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间灯影昏暗的房间,却仿佛与外面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逼仄的空间密不透风,两人的距离微乎其微。
赵旎歌用口红在陆宴岭胸膛上写了个字,问他:“我写的什么字?”
陆宴岭闭了闭眼,哑声:“赵。”
她解开他下面一粒扣子,又继续写:“这个呢?”
陆宴岭紧紧钳着她的腰:“旎。”
赵旎歌将他衬衣从皮带里抽出来,在腹肌写下最后一个字:“那这个呢?”
陆宴岭垂眸喘息:“……歌。”
赵旎歌看着他饱受折磨的表情,心里有种征服的微妙感,命令他:“连起来念。”
陆宴岭抬眸看她,一字一顿:“赵、旎、歌。”
赵旎歌伸出食指,戳着他心口:“陆宴岭,记住了,以后这个名字就刻在你心上。永远不许忘。”
“砰——”
窗外突然放起了新年烟花。
浓稠的夜色被绚烂的焰火骤然照亮,千树万树火花在高空绽放。
烟花光影闪映进窗户,晃了晃两人的脸。
就在这一刻,陆宴岭蓦然抬手,扣住她后脑勺猛烈地吻了上来。
*
……
月亮已经懒懒躲进云层中,今夜连风都很轻柔。
凌晨十二点。
新年的烟花持续而长久地绽放着。
忽明忽暗的光影闪晃在窗户玻璃上,映得屋子里的人影也绰约不清。
房门半掩。
军装制式衬衣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赵旎歌乌黑的长发垂了几缕在床沿,一只手搂着陆宴岭的后肩,脖颈似是难受地仰起。
她眼眸朦胧半睁,头顶暖黄的灯影晃动着,他肩膀紧实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赵旎歌长长的眼睫湿哒哒而凌乱,红润的脸颊上落了两行禁受不住的清泪,模样甚是楚楚怜人。
陆宴岭动作停了停。
低头安抚地吻她发丝,很温柔。
片刻后,赵旎歌朝陆宴岭伸手,要他抱。
陆宴岭便将人揽进怀里,一边爱怜地啄吻她的颈侧,感受她的阵阵轻颤。
却发狠的没有再停下。
“呀……”
赵旎歌惊呼一声,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肩颈,狠狠咬了一口。
她蹙着难耐的眉心,用力在他肩上咬出一圈淤红的牙印。
只是这点小猫儿一般的力道,对于高大强悍的男人而言,如同挠痒撩拨一般。
让他如墨深黯的眼眸一沉再沉。
赵旎歌别脸咬住指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凿tຊ中溃散游走。
她看到陆宴岭泛红的眼底,看到他颈上因用力而起的青筋,感觉自己如同一片坠入汹涌湍流的树叶沉沉浮浮。
饶是如此,她仍然不忘记问他一句:“陆宴岭,你爱我吗?”
回答她的,是陆宴岭急促而猛烈的撞击,嗓音嘶哑而低沉地在她耳边的回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赵旎歌才终于放任自己沉沦。
……
陆宴岭,我要你全部的心
我不仅要你的心,我还要你的人。
要你这辈子都逃不开我赵旎歌的手掌心。
*
体力透支的赵旎歌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碰她的脸,她烦人地挥了挥,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后便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横抱起来,温热的水洒在身上,缓解了一身的酸痛。
赵旎歌实在是太累了,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闭着眼睛哼哼两声,任由他摆弄。
而后她又感到自己被男人抱了回去,放进温暖的被窝,坚硬宽阔的胸膛靠过来,就这么将她搂在怀里。
赵旎歌嘴角一弯,放松地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往旁边摸了摸,陆宴岭却不在。
赵旎歌缓缓睁开眼帘,人还有些梦寐未醒,轻轻动了下,身上便传来一阵酸乏,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侧枕趴在被窝里,娇娇懒懒地喊了一声:“陆宴岭……”
很快,脚步声从外面的书厅传来。
陆宴岭走进卧室,坐下摸了摸她的脸,又低头亲亲她,低醇的嗓音里透着宠溺:“醒了。”
“嗯。”赵旎歌娇哼两声,声音有点哑,“渴了,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陆宴岭起身,去外面倒了水又进来。
赵旎歌在被窝里朝他伸手,撒娇的意思很明显。
只是一抬手,别说脖颈和其他地方,连手臂上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
陆宴岭眼神一黯,把水杯放在床头,拿过他的衬衣帮她穿上——昨天晚上他问她穿成那样干什么,今天却主动为她披上他的制服。
两人视线交缠,呼吸抵着,气氛又隐隐有了升温的迹象。
“我要你喂我。”
赵旎歌嗓音勾人,赖在男人身上撒娇,连喝水都要他喂。
陆宴岭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俯身渡上她的唇。
……
等到两人都收拾好,从军营宿舍大楼出来时,已经九点多钟了。
幸得今天是元旦假期,部队各个官兵都放了假。
基地里留驻的人不多,大家伙都回家的回家,出去休假的休假。
一向纪律严明的陆大旅长从未做过这么放浪形骸的事,走到基地的大楼下时,有点忍不住无奈地想,罢了,早就知道这辈子会栽在她身上,无论为她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其实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想过会发生在军营宿舍……
出门前陆宴岭整理床铺,看到那两团落在军色被单上的初红,心头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胀满。
再怎样的荒唐,都被揉成了甘之如饴。
假期的基地里,旁边操练场上还是有一些没有回去的兵官在那儿打篮球,做着休闲运动。
偶尔有几声吹裁判哨的声音透过树荫传过来。
赵旎歌亲昵地挽着陆宴岭的手臂,正要说话,一颗篮球突然扔到了这边来。
陆宴岭顿步,长靴一碾,弯腰拾起篮球往操练场扔了过去。
两个准备跑过来捡球的士兵看到陆宴岭,还有他胳膊上挽着的娇美女人,都是一脸震惊八卦的表情。
不过士兵们没敢当着旅长的面吃瓜,接住球后连忙敬了一礼:“谢谢旅长!”然后就跑回去跟其他战友分享这个惊天爆料。
赵旎歌突然一愣。
她有点疑惑地看着陆宴岭:“他们喊你什么?”
她没有出现幻听吧……
赵旎歌诧然,那两个士兵应该就是喊的‘旅长’吧?
陆宴岭也转头看她,提了下眉峰。
看她面露疑惑茫然的表情,挑唇一笑,难不成她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部队是做什么的,怎么现在才这么诧异。
陆宴岭摸了下她头,刚要开口,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陆大旅长,今天兴致这么好,带女朋友参观军营呢?”
赵旎歌:“……”
她转身,看到杨参谋手里拎着两个盛汤的保温桶,从树荫大道下走过来,笑吟吟地打量她和陆宴岭。
赵旎歌脑子一瞬间嗡嗡响。
陆大旅长?
陆宴岭是旅长???
系统没说过陆家少爷是旅长啊,它只说他是个特种兵,有说过他是旅长吗???
不知为何,赵旎歌突然有点慌了。
有种不妙的直觉,从心底直冲大脑,让那些以往被她忽略的细节和不对劲的地方全都涌了出来。
陆宴岭还在那儿和杨参谋说话,没注意到身旁赵旎歌的异常。
杨参谋说了几句后,就道:“行,那你们慢慢逛,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去给老婆送汤呢。”
杨参谋说完,慈和地看赵旎歌一眼,抬步走了。
陆宴岭转头,发现赵旎歌神色有点僵硬,低头看她,温柔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
赵旎歌慢慢松开了挽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目光怔松出神:“我……我有点不舒服……”
陆宴岭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有分寸弄疼了她。
毕竟一向禁欲的陆大旅长于情爱事上也是头一回,虽然男人总是能无师自通,尤其是像他这样强悍的男人。但面对心爱女人的百般引诱,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以把持,他不自觉就要得有点凶了。
摸着她苍白小脸的动作愈发温柔,低声说:“想先吃点东西缓一缓,还是现在就回去?”
赵旎歌现在确实需要缓一缓,好让她的头脑清醒一下。
现在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所有神经错综复杂绷在一起,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赵旎歌胡乱地说:“……吃点东西吧。”
陆宴岭抬起腕表看了眼,九点多,这阵食堂早餐应该还没全收,不过就算收了,他也可以让炊事班开个小灶。
于是陆宴岭便牵住她的手,往操场另一头的部队走去。
赵旎歌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落不到实处。一种不真实,不踏实的感觉包围着她。
她抬眼去看前面的男人。
他的背影伟岸宽阔,身形挺拔颀长。
他握着她的大掌是那么有力,那么牢固,一如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会这样紧紧牵着她不放。
赵旎歌的呼吸有点迟滞,突然顿住了脚步。
陆宴岭转身,看她一眼,低头检查她脸色,发现她的手变得十分冰凉,将她手包进手掌里捂了捂,眼底有些担忧:“很不舒服?”
赵旎歌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勉力笑了下。
“陆宴岭,我好像没有问过。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兄弟啊?”
陆宴岭捂着她的手亲了亲:“嗯,我还有个大哥和二姐。下次回家带你认识,他们也都想见你。”
赵旎歌低头茫然地想着。
他上面有一个大哥和二姐,那么算算陆宴岭的年龄,他大哥起码也应该三四十了吧。
那也不对啊……
见她低头不语,陆宴岭以为她是想到不久后要跟他去见家人所以紧张,便牵着她走进食堂,一边温声安抚:“我虽出身军人世家,但我家庭成员其实很简单。”
“家里平时就我和钟管家夫妇,我父母退休后每年会回蜀城修养几个月,在京市的时间也不多。大哥和二姐结婚后,也都各自组建家庭不住在一起。哦,还有个侄子,不怎么听话,今年进了特战旅,也在我手下管着。”
赵旎歌听到这句,整个人脑子一懵。
好像被鼎大钟撞了一下。
她听见自己呐呐地问:“你……侄子……他也在特战旅?他今年多大啊……”
“二十二。虚岁二十三,也不小了。”
“比你还大一岁呢。”
陆宴岭无奈地说。
赵旎歌瞬间瞳孔地震,头皮发麻。
那边陆宴岭说完已经转身走到窗口,让炊事班师傅帮忙热了份蔬菜粥,又把其他早餐食物都各拿点装在餐盘里。
他端着餐盘回到长桌前,就见赵旎歌一动不动呆滞地坐在那儿。
总觉得她从刚才开始就怪怪的。
“旎歌,怎么了?”陆宴岭忍不住又关切问了句。
赵旎歌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对上陆宴岭的目光,她的整个脑子终于‘嗡’一声炸开。
*
就在这时,赵旎歌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宕机的大脑倏地回神,低头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因为她的手太过发抖,手机差点被她摔在了地上。
她连来电显示是谁都没看清,就tຊ迅速按下了接听。
“喂?喂!”
一边接听一边下意识站起来,朝对面看着她的陆宴岭干笑着说:“呃,我出去接个电话哈……”
说完,她拎着包起身,转身就朝食堂外跑去。
逃也似的,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直到她跑出食堂,将脊背贴在墙壁上急促喘气,电话里余倩的声音还在疑惑地响着:“喂,旎歌?你听得到吗?”
赵旎歌什么也没听进去,喃喃应了声。
余倩在那头说:“昨晚上你没回来,还在军营吗?我们现在要回市里去了,问问你。”
赵旎歌张了张嘴,嗓子却像被什么扼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我还在基地,我也要回去。”
余倩便道:“哦,那行,我们车就在军营大门,你要回的话,我们就等你一块儿。”
赵旎歌听了这话,想也没想,迈步就跑起来,握着电话说:“等我!”
她刚跑下台阶,又听到余倩说:“嗯,不着急。我和卫恒一块的,待会儿他开车。”
赵旎歌脚步又一顿,听到余倩是和卫恒一块儿的。
卫恒是特战旅的排长,也是陆宴岭手下的兵。
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与陆宴岭有关系的人扯到一块,她只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理一理根本无法正常运转的思绪。
“那我不来了,你们先走吧。”赵旎歌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对着墙打开了系统面板。
面板上,仍旧只有上次的六十分孤伶伶在那儿悬着。
她和陆宴岭连时间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可这条心动值却仍旧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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