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许睡完回笼觉,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阳光正好,从全景窗里透出来。
海风徐徐,拂面的温度柔和。
洗漱完,用了早餐后,她向侍者要了一张瑜伽垫,在房间里做起了普拉提。
谢辞序在楼下打完保龄球回来,正撞上她在练习高难度柔韧性动作。纤直的脊背同脚尖绷成了一条线,手臂舒展,天鹅颈高仰,同海景窗自成一体,美得像海平面上蹁跹的蝴蝶。
“还以为你醒了会先来找我。”谢辞序在椭形沙发上坐下,姿态闲适,评价道:“挺自律。”
岑稚许极慢地一呼一吸,控制着肢体平衡,仰头倒回去看他,“那当然,离了你也能过得很好。”
谢辞序:“大早上就说话气我?”
“都11点了。”岑稚许心平气和地说,“你的时间out了,谢先生。”
“哦。”谢辞序长眸微挑,看她这副柔韧的身形折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昨晚不安分,中午还要说胡话气我,不想让你男朋友命太长就直说。”
男朋友。自从她昨天官宣以后,这个词就变成了谢辞序挂在嘴边的高频词汇。做.爱的时候也要反复提起。
生怕她忘记。
这里没有适合练其他动作的核心床。岑稚许屈单膝跪下,手掌落在颈后,做侧方向拉伸,完成最后一组,“你看我朋友圈了?”
“看了。”
停滞保持几秒后,岑稚许回过身来,见他反应这么平淡,觉得疑惑。
“收到祝福了。”谢辞序扶她起身,“下次记得艾特我。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在给谁过生日。”
岑稚许早上刷过朋友圈,直到他一定是看到了冉颂舟的评论,在这酸里酸气。
她觉得好笑,怎么有人连吃醋都这么有意思。
“你在评论底下认领不就好了嘛。”
谢辞序就是朋友圈里常年不发动态,也不会点赞的人。除了记录Rakesh和luna小时候的照片,就只有一些人工智能的前沿动态转发。
深幽的目光涌上几分不解,“比如?”
岑稚许朝他伸手,“手机拿来。”
她正要问锁屏密码,谢辞序已经摁着她的手指触向指纹解锁的位置。分别两年,他始终舍不得删除她留下的一切痕迹。而她倒是将他删得干干净净,联系方式都心狠到注销。
岑稚许抿唇,心里难免触动,以玩笑的方式调侃道:“辞哥好勤俭,三年了都没换手机。”
“我念旧。”谢辞序说。
念旧到只有一位前女友,分开后,费了半条命也要追回来。
岑稚许意有所指,“我也念旧。”
谢辞序撩起眼皮看她,“那也得看你念的哪门子旧,毕竟某人的前任都够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真行。八百里开外的话题都能精准击中雷点。
岑稚许指尖翻飞,用谢辞序的号在底下评论:[爱心/爱心/爱心]
拿回自己的手机,回复他:[月亮/月亮/月亮]
这操作看得谢辞序眉心紧皱,“这是什么意思?摩斯电码破解版?”
“官宣认领啊。”岑稚许摁灭手机,将瑜伽垫卷起来,“明眼人一看就懂了。”
果不其然,庄晗景秒速评论:[我靠!官宣吗?辞哥终于有名分了(烟花/烟花/烟花)]
紧接着,就像是化学反应里的催化剂生效,岑稚许的评论区一下子热闹起来,都在问什么情况,要不就是恭喜的,剩下一些七七八八地在回庄晗景,打探他的身份。
谢辞序心服口服。
尽管仍旧有点醋味,也被她公开的行径给哄好了。
游轮上什么娱乐设施都有,甚至连餐厅都有不同国家的口味,岑稚许跟着参观一圈后,对桥牌、台球、保龄球,乃至箭术射击都不感兴趣,倒是看上了甲板隔层的六角笼拳击擂台。
练过跆拳道防身,却从没有接触过拳击,这下正好让她圆梦。
岑稚许挑了一副红色拳套,双手一撑,上了擂台。
她逆光而立,扬起的发丝遮住眉眼,朝他勾手。
谢辞序:“你想玩这个?”
“想试试看。”
“有基础吗?”谢辞序想起上次她骗他说不会射击的事,换了种问法,“会吗?”
“真不会……”岑稚许拖长语调,“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不好。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哪能什么都会。”
擂台底面为了增加防滑,橡胶做了摩擦条纹,摔下去必然会疼。谢辞序拿了护腕和护膝,俯身为她扣好,似是还觉得不放心,盯着她的腰若有所思。
岑稚许浑身上下全副武装,再继续加下去,就没什么体验感了。
她扬起眉梢,“教练,到底玩不玩啊?不玩换人了。”
谢辞序凉飕飕的视线扫过来,她抿唇回以微笑。
“先从基本拳法开始练。手臂夹紧,肘心对准肋骨两边。”谢辞序一边指导,一边抬手整理她的动作,“左手出拳时,右手记得同时护住肋骨和脸。”
岑稚许很有天赋,但毕竟是新手,练了十几分钟,才学了简单动作。她转肩的时候,总是忘记转胯,谢辞序的手掌落在她臀部的位置,在她犯错时,轻拍提醒。
刚开始他还是收着力的,随着她失误的次数增多,力气逐渐变大。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擂台上,瑜伽裤包裹的臀肉晃荡,如同海浪般。
分明是正常教学,她却频频想歪。
对上谢辞序的神态,他却表现得无比正经,好似那些带有性暗示的拍击只是她的错觉。
她现在有这么欲求不满吗?
岑稚许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要体会发力点和拳头轨迹的位置,着力点和距离感也要把控好。”谢辞序退步,引导她朝他出拳,岑稚许谨记前面的教程,步步紧逼,却都被他轻松躲闪,她索性耍赖,进攻他薄弱的位置。
谢辞序眼疾手快地握住她手腕,用力一带,两人跌倒在地。岑稚许半趴在他身前,整个人都被他圈住。
“果然。心疼你,就是在折磨我自己。”
他一语双关,可惜岑稚许对昨晚的“暴行”完全没印象,听不懂他在指桑骂槐。
岑稚许试图站起身,奈何腕心被他捏着,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挣脱不得。对上那双如寒潭般的狭长深眸,她有点心虚,为刚才的行径辩解,“我就是想让你分心而已,又不会真的挥拳。要是打坏了,我以后用什么?小玩具根本比不上你。”
“所以我的作用,只比小玩具好上那么一点?”谢辞序敞开腿坐在地上,不咸不淡地睨着她。这副神情有那么点恣睢孤傲的味道,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太多,偏又没有挑破,如纱隔雾似的,更引人心痒,岑稚许不免被他勾住了魂。
她软了声,语气比刚才好上太多,“完全没法比。谢辞序就是谢辞序,没有人能够替代。”
“心里话,还是敷衍我?”
岑稚许看着他的眼睛,“心里话。”
本想说独一无二,又怕一次性给他太多甜头,他会高兴到飘起来。
好不容易才哄他学会留存体力,不要一次吃到满,她可不想又是一整晚都喊不了停。
当然……一次的话,对她来说,好像不太够?
谢辞序沉凝了她一阵,总算对她的回答满意了。指尖覆上她泛着薄汗的肌肤,将她鬓边的湿发别至耳后。顺势揉着她的小腿和手臂,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忍不住面面俱到。
拳击是高强度运动,练习过后,如果不及时拉伸揉按,很可能会肌肉酸痛,持续几天都好不了。
岑稚许肯定是没那么勤快的。有人愿意服务的时候,能指挥他给她脱鞋、卸妆、洗头发,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势必要将他压榨到底。
谢辞序不讲究什么手法,动作轻柔恰到好处,让他这么通络筋骨下来,岑稚许浑身都舒服不少,对他道:“再来,我这次肯定能击中你。”
“拭目以待。”
两人重新收拾好站起身来,谢辞序退回几步远的位置等待她再度进攻。
见她一脸困惑的愁容,遂走近,扶着她的腰,问她:“怎么这个表情?”
“奇怪,以前都没觉得这么容易累。”
谢辞序平静道,“可能是你昨晚梦游了。”
“我没有梦游的习惯好不好。”
“那就是做梦了。”谢辞序扣住她的手,稳如泰山道:“深度睡眠和浅层睡眠恢复身体的程度不一样。你会觉得累也正常。”
岑稚许想起梦里的片段,耳根隐隐发烫,含糊敷衍:“可能是吧。”
“所以。”谢辞序指骨落定,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她掌心最柔软的部分,慵懒的嗓音随着视线徐徐凝过来,似笑非笑:“——昨晚有没有梦到我。”
第73章 春日 "梦里的我,和现实的我各占了一……
岑稚许差点脱口而出‘梦到了’三个字, 她反应敏捷,很快从谢辞序兴味的目光中嗅到了一丝端倪,硬生生止住了。
这个梦略微有那么点涩。
梦里, 他变成了真正的野兽,一头健壮威猛的雄狮。
她被他囚禁在海岛上,岛屿四周环海, 没有任何逃跑的路线和呼救可能。好在岛上的木屋干燥舒适, 各种食物水果应有尽有。
月圆之夜,她正将脚放在他毛茸茸的腹部取暖, 时不时拨弄尾巴, 玩得不亦乐乎。谢辞序蓦然在月光下化身为人, 英俊锋利的轮廓缓缓逼近她, 视觉冲击力太强, 以至于梦境中笼了层薄雾,岑稚许几乎是在那一记眼神中, 变成了渴水的鱼。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它是谢辞序, 所以没有任何恐慌或是惊讶的情绪。
她缩着脚往后退,察觉到阻力, 视线晃动间,细白的脚腕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抓住。大概是常年在海岛上狩猎的缘故, 谢辞序的肤色比平常略深,白皙与浅古铜的鲜明对比刺激着感官。
对视的几秒内, 粗粝湿热的厚舌舔吮着她的脖颈,一路绵延往下,掠过错落起伏的沙丘,自平袒的小腹往下。停滞须臾后,那双灿金色的瞳孔深深注视着她, 似是在比较,哪处的风景更胜过云霞般瑰丽。
岑稚许经不住他用压抑着欲念的眼神盯着她看,反客为主地用双腿夹紧他的腰。
丛林生存法则很简单,只有将野兽彻底制服,才能隔绝黑暗中频频窥探的视线。
谢辞序大概没遇到过这样狡猾的猎物,竟然胆大到主动送上鲜嫩可口的脖颈。青黛色血管纹路清晰,犬牙摩挲着,尖利的部分随时能够刺破皮肉。
谁也没有说话,沉闷的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重。
她眼里泛出水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缠着他扭动,谢辞序沉凝几秒后,翻身覆上去,舌尖被他霸道地卷出来,狂乱地吮吻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尾巴灵滑地钻入她身体里。而让她心悸的炙烫,正虎视眈眈地守卫着旁边的入口。
即便是在梦里,岑稚许也不敢玩这么花。
意识到他随时可能同时侵占两处地方,她本能地岔开腿,夹紧他的腰腹,阻止长尾的继续进攻。
尾巴滑出来后。
未知的危险气氛降下来,谢辞序的瞳孔逐渐从烈金色化成了焰蓝色。沾着湿意的长尾绑住她的手,甜香弥漫在交缠的气息间,在海岛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
沙哑的,卷杂着细微颗粒感,让她想起了他舌尖倒刺状的构造。
很好听。
“再这样,我出去睡了。”
这个梦明明很短,却让她滋生了许多未曾有的记忆。比如,相伴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守在木屋前。偶尔会钻到床上,当她的暖炉。
岑稚许眼里雾气迷蒙,浑身上下都被缠得舒服,声音也娇,“……不许。”
在她选择妥协后,他孟浪地将她压在亲手编织的地毯上。
冒进到后途,另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梦境被打碎,谢辞序俯身在她耳畔,温声诱哄,“我检查一下。”
后面的话她没有印象了。
陷入奇异的双重折磨里。明知这是一场梦,梦里她在和从雄狮化作人形的谢辞序拥吻,梦境外,谢辞序却仿佛在围观这场激烈而背德的情事。
两个谢辞序分明都是他,在那道磁哑的声线重叠中,似又划分为不同的独立人格。
他们一样强势、凶戾,占有欲强到不容任何觊觎。
到最后,混乱极了,囚牢一寸寸收紧,将她永远困禁在那座岛屿上。
荒谬到她都不忍回味,羞耻心从脚心蔓延至耳根。她就不该看庄晗景神秘兮兮推荐过来的漫画,什么穿越到原始丛林,落入半兽人的世界。
收回飘忽的神思后,岑稚许战术性咳嗽两声。反正他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看透她的梦,想到这里,燥意淡了些许。她拔高音量,恢复正常音色,轻飘飘地说:“是梦到你了。”
谢辞序未置可否,表情隐有松动,显然是被她的回答所取悦。
她就知道。
他肯定趁她睡着捣鬼了。
难怪她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春梦。
岑稚许眼瞳轻轻转动,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你对我的梦感兴趣吗?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谢辞序将拳击手套收起来,眼底融起柔和的笑意,指腹轻点两下她的小腿,“抬起来。我帮你拆护膝。”
77/87 首页 上一页 75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