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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大师姐——吃橘子不吐葡萄籽【完结】

时间:2025-01-20 23:14:10  作者:吃橘子不吐葡萄籽【完结】
  燕鸣臻努力地将心头涌出的晦涩情绪咽下,眼神晦暗不明。
  那群少年人已经走过了街角,转入了另一个方向。
  他重新策马向前,留下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
  ……
  “那位,是哪家的公子?真是仙姿佚貌,令人见之忘俗……我在南陆如此之久,竟未见过如此美人。”
  “的确是天人之姿……如此容貌,怕是连剑宗那个姚淼淼也可以比得……”
  “你若是见识不足便少信口开河,淼淼仙子当日仙试一曲流芳至今,岂是常人可比?”
  “毕竟是个男子,要这么美的容貌作甚?还是实在些好。”
  “我瞧他面色阴沉,还紧盯着方才从珍物斋出来那群少年不放,可是来寻仇的?若是如此,可需要我们去报知玄机处?城内无故斗殴可是重罪。”
  “那群少年?你可别多管闲事,你瞧他们衣着配饰,各个都是仙门世家出身,哪用得着你我操心?”
  “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有仇,倒像是抓奸,”街边茶摊的老板娘也插了过来,随口说道,“那表情……”
  她啧啧一笑,露出脸颊边一道陈年旧伤疤来。
  “你瞧着吧,那群人里面定有个他的相好的!
第23章 巧遇
  “白姑娘,你与那位失踪的陆公子熟悉,可知他与剑宗是何种关系?竟然能劳动那位大师姐亲自出马寻人,”在一轮相互介绍后,那个圆脸蛋的少年再次开了口,“我随师兄他们来了昭华城这许多日,一次也未能见过她。若不是这一纸告示,我还以为此次武试裁断的人选是诓人的呢!”
  他的话语问得轻飘飘的,杏眼带着纯真看着姚珍珍,好像就只是单纯的好奇一样。
  姚珍珍的心头却是一紧。
  来了,她心想,应滕派出这许多探子,不论他们伪装的身份是什么,目的定然是只有一个的。
  ——探明如今身在剑宗的那位“姚珍珍”如今的状态。
  “……其实与剑宗并无多少关系,只是昨夜失踪时他恰巧宿在鲤乐馆内,”姚珍珍的目光扫过一边的陈谦,谨慎道,“因为是在剑宗驻地失踪,现场又发现魔修的踪迹,所以惊动了大师姐出手。”
  “这么说,白姑娘可是见过大师姐了?”盛彤从方才起便热情地挽住了姚珍珍的手臂,此刻听她这么说,立时出声问道,"之前大师姐在天门坪习剑时,我曾有幸观摩过一次,所得颇多,只是至今没能找到机会向她致谢。"
  “若是获得此次武试魁首,便可得到这位大师姐的亲手指点……”说到此处,她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只是片刻她又沮丧了下来。
  “唉,可是我修为平平,昨日小比还输给了陈谦!”说到这里,她又气鼓鼓地转头看一边少年,“你明明就在剑宗门下,大师姐天天能见的,还要来参加什么武试,没得白占了我们的名额!”
  “你又不是不知道珍珍师姐多久没回过剑宗了……”陈谦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况且今年参加武试的人选足足有去年的一倍之多,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
  “说得是极,盛师姐,我瞧白姑娘也是身手不凡,将来武试未必不能与你做个劲敌?”
  姚珍珍见他们聊得火热便不再插嘴,没想话头一转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参加今年的武试……”她摆了摆手,推辞道。
  早拿腻了的名头,怎么好意思和小朋友争抢,她在心头默默补充了一句。
  “白姑娘竟然不参加武试?”
  “她是琴修,这次是来参加文试的……”陈谦在一边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围着的一群人顿时哗然。
  各位都是从小修习的仙门子弟,自然知道修炼一途是以专一为先,甚少有哪位能兼顾多种的全才的。
  “哈哈,那若按陈师兄所言,白姑娘剑法不输与他,又要参加文试,想来琴技也是过人……”
  这话说得姚珍珍本人都要脸红,她知道自己的琴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可止小儿夜啼,因此赶紧开口制止了他人的吹捧。
  “我琴技平平,不值得如何夸耀,参加文试只是为了……”她思忖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我仰慕林郭先生的风采,想在文试后向他讨教一二。”
  燕鸣臻解下马匹,刚走到这群少年人身后,听见的就是姚珍珍的最后一句话。
  “……我仰慕林郭先生的风采……”
  他第一反应是皱眉,随即想起本届文试的主试林郭先生那饱经风霜的橘子皮脸,心下又是一松。
  不论前世今生,他对姚珍珍的颜控属性都是了然于心的,因此知晓这定然又是她在信口胡诌了。
  “白姑娘,”他开口,打断了这群少年人的窃窃私语声,“真是巧遇,竟又遇见你。”
  他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姿态翩然,把几个回头的弟子都看呆了。
  今日燕鸣臻出门时特意选了一身颜色鲜亮的窄袖短袄,一条朱红的绣金腰带系得紧,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线条,眉眼低垂间,笑意温苒。
  刚被人贴了个颜控标签的姚珍珍立刻看呆了,傻站了好一会儿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前辈?”】还是内府中的白郁湄出言提醒,才叫她回过了神来,【“……姐姐?”】
  【“我刚刚感应到了阿哲的方位!姐姐!醒醒!”】女子的传音中带了几分焦急。
  姚珍珍被美色蛊惑的神魂一下子归了位。
  【“在哪个方向?”】她飞速扫视了一番周围环境。
  刚刚与这群少年人闲聊,他们实际并未走出多远的距离,方才未能感应到方位,而现在忽然能感应到了,应当是进入了最远的感应范围内。
  【“西北方!便是前辈你左手边那颗梧桐的方向!”】
  她豁然转身,便想直奔西北方而去,只是一回头又看见神色各异的一群少年男女。
  鹿慈那张天真的面容还混在其中,面含遗憾地望着她。
  “可是有发现了?”燕鸣臻却忽然出声道,“白姑娘,你与陆公子亲厚,若是想起些什么,直说便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话的确给了姚珍珍灵感,她灵机一动,张嘴便开始编瞎话。
  “是,我突然想起,陆哲昨日与我分开使曾说过要去城西北那边的……”她的话一时卡了壳,实在一时没想起来那边有何地点值得拜访的。
  “可是要去观摩定流坡遗址?”燕鸣臻适时而贴心地为她补上了后半句,姚珍珍几乎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收获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觉得这个地点听起来有些耳熟,但姚珍珍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捣蒜般点了头。
  “正是那处!我才想起来,此刻便要去那里探查一番。”
  “那我随姑娘同去!”陈谦依然是第一个响应的,忠诚的就像姚珍珍的小尾巴,惹得燕鸣臻向他投去了一个审视的眼神。
  只可惜这个神经大条的少年修士完全没察觉一边这个美貌青年不怀好意地打量,还在鼓动同伴与他同去。
  “盛师妹,谷兄还有鹿兄蓝兄……你们可要与我们同去?”
  “我去!本来也是要抽空去一次定流坡的,这便赶巧了。”
  “我也去,左右无事,四处瞎找也没个头绪,不如信白姑娘的消息一次。”
  “我听大家的,”鹿慈依然是纯然的笑容,“如果大家都去的话,我也没意见。”
  姚珍珍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是不放心这个鹿慈,此人貌善而心黑,和这些年轻弟子单独在一起,她真怕再回来的时候这些仙门翘楚一个个都遭了毒手了,因此只好随时盯着,只生怕他不肯跟来,要单独行动。
  见鹿慈答应,她也不再多言,转身抬步便走。
  衣袖却忽然被人拉住。
  回头是燕鸣臻忽然凑近的面孔。
  过盛的容貌的确是利器,看见那张脸靠近的那一瞬间姚珍珍脑中几乎是疯狂地响起警报声,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险些被这份美貌压迫得有些窒息。
  好在青年只是凑近伸手替她拢了一下松散的发髻,便又退开了。
  “姑娘的发钗落在地上了,”他说,笑意盈盈地看着姚珍珍忽然飞红的面颊,“我在后头拾到了,这才来还给姑娘。”
  “定流坡如今因为仙试的关系,已经封闭了,”他侧过头,垂着眼睫,对这一群闹腾的少男少女说道,“若是各位要去,我便与各位同行吧,也好让守卫行个方便。”
  他对这群半大孩子说话的声音冷淡,转头望向姚珍珍时语气又和缓下来。
  “说起来,白姑娘所用发钗的形制,与我那未婚妻子所用倒是相似。”
  “咦,倒是还未问过阁下名讳……”有个挂着一柄细剑的高个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是我失礼,故人重逢,一时欣喜,忘了通报姓名,”燕鸣臻略略点头,语气淡淡,“我是燕鸣臻。”
  “哦哦,原来是燕兄,燕兄看上去……诶诶诶?”
  陈谦在一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燕姓是国姓,蓝兄,你这也太迟钝了,”他扶着额头,“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殿下,这位是蓝胡云,烛魇派的弟子。”
  燕鸣臻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已经不把这些少年少女当成潜在情敌看待了,实在是因为这群二傻子除了皮相外没什么竞争力,因此态度也十分敷衍起来。
  “幸会,蓝公子。”
  ***
  在这群人闹闹腾腾的向着定流坡出发的同时,鲤乐馆内某间别院密室内。
  一袭红裙的姚淼淼正靠在桌边翻阅一卷书简,桌上琉璃灯随着她手指滑动摇曳着暖黄的烛光。
  ——青天白日下,这间屋子窗户全部封死了,墙壁四处还钉着用途不明的符箓。
  唯一的入口被人打开,“嘭”一声,砸进来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人带到了。”林羽觞转身合上门,说道。
  “知道了。”姚淼淼手指划过最后一行文字,抬起了头。
  她如今神色完全不似早上时的和蔼明媚,嘴角下撇,眼睑下带着显而易见的青黑,满脸不耐烦。
  “嗬嗬……”被砸进来的那个“东西”忽然蠕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喘息声。
  林羽觞忽然伸脚在那东西背部某处一踢!
  “呃!噗——咳咳咳!”被捆住的俘虏呛咳着突出一颗带血的麻核,痛苦不已的开始咳嗽起来。
  姚淼淼站起了身,走向了地上蜷缩起来的男人。
  她的十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钉子,上面雕刻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复杂花纹。
  在那咳嗽不止的俘虏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女子将手中长钉“噗嗤”一声刺进了他的背部,直没入底部!
  “交代遗言吧,”她嫌弃的抽出手帕擦拭手上血污,“别让我浪费时间去搜魂,识相点。”
  “应滕派你来做什么?还有谁潜入进来了?”
第24章 恶蛟
  直到看见尽在咫尺的那座雕像,姚珍珍终于想起了定流坡这个名字带给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昔年有恶蛟于昭华外城作乱,使泗水河水患频发,使得泗水河沿途城镇皆受其所扰,民怨沸腾。
  那时姚珍珍刚刚与燕鸣臻结下婚约,为表诚意,姚珍珍答应替南陆皇室解决此祸妖。恶龙潭水深且险,他们亲眼看着这位大师姐提着剑踏进入了潭中。
  之后,恶蛟濒死的悲鸣在深夜响彻了整个西珩洲,泗水河沿岸的居民都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奇景——那条从来奔腾不息的大河竟变成了血红色,血色的河水流淌了整整三日,才最终恢复平静。
  ……据说那一年泗水河中多出不少修得人身的水妖,皆是拜这三日的龙血洗涤所致。
  “那些水妖得了我们师姐莫大的恩德,自是感恩戴德,合力在那河水中为她修了一座金身。后来妖族入侵南纤洲时召集百妖俯首,这些水妖倒也不肯倒戈,反而不少随着大师姐前往南纤洲参与收复的,”陈谦颇为自豪地介绍道,“恶龙潭失了主人,自此风平浪静,后来昭华城扩建在泗水上游建立堤坝,此处潭水干涸,就改名叫定流坡了。”
  “喏!”他兴致勃勃的指着不远处一处,“那便是当时水妖们为师姐塑的金身,只是金银华贵易失,后来我们便劝他们改做了石雕纪念。”
  雕像上少女横眉立目,执剑而立,剑尖所指,狰狞蛟首尤自张嘴吐出獠牙。雕铸此塑像之人定然是此道大家,虽是石像,却动态勃发,让人一眼便能体会当日少女剑斗恶蛟时的万分凶险。
  随行而来的少年们都看得啧啧称奇,连跟在队伍最后的鹿慈都露出一副倾慕的姿态。
  “……”姚珍珍在一边听得简直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尴尬到恨不得夺路而逃。
  “听说当日大师姐只一剑便斩下恶蛟首级,只是这恶蛟修为极深,接近化龙,被斩一首反而不死,又挣扎了许久才力尽暴毙……”
  不,不是,那是他们瞎说的。我水性不行,进去就被那蛟用水决困住吞入腹中,不得已生剖了那蛟的肚腹才得以脱出……
  “我听说定流坡内还留有当年大师姐斩杀恶蛟时的诸多剑痕,若是于此悟道,便能体味当日她与恶蛟缠斗时的剑意,于武道上更进一步。”盛彤倒是还不忘她的修炼计划,跃跃欲试着想去那旧日遗址瞻仰一二。
  那也是假的,我根本没来得及与那恶蛟缠斗便被他一口吞了,便是有剑痕也全留在蛟骨上了。
  所谓武道上更进一步,不过是因为那恶龙潭本就是个灵气汇聚的宝地,因此才有恶蛟盘踞不肯离去而已,于此处修炼,自然事半功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雕像上,姚珍珍忍不住小声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初在入城时购买的那本小册子上有推荐城内景点,有一页就介绍了这个所谓的定流坡遗址,只是姚珍珍当时一看那雕像的彩画就羞耻得不行,赶紧翻了过去,没敢仔细看,因此在燕鸣臻提到定流坡三个字时她只是觉得熟悉,一时没能想起这一茬儿来。
  说起燕鸣臻……姚珍珍一抬头,隔着几个兴奋过度的少年少女,二人目光遥遥相撞,青年再次莞尔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
  她又一次的在大美人的笑面下缴械投了降,一瞬间满脑子只剩下毫无意义的感叹词。
  【“姐姐?我感觉得到,阿哲就在前方不远了!”】白郁湄忽然在内府出声,打断了二人间的旖旎。
  姚珍珍一下子移开了视线。
  “不瞒诸位,此次仙试中武试的第二关,便是在这定流坡内举办的,”眼见姚珍珍偏过头,燕鸣臻也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出声将那群话题逐渐走远的少年人注意力重新归拢,“潭内已由阵法分隔成数个秘境,若是陆公子确实在此的话,我们须得分头去寻了。”
  姚珍珍的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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