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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我某颗星——珩一笑【完结】

时间:2025-01-19 14:36:11  作者:珩一笑【完结】
*
阮季星费了好一番功夫赶到S市。
她在住院楼前的花坛看见沈轲。
他一身黑,眼神空洞地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而背后炽亮的白光在初冬的夜里,愈发多了几分萧索寒凉。
一黑,一白,像生与死的边界。
“沈轲!”她小跑到他面前,“你怎么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沈轲的眼睛缓缓聚焦,看清女孩的样貌。
他开口,嗓音嘶哑滞涩:“没感觉。”
阮季星用手捂着他的脸,他的手,但效果微乎其微。
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阿姨的遗体呢?”
他机械地回答:“暂时放置在太平间,等家属联系了殡仪馆,再转运过去火化。”
阮季星心里很难受,她要是再崩溃,他又该怎么办?
两个人不能同时垮了。
“沈轲,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沈轲坐得太久,寒冷加上血液不流畅,半边身子都僵了,她拉他起身,他没站住,往前跪倒。
她下意识地去接他,奈何他太重,她力量太小,被他带得膝盖猛地磕在地面。
她本就怕痛,脸顿时扭曲了。
他双手撑地,咬着牙,慢慢地站起来,再伸手去扶她。
回到家里,沈轲让她脱裤子。
她知道他没别的心思,乖乖照做。
膝盖红了一片,还渗出了血丝,看着骇人。
他蹲在她面前给她上药。
这时她才看清,他的状态有多糟糕:眼底满是红血丝,黑眼圈浓重,下巴生了青茬,嘴唇发白起皮,脸瘦了一圈。
他的力气一下子没把握好,阮季星疼得“嘶”了声。
他立马道歉:“对不起,我轻点。”
“没事,你继续。”
上完药,沈轲给她拿洗漱用品。
她来得匆忙,只带了证件、手机和几件换洗衣物,也是随手塞进包里的。
两人睡同一张床,但他背朝着她,没有晚安吻,也没有拥抱。
阮季星的头愈发地疼了,浑身发热,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她听见他呼吸匀长,小心地下床,想去找药。
灯突然亮了。
“你还没睡啊?”
他“嗯”了声,问:“你去哪儿?”
她随口扯:“我上个厕所。”
沈轲注意到她脸红得异常,摸了下她的脸,也烫得惊人,随即果断给她套上外套,“我带你去医院。”
虽然理智上知道,如果她感染了,就不会安然出现在这儿,但还是怕。
阮季星拽住他,“不用了,我吃点感冒药就行。”
他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细节,眉心蹙得更紧,“你来之前就发烧了?”
她只得承认。
沈轲翻遍家里的药,要么过期了,要么不对症。
他抓起钥匙,“星星,你在家等我会儿,我去外面药店买。”
慌乱、焦虑的模样,都不像他了。
“沈轲,”她叫住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你别这样。”
他的动作骤然停了,胸口微微起伏着。
失去母亲的痛苦,理应不该殃及到她,但他连她发烧了都迟迟没察觉。
是,她是得责怪他。
沈轲闭了下眼,袖下的手指几不可见地颤抖着,等待她的怨言,怒火,或是别的什么。
阮季星轻轻地抱住他,将脸贴上他的背,似叹息地说:“我心疼你。”
第65章 她再一次将他于暗渊里拉上来
阮季星就水吃下布洛芬, 睡着已是凌晨。
她有个小习惯,沈轲前不久才发现,天气冷时, 她喜欢侧卧, 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 身子微微蜷着。
像一朵喜温怕冷的花。
她没有像往常那般喋喋不休地说话, 安慰他, 逗他乐,仅仅是以陪伴的方式,默默地待在他身边。
他反而更害怕失去她。
沈轲心里明白, 阮季星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愿意付出这么多,只是因为现在她是爱他的。
正是因为清醒地认识到这点,才有所畏惧。
哪天她不爱了, 或是被他伤到了,她也许会离开。
深夜人容易犯点矫情的毛病,跌入情绪的深渊,仿佛被全世界丢弃, 悲伤,痛苦,纠结……齐齐涌了上来。
可当他再睁开眼,却隐约听到女生的说话声。
沈轲下床,趿起拖鞋,走出房间。
“好啦, 妈, 我知道了,我跟领导请了一周假……我早就不是需要人处处照顾的小女孩啦, 我可以成为他的倚靠——如果他愿意的话。”
阮季星一面搅动锅里的粥,一面和季曼打电话,没有注意他醒了。
家里许久没人,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她勉强找出来些能吃的食材,向季曼求教。
比起果腹的目的,更主要的是提供情绪价值。她虽不擅长做饭,好歹能为沈轲做点什么。
沈轲望着厨房里的她,在被巨大的悲伤淹没过后,在这个早晨,她展示的鲜活的生命力,仿佛给予了他重生。
他忽然意识到,她平时对身边人的依赖,其实是她爱人的一种手段。
不管男人或女人,不管在何种关系里,都享受被需要的感觉,但亦不可过甚,否则就像蛭虫,令人厌烦。
而她展露出来的则刚刚好。
爱上她几乎是他的宿命。
阮季星盛出两碗粥,一转身,被悄无声息出现在那儿的沈轲吓了一跳。
他走过来,“还难受吗?”
“烧应该退了,”她仰起脑袋,“你摸摸。”
他低头,用额头试她的额温。
她眨了眨眼。
没有什么旖旎暧昧的氛围,他们就像两只尚未长到能独自面对丛林法则的幼鹿,被迫丢进森林,只能相互依偎取暖。
药效强,一夜过去,不像昨夜那么烫了。
饭后,他盯着她又吃了一次药。
阮季星忽地提议说:“沈轲,我帮你刮胡子吧。”
他的胡子长得不快,这几天顾不上清理,生出来短短的茬,摸着有点扎手,因为长相周正,倒也不会显得邋遢。
他个子高她许多,只能坐下,眉眼垂着,由她摆弄。
她很少从这个视角看他,所以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她往手心挤出泡沫,打湿他唇周一圈,拿剃须刀慢慢地刮,最后再用毛巾擦干净。
“好了,你看看,我剃得干净吧。”
沈轲照了照镜子,“嗯”了声。
阮季星和他并肩站在镜子前,眉眼柔静,还有几分神爱世人般的悲悯。
“有个说法是,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着我们。其实都知道是假的,但相信,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
“你知道吗,我昨天还在埋怨我妈,为什么不多撑一会儿,至少等到我有能力回报她的养育之恩。”
他说着,眼尾又红了,“但她说,她撑不下去了。她生下我后,何曾快乐过,又何曾为自己活过。”
“不是的。”
她摇头,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扣紧。
“赵阿姨以前经常和我妈提起你,所以你来我家之前我就知道你了。她说到你的时候,她总是在笑的。你仔细想想,你没有给她带来过快乐吗?”
“也许你懊悔,愧疚,但世间事不是非此即彼的抉择题,也没有谁来给你我的一生评分,对赵阿姨,对我来说,你是万分重要,不可替代的,没有人可以否定你的存在,包括你自己。”
“沈轲,没了任何人,哪怕没了我,你依然要像R136a1行星一样灿烂,耀眼。我也是。”
宇宙亘古不变的本质就是孤独。
大多星星都是独自在真空中流浪,运转。
人也是。
星体的形成、爆发、陨落,自有它的定数,她想告诉他的是,除了要接受另一个天体的消失,也要抵御它带来的能量波动,然后继续完成自己的生命周期。
沈轲怎会想不明白这些,但他将脆弱袒露给她,便表明,他在向她求救。
他需要她的爱。
而阮季星再一次将他于暗渊里拉上来。
*
沈轲本就不是活泼开朗的性子,经历母亲逝世,更是沉默。
但他也没空沉湎于悲伤,他要办很多手续证明,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他还要带赵若华的骨灰回家乡,举办丧礼。
他们离乡多年,赵若华的亲人很少,这些年也不怎么走动,更别提那些远方亲戚,见到沈轲都十分惊讶。
“你都这么大了?跟你妈妈长得还真挺像。”
“你讨媳妇了?怎么没叫我们去吃喜酒?”
……
沈轲每天要应付的,就是四方八面的八卦、寒暄、慰藉,还有他全然不了解的当地丧葬习俗。
阮季星也还是个未毕业的学生,她哪应付得了。
幸好他有个姨婆搭了把手。
姨婆是赵若华的小姨,她年轻时与沈轲外婆的关系很好,但随着长大后各自成家,渐渐的,来往便少了。
她念着姐妹旧情,收拾了间客房给他们,还帮着沈轲操持赵若华的丧礼。
连着好几天,沈轲天天都没睡足四个小时。
下葬日,寒流离去,天放了晴,他绷着的一股劲松下来,人倦极,靠着阮季星睡过去。
她与他没有结婚,算不得他的家人,但她陪着他,没少忙活。
知道他累,她没叫醒他,握着他的手,阖上眼,不知不觉的也睡着了。
其他人见两个小年轻如此,不约而同地默默离开,为他们留出一片无人打扰的空间。
阮季星醒来,沈轲不在旁边。
她浑身酸痛不已,边活络筋骨,边寻他。
没想到,看见他和沈长林面对面坐着。
正好姨婆也在,阮季星问她:“沈轲爸爸怎么来了?”
姨婆冷哼一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人都下葬了才想起过来,有什么用。”
“他爸爸以前人就不好吗?”
“若华婚礼我是去了的,那时人人称赞他工作好,老实本分,后来谁想得到,他爱上打牌,喝酒,性情大变,结果就闹出那事。”
阮季星知道她指的哪件事。
姨婆说:“人啊,刚认识几年,怎么看怎么好,等到他不愿意装了,就暴露本性了。”
她压低音量:“小阮,你还年轻,多考量考量,万一小轲跟他爸一路货色……”
点到即止。
阮季星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我知道人心易变才是世上唯一不变,也许我变心在他前头,又或者有别的变故拆散我们。”
姨婆愣了下,跟着笑了:“也是,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主意大得很,我们这些老太婆是跟不上趟咯。”
“但姨婆您为什么不向着沈轲?”
她对他们才是实打实的外人。
这姑娘心思灵巧,大方不怕生,长得又漂亮得张扬,姨婆跟她颇为投缘,跟她聊起旧时的事。
待沈轲他们结束,阮季星也听完了故事。
“姨婆,这几天辛苦您了,我和星星先走了,往后有机会再拜访您。”
“等一等。”
姨婆收拾了两大袋吃食,叫他们拿回去。
她对沈轲还是有作为长辈的心疼,天南海北的,说是等有机会,到她百年之前,也未必能再见着面了。
他们推诿不掉,带上车。
阮季星回头望了眼,问沈轲:“你爸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还想找你麻烦?”
“他来看我妈的。”
沈轲没有说的,他还打听了赵若华的遗产。
沈长林这几年不知在做什么生意,赚过,也赔过,人却一下子像老了七八岁。
他还做着东山再起的梦。
“若你死后无人收尸,我便替你埋骨。除此之外,今后你再别联系我。”
沈轲没有心存唤醒他良知的幻想,一个已被酒精、贪欲伤了脑子和精神的人,没法救。
“从我妈咽气的那一刻起,我纵是做这世上的孤魂野鬼,也不会认你作父亲。”
沈长林的生死,沈轲丝毫不在意,这几年断断续续给他的钱,足以买断他们的父子关系。
“你如果不想拿你的残生赔我妈的命,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他很平静,而出乎意料的是,沈长林也格外安分。
或许是他意识到,赵若华没了,他和沈轲之间唯一的纽带也断了。
相较于亲耳听到医生宣告死亡时间时的钝痛,沈轲现在的心像是抽空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而阮季星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魄,叫他不至于成了木偶人。
她牵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和他说起姨婆这些年的遭遇。
姨婆二十岁结婚,没过几年,丈夫死了,带着女儿改嫁,又生下一儿一女。
后来,她无法忍受第二任丈夫的脾气,决定离婚,独自把孩子抚养大。
“姨婆告诉我,结婚、生育面临的风险不亚于赌博,幸好她的孩子比较争气。”
阮季星说:“我觉得吧,有阳面,就需得有阴面;反之亦然。因为经历过苦痛、落魄、悲伤,才会珍惜幸福,否则幸福将一文不值。”
他看着她,一如既往地目不转睛。
也许,他们的人生还将遇到很多别离,错过,落败……就像天气,像潮汐,像日升月落,一切都是交替变化的,但你知道,台风会离开,潮水会退下,太阳也会升起。
她说,沈轲,未来有很多幸福在等着你。
第66章 不讨好的勇气
回A市后, 还是继续上班,顺便准备论文开题。
闲暇时间,两人一块儿逛超市, 在家看电影, 偶尔去外面餐厅吃饭。
“两颗星”有一段时间没更新, 阮季星一登上去, 不少人私信问:星星,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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