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庭:【不许再懒床了,小公主。】
她起不来这件事到底该怪谁!
尤其是下床时差点跪倒在地,扶着床沿缓了好久才积攒出一点力气,季月舒忍不住在心里将某个罪魁祸首骂了好几遍。
简直是揠苗助长不知节制!
她都说了不要了...
不过捏着电话的手却非常诚实且怂的乖乖回复,“知道了。”
她的身体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即便起床的时候非常难受,也很快就缓了过来。
等吃完公寓管家送上来的午餐后,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季月舒在练舞室里补练了今天落下的早课,等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去了华音。
现在她无比庆幸,早上保留了一点神志,挣扎着向团长请了假,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的缺席。
即便是扯了正当的理由请了假,季月舒依旧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遇见熟人问询,一路躲躲藏藏。
但怕什么来什么,刚到练舞室门口,就遇见了文嘉她们几个。
“月舒!你好点没有?”看到她,文嘉双眼一亮,快步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打量,“你男朋友打电话给封团说你生病了,我们刚刚还在说等训练结束,来探望你呢!”
“怎么样?好点没有?”
季月舒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以防她们瞧见手腕上的红痕。
“我...我好多了,”她也没想到盛西庭居然给团长打了电话,想到这个男人居然面不改色的说谎,还是为了替她翘掉早课,她就窘的慌。
一双水润的眼睛心虚的左右游移,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上午我不在,你们排练的怎么样了?”
“团长亲自盯着呢!能不好吗?”文嘉揉了揉肩,随口抱怨,“说是为了配得上你的水平,所以要提高对我们的要求,简直是累死个人!”
顺利将她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新剧目排练上,季月舒悄悄松了口气,正准备往更衣室走,就听到文嘉啪的拍了一下脑门,一脸喜色的看着她
“对了,月舒,你男朋友还说要赞助咱们舞团的新巡演呢,团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你这男朋友哪儿找的啊!这么有钱,又对你这么大方?”
季月舒茫然的眨了眨眼。
国内芭蕾舞团的商业化一般,舞团维持大部分靠拨款,加入华音这段时间,她对舞团的运营情况也有所了解,知道封晓颖为这事发愁有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盛西庭居然...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忍不住追问细节,“你们怎么知道的?”
“就今天早上他给团长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嘛!就听到了,”文嘉笑嘻嘻的朝她挤眉弄眼,“声音也很好听哟,月女神吃的真好!”
也许是因为本来就心虚,季月舒总疑心她们看出了自己的异样,红着脸欲盖弥彰的反驳,“什么吃的真好...没有的事!”
在场的女孩子都是同龄人,闻言纷纷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喔~~~是说月女神今天怎么缺席了早课,原来是...吃撑了呀?”
“再瞎说!下午训练量翻倍!”季月舒逃也似的扔下一句无力的威胁,在一阵暧昧哄笑中躲进了自己的练舞室。
等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芭蕾舞服遮不住的颈侧和前胸露出来的痕迹,季月舒咬着唇,十分为难。
其实,她还完全没做好准备和盛西庭...
但昨晚那个情景,她也实在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可以说是鬼迷心窍的半推半就。
索性,感受还不算太坏...
但一时的意乱情迷,差点让她流干眼泪,也打乱了工作计划,以至于今天毫无防备的就缺席了上午的训练。
而且…她根本毫无经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更严实的训练服。
等下她难道要顶着这么一身红痕去参加新剧排练吗?
季月舒咬着牙,忍不住又开始腹诽起了盛西庭。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现在就算盛西庭出现在她面前随她出气,也无法让他留在她身上的罪证立刻消失,季月舒叹了口气,认命的掏出粉饼,对着镜子认真遮盖起来。
好在舞台专用的粉饼效果不错,很快将痕迹遮了个七七八八,季月舒踏出屋子,去了大排练室。
当她纤细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时,封晓颖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和的嘱咐她,“月舒,你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别逞强了,今天就好好盯一下她们的动作吧?”
季月舒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摇了摇头,“芭蕾是日积月累的功夫,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谢谢团长的好意了,不过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封晓颖也是好心,知道她对舞台的执着,也就不勉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行,等下如果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开口,别硬撑,好吗?”
感受到她的关心,季月舒心里一暖,故作严肃的表情化开,慢慢的笑了起来。
她看着封晓颖,重重点头,“嗯好,我不会逞强的。”
排练有条不紊的展开,忍过开头的不适后,季月舒很快进入状态,表现的近乎完美。
根据她和封晓颖之前商量好的事,新团队排练的第一个剧目就是经典的《天鹅湖》,这也是季月舒的成名作,用来在国内舞台亮相,十分合适。
当柴可夫斯基优雅的旋律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季月舒有一瞬间的走神。
她想起不算太久之前,和盛西庭时隔七年的重逢。
那个时候她满心屈辱惊惶,即便是跳着熟悉的《天鹅湖》也依旧止不住的颤抖,谁能想到,两个月之后,再次听见这首曲子,她就完全换了一个心境?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和盛西庭好好的走下去。
她想,盛西庭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为了这个共同的目的,他们各自都放下了很多。
她在学着不再介怀他当初不安好心的蓄意接近和利用,他也在放下她怒极之下的不辞而别和羞辱。
他们像两只刺猬,鲜血淋漓的依靠,竭力全力的相拥。
希望,他们能长久一些吧...
季月舒轻轻叹了口气,清冷眉眼之间被愁绪笼罩,惹来封晓颖的点名夸赞,“月舒看来非常理解白天鹅这个角色啊!把这个状态带到舞台上!相当的动人!”
“那当然,月舒可是有'世界第一白天鹅'称号的女人。”旁边休息围观的文嘉一边接话,一边擦了擦眼尾的湿润,“果然名不虚传!太让人震撼了!”
一曲变奏结束,季月舒停下来休息,正好听到她的话,她擦着汗无奈摇头,“你好好练,过两年也能上主舞了。”
文嘉笑嘻嘻的缠着她要她传授独门绝技,慢慢的周边聚集起了一圈人,都在听她不藏私的分享。
宁言熙倚靠在门边,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姑娘。
就像还在英国时的那样,他去接训练结束的女孩回家,看着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可惜...
脑海里那抹刺眼齿痕像一道闪电,尖锐的划过,打碎了眼前安宁的画面,宁言熙心中一痛,视线慢慢落在了季月舒纤细白皙的颈侧。
沿着锁骨往下,黑色芭蕾舞服方形的领子将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勾勒的更加诱人,然而领子边缘,却不小心蹭上了一些白色粉底。
一点暧昧的红痕,在从舞服里隐隐约约的延伸了出来。
心底的痛翻江倒海,宁言熙却依旧维持着温和的表情,慢慢的穿过人群,走到了季月舒面前。
“月舒,”他在她抬头后猛然瞪大的瞳孔里微笑,朝她伸出手,“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我想,和你谈一谈。”
第34章 “宁言熙?你不去加班,……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是一阵相顾无言的沉默。
“月舒,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宁言熙的目光死死钉在她纤长颈侧,因为练舞出了汗,被粉底遮盖的皮肤露出本来面目。
和今早盛西庭喉结旁如出一辙的位置上,赫然残留着一枚吻痕。
如此刺眼。
让人非常的,想要取而代之。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季月舒下意识的侧了侧身,整个人更深的藏进黑暗里,抬手挡住了细白脖颈,“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宁言熙见状,心底涌起一股更加暴烈的冲动,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和疼痛混杂在一起的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自己来找她,究竟是想要获得什么答案。
质问她是不是和盛西庭上床了吗?
他又有什么立场?
来祈求她回到他的怀抱吗?
他又拿什么和盛西庭争呢?
心中阴暗情绪如野草疯涨,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宁言熙慢慢的低下头,认真的看着眼前那双澄澈的美丽眼睛,叹息般剖白自己的心意,“月舒,我希望,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了,自己也能成为你的依靠。”
“如果有人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的。”
“我会...努力帮助你。”
“像在伦敦时那样。”
“...可以吗?”
最后那三个字,说的近乎低声下气,令人动容。
一向清风朗月的青年,因为她而面露恳求,季月舒心中震惊与难过交织成一片潮湿阴云,沉闷的快要让她落下泪来。
忍过喉中那阵痉挛,季月舒斟酌着开口,“言熙,你不要这样。”
“我现在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吗?”
她不忍直视他那双逐渐熄灭的眼睛,别过头去将话尽量说的委婉,但宁言熙却听懂了。
她在说,她不需要他了。
宁言熙慢慢的闭上眼,心情有一瞬的灰败。
这样也没法打动她吗?
他想起这段时间听到的那些关于她的流言。
都说季小姐为了季家,竟然甘心只身赴会,当众起舞博得盛二少爷的青睐...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忍受这份折辱的?
还是说,她的骄傲,只针对他?
宁言熙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渐渐将季月舒逼到墙角,看着她脸上闪过的惊慌,他眼底藏着自己也说不清的疯狂,伸手握住她垂落在胸前的发梢。
“月舒,你知不知道一个道理?”意料之中的看到她的瑟缩,宁言熙愉悦的笑了起来,像以往两人还相恋时那样,温声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是情债。”
“你替我设想了一个没有你也依旧幸福美好的未来,并且一厢情愿的希望我能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
“如果我说,至始至终,我都不愿意呢?”
"你欠我的,没那么容易还。"
冬天的走廊暖气不足,墙上瓷砖冰冷,季月舒出来的急,仍然穿着芭蕾舞服,光裸的肩颈紧贴着墙壁,寒气沿着脊椎穿透身躯,让她像是瞬间被冻僵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宁言熙,你一定要这样吗?”她仰头去找他的眼睛,水润瞳孔里全是震惊,“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呵,好聚好散?”他吹了口气,指尖那缕长发随风而落,看着空荡掌心,他笑的极其陌生,“然后放你去和盛西庭共度...春宵?”
季月舒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单薄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宁言熙条件反射的想将外套脱下披到她肩上,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候,他僵在了原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想怎样呢,宁言熙?”季月舒矮身避开他的手臂,钻出逼仄的空间,站在远处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从那场晚会上重遇宁言熙开始,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如果注定要辜负一个人,那么她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选择。
季月舒的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身体还止不住的颤抖,她咬了咬牙,强逼自己冷静开口,“言熙,我也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不要...坏了情分。”
她在利用他的感情,和他讨价还价。
这一点,倒是和盛西庭的风格很像。
不过,和盛西庭比起来,明显稚嫩许多。
宁言熙对此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却无意揭穿,只是笑着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说法,“当然,我也是。”
“但显然,你男朋友不这么想。”
“你也不希望他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他垂下眼,似乎是被自己这句话逗的发笑般摇了摇头,右手随意的插进兜里,轻松的看向面色慢慢变得苍白的季月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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