
宁言熙心底抽痛,闭上眼关掉了她的主页。
冷静了一会儿,宁言熙退回软件首页,正准备搜索新家必备好物,眼角余光却窥见一条被大数据推送过来的帖子。
《这就是芭蕾舞女演员的终极梦想吗?》
帖子的配图,看的出来是同一个场景的偷拍。
知名的芭蕾舞团门口,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正拉开车门上车。
女人侧脸被竖起的衣领挡的严实,但身上穿的那件风衣,俨然和他留在英国的是同一个牌子。
而那辆银灰色的高调迈凯伦……
他昨晚才在盛家的车库里见到过。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盛西庭都很忙。
虽然他在盛老爷子面前表现的游刃有余,但收购季家这件事对他而言依旧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就可能让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势消失的荡然无存。
盛家这个庞然大物,有太多人在旁觊觎,容不得他有半点差错。
因此,哪怕刚决定放下过去,和季月舒重新开始,他也不得不频繁的外出考察,确定季家那个烂尾楼盘的处理方案。
盛家集团下有一部分产业链面临升级改造,园区准备搬迁,新的厂房原本已经看好选址,只等着最后的签字确认。
就开工兴建的,但规划文件最后送到盛西庭面前的时候,却被他否了。
顶着集团内部压力,盛西庭用相当强势的手段镇.压了反对意见,亲自带着团队去季家那个楼盘附近考察。
好在那个位置虽然偏远,但地形和环境都达标,正好取代新园区原本的选址,拿到政府许可后,新方案飞快确定实施。
那些卖不出去的楼,在盛家放出产业搬迁消息后,很快销售一空。
在这一番操作之下,季家的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
为了这个事,盛西庭每天往返京市和燕郊,忙的不见人影,季月舒和他见面机会少,也就没忙着搬家。
她在舞团的工作也很忙。
月底考核临近,她在日常接触中看好了苗子,只等考核结束,当场宣布人选,属于她的团队就会建立起来,开始正式的排练。
每天除了带着舞团的人做早晚课,还得保证自己的训练时间,同时还要处理筹建团队准备工作中的杂事,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十几天下来,季月舒硬生生瘦了一圈。
不过和盛西庭重归于好这件事,还是让她在百忙之中仍能保持愉悦。
知道他不在京市,是为了专心处理季家留下的烂摊子,季月舒自然没什么好抱怨的。
实际上,他不在身边,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为她其实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相处。
七年分别,两个人都改变了很多。
虽然每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叫她“小公主”,但季月舒自己却知道,她不早已不再当年天真的小女孩了。
而盛西庭的变化,即便他现在比刚重逢的时候笑的次数更多,但常年掌握金钱和权势养出来的压迫感不是一个笑容就能消解的。
更遑论一个青涩少年到成熟男人的转变,他时常落在的深黯眼神,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每每想到那个夜晚他握着她的手时,掌心的坚硬触感,季月舒总是心悸不已。
她像依附他而生的雀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因为他的每一个细节暗自心惊胆战。
这些心事,季月舒不知道该和谁说,只能埋在心底,自己默默消化。
或者寄希望于时间,让时间将两人之间的陌生消弭。
这份微妙不可言说的心事,在某一天回家路上,发现被人跟踪的时候,消失的荡然无存。
季月舒吓坏了。
第一反应是叫宁言熙,但想起来宁言熙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她眼中的光闪了闪,最终还是熄灭了。
这么一打岔,她慢慢从惊悸中恢复了冷静。
这才想起这是国内,这种事可以报警解决。
在报警做完笔录之后,她才想起来要给盛西庭打电话。
盛西庭正在去燕郊的路上,接到她的电话,二话不说就让司机掉头往回开。
李特助欲言又止。
但看着顶头上司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张线条利落的脸上面沉如水,他便也不多说了,干脆的去联系友商,取消了今晚的饭局。
因为坐在后排的人满身低气压,司机也不敢耽搁,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开出来跑车的架势,一路踩着线开回了城里。
到季月舒家楼下的时候,她刚在女警的陪同下返回。
女警也在网上刷到过她的演出视频,知道她的名字,对她的报警内容,自然十分上心。
但被人跟踪这种事实在很难预防,她也只能劝季月舒这段时间注意出行安全,并向对方保证,警方会努力排查,争取早日把人抓到。
季月舒听的心不在焉。
她也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但没抓到人之前,她的安全就始终悬在半空。
这让经历过那种惊魂时刻的人完全没法安心,只能乖乖点头,准备自己想办法。
就是这个时候,黑色豪车停在两人面前,不等司机开门,盛西庭就推开车门,迈着长腿走了下来。
看到他,季月舒一直砰砰乱跳的心脏总算安定了下来,直到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季月舒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不自觉的发抖。
“没事了。”
盛西庭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他拍着她的背脊,沉稳的柔声安慰,朝送她回来的女警点了点头后,他双臂用力,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准备送她的那套房子里。
心情大起大落,季月舒十分疲惫,一路上困的眼睛也睁不开,但却揪着他的衣角不敢彻底睡过去,一双眼睛熬的通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等到地方,盛西庭干脆取了一片助眠的药喂她吃了,等她沉沉睡去,才沉着脸回到客厅。
李特助早已带着一沓从警方那里的得来的资料,静静的等在那里了。
看到他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李特助默了默,还是朝他摇了摇头,“老板,我们查了沿途的监控,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想到季月舒颤抖的肩膀,盛西庭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多年商场浸淫的经验让他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
但李特助这么说,也不会是信口开河,他不会在这种事上质疑自己人,于是朝他摆了摆手,放松了声线,“辛苦你了,但这件事还没结束,得继续查清楚才行。”
李特助直到自家老板的性格,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朝他弯了弯腰,“那老板,明早燕郊那边的会议...”
盛西庭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卧室,等确定她睡的安稳之后,才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转身朝大门走。
李特助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
等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豪车重新启程,金色的欢庆女神朝燕郊的方向安静离去后,一个等了很久的苍白人影才从小区对面的转角出走了出来。
月色幽幽,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盛西庭离开的方向,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李其同,”车后座里,盛西庭捏了捏眉心,捏着文件的指尖紧了紧,沉声叫了副驾驶座上的李特助一声,“你找几个可靠的人…”
想起她惊惶的眼泪,盛西庭转眼望向车窗外的黑暗,在李特助回头等着他继续吩咐时,慢条斯理的笑了起来,“好好保护她。”
“顺便,抓一抓老鼠。”
第17章 “小公主,该安分一点的……
那个帖子里偷拍的照片,被人打印了出来,整齐的贴在墙上。
而在那几张照片旁边,密密麻麻的分布了许多或模糊或清晰的新照片。
都是这些天,宁言熙亲自拍的。
宁言熙安静站在墙边,仰头看着那些照片,一动不动。
卧室里没开灯,客厅灯光穿过房门,将那面墙照亮,也将他凝滞的身影拉长成怪异形状,暗色人形投在墙上,落在季月舒慌张表情之下。
是今晚她察觉自己被人跟踪后,仓皇回头四顾的时,躲在远处大楼上的宁言熙拍下的。
哪怕隔着望远镜,季月舒也对别人的凝视十分敏感,但回头却遍寻不到可疑的人,这让她越加惊慌。
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上,清冷眉眼失却镇定,漆黑长发在空中飞扬,像被恶龙锁定的公主
...真美啊。
遇险的公主召唤骑士,来的人是他那个本该前往燕郊的弟弟。
宁言熙低声笑了起来。
逆着光的瘦削脸颊隐藏在黑暗里,原本温和的眉眼扭曲,定定的看着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高大挺拔的男子一把将纤细女孩抱起,面沉似水的走向黑色豪车。
郎才女貌。
多么般配。
那么他呢?
他又算什么?
-
那颗药效果强劲,季月舒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环境,季月舒心脏惊魂未定的狂跳几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哪里。
她松了口气,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
过于宽大的男式睡袍并不合身,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露出颈下大片雪白,深V的领口随之敞开,颤巍巍的挂住,一副随时都要掉下去的危险模样。
例行观察的盛西庭推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呼之欲出的场景。
他的脚步微顿,和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的季月舒四目相对。
这一觉睡的饱足,季月舒面色红润,连澄澈双眼看着都比往常亮一些。
白色纱窗将天光氲氤柔和,从侧面打在她身上,将她被黑色睡袍包裹的精致线条一一勾勒,凸的更凸,凹的更凹。
像一尊月下白玉美人。
而他是不请自来的小贼,惊扰了她。
意识到他居然在家,季月舒忙不迭的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领,质问的话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盛西庭!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
“...”盛西庭默了默,对上她羞恼神情,摸着鼻子不确定的说了句,“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我家?”
季月舒也知道自己凶他凶的毫无道理,只能假装很忙的整理衣带。
偏偏她又要一手抓着被子,又要一手拉着领子,忙活了半天,还是一团乱麻。
盛西庭看的想笑,从容自若的走过去,伸手帮她拎起被角,一手搭在她细滑肩胛上,垂头绅士的询问,“需要我帮忙吗,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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