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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妹替嫁——暮云熔金【完结】

时间:2025-01-18 17:18:24  作者:暮云熔金【完结】
 回到屋里,阮音还要对名单和账本,他便将书案让给了她,自己从书橱里抽出一本书,坐在不远处的圈椅上翻阅了起来。
 阮音几乎刚坐下便冒出了新念头,抬眸见他在看书,嘴皮子动了动,到底不好意思打扰,便重新将目光放回礼单上。
 “你有话问我?”他说着便掀起薄薄的眼皮,深不见底的乌眸直直望了过来。
 冷不防对上他的眼,阮音心跳停了一瞬,脸色却如常道,“端阳要往各家送节礼,母亲给我拟了名单,上面都是些亲戚世交,不过我看了一眼,上面也没有你的朋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交好的友人,我把名单再添一添吧。”
 她的话就像在他心湖投下一颗小小的石子,令他不由得泛起一串浅浅的涟漪。
 他唇角弯起一点弧度,搁下书走过来道,“我给你写。”
 阮音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的灯光一晃,是他高大的身影渐渐笼罩了下来,她呼吸微凛,目光不自觉随着他转。
 他略俯下身,提笔蘸墨,一目十行地掠过那张名单,上面有熟悉的字体,他认出那是母亲的字。
 另几行稍显娟秀的,想必就是她的字了。
 她的字是簪花小楷,还算工整,却一板一眼的,缺了一点力
度和灵气。
 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字竟然出自她手中。
 阮音也觉察到他的视线定在她的字上,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去捂,可刚抬臂,又觉得不妥,于是又默默地缩回手。
 她和妤娘的字简直天差地别,就算容貌能骗得了他,难道其他地方不会令他起疑?
 她越想,心头越是恐慌,怕谎言终有被戳穿之日,到时候,岑阮两家不仅会关系破裂,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吧。
 以为是得偿所愿娶了心仪的娘子,怎知同床同枕的却是一个赝品,换了谁不崩溃?
 不管怎样,她在岑家受他照拂,她自是不想伤害他的。可纸包不住火,到那时又当如何?
 想到这,她心头突然惘惘的。
 “这是绮萝替我写的,我之前上学时,她跟在我身侧,也能识文断字。”她脱口而出道。
 一句谎言需要无数的谎来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骗下去。
 “原来如此,那丫鬟跟在你身侧,耳濡目染的,字也写得不错。”
 他并未将目光调转到她脸上,只盯着那娟秀的簪花小楷说。
 如果他扭过头,也许能从她脸上窥出一丝心虚,可不管怎样,她又过了一关,她轻舒一口气。
 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终于执起笔,蘸饱了浓墨的狼毫一笔一划地落在宣纸上。
 他写的是王羲之的楷体,落笔天骨遒美,笔锋劲瘦,就像那双洁白有力的手。
 阮音自己虽写不好字,可看别人写字却是一种享受,特别是执笔之人也长得清隽矜贵,便更是难得了。
 于是便这么歪着头盯着他的笔尖,看得专注,连辰光的流逝都仿佛被她遗忘了。
 他能感受到她明亮的星眸坦坦荡荡地盯着他,令他手上莫名发潮,顿了顿,这才重新握紧笔写了起来。
 落完最后一笔,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眸时,她才如梦初醒地坐直了身子,圆碌碌的眼眨巴眨巴的,有种不符合气质的娇憨。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我写完了。”
 “你的字写得真好……”她避开他的眼,由衷地赞叹。
 “不过是闲来多练而已。”
 阮音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看了一眼,又问,“这三位都是你朝中的好友?”
 “不完全是。”他指着其中一个人名道,“这是诗会上认识的,虽满腹才华,可至今仍是白身,还有……”
 他又指着另一个名字道,“这个是酒后忤逆了圣人,被罢了官的。”
 身为世子,交好的却并非权贵,而是真正德才兼备的人。阮音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对妤娘一见倾心了。
 想透了这点,她又有了新的觉悟,那就是无论妤娘会不会出现,他都不可能移情别恋爱上她。
 她哂笑了一下,这才问,“那往年都是如何备礼的,朋友可有什么偏好?”
 听她问起偏好,他又凝了她一眼,心头被她心细之举抚慰到了,暖烘烘的。
 他搬了把鼓凳过来,在她身侧坐下,这才向她娓娓道来。
 阮音又趁机把那张礼单交给他看,请教他还欠缺了什么,两人出乎意料地谈了许久,直到灯花噼啪爆了一下,焰苗萎靡地暗了下去。
 她熟练地拔出簪子去挑灯花,不一会儿,屋内又恢复了明亮。
 外面响起了梆子的声音,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她有些歉意道,“你先睡吧,我还要把账算一下。”
 “没事,那我再看会书。”
 他说着便重新挪到圈椅落座,拿起那本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翻动纸张传来细微的声响,静谧的夜里,只要有人陪伴,倒也不算孤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鹤辞翻完最后一页,抬起眼时,却见她已倒头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他忍俊不禁地走过去,俯身端量着她,只见她闭着眼,乌浓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影,秀挺的鼻梁下,鲜艳欲滴的唇微敞着,呼吸匀停,带着一丝天真的味道。
 他静静观察她许久,内心出奇的平静,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算不算爱,但对于她这个人,他总归是欣赏的。
 忖度了片刻,他还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踅入碧纱橱,将她平放在床上。
 甫一沾床,阮音的意识也拉了回来,刚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眼,见到的,便是他近在咫尺的脸。
 这样的动作着实暧昧,头顶又是熟悉的帐子,隔扇的菱花格筛入旖旎的一点光,朦朦胧胧地勾勒出他好看的眉眼。
 正因看不清他的神情,眸心的那点晦暗不明尤为明显。
 她心头咯噔一下,肩膀也不自觉往回缩,一双眼在昏暗中戒备地盯着他。
 他嘴角一僵,慢慢收回手道,“累了就睡吧,不急于一时。”
 阮音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于是抿了抿唇打算辩解一番,“我……”
 没想到他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他边说边起身替她放下帐幔,“你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他看上去并没有难受,她轻舒了口气道,“那你别太晚了。”
 “嗯。”
 她目送他出去,脑子里还懵懵的,眼皮却已经耷拉了下来,不出一会,便重新梦会起周公了。
 那厢的鹤辞回到书案前,忖了忖,拿起将才她一直在算的账本,目光掠过上面的字迹,工整、却缺少底蕴,与方才的字如出一辙。
 看到这里,他眉心紧蹙,双手也不自觉颤抖。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所谓的清源第一美人,会不会只是阮家在造势?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按着疑问,他又将目光挪回到纸上来,这回他看得仔细,连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试图从中窥探出更多的真相。
 当他发现一处错漏、又一处失误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一点点落入谷底。
 她果然在骗他,甚至手段也不高明。
 在得出结论的这刻,他心头不可谓不失落,可转念一想,世上诸事哪能两全?虽然心里仍有些震惊,但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夫妻之间以和为贵,这点小事倒是可以不提了。
 他苦涩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好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于是埋起头,将那些出错的地方一一改正了,这才熄灯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翌日,阮音才发现账本被他动过了,看到上面那圈改的痕迹,脸上登时火辣辣的,不由得心虚得偷瞄着他。
 他站在镂花的屏风后,自顾自地给自己系好衣带,语气平淡道,“昨晚无意看到了,咱们府里的帐目多,头回碰上,是要费些心神的,你已经……做得挺好了。”
 “我……”她咬了咬唇,嗫嚅着找补道,“是昨晚我有些犯困,脑袋不清醒才犯下这等差错,今后一定警惕心神,多谢你帮我更正,否则我真要抬不起头来了……”
 听到她这话,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弄虚作假,因为门第差距,她必须以完美的形象来改变旁人的刻板印象,一旦超出了能力范围,便只能去捏造事实了。
 辗转一夜,他已经完全认命,吟风弄月固然是美谈,却不是过日子的全部,只要兴趣相投,柴米油盐里或许也别有一番意趣。
 最重要的,反而是敞开心怀,才能各自毫无芥蒂。
 他在等她坦白,可她却还在扯谎。他不由得又叹息一声。
 “慢慢来,没有人能一开始就做到最好。”他的眸光从镂空的格子投过去,恰好撞上她闪烁的眼神,视线交织上的刹那,她已心虚地垂下了眼。
 他们虽成为夫妻,却没有培养出夫妻之间应有的默契,他们的想法一直南辕北辙,这令他有些颓丧,不知道今后该如何应对这一段熟悉却又陌生的关系。
 “我先上值了。”他说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避开她的眼神走出院子,柔和的清风穿过他胸膛,那一点郁结被揉碎了,渐渐消失在空气里……
第14章 端阳 好,好一对……如漆似胶(容妈妈……
 端阳将至,一切事宜都做得算圆满,原本只要向秦老夫人复命,她便算是卸下重担了,可阮音不愿得罪睿王妃,还是决定将此事先禀报给她。
 事情与她所料的不差,睿
王妃对她的态度也还是不咸不淡的,只是碍于面子,才不得不敷衍一番。
 阮音仍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垂着头聆听睿王妃的教导。
 睿王妃说了半晌,见她不敢还嘴的样子,心里终于解气了,挥了挥手道,“第一次掌家能这样已经不错了,都下去吧,我也乏了。”
 阮音和明雪这才一道辞了出来,恭恭敬敬道,“那母亲休息吧,我们先退下了。”
 两人便这么出了瑞松院,明雪才剔着她道,“我该说你什么好,有时候倒是真聪明,有时候也是真糊涂。”
 “何出此言?”
 明雪目光睃了一圈,将随行的人屏远,这才压低声线道,“其实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出来了,祖母并不待见母亲,你不去祖母跟前讨好卖乖,反倒来这受她一晌的冷脸,要我说,何必呢?”
 经过这么一遭共事,她们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不少。
 她们俩都是庶出,可地位却如此悬殊,阮音有时也忍不住去想,生在这样的府邸该有多好?
 也正是因两人的经历不同,她并不打算将她当成可以倾吐心里话的朋友。
 她弯了弯唇,无所谓地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你有祖母为你撑腰,我身为媳妇,倘若只会讨好卖乖,谁还容得下我?”
 明雪摇了摇头道,“可这世上哪有面面俱到的事,退一万步想,就算你讨好了母亲,祖母那边,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要尽我的礼数。”
 明雪叹息,“行吧,你自己要犯傻,别怪我没提醒你。”
 阮音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多谢你好意,对了,我预备端阳多做几个香包驱蚊辟邪,不知你喜欢什么颜色款式?”
 明雪讶然地睁大了眼,“你要做给我?”
 她点头,她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还算精湛的绣工,端阳素来有佩戴香包的习惯,这会子闲下来便可以先预备起来了。
 明雪板了板脸说,“先说好,我可不是你小恩小惠能收买的。”
 “我知道。”她见她故意板起的脸,知道她不过是大小姐的毛病犯了,拉不下脸来罢了。
 难道她还能跟她计较?
 明雪满意了,摸着下巴咂摸道,“那就鲜亮点的颜色吧,桃红或者杏黄的,绣朵牡丹正好,穗子也要好看些的,不要那些灰扑扑的颜色……”
 “好,我看穗子就用天水碧的吧,也不至于抢了色。”
 “那,也行……”
 两人又说了一会,转过回廊,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不在话下。
 眨眼间端阳便到了,这日家里的男人们也都休了沐,一大早起来便焚香祭祖,阮音给大家绣的香包也都送出去了。
 为了投其所好,她在款式颜色乃至纹样都下了不少功夫,每个人拿到的香包都不同,收礼人无不夸她用心。
 明雪摸着杏黄香包上密密匝匝的针线,香包做成心形的,还滚了一层天水碧的边,下边是天水碧的穗子,用莲花坠压着,与她所要求的一致,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些,于是心里默默对她改观道,“没想到嫂嫂的手这么巧。”
 秦老夫人趁机说,“你没事多跟你嫂子学学,就你那针线,真是狗都嫌。”
 明雪嘟囔道,“怎么又要我学!”
 睿王则因这个香包,难得主动招手叫鹤辞过去,“鹤辞,你跟我来。”
 “是,父亲。”鹤辞走了过去,亦步亦趋地跟在睿王身后,两人越走越远,走出花厅,往凉亭走去。
 秦老夫人嘴角仰了仰,眸光转向了睿王妃,睿王妃只对上了一眼,便心虚地扯开话题道,“母亲尝尝这个青梅子酒。”
 秦老夫人偏过头去,端起杯盏抿了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却是对阮音说的,“妤娘,你虽初次掌家,办事却妥帖,你别看你公爹嘴上不说,他那是嘴笨,你看见了没,他们父子俩,也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肩并着肩一起走了。”
 阮音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还做下了这桩好事,如果他们父子真能冰释前嫌,那她自然也替他感到开心。
 “孙媳不敢居功,之所以能顺利完成祖母交代的重任,也是因为有祖母和母亲的教导,另外,小姑也助我良多,我先敬大家一杯。”她说着,牵袖给大家斟酒。
 轮到鹤山时,见他狡黠一笑道,“嫂嫂敬了满堂的人,怎单缺了我一个?”
 阮音知道鹤山是朝堂新贵,圣人眼前的大红人,他的眼神也与其他人不同,像一头窥伺的豹子,黑沉沉的,有摄人的魄力。
 虽然他此刻只是在玩笑,却让她心头一骇,略顿了一下,忙转了笑脸也往他的杯里斟了满满一盏,“也敬二叔一杯。”
 鹤山盯着她,眼底笑意一寸寸加深。
 她头皮发麻,别开眼,悄无声息地挪回原位,执盏咽下杯中的酒。
 梅子酿的酒,入口先是微酸,待酒液滑入喉,便晓得其中的厉害了,灼烫的酒像刀子一般划过喉咙,再进入肺腑,一下子便烧了起来。
 耳畔还传来武大的唱白:“叫你慢些走,你偏要跑,看把你大婶摔下来啦不是?”①
 她的脑袋晕了起来,脚像踩在棉花上,只能频频望向绿意盎然的园子。
 她从来不依赖别人,可此刻,她却破天荒地想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他在,鹤山必定不敢再逾矩。
 然而她并没有等到,却支着脑袋打起盹来。
 容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暗暗掐了她一把,痛意猛地从手臂内侧传来,她疼得一个激灵,霎时清醒了过来。
 她望望众人,这才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想来刚才是出了丑,大家都在看热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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