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找到那处不同寻常,直到她咬紧唇,再将她的控诉全都吞进去。
感受各不相同,连达到的体验也自带新意。
最后,他无声地将她拢在怀中,早已撕下所谓克制冷淡的面具。她所有的颤抖、斥骂,都如同鲛人的眼泪,被他以吻珍藏。
等她渡过那片风浪险境,谢辞序才大发慈悲般握住她的腰,抚慰着她绷紧的漂亮蝴蝶骨,温声道:“也要分情况。”
“比如刚刚那种时候,我绝不会停下来。”
谢辞序极尽柔情地将她眼尾的热泪卷入唇中,连同吻过那颗自初见起,便总是扰人心魄的小痣。他爱她身上的每一处,也包括她精心藏匿的尖刺,足够包容,甘愿俯身任她拿捏。
她想要的,他都给会。
只是,偶尔也需要一点代价。
让她至少应该明白,他不完全是Rakesh,可以任由她呼来喝去。
“咸的。”谢辞序淡淡评价。
“眼泪当然是咸的!”岑稚许现在有点抓狂。被填满的感觉餍足又舒服,精神上又有他愿意为她口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谢辞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下了神坛后,像是彻彻底底地将骨子里的劣根性也展露出来,让她既欣喜,又隐隐担忧将来会走向另一处未知的溃败。
她强令自己保持冷静,将这莫须有的忧虑压下去。
唇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故作镇定地说:“辞哥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初中的时候生物课没有好好听讲吗?你在教育资源最好的京市,家里应该也有专职辅导老师,不至于还比不过我吧。”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谢辞序睨着她,眉峰小幅度轻挑,“是你没听出来对比。”
什么对比?
岑稚许陷入思考,脑中全然没有半点思路,直到同他沉晦含笑的眸子相撞。
她瞬间恍然大悟。
咸与甜。味觉呈现的两种味道。
对应他所品尝的不同滋味。
一缕阳光洒进卧室,岑稚许昨夜被折腾得厉害,因此睡得格外舒坦。早晨醒来时,便有佣人送来几支从前花园里采摘来的各种鲜花,向日葵、蔷薇以及桔梗,修剪枝叶后,插在棱角玻璃瓶中。
“岑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要给您送进来吗?”
岑稚许拉开窗帘,在院子里看见Rakesh趴在草坪上晒太阳。临近秋日,它身上的毛发愈发蓬松,足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寒冬。
“谢辞序呢?”
自从昨夜见识到他的秉性后,岑稚许也懒得再装乖,唤他名字已是常态。
“谢先生先去集团了,大概十点才能回来。”
听完,岑稚许眼瞳转动,忍不住打趣,“工作狂啊。一分半秒的时间都容不得浪费。”
“谢先生今早游完泳后,在您门外等了一会,但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来,就没有打扰。”
佣人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在集团拿股份和任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岑稚许在岑家的大部分产业里,都只是挂个名号,每年领取一些分红。心情好的时候,可以作为谈衍和岑琼兰的眼睛,搞突击检查,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于岑琼兰和职业经理人管理。
岑琼兰有多忙她是知道的,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秒速切换到雷厉风行的女总裁频道。
没有时间陪伴很正常。
岑稚许在这方面想来自洽,不会因为头一天的亲密,今早就分离而产生落差。她简单洗漱好,从行李箱中翻出连帽卫衣加长裤,临时担任起了给Rakesh喂食的任务。
照顾Rakesh的宠物营养师早已将东西准备好,羊羔心、兔腿、生鸡蛋,牛眼肉和三文鱼片,以及改善肠胃的沙拉苦苣,摆盘精致,不输西餐厅。即便只是扫一眼,也能看出来食材新鲜。
难怪Rakesh毛发这么有光泽感。
等Rakesh狼吞虎咽地吃完后,宠物营养师用湿毛巾给它擦拭完毛发,嘴巴周围一圈的毛都凝成细条,属于烈性犬的威风削弱大半,看起来竟有些滑稽可爱。
谢辞序说十点回来,竟是准点出现。
深灰色西装,马甲里侧压着衬衣,标准的英伦贵族式穿搭,连脚底踩的牛津皮鞋都干净到纤尘不染。
唯有那枚腕表,怎么看都和他的气质不搭。
显得太过掉价。
岑稚许瞥一眼便收回视线,手指搭在Rakesh头顶,用纸巾碾擦着它嘴角边缘深色的绒毛。
“养狗是很费心神的。”谢辞序解释,“每次用餐过后,都要处理,否则时间长了,那一块的毛发颜色会染黄。”
“我只知道会有泪痕,别的倒是第一次听说哎。”岑稚许喜欢他这套考究的装扮,目光毫不避讳地留在他的喉结,以及那张英俊逼人的面庞上。
下一次,能不能要求他穿上西装,帮她?他肯定会言辞沉冷地拒绝。
胡思乱想的臆测浮出来,她耳根有些发烫,赶紧止住思绪,蹲下身捧住Rakesh的头,“早知道Rakesh吃完饭要人帮忙擦嘴,我肯定不会怕它的。连这点小细节都需要人照顾,根本就是个宝宝嘛。”
谢辞序未置可否,“Rakesh不怎么允许别人接触它的食物,当然,也包括擦嘴。你别看它好像很乖,事实上饲养员被咬伤过很多次。”
岑稚许总觉得他话中有话,瞟他一眼后,笑着对Rakesh道:“Rakesh宝宝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Rakesh拱着毛绒绒的脑袋,将她的手心蹭得痒酥酥的,逗得岑稚许眉眼弯弯,唇角翘起。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营养师在旁边打趣,“奇怪,Rakesh平时从不肯让任何人碰它的头,一直将这视作对它威严的挑衅,连luna都不敢亲昵地蹭,怎么今天一顿饭就被忽悠走了。”
“这是把岑小姐也当作主人了。”营养师笑。
Rakesh本就是大型犬,前腿挺得笔直,听到众人讨论它,蓦地起身,诉忠心地在谢辞序身边挑了处位置坐下。
舌头伸出来哈气,显得格外机警。
“它聪明得很。”谢辞序轻哂,不知是在形容谁,声色淡淡道:“一餐饱可满足不了。”
岑稚许几乎是在刹那间,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身上沾染他的气味太多了。
早已不止湿漉的吻。
第39章 陷落 戒断反应
上午的时间还早, 谢辞序回了一趟房间,西服、马甲、腕表全都褪下来。针织的灰色毛衫下,长裤松松垮垮地卷着, 多了几分难得的少年气。
岑稚许觉得稀奇,忍不住上下打量,引得谢辞序垂眸睨过来, “喜欢我这套装扮?”
“之前见到你穿的大多是正装。”
谢辞序:“场合使然。”
她没有记错的话, 他格外钟意衬衣,“那上次在射击馆呢?”
“临时决定赴约。”谢辞序淡淡道。
岑稚许也不扭捏, 目光停留在他的胸肌上。昨夜见过他赤着上身的模样, 自然知晓, 这副躯体料足饱满, 脸颊枕上去时, 甚至能感受到不同于绣花枕头的弹性。
换作别人,还真不一定撑得起来。
她对谢辞序的身材很满意, 又喜欢他这张脸, 哪怕他说些难听的话,都愿意为了这副皮囊包容。更何况他还一颗善于观察的七巧玲珑心, 只需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便读出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岑稚许唇角轻勾, 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冬日里的兰花:“好端端的, 怎么忽然想起要换衣服。你下午要出门的话,还得换回来,不麻烦啊。”
还没等谢辞序回应,她抿了抿唇,抛出一个可能:“难道是想和我穿情侣装?”
两个人的着装配色确有相似之处, 但要强行把连帽卫衣和针织衫联系在一起,还是有些牵强。
这蹩脚的理由本该换来嘲讽,谢辞序却只是望着她,向来沉冷的长眸溢出缱绻。
“我以为不明显,原来被你看出来了。”
他哄小孩似的态度让岑稚许耳廓温热,胸口也涌上一抹热,烘得她心跳扑簌簌的。
以往都是她将人钓的浮躁难忍,现在境地调转,她反倒受不住他的撩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步伐轻快地迈向前花园的鹅卵石路。
木篱笆围出的一小块地界,各种盛开的花卉枝繁叶茂到亏要溢出来,圆形雕塑喷泉水声哗啦,Rakesh纵身跃进去,溅出的水花吓了岑稚许一跳。只见它围着池水扑腾,中央的圣马可像捧着圣经刚好落下一隅阴翳,被水波漾开。
“你快把Rakesh叫上来,室外水温那么低,很容易感冒的。”岑稚许着急道。
谢辞序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侧,看向三两下抖完水的捷克狼犬,眼尾呷着一丝兴味,“它的体魄,寒冬腊月跳进去都没事。”
“你看它不值钱的样子,就是为了趁着Luna不在,给你表演,免得你下次再去坦桑尼亚的时候,注意力全都被Luna吸走。”
谢辞序怎么会不明白Rakesh是什么德行,它的嗅觉灵敏程度不亚于野生鬣狗,又惯会观察,恐怕早就嗅到了她身上气味的不同,在这敞开了谄媚。
话音刚落,Rakesh就湿漉漉地从水里钻出来,邀功似地跑到岑稚许面前。
它那么大一只,奔跑的速度又快,难免甩些水珠在她身上,岑稚许下意识用手去挡。睁开眼才惊喜地发现,Rakesh嘴里不知从哪变出朵山茶花。
“原来它跳进水里是为了拿这个?”岑稚许哭笑不得。
山茶花表面浮着水珠,不知道是不是还沾着别的,她有点纠结要不要接,谢辞序倒是牵住她的手,对Rakesh道,“挺厉害。偷我送给她的花,在这变戏法。”
岑稚许想起早晨时送来的那些鲜花,“Rakesh比你有新意多了。”
言下之意是,他还比不过Rakesh能够讨她欢心。
谢辞序挪开眼,在她清丽素净的面庞上停留,“既然这么喜欢Rakesh的礼物,现在就捧回手里才更有说服力。”
他边说,边作势要将那朵被咬得七零八落的山茶夺过来。
岑稚许缩回手,像只被惊起到蹁跹的蝴蝶。
谢辞序将她这副反应尽收眼底,倒也不着急捉她,眼里溢出兴味。
“看来,阿稚也是口是心非。Rakesh该伤心了。”
他拿她昨夜说话的句式回赠,岑稚许矜傲地瞪了他一眼,瘪嘴,“山茶很漂亮,我也挺喜欢这种花的。只是……”
后半句话被谢辞序精准地接过,“你嫌弃有Rakesh的口水。”
岑稚许:“……”
她在各种场合都很吃得开,向来游刃有余,不会有人搭错筋拿她开玩笑。因此,除了亲近的朋友,岑稚许很少露出这样无语的表情。
谢辞序恰恰喜欢她偶尔流露出的生动,仿佛能盖过她带给他的不真实感。
让他觉得很安心。
他低低一笑,很是不解风情地展开描述:“Rakesh的食物大多是生食,正常来讲,犬科动物的唾液气味浓烈,哪怕是定期刷牙——”
“谢辞序。”岑稚许打断他,“给Rakesh留点面子,人家这么帅气的形象,都快被你破坏完了。”
“它不需要这些。”谢辞序散漫的目光落定,“它比你想象中顽劣,觉得你身上沾着我的味道还不够,妄想着也留下一点气息。”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岑稚许脸色绯红,脑子里浮出庄晗景分享给她的不正经内容。
庄晗景是个忠实的小说粉,有段时间迷上了科幻言情文。男主角大多是星际背景里的军官,黑皮,寡言少语,每个月都有本体兽形失控期,还会在do到后半夜的进程结束前,化作狼形,咬破女主的后颈腺体,为她打上标记。
精神与身体同步达到顶潮。
她无意识蜷了蜷手,强行把脑子里这些黄色废料清出去,俯身对Rakesh道:“别听你主人的,其实Rakesh是乖宝宝对不对?”
低柔到底的语气,就算是谢辞序也没有荣幸得到过。
他都没能摘取的温柔,倒是被Rakesh毫不费力地讨过去,只因它受了他的训斥,倚靠着弱者的身份,得到她的怜悯。意识到这点后,谢辞序半垂着眼睫,眼眸分出几道警告的寒光。
角度选得很恰当,刚好是岑稚许的视线盲区。
她根本不会知道,有的人表面仍旧是风轻云淡,背地里竟然和他养的捷克狼犬争宠,连所谓的傲骨也不要了,只为了能得到她偶尔流露出的微笑。
简直荒谬到难以置信。
被主人这样明示,Rakesh垂下头,低低地哀呜,显得有点委屈。
“好啦,他就是开玩笑的。”岑稚许哄它。
岑稚许先前就是被Rakesh肃穆威猛的外表骗了,总觉得它像一匹随时会攻击人类的野狼,下意识不敢靠近。相处过后才发现,狗狗的内心纯粹又干净,只要它从心底接纳了对方,那颗心就会百分百地凸无条件奉上。
谢辞序随手摸了下Rakesh的头,屈指轻点两下,勉强代替惩罚,“把你身上的水去草坪上晒干,别在这乱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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