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树影斑驳,赵旎歌说完这句话,清楚地看见陆宴岭掀起眼,黑眸眯了一下,有一抹邃暗划过。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落在她眼尾勾人的桃花妆看了会儿。
才慢慢提眉问:“想吃我煮的面?”
“嗯嗯。”赵旎歌认真点头,眨着眼说,“上次你煮的面,还挺好吃的。”
他看她一眼,见她一脸期待,叹气接过她抱着的花:“走吧。”
赵旎歌小计谋得逞,在心里窃笑。
在他转身的时候,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去。
上了楼,来到陆宴岭宿舍大门前。
看着他在前面开门,赵旎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上一次她来这里时,心怀鬼胎的她一进门就差点出了个糗。
也不知道这一次……
她心思飘忽地乱想着。
陆宴岭开了门,转身就见她站在那儿眼珠子乱动地瞟着,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过来。”
他把花放在门口鞋柜上,朝她伸手。
赵旎歌慢慢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时,用当时同样的动作,脚后跟一抬勾上了门。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眸光娇媚又得意地笑着:“陆宴岭,我就说你有当贤夫的潜力吧。”
陆宴岭掐着赵旎歌的腰,将她抵在门后,俯身亲了亲她唇瓣。
他没有撬开她的贝齿,只是在她柔软唇瓣上轻轻啄着,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认输。
赵旎歌被他亲得痒痒的,低低轻笑。
在两人气息都有点不稳时,他才松开她。
赵旎歌勾着他肩膀不放,鼻音里还不依地哼哼两声。
陆宴岭却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从后颈取下来,无奈盯着她说:“不是肚子饿了吗?”
正说着,赵旎歌肚子咕咕响了两下。
她红着脸:“……是有点饿了。”
*
陆宴岭进厨房去开冰箱。
一如往常,他的冰箱里只有水,挂面和鸡蛋。是他放这儿平时用来应急的,有时候一忙起来就没空去食堂用餐,就随便煮碗面对付几口。
但他自己偶尔这么将就无妨,却不想让她也这么将就。
她腰细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一天吃几粒米。
想起上次杨参谋回老家给他带了点特产,好像还放在冰箱下面,陆宴岭拿出来。
他挽起衬衣袖子,准备煮来给赵旎歌吃。
赵旎歌就在他宿舍里到处参观,上次她来,没太好意思到处乱看。
连他的卧室也仅仅只是隔着门缝偷偷瞅了一眼。
不过部队的单身宿舍本来也不大,就一室一厅,两分钟就参观完了。
参观完后,她又跑去厨房,见他在琉璃台前忙碌,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凑了个脑袋趴到他肩膀上问:“哪儿来的香肠呀?”
陆宴岭轻抚她手背:“杨参谋送的。”
“哦。”赵旎歌说,“你们杨参谋人还怪好呢。”
陆宴岭转身将人圈进怀里,见她脱了外套,只穿着件高领线衫,紧身线衫将小蛮腰束得不盈一握,平坦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肉。
他手掌掐在上面,握着还有空余的。
“饿了吧,一会儿就好。”
赵旎歌摇摇头,说:“没事,还不是很饿。那个……我能借你的卫生间洗个澡吗?”
陆宴岭眼睑一掀,看她,没说话。
赵旎歌在他的注视中,眼眸微闪,娇声娇气地说:“我今天做的这个舞台妆造,头发喷了很多发胶,有点不舒服,我想洗一下。”
陆宴岭这才移开视线:“在卧室右手边门。”
赵旎歌笑了笑,跑去:“我很快就好!”
陆宴岭转过身,看着沸腾氤氲的水汽,抬手扯扯制服领带,又清了清嗓子。
……
那头赵旎歌进了陆宴岭卫生间,发现他在部队的作风好像都是一切从简,洗漱用品除了必备的那几样,什么都没有。
她探出头去,冲外面喊:“那我用你的毛巾咯?”
陆宴岭:“……”
他按了按眉骨,侧身无奈蹙眉:“抽屉下面有,自己拿。”
赵旎歌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哦……”
没一会儿,哗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宿舍不大,洗手间离厨房也不远,那水声就隔着一道玻璃门传进陆宴岭耳朵里,听得很一清二楚。
他低头,看着面前沸腾的水,只觉得冬月的天却热得人莫名浮躁。
等到面条煮好,端上桌,赵旎歌才终于慢腾腾地洗完澡出来。
站在桌子前的陆宴岭见她出来,抬起视线看过去,呼吸蓦地一顿。
赵旎歌洗完澡后,就换掉了自己的衣裳,从他衣架上随意取了一件衬衣穿着出来。
明明是军装制式的笔挺衬衣,却被她穿得婀娜曼妙。
衬衣下摆只到她大腿位置,堪堪遮住三分之一腿根,一双白腻纤长的腿就那么露在外面。
扣子也不好好系好,领口敞开两粒,修长的脖颈下一对锁骨还挂着几滴水珠,随着肌肤滑进那若隐若现的胸前起伏里。
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湿漉漉披在肩上。
鞋子也不穿,就这么赤着双脚朝他走过来。
陆宴岭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往下扫。
看她的脸,她的锁骨,还有她的腰和她的腿。
最后落在她赤着的双足上,看着她如同一株出水芙蓉般一路踩着水珠走到他面前,顷刻间,属于女人身上的清浅馥香扑鼻而来。
他缓缓抬眼,眼神微暗,声音也变得沙哑:“穿成这样干什么?”
赵旎歌翘起嘴角,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出格。
她凑到他面前,吹气如兰,说:“勾引你呀!”
陆宴岭喉结滑动。
表情仍旧平静,只是盯着她的眼神黯下来。
但撩起一片野火的女人却扑哧一笑,自顾坐到餐桌前,低头闻了闻那碗面,赞道:“唔!好香呀,那我开动咯!”
*
灯光温暖的小饭厅里。
面条弹滑,煎蛋酥软,香肠也很有风味。
赵旎歌吃得心满意足,然而对面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不容忽视。
赵旎歌知道他在看她。
可她故意穿着这样,就是为了让他看呀!
只是他的眼神太过泰然直接,让大胆的赵旎歌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吃到一半,就停下了筷子,抽了张纸巾捂着唇。t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有什么难以名状的气氛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缓缓涌动。
空气里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外面是一月的寒冬,夜晚气温直逼零度,但室内的饭厅里,却干燥得赵旎歌刚冲了个澡就好像又有点热了。
她低头勾了勾耳边垂散的湿发,很慢很慢地撩起眼眸看他。
“不吃了?”陆宴岭问。
“嗯……”赵旎歌声若蚊蝇,“吃不下了。”
陆宴岭看她一会儿,起身把她吃过的碗筷收进厨房。
赵旎歌看着他背影,咬了下唇瓣。
等陆宴岭在里面收拾完出来,就看见赵旎歌扶着书房的隔断玄关站在那儿,看着他轻声说:“你这儿有没有吹风机啊?”
灯光摇曳,暖黄的光晕镀上她侧脸,鸦羽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眉眼如画,脂粉未施,即便用最巧夺天工的画笔也描摹不出女人的妩媚娇韵。
陆宴岭想到之前舞台上那支烈焰般极致荼蘼的舞蹈。
再看此刻的女人。
妖娆和清纯,两种陡然不同的气质结合在她身上。
却一点不违和。
反而让她有种浑然天成勾人心魂的美。
陆宴岭走过去,径直进了卧室找吹风,没有再看她。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会溃不成军。
可等他从床头抽屉里把吹风找出来时,赵旎歌却在身后磨磨蹭蹭跟了进来。
陆宴岭:“……”
陆宴岭开始有点头痛了。
眉峰也下意识皱起。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穿成这样在男人房间里晃来晃去究竟有多危险吗。
胆子野成这样,到底是太信任他,还是太无视他?
赵旎歌却一屁股坐到他的床上,颐指气使地看着他:“你帮我吹。”
陆宴岭看着她仰起的小脸。
半晌,心下无奈沉叹,认命地拿起吹风,走到她身后,拂着她长发帮她一点点吹干。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长发,热风吹着她发丝,也吹在她耳畔和后颈上。
赵旎歌被痒意袭得忍不住打个颤。
“怎么了?”
陆宴岭手掌摩挲着她后颈柔嫩的肌肤,面不改色。
赵旎歌看他一眼,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又没有证据。
因为他的神情看起来实在是太正经太平静了。
但赵旎歌莫名地就不想看见他这么平静的样子。她就想看他失态,看他动情,看他为她意乱情迷。
头发也吹得快干了,赵旎歌抬手去摸时,转身扯住他衬衣前的领带,将他一点点朝自己拉近。
赵旎歌坐在床上,陆宴岭站在她面前。
就这么被她拽着领带往下拉,身体随着她的拽动躬下身,双臂撑在床沿,俯头看着她:“想干什么?”
赵旎歌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往床头的抽屉丢进去。
余光却不小心瞟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本来已经转头,却一顿,又确认般地回头去再看了一遍。
赵旎歌的表情露出几丝奇异,立马倾身过去拉开抽屉,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一看,脸上就有了笑容,在陆宴岭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呀?”
陆宴岭不太自在地咳一声。
赵旎歌见他这个表情,笑得更开心了,直接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瀑布般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眉角眼梢都是撩人的风情:“陆宴岭,你偷偷藏我的口红。老实交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陆大旅长被一个纤弱女人以这样的姿势制压在下,平生还是头一次。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反制。
就那么神色懒散地躺在下面,看着他身上的女人,语气有了丝微不可察的暗哑:“不是你自己故意留在我车上的么。”
赵旎歌俯下身,伸手点他的鼻尖:“我故意,你就给我藏起来呀?坏家伙!”
纤细指尖顺着他鼻骨,人中,唇峰,再到喉结,一点点往下滑。
感到那性感的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时,她才撩起眼皮看他:“陆宴岭,知道我第一次来你宿舍时想的什么吗?”
陆宴岭喉结又动了动,盯着她的眼神黑得像深渊。
“什么。”
赵旎歌低头,含住他喉结:“我想睡了你……”
第49章 错撩
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这晚的零点钟声敲响,便宣告着新的一年到来。
无数情侣,都会相约在这一夜跨越新年。
许下诺言,以期未来。
这样的新年钟声,在部队的基地天台上也响了起来。
“铛——”
听着外面的钟声,陆宴岭的理智回笼了一瞬。
他抬眸看着身上的女人,伸手扣住她的脸,声音沙哑得不成样:“赵旎歌,这里是军营。”
赵旎歌趴着,满不在乎睥他:“军营怎么了?”
反正明天元旦节全部官兵都放假,他们又不需要训练,很多人今晚结束后还会回自己家,根本都不住在军营。
陆宴岭神色绷紧,像是在极力克制忍耐着什么。
他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带了点命令的意味:“别闹,起来。”
“我不!”
赵旎歌才不怕他。
他越是不让,她就越是偏要。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整天绷着一张冷峻沉敛的脸,冷淡,漠然,好像什么都进不去他的心里。
她偏就要将他拉下高高在上的神坛。
让他为她染上红尘的俗念。
赵旎歌垂下头,去吻他。
吻他的唇,吻他的喉结,咬他的耳廓。
陆宴岭忽然抬手,扣住她腰,手掌用了点力将她摁住,硬朗胸膛急促起伏,黑沉沉的眼睛里暗潮翻涌:“赵旎歌,我不是什么柳下惠。”
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谁要你做柳下惠了?”
她拧开那支口红的盖,将垂散的长发撩到一边,在唇上涂抹几下,然后一抿唇,低头问他:“我美吗?”
美。
美得像个勾人的妖精。
但陆宴岭盯着她没说话。
赵旎歌看他一会儿,伸手解开他的领带,一粒一粒拨开他的衬衣扣子,笑得妩媚:“有本事,你就一直别动。”
外面的新年钟声敲完了。
寂静的长夜,好像骤然沸腾起来。
大礼堂的文艺晚会结束了,观看节目的官兵和演出人员纷纷散场。
沉静肃穆的军营又有了短暂的喧闹,人们成群走在大楼下,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48/79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