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戒她并不算太喜欢。
岑稚许家里的祖母绿已经够多了,椭圆形、方形切割面各有千秋,连颜色深浅不同都有细致的划分,这枚对比之下,则显得平平无奇。
但谢辞序同那枚宽戒的适配程度太高,岑稚许怎么看都觉得心动,也就点头说:“还不错。”
谢辞序:“情侣对戒,平时戴的时间比较长,不喜欢的话别勉强,还可以再看看别的。”
她本来只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爱好,才同意和谢辞序来挑,现在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指节上的那枚戒指莫名滚烫。说出去的话,后悔也来不及,谢辞序坐在她身侧,淡淡的乌木香气笼罩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也带着穿透力,她只好装作镇定地又挑了两枚。
无一例外,每一枚男士宽戒都有与之相配的女戒。
像是蓄谋已久,命中注定,无法规避。
“挑这么多?”谢辞序的手掌虚扶着她。
作为买单的人,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岑稚许抬眸瞥他,眼眸清澹地扫过去,明艳的面容宛若稠艳的花,“换着戴。”
他们坐在长椅边缘,姿态松弛,都没有处在这种环境下的拘谨。谢辞序懒洋洋开腔,乌眸染着墨色的黑,“你戴得过来?”
他绝对是记仇了。
要不就是看出冉颂舟和她之间的联系。但不应该啊,按道理,她见过冉颂舟,冉颂舟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那天在游轮上,谢辞序把她挡得严严实实,能看见才有鬼了。
岑稚许在心底排除这点,暂时把具有不确定性的冉颂舟抛之脑后。
按谢辞序的醋劲来看,他连自己助理的醋都要吃,因为好友多对她笑了一秒而不满,也不是没有可能。
带着假设分析,结果则鲜明多了。
岑稚许挽唇,分配好日期,“一三五戴这款,二四六戴那款,周天随机挑选,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男朋友比较多,忙不过来。”
这话她敢说出来,店里的几位侍应生都不敢听,个别年轻的女孩更是脸色涨红,纷纷低下眸,不敢去看谢家太子爷的表情。
传闻中桀骜淡漠的人,那可是高山雪,云间月,这么多年来,就没听闻过他身边有过哪位桃花。得到消息说这位贵宾要携女友前来挑选戒指,众人私底下都跟着悄悄八卦,想知道是有多美的天仙,才能拿下高岭之花。
见了她后,对漂亮一词又有了新的认知。她美得太过出众,哪怕身上一件撑场面的贵价首饰都没有,也透露出一股慵懒随性的贵气,不似娇养出来的,反倒像是自己游走在名利场之间,每一处都无比吸睛,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任何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显得逊色。
不仅惊艳……性格似乎也很特别。
谢辞序眉峰压下来,抚在她腰侧的指骨上移,将她圈得更紧。在场还有外人,他克制着将人搂入怀中的冲动,就算有占有欲,也不能在此刻展现,否则会让人以为她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私下怎样都无所谓,对外,他必须给足她尊重。
他眸中阴郁笼下来,唇边弧度似笑非笑,透着一股冷意,“那还真是让别人失望,三位男友都是一个人。”
她就知道。
这人一言不合就暗讽她,心底那坛醋不知道积了多少,经不起一点试探。
“按照最新统计的男女比例来看,每个女生至少该配八个男友,不过我这人不贪心,只要一位就够了。”岑稚许为自己圆话。
谢辞序笑了声,表情很淡:“那你还真是舍己为人。”
“是的,我这人一向看重大局。”
“该给你颁个奖?”谢辞序口吻虽带着嘲,面色却温柔。
岑稚许才不会被他呛,嗯哼了声,“要低调,我不喜欢太风光。”
两人在这里有来有回地对话,旁边吃瓜的火苗都恨不得赶紧钻进群聊里,讨论这对热气腾腾的豪门八卦。太劲爆了啊啊啊。
谁能想到表面冷冰冰的谢家太子爷,背地里这么宠!好磕!
刷完卡,看着七位数一秒消逝,岑稚许小声同他耳语。
谢辞序配合地偏过头,嗓音温淡:“怎么了?”
“好贵。”岑稚许扯了扯他的袖口。
谢辞序:“你推荐的品牌。”
岑稚许时刻牢记自己的人设,天衣无缝地衔接:“我在网上刷到的,说有钱人很在意品牌认可度,我要是在大学城附近找个手作店,估计你的生意都得谈黄好几单。而且……帖子里也没说,这个牌子还有定制款。从五位数飙到七位数,也太可怕了吧?抢钱也不带这样的。”
“买包需要配货,一样的道理。”谢辞序解释,却没有表明,其实大部分价值都在女戒的宝石上了,他的也就是按照她喜好随意挑的而已。
“好吧。”岑稚许说,“果然奢侈品从不赚穷人的钱。”
她演戏最多也就到这里了,等上了车,便迫不及待给谢辞序戴上,爱不释手地牵着他,颇有把人当成手模的架势。她左摸右看的,动作也不老实,窈窕的身躯紧贴着他,三两下就将谢辞序勾出了燥意。
他原本还在看对外的财报数据,终于忍无可忍,捉住她作乱的手腕,语调沉哑。
“你安分一点,待会的安排是先去用晚餐,再看你喜欢的电影。”谢辞序并不了解正常情侣是怎么约会的,只是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准备了花束。恋爱中的流程不能轻易省去,每一个细节都是安全感的由来。
不过岑稚许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也从不向他索求情绪上的价值,每一次见面,都迫不及待地推动进程,让他根本束手无策。
她不知道的是,他的欲望也很强,那天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她倒是睡得香甜,昂扬热气却坚持了一整晚,每每闭眼,浮现出的,都是那朵艳粉色的海棠,如同水母般将他吞噬的画面。
像是有着无数条触手,柔弱无骨地覆盖着表面狰狞蜿蜒的脉络。
那晚。
怕她疼,他的舌尖没有抵得太深,只巡环在花瓣边缘。而与之相应的罪恶画面也仅仅停留于此,硕大的涨红只被吞噬了五分之一,就已经让水母脆弱不堪。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样狭窄的地方,要怎么才能完全容纳下他。
劳斯莱斯的挡板升起来,后座的隐私性得到了极大的保护,岑稚许也不担心会被人看到。她挪了挪臀,坐到了他肌肉绷紧的大腿上,仰着头,唇瓣贴紧他耳廓,“今天太晚了,不想看电影。而且晗景前几天才和她男朋友看过了,说是烂片,噱头起得高而已,没什么值得看的。”
谢辞序清晰的面貌映在她瞳孔里,温度也烫得惊人。
岑稚许先前已经看过、摸过,对它各方面都很满意。
她专门查阅过资料,说这种很稀有,而且从身体结构上来讲,更容易让女性达到生理上的满足。
她若有似无地挪了一下,换来一声粗重的呼吸。
很性感。烫得她耳根酥麻,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警告似地掐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缓声说:“不看电影,还可以做其他的。”
她真的很佩服谢辞序,明明嚣张跋扈地快要将布料撞破,面上还能保持矜贵平静。
除了那双黯到仿佛揉了月色的眸子外,再看不出其他。
“譬如可以看鲸鲨,早些年一位谢家长辈养的,前前后后砸了两个亿。后来在家族争斗中失势,财产被清算,那只鲸鲨也被法拍给了海洋馆,如今每年只开放三个月供游客观赏。”
豪门秘辛,岑稚许从谈衍和岑琼兰的闲聊中听过不少。
谢辞序口中的那位长辈,是他父亲谢砚庭的大哥,毫无疑问,谢砚庭夺权成功后,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把人逼到港岛,再无翻身机会。
至于鲸鲨,当然是被谈衍这个偶尔败家哄老婆开心的人买了。
每年只开放三个月,是岑女士说,一个人欣赏太没意思。
票价定得不高,还不足摊平维护费。
她是提过海洋馆,但那纯粹是因为小时候没少来,儿女往往是父母的缩影,来的次数多了,岑稚许自然也就喜欢了。
岑稚许想笑,“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包场看吧?”
“千万别,我不想去。”
谢辞序还有其他选择供她挑选,“射击馆呢,上次你光顾着让我教你,看样子应该是没玩够。”
“谁大晚上去射击馆啊!”
岑稚许更喜欢室外射击,但是晚上她视线不佳,看不清靶子。
“做个spa也行,有家私汤温泉馆还不错。”
岑稚许摇头,“泡温泉要和姐妹泡,没有八卦聊,还有什么意思,纯泡我还不如回家在浴缸里放点水。”
谢辞序被她噎住。这才发觉自己的生活无趣至极,竟然找不出能够让她感兴趣的事。
他还在思考,岑稚许已经等不及,伸手去解他抵在喉结上的纽扣。
谢辞序反应虽然也快,但怕力道太重伤着她,没跟她的节奏,反倒让她从上往下解开了三颗,露出坦阔的胸膛。
防不胜防。
谢辞序算是看明白了,她目的明确,连暧昧升温的过程都想省略,直奔主题。
他挑着她的下巴,倾身吻上去,语气带着警告十足的压迫感,“那你想做什么?”
“你。”岑稚许说完就闭上眼,伸出舌尖,轻车熟路地勾他的唇,湿热的、浅淡的香气渡过来,舒服到她身体止不住地发软。
谢辞序那张冷淡禁欲的脸,哪怕是纹丝未动,也足够她燃起欲望。
他任由她浅尝辄止地吻了会,视线在她面上滑动,淡定地吩咐司机调转方向。
岑稚许盯着他垂落在车窗边缘的手看,觉得这个吻不够尽兴。接吻这种事,她主动,到底是差了几分激情,还是得由他引着,才有那种汹涌热烈的暴戾感。
男人漆黑的眸子抬过来,似是洞穿她心中所想,“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你确定要现在?”
岑稚许把玩着他那枚宽戒,转动一圈,又扒拉着往外抽,松松垮垮地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有挡板。”
“声音、视线能挡住,但气味不行。”谢辞序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她耳根有些红,也被他幽暗的视线盯得心脏一颤,咬着唇狡辩,“我身上又没有味道。”
谢辞序指腹很轻地捉住她,“那么浓的甜香,我闻一下都受不了,你觉得呢?”
“不至于吧。”
岑稚许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你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我看你总是拒绝和我做,还以为你忍耐力很强。”
谢辞序凝着她:“有些事情可以,但有些不行。”
欲望可以忍。
感情却不行,只允许她的眼里有他,旁人沾一分都嫌多。
第43章 陷落(双更) 戒指与锁。
做不了别的, 接吻解馋还是可以的。
岑稚许原本还想去解他腰腹间的纽扣,后知后觉般察觉到了阻碍。衬衣、马甲、西服三件套,很是沉稳的装扮, 现在领带扯松撇向一边,压在里头的衬衣也因她的急躁压出了褶皱,无名指上松泛地挂着一枚宽戒, 那张英俊深邃的脸上满是任由她撒野的纵溺。
以至于此刻的他, 身上多了几分倜傥轻纵的气质。
像是不慎坠入凡尘,沾染七情六欲, 燥热难抵, 却又不甘一颗道心就此破碎的堕神。
见她忽然止住动作, 谢辞序眉尾轻抬, 慢条斯理地扣上纽扣。
他都自顾不暇了, 还不忘拿她打趣,“改过自新了?”
“不是。”岑稚许非常诚实, 清亮的瞳孔认真地凝着他, “就是有件事不知道讲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谢辞序不上当,目光撇向被一双白皙的柔夷握住的手腕, 同款的戒指像一道锁,昭示两人之间隐秘的羁绊。
他心口软了些, 却碍于这家伙前科累累,没有即刻同意, 迂回道:“你先说。”
岑稚许:“我觉得这副画面构图很好,想拍个照片。”
冷冽的视线扫过来,裹挟着寸寸压迫感。
“你想看,我人在这,随时都可以看。”谢辞序深望向她, 意有所指,“什么时候阻止过你?”
知道她钟情于自己的皮囊,他向来慷慨,纵容她胡作非为。
岑稚许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人在这里,要看要摸都随意。但若是拍成照片,她来找他的理由又少一件。
不愧是商人思维,事事都把控这么精准。
以前都是她想方设法地靠近,现在倒好,换成他以色恃人,抛出诱惑企图让她留在身边。
要不说风水轮流转呢,转到哪都说不定。
“又不拍脸,怕什么。要是分手了,我绝对删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你大可以放心,不会影响到你对外的形象。”岑稚许婉言,而且,他还穿着衣服,最多只是袒露了半点沟壑,距离真正的大尺度照片还差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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