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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追魂记——见底【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1 23:06:27  作者:见底【完结+番外】
  秦牧冷喝道:“放肆!皇家的事也能由你这般胡说!”
  孙倪立即双膝跪下,抬手接不断抽自己耳光:“奴才该死!这张嘴该撕烂才好!”
  他接着又磕头,接连不断掷地有声的响头像石头砸下来似的,地上有滩水迹,血水渗了出来。
  孙倪不是真的畏惧秦牧的愤怒,他也不想把自己脑浆子砸出来,在流血后他便抬起猩红的脑袋仰视秦牧,装出一幅战战兢兢的姿态。
  秦牧正牢牢盯着魏孙倪。他的眼神锐利,每日批阅处理密密麻麻的公文却不像学究那般习惯眯起眼,他双眼大睁,可以看到完整的黑色眼珠,黑白分明,林中盯着猎物的虎豹都是这样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开口道:“话糟理不糙,道理要想讲明白是要有些比喻呢但陛下的事你还是慎重才好,我知道那座新宫殿建成的花费你明里暗里地省了不少,我也信任你的能力,看得起你,你这会子干嘛非要我说些点播你的话,怪累的。”
  “奴才明白!”
  “既然雪迟早会下,那倒不必非请个阴阳怪气的巫师来主持祭祀。”秦牧同意了。
  “说的是。”
  “祭祀当然要有求雪之舞,舞者你觉得挑谁合适?世家公子还是锦衣卫中哪个头目?”
  “都不。”孙倪道:“何必将这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让给无用之人,既然是祝福可不就是咱们这些伺候陛下的人跳着最虔诚么?”
  宫里的太监不论位分高低都常穿厚衣裳,为的是遮盖身体上隐秘的残疾,这无法根治疗愈的伤口还带来了诸多毛病,其中就有“畏寒”,司礼监中有头有脸的太监们都爱穿厚重的衣衫,他们外形臃肿难看,跳起舞来有碍观瞻。无根之人的脾气秉性已被宫中的制度磨得比娘们儿还娘们儿,要是让哪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在祭祀里面出风头又未免让其他人心生妒忌,要是他们听闻有祭祀时跳舞露脸的消息,时不时跑来司礼监借着各种由头没完没了的请安也令秦牧头痛麻烦。
  秦牧于是想到了很不错的主意:“那就你来跳。”
  为丰年到来的祈祷祭祀皇帝允许了,一切准备事宜都在短时间内准备就绪。
  到了那一日孙倪早早起来沐浴更衣,在搭建好的祭坛下面等各位官员和皇帝以及后宫妃子到来。
  总在皇帝身边侍候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贵丽妃在他身边。孙倪在祭坛上准备,皇帝见太医梅含居然没还未到,忙问自己身边的太监:“梅含在何处?”
  那太监忙回话道:“孙大监早说过了梅含今日好像是有要事,下午等祭祀结束后便赶回来进宫为您诊脉。”
  梅含除了今日之外都未曾有过一日休息,皇帝也不在意他这时候未能在身边,原本就是随便问一问,接着便安安心心地坐在位置上。他已经肥胖得难以动弹,热闹的事情他想参与也是有心无力,今日也只打算坐在台下观看。
  王公贵族、六部九卿、还有在朝中这些年政绩不错的官员都算进来不下五百人都受邀进宫来参加祭祀的典礼。众多官员在赶到宫中前都聚在一起等着里头有太监走出来一同领进去。
  前两日都是艳阳高照,晌午时甚至可以脱下棉袄只穿单衣在外头走,几个胆子大的官员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寒明也在其中,他听不清那些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总归在说为这场祭司是没有必要的丑恶献媚
  所有人都入座后等待着礼部官员焚香祭拜。
  乐师奏乐。
  孙倪出场。他走到了祭坛最中央脱下半身衣裳,露出厚实的肩膀和紧窄的腰腹,在乐曲演奏后跳起了大开大合的祭祀舞蹈,他的手臂、肩膀、胸膛每块都分明而清晰,苍白肤色在今日仍然明媚的太阳底下显得刺眼。
  他犹如刚从西域昆仑山洞窟里挖出来的雕像!那露出来的皮肤竟然连颗痣、连条疤都没有!
  当他跳得气喘吁吁、流下细密汗水时更加与那摆在庙堂里白玉神像极为相像了!
  台下的沈寒明同样感受到了这让人恨不得笑出来的反差,一个皇家走狗,奸诈的太监竟然会似神像!
  玉石只比普通石头洁白罢了,用玉雕刻的神像从创造出来时就不存在真正的价值、徒有其表,实为冰凉无情无义之物。
  丽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俊美的孙倪,脑中闪回了他下半身也同样赤。裸的样子,那里没有太监们的空洞丑陋而是和他臂膀同样强壮之物,那都是不该记起的
  在孙倪开始祭祀之舞之前梅生也刚沐浴完毕。苏博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是一件她从青莲村中带来从未穿过的衣裳,上头没有穿上任何银饰,袖口的刺绣也没有精美的花样,她穿着暗沉沉乌泱泱的,脸色显得更差。
  她房间里有一枝红梅花,插在瓷白的瓶子里。
  梅生问苏博:“梅花需要沾上雪才更美吗?”
  苏博道:“喜欢雪的话也许在雪中赏梅觉得梅花更漂亮吧。”
  穿戴整齐后她走到院子里看到了梅含先站在银杏树下,梅含对她说:“差不多了,快过来开始吧。”
  梅生也走了过去,与梅含在树下隔着一丈。银杏树的叶子还未长出来,树下很是荒凉。
  之所以看起来荒凉也是因为它失去失去叶片的枝干过于高大。
  这是棵有灵性的树,历经了至少千年的风雨轮回。
  梅含散开了头发,穿的一件丝绸长衫:“你的衣裳是祭司的对吧?这件衣裳穿着对施法也没有任何好处,一会儿我们累得脱力,这衣服会笨重的黏在身上。”
  祭祀之舞会在巳时后的一炷香内开始,当孙倪走上祭坛时兄妹二人同一时间在孙倪家中的院子里共同施法,这场法术范围会覆盖整个北直隶,他们必须互相配合才能施展成功。
  术法名为“雪舞”。
  梅含先开始默念咒语,两手举至眉际结阴阳印,二人脚下燃起一圈火焰,熄灭后的烟灰形成了太极图阵。梅含站在“阳位”,梅生站在“阴位”结起五岳印,灰烬又复燃,在阴阳阵外圈形成了八卦阵。
  阵法之中上升了一股股气流吸附在银杏树上,它抽出了鲜绿的嫩芽,渐渐郁郁葱葱地布满整棵树
  孙倪的求雪舞毕,天上的云层陡然乌黑厚重,片刻前还觉得温暖的所有人都被莫名而来的寒流激得裹紧衣裳。
  雪花密密麻麻地飘落,这被人称作祥瑞之兆的雪直下到第二日才停息。
  皇帝在看到雪中尚未凋谢的红梅雪景觉得格外赏心悦目,对孙倪又是一次厚重的赏赐。
  梅生和梅含院子里的千年银杏树被法术消耗了所有的灵性,院子里到处飘零着它本该秋天才长出来的金黄色扇形叶片,它彻底的枯死了。
  府中佣人们将树根连根挖出,惊异地看到树根里没有一丝水分,根茎皆是焦黄枯朽之色,轻轻一扯便将硕大的根茎拔起敲成几块拉到后厨用来生火。
  天地间的生命之力影响着所有无生命之物,要逆转、制造、调动等等凡是更改巨大、庞多的无生命的东西都是需要消耗大量灵性的生命。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无需质疑的真理。
  不仅仅是千年银杏树成了梅生梅含创造大雪的牺牲品。
  同一时间飞翔于天之极高处尾羽斑斓的灵雀折断了翅膀,幽静深山中的白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雪山之巅那一片花瓣能救十人的天山雪莲也同样凋零。
  如果哪个深渊里藏有龙的话——那至灵的生命也会因这场雪而鳞片剥落。
  真龙会愤怒的咆哮,它的血里会渗透出含有水银的剧毒,毒水蔓延地底连通的一方水土,而那里依水而居的百姓若是尝到毒水会一代代衰弱而死。
  虚伪的祥瑞要用百倍的灾难来换,从不存在能回应祈祷的神。
第22章 神明
  ◎净土无情魂连世间◎
  如果有能靠近太阳还不蒸发的存在,并且它还有双能视物的眼的话它将见到所谓的“天国”。
  无需信仰天国是不是存在。天国都一直在那里——在比太阳更高数白亿丈之处。
  那里没有一枝神花、一株神草,没有天帝、没有仙人、没有佛、没有菩萨、没有天兵天将,没有他们居住的琼楼玉宇、没有极乐世界、没有洗净铅华的净土。更不要说风、火、雷电、空气、与水了压根没有世人所想象的各种各样各司其职、神态各异的神仙。因为高过了太阳和月亮,所以那里甚至从来没有过敞亮的地方,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都是漆黑一片,幽深的黑暗里自然也不温暖,可也不能说是寒冷的,因为那里没有任何需要感受温度的东西。时间也无用,因为黑暗湮没光明,不需要在乎时间是不是在流逝,这里没有丝毫乐趣,是绝对意义上的“天国”。
  为什么说那里是“天国”呢?
  只因这里确实还存在神明。
  它们,只能用它们来形容。因为神明既不是男人的样子也不是女人的样子。它们没有形态,粉末状的,散发着肉眼不可见的微光。
  尘埃状的神明,在漆黑中漂浮,每个都相距很远,从未交汇,从未聚集,所以这黑暗里数不清的千万神明从没凝聚起来一丁点星光。
  神明从天地之初就在天国中,不说话、不交谈、不变化、不思考、不具有感情。如果有感情自然也不会甘愿化作尘埃。唯一能被称为神明的证据即它们的力量。
  它们不是虚弱的尘埃,一旦有了意识,环绕天国的众多星辰、太阳月亮、人间都将覆灭也说不定。人间的香火、祈祷所叠加的感情不会消失,最终也是向上顺利来到了天国,只不过因为神明无情,所以大多都没有回应。人世里偶然有心想事成者,除了各种复杂的因果关系外,的确有一些是神力的作用推动实现的。
  之所以能实现,是因为千万神明里有一个——
  不知道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总之有那么一个神明从天国陨落了。
  神明开始化成人形。
  从尘埃不断膨胀成山脉那么庞大,共化作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久个人。有男有女,他们一心同体,分散在世间各处。他们毫不费力地创造、修复、疗愈、不断地笑、不断地哭、为能看到的听到的感动,在大地上感受了分明的四季,不知疲倦地歌颂自己获得意识后有多么喜悦。
  按人世的时间来算,神明在世间毫不掩饰神力四处活动的时间大概仅为二百年。
  这比一只乌龟活的寿命还短,还不如一个王朝存在的时间长,在慢慢流逝的时光长河中短暂得可惜。
  就在神明于世间隐居后,在天国之下的一处地方出现了一座凌空飘起的平台,因为似乎与天国还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姑且就叫那个平台为神坛吧。
  神坛如一只碟子,上面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地盛放着什么。
  全神贯注地看过去就会发现神坛原来是一座囚笼。虽离释放热光的太阳距离很远,但烈火般的日光还是能传递到神坛上,神坛被炙烤得通红,上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分不清男女的人在互相拥挤推嚷,有的人被踩在脚下嘴里塞着某位的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还有人已经被推到了边缘掉在了神坛边上,紧紧抓着边缘不愿坠落。神坛中间有跟蜘蛛细丝般的线,他们互相争夺着银色丝线,企图靠这玩意儿离开滚烫的神坛,脱离炙烤。
  他们半透明,胸部和下身没有器官,都为脱离肉体的灵魂状态。
  这些人愤怒地吼叫,还有余力地就用张开嘴互相撕咬。
  “该谁入轮回了?”
  他们从中间到边缘逐一开始传话。
  “不是我”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总要有人下去!”
  “你去!已经快站不下去了!”
  “不!不要!”
  尽管神坛比地狱还痛苦还是没人想掉下去,都想站在上面,已经满的再站不下一人了
  从下面,来自于世间的一个灵魂刚脱离身体飘来了神坛,新的灵魂选择了一处神坛里靠中央的位置降落,新加入者成功挤了进去,这盘子般的神坛里就像溢出一滴水一样,一个灵魂连边缘都没来得及抓稳掉落了下去。
  灵魂在下坠过程中显现出了五官,还有分别男女的胸和下身,出现的精美五官无不在惊恐地扭曲。
  它成为了女性的灵魂,穿过世间才有的云海、冰雾、雷霆、最终落入一水池子里。
  池水里映照着一片清风荷影,空气里即有清新的花香还有难以忽视的血腥。
  梅生对孙倪想要控制的人们施加的“蛊惑”之术需要反复巩固,那些人中不乏部分有货真价实手腕的官员,他们历经十年苦读考取功名后又在京城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意志力远不是少年那般单纯也不像弱者那般不得长久,他们的爱恨情仇绵长阴暗,时不时就会脱离控制回忆起什么
  日复一日对那么多次、那么多人施加的“蛊惑”法术让梅生积累了太多的疲惫,尤其是反噬到来的噩梦总随着夜幕令她的灵魂不得安宁。她难以忘却,也可以说成她无法忘却□□中灵魂的疲惫。苏博不知道的她其实每时每刻都是清醒的,她没有疯,不是因为天性或者热爱放荡之举才去吻他。
  她只是在那时控制不住,清醒地看着自己在白日里紧绷的身体沉沦于肉欲。事后她会后悔,不明白为什么她无法控制,无法在那之后继续修行,她该追求的是更重要的,从出生起就为了实现的唯一的目的。
  梅生长长地吐出一口冰凉的气息,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月朗星稀的天空蓝的发紫,下过不详之雪后的这片天空已经多日没飘过云彩,她控制那些人回去,自己也走出屋子准备回到苏博和自己的住所。
  又来了,她浑身发抖,她这种空虚都像种病了,她想和苏博拥抱,想呐喊自己控制别人的思想和意识是多么恶心,那些人的记忆一股脑地塞到她脑子里,根本无法理解,尽是龌龊肮脏的欲望,头都要痛得裂开!
  人的欲望怎么会如此强烈,控制那么强烈的欲望又是如此她无法形容,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强大,装的还不够从容,该变得真正的无情才对,为什么才仅仅是那些肤浅欲望的噩梦就受不了了呢?
  她抬头仰视蓝的发紫的天,突然悟到了那一点点机关,伸手想抓,还真抓了什么!
  像布料、像缰绳、像锁链。
  空气里燃起焦灼气味,火焰从虚空破出,梅生憋足了力气,长发凌乱,脸色青紫,汗液狂流,七窍流血!
  “快放开!”苏博出现了,他叫道。
  他怎么会出现?他怎么这样独自一人走出院子来找她?梅生想问,但那反噬的病症又开始发作。
  刚才梅生凭空抓住的看不见的透明之物被赶来的苏博一掌劈裂,她因为未及时收力,手掌断开成两半,掌心中的白色骨骼也折断暴露。
  “不,不,不!”苏博见不得她流血,捧着她断掌在施法疗愈。
  她强撑着力气,满是鲜血的手捧着苏博的脸,平生第一次高兴地说道:“刚才我抓住了天。”
  “什么叫抓住了天,你分明在自残!”
  天空之上还有存在,有意识的存在,刚刚梅生就是触碰到他们力量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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