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不满,轻咬唇瓣,忍不住催促,“你快些。”
见裴行砚仍是配合,扶楹眉眼微微上扬,因着想起她待会儿要做的事,少女忍不住勾唇。
扶楹觉着,跟裴行砚相处久了,她竟也学会了藏起心思,不让旁人知晓。
少女敛下笑意,神情瞧着稳重。
在男人的直白目光下,扶楹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突然就有些想反悔了。
但既应了他,也不能无缘无故躲避。
半晌,扶楹慢慢踮起脚尖,手指捏在男人衣襟上。
少女气息清甜,温软极了。
裴行砚眉梢轻挑,有些意外。
原先,裴行砚觉得,扶楹是不会答应他这样无礼的要求的。
漫不经心望她,更多的是,逗弄的心思。
但此时,见少女乖软仰面,整个眼底,全心全意的都是他。
说没有其他心思,自然是假的。
少女清丽的眉眼落入他眸中,他静默不语,瞧着她靠近。
掌心落在少女腰间,撑着她,不让人往下滑落。
扶楹睁眼,忍不住看裴行砚的神色。
见他真的在等她动作,扶楹忍不住皱眉。
她眸底藏着狡黠,故意吻在男人喉结处。
她知道的,裴行砚会受不住她这样挑逗。
但也正因为扶楹知晓,才会有意这样做。
不然,怎么总是她被这人逗弄。
好丢人的。
扶楹只想给他一点点惩罚,更多的是,怕裴行砚事后算账。
满意地瞧见男人动情的模样,扶楹把脚放下,欲往后退去。
男人眸底情欲散开,眼里的墨潭被搅乱,混着浓重的欲色,手下力量收紧,让少女不能躲开。
扶楹被迫抬头,气息交缠,舌尖勾着她,让少女不得不张口。
濡湿的触感陌生,扶楹忍不住转头,想要躲开,却无处可避,只得被迫承受。
男人气息清冽,似高山融雪那般,呜咽声被他尽数收下。
他的呼吸极重,欲念不加掩饰,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少女好似置身于深海。
脸颊红晕,呼吸紊乱。
扶楹承受不住,身子发软,只能尽力抓住这片浮萍,才不至于让自己沉入海底。
男人吻在她唇角处,带着诱哄和轻抚的意味,“乖。”
他很少对她说这个字,可大多是,都用在了这事上,扶楹出神的想。
好不容易结束,扶楹站不稳,裴行砚把人抱进怀里。
男人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脊背上,不紧不慢地帮她顺气。
唇瓣有些痛,扶楹知道,肯定是肿了。
她鼓了鼓脸颊,待平复好呼吸,少女伸手,轻轻推开他。
裴行砚不再把人桎梏着,顺势往后退开,但落在少女腰间的手掌,还是未彻底移开。
扶楹有些羞恼。
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她方才,就不那样挑逗了。
虽然,扶楹是存了看男人动情克制的心思的,但没想到,最后苦着脸的人竟还是她。
“不能总是这样的。”扶楹试图跟他讲道理。
少女嗓音轻软,“不要总是亲我。”
“也不要,说什么,想要亲我。”
他不会羞耻的吗?
扶楹偏头,忍不住想。
好烦。
若不是裴行砚非要央着她亲,她也不会大胆到去撩拨他,更不会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夜色微凉,月亮隐在云层后面。
昏黄的光线洒在地面上,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黑影交叠,带着说不出的暧昧拉扯。
一如,他们的关系。
见裴行砚不开口,扶楹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些。
她承认,她也是有错的。
少女纠结一番,往前走近些,闭眼,踮起脚,给了他一个吻。
跟方才的痴缠不同,这个吻很轻。
让人的心尖也跟着发软。
少女气息轻柔,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她透亮的眼睛蒙着雾气,她抿唇,开口道,“好啦。”
“就这样。”扶楹嗓音很轻,她接着开口,嗓音拉长,黏黏糊糊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好了吧。扶楹望着裴行砚。
她在哄他。
裴行砚喉间溢出一抹笑,很轻,随风散去。
他轻轻地说,“刚才,是我的不对。”
扶楹脸颊发烫,眸底还存着着被欺负狠了的雾气。
她有些羞恼,“不许提了。”
她不要面子的吗。
四周空寂,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扶楹心跳如鼓,方才的悸动未消下。
她神情很是不自然。
想了想,还是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你不要总是逗我。”
少女嗓音轻软,带着浓重的鼻音,藏着委屈和不知所措。
好似,裴行砚给她带来了好大的麻烦,让她无从下手解决。
裴行砚没有应声,他静静地听着扶楹接着道,“你总是这样,会让我觉得,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你只喜欢跟我亲近,只喜欢我的皮囊,是吗?”扶楹抬眸望向他,眼底晃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裴行砚手指蜷了蜷,隐在衣袖间,“为何会这样想?”
他这样问。
扶楹开口,“你总是不顾及我的意愿,随意逗弄我。”
“我不喜欢这样。”
少女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行事,不能强迫我,定要先过问一番,若我答应了,你才能可以的。”
裴行砚手掌覆在她腰间,很轻地揽着她,让她能站稳些,不至于摔倒。
扶楹的脾气和抱怨,他都尽数接下。
夜色静谧,天空黑沉,暗云聚拢成一团
四周的风渐渐小了,虽凉,但不大。
气氛微微停滞。
第50章 心尖不由得颤了颤
裴行砚眉头稍动, 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瞧着,带了生气的意味,“你既知晓祈福楼会生事端, 为何还要去?”
见他主动提起方才的事,扶楹有些错愕。
她原以为,裴行砚是不会问的。
他们都知晓,竖晟出现在祈福楼不是偶然,也知道, 在一张张虚假面孔的背后, 有一面大网在操控一切。
却都默契一般,闭口不答。
即便是从祈福楼出来的时候,裴行砚也只是生气, 却未把事情全委告诉她,更未究根问底。
扶楹回神, 抿唇,应他话,“我不知晓真相。”
话语间, 带了茫然,和星点的无措和委屈。
她是真不知晓。
但就如以前去迎春楼后院一样,即便知道这是一个火坑,她还是会跳进去。
不是无畏,更多的,是察觉到自己被人玩弄的不服输。
两人呼吸早已回归平静。
在一片寂静中,心思袒露。
男人手腕力量收紧。
扶楹觉得, 落在她腰间的掌心愈发滚烫, 让人无端生出恐慌。
少女抬眼,眸底清透明亮, 汪着一池春水,潋滟清浅。
待撞入一双冷情、古井一般的眸子,扶楹心尖不由得颤了颤。
手指还搭在男人衣袍上,她稍稍往后退些,即便效果甚微。
但少女却松了口气,身子有些软。
她知道,裴行砚神情总是沉敛,眸底永远淡漠。
但,扶楹头一次见他这样生气。
不,这也许是第二次。
在母亲跟裴夫人走近,两人扯上远方亲戚之前,扶楹鲜少与裴行砚碰面。
但细细想了想,那几次,都有堂兄的参与。
那次,是在帮小公子挂完红灯笼之后。
自从扶楹帮裴行砚挂了灯笼,对苏简英而言,相当于是,自家堂妹把他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在学业上比不过裴行砚也就罢了,怎地,自家妹妹还上赶着帮他。
苏简英气恼。
许是,存了别样的心思,苏简英事后解释时,多了气急败坏的意味。
他吃冲冲地恐吓道,“裴行砚这个人,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哪天,心思就打到你身上去了。”
苏简英嘴硬心软,“届时,你若被他欺负了,堂兄可管不着。”
言罢,又觉得这话不妥当,声音提了提,“他敢!”
哼!
若是裴小古板敢欺负他们家扶楹,他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简英只顾着心里说大话。
转头,却见自家堂妹出神,恨铁不成钢地提醒,“听见没?”
扶楹故作吃痛,乖软应堂兄,“听见啦。”
她这才知晓,原来,裴行砚便是上元节同她擦肩而过的那位小公子。
她当时怎会认不出呢。
少女懊恼地鼓了鼓脸颊,暗暗叹气。
明明,还是一样的清冷如月,一样的难以接近。
若说,扶楹为何对裴行砚生气那次印象深刻呢,还要从最先说起。
街市上,红色灯笼高挂,处处喧闹。
商贩的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寻常百姓们早早携了家中稚子,外出凑热闹,顺便换些旁的东西,补贴家用。
青色粗袍相接,让人眼花缭乱。
苏简英走得急,扶楹不得不扯着堂兄衣角,两人才不至于被人群冲散。
将至黄昏,天空飘起了小雪,好心地给世间添上了一层白茫茫。
雪花扑簌簌落,被风卷起,落在少女云鬓上,触到温暖,霎时融化。
脖颈一片冰凉。
寻了个屋檐,扶楹跟苏简英在底下避雪。
平日里,不光要应付夫子布置的学业,还要学规矩,学算账的本事。
这次央了母亲许久,才能好不容易地出来一趟,苏简英自是不想浪费。
本就是怕扶楹冻着了,才在这待了会儿。
见小雪不大,苏简英百无聊赖。
待瞧见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摊子,苏简英眸子亮了亮,指向那处,“我记得,你往常最是喜欢这些东西的。”
“可要买一串尝尝?”
苏简英虽是问话,但未等扶楹拒绝。
蓝色锦袍被风卷起,他也不觉着冷。
立在不远处,苏简英转身,回望向扶楹,蹙眉交代,“你且在这里等等,兄长过会儿就回来。”言罢,苏简英又接着承诺,“不会很久。”
扶楹岂会不知他的心思,见劝不住,便由着他了。
原先是小雪,却有渐飘渐大的势头。
温热的呼吸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一下升腾成一层层雾气。
扶楹盯着地面瞧了一会,顿感有些无聊。
前几天下的雪还未完全融化,积在屋檐下,也没有人打扫。
扶楹来了兴致,她往前走两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
少女杏眼清亮,眸子含笑,玩得不亦乐乎。
见有人过来,扶楹敛下笑意。
*
这位小公子,扶楹没有见过,瞧着,比她矮,年岁也比她要小一些,性子活泼,嬉笑着凑到她面前。
扶楹见他年纪小,以为他不懂男女有别。
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出声呵斥。
耳边是这人兴致勃勃的分享,尽说一些,打了雪仗,还堆了雪人,好生漂亮什么的。
待想起什么,这人眸子亮了亮,眼巴巴地望着扶楹,嗓音很轻,带着小小少年的稚气,他问,“姐姐,你喜欢雪人吗?我堆的可好了。”
边说着,小少年边走上前,蹲下来,抓了一把洁白的雪。
他手指灵活,没用多长时间,一个带着憨气的雪人静静躺在他手心。
这人站起身,走到扶楹身旁,把雪人捧给她,献宝似的,“姐姐,你瞧一瞧你可喜欢?”
扶楹不忍拒绝小少年好意,伸手接了过来,触感冰凉,冻得扶楹瑟缩了下。
这人却无所察知。
他想起什么,眉眼上扬,一本正经地道,“母亲说,接了旁人的东西,是要回礼的。”
扶楹犯了难。
她身上未带什么东西,唯一值钱的,便是腰间的玉佩。
可这是苏母过年时,送予她的礼物。
扶楹喜欢得紧,今个出来,也让盈玉帮她系上了。
说什么也不能给的。
但见他兴致十足,也不忍扰他好心情,好脾气地同他商量,“姐姐未带别的东西,不若,等过会儿雪停了,我带你买些糕点,如何?”
小少年摇头拒了,“母亲说,糕点甜腻,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再说,我方才来时,在马车上已用过两块了。不能再食。”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很是稚气。
扶楹抿唇,“那……我也做一个雪人送予你吧。”
小少年有些困惑,想着,怎么不是按母亲待父亲那样。
父亲送母亲东西的时候,母亲都会笑着接过,然后,踮脚给父亲一个轻柔的吻。
虽然,他比姐姐矮了些,但她也不至于,连俯身都不乐意吧。
小少年有些纳闷。
他眸子转了转,上前几步。
嘟起唇,想亲在扶楹侧颊。
动作发生的太快,太过突然,扶楹脑子突然呆滞,她想偏过头躲开。
却有一人动作更快。
扯着小少年的衣领,把人丢开。
力气微重,小少年脚下打滑。
他抬眼,有些不满,但撞入这人深邃漆黑的眸子,抱怨和责骂声一下止住,小心脏害怕得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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