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老祖宗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陈姝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给摔了。
常绘莹本是打算给她订一套金首饰的,她忍痛拒绝了。
退而求其次,便买了只银手镯,寄托了长辈对小辈的美好祝愿。
陈姝很喜欢这只银手镯,因为它和上辈子爸爸妈妈给她定做的银手镯很相像。
连上面的花纹,都一模一样。银手镯的内侧,刻着cs两个字母。
这是常绘莹让人给她刻的。
陈姝一摸到它,就仿佛爸爸妈妈和如今的家人一同在身边陪伴着她。
左手戴着家人送的银手镯,右手戴着祁寒送的小兔子红绳。
她坐在副驾驶,静默的看着不得空的双手手腕。
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脸颊上凉凉的,抬手一擦,才发现是泪水。
这会儿还没行驶到正道上,祁寒靠边停车,“小姝,怎么了?”
陈姝向右侧撇头,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我没事,你开你的车。”嗓音哑哑闷闷,带着点鼻音。
祁寒沉思:“是家里有让你不开心的吗?”
陈姝擦着越擦越多的眼泪:“没有,家里很好。”
祁寒有些无措,这两天有注意她的情绪,没见着有低落不悦的时候。
他不知如何安慰,干巴巴的说:“小姝,有心事和我说说吧。”
没开车,在一边安安静静的陪着她。
陈姝抹了下不断涌出的泪水,呆呆的看着银手镯:“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就她一个女儿,她去世后,疼爱她的爸爸妈妈不知会有多难受伤心。
甚至痛恨过那时的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出门?为什么要为了一口吃的去小吃街?为什么不停下接起妈妈打来的电话?
……
不知为何,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梦到过爸爸妈妈。上辈子活了十八年的陈姝,好似黄粱一梦。
仔细想想,她逐渐融入这里,却好像有些记不清爸爸妈妈的模样了。
陈姝很难受,要是爸爸妈妈知道了她结婚了,一定会为她高兴的吧。
陈父陈母向来开明,一个月给的零花钱不限额,不反对她早恋。好些次让她别老是泡在书本里,多出去和同学们交流交流。
说她这么青春有活力的年纪,本就该多出去见识精彩壮观的世界。
高考前,妈妈问她考试后有没有什么心愿。
陈姝说没有,就想待在家里好好的刷视频和看小说,彻底的放纵一下。
陈父陈母哪能同意她这样懒,一商量,决定请假一个月,陪女儿去全国各地旅游一趟。
陈姝依稀记得,她出车祸的那天早上,爸爸还在开玩笑说:
“我家小姝聪慧又好看,也不知谁家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回家。”
她当时喝着粥,笑嘻嘻的说:“我才不嫁人,我要当爸爸妈妈一辈子的女儿。”
谁料一语成谶。
上一辈子很短,陈姝没等到谈恋爱结婚,真就当了陈父陈母一辈子的女儿。
祁寒缄默片刻,“你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可以陪你去找他们。”
很明显,刘家村的陈家人并不是她口中的爸爸妈妈。
陈姝抬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遮遮掩掩的说:“祁寒,我回不去了,找不到的。”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她可能就真正的死了。
而出车祸到在刘家村醒来,这段时间她压根没有记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祁寒语气平淡:“很早有察觉。小姝,你不可怕。相反,我应该感谢你来到这里。”
具体是什么时候察觉的,他也说不准。
“小姝,你的爸爸妈妈会喜欢我吗?”祁寒突然问。
陈姝慢慢止住了流泪,眼睛泛着水泽,清澈明亮。吸了吸鼻子:“会的。但凡是我喜欢的,爸爸妈妈就会喜欢。”
陈父陈母是世上最普通的一对父母,疼爱女儿,爱屋及乌。
祁寒唇角微微上扬,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小姝,你想回家吗?”
陈姝故作轻松的笑笑:“想啊,谁会不想回家啊。可惜上辈子的我出车祸死了。”
对她说的话,祁寒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他没问,清楚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惨痛的伤疤。
想起以前对她的恶劣态度和行为,祁寒内心百感交集,汇聚成一句:“对不起,陈姝。”
“没事儿,都过去了。”陈姝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把这些事藏在心里许多年,今天一吐为快。
身体顿感轻盈了许多,无事一身轻。
陈姝拍他还在脑袋上的手:“快开车!我就不回家了,送我去花店。”
“车里的东西你放房间里就行。下周我不回来了,快期末考试了。”
祁寒睫毛微颤,黑眸深邃,低声表达想法:
“可是,我就两周见不着你了。”
陈姝缓缓偏头:“???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我说周末不回去,又不是晚上不和你吃饭了。”
祁寒语气幽幽:“你房间很大,我一个人睡空荡荡的。”
陈姝:……
“那你搬回你原来的房间吧,就不空了。”
还给他装起来了,666。
祁寒立刻收回话:“我等你回家。”
第60章
期末将至,陈姝还真没空搭理某人,直到放寒假都没回家一趟。
不过没太过分,每隔几天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
祁寒次次带吃的,有时是王婶做的糕点或小零食,有时是外边买的各种吃食。
分量足够,连带着给一个寝室的室友都改善了伙食。
陈姝的室友们吃人嘴短,对祁寒的感观改变不少,纷纷说羡慕她能有这么优秀的对象。
“你对象一来,就知道又有吃的了。陈姝,跟你一个寝室好幸福啊。”尚娉吃着香醇浓厚的牛轧糖,笑眯了眼。
她妈定的晚上不许吃零食的规矩,早抛之脑后了。
准确来说,家里就没有零食这玩意儿,蟑螂去了都得说一声晦气。
陈姝瞥一眼她桌上的新钢笔,打趣道:“怎么,这回不羡慕我了?娃娃亲对象看对眼了?”
元旦那周,她回来后就见着尚娉一反常态,笑容挂脸上,走路都带风。
丝毫不见放假前,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倒是想知道,尚娉不说,也不太好问这种私事。
尚娉略显慌乱的说:“哪有,我们就是朋友。”
羞红的脸颊,泄露了她的春心萌动。
陈姝:“你娃娃亲对象还没回部队吗?”
元旦过去一周了,不应该啊。
尚娉小声说:“他回去了,我们说好了写信联系。”
陈姝秒懂,看来这有戏啊。
尚娉对娃娃亲对象印象很好,瞧红扑扑的脸蛋,一点不像是被迫的样子。
果然还是得见一面才知道有没有感觉。
期末考试持续好几天,又刚好在下雪,冻得手都僵硬了。
学校道路很干净,学生会成员会组织每个班级轮流铲雪。
考完最后一科,陈姝回寝室收拾行李。
没一会儿,在室友们的告别中,她拖着行李箱冒着鹅毛大雪走出校园。
另只手拎着袋子,不太好打伞,就戴了一顶冬天专属的毛茸茸帽子。
走到校门口时,帽子上身上淋满了皎白的雪花。
陈姝摇摇头,提提肩膀,雪花片片掉落。
考完试是在临近中午,她觉得没必要耽搁祁寒的工作,便和他说到时候让家里的司机来接她。
漫天雪花,很大程度上隔绝了视线。
但陈姝刚出校门,打着伞的男人走了过来,将寒气逼人的雪花阻挡在了伞外。
“不是说让家里司机来吗?你来干什么?”
祁寒一手接过行李箱,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我不放心。不会耽搁工作的,把你送回家我再回公司。”
陈姝撇撇嘴,不太高兴的坐上车:“你一点都不会听我的,全按你自己的意愿做事。”
说了也白说,有这跑来接她回去的功夫,还不如回家吃顿饱饭。
先前想着公司附近不方便吃午饭,王婶便主动提出送午饭,可这货拒绝了。
祁寒耐着性子说:“下雪天路滑,不放心司机来接你。”
搬到这边来后,上下班自己开车,车技增进不少。
陈姝妥协了:“那你等下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大冬天的辛苦跑一趟,不让人吃午饭,说出去还以为她虐待亲夫了。
祁寒浅笑:“嗯,好。”
忙碌了一周,陈姝终于能美美的吃一顿午饭了,下午就缩在家里无聊的看雪。
家里没个说话的人,还不如在学校来的安逸自在。
房间里暖洋洋的,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王婶知道小姐最近在忙期末考试,没让佣人去打扰她。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窗外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远处的点点灯火。
屋里一盏床头灯亮着,光线温和不刺眼,像是一片黑暗中找到的一处光亮。
陈姝揉揉干涩的眼睛,打着哈欠起身下楼。顺便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
楼下安安静静,除了空气中飘散的饭菜香,没见着有人在。
“王婶,祁寒还没回来吗?”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平日里不都回的挺早的吗?今天咋回事。
王婶笑眯眯的说:“先生打来电话,说公司临时有事情,会晚些回来。”
陈姝:……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王婶:“先生应该在路上了。小姐饿了吗?可以先吃着。”
陈姝摇头:“还好,等他回来一起吃吧。”
人家中午辛苦来接一趟,这会儿等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而且下午她吃了不少零食,现在不怎么饿。
王婶会心一笑,为小两口的好感情感到欣慰。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王婶笑着说:“先生回来了,我这就去把碗筷备好。”
陈姝小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往门口处走去。
站在那儿,看着高大的男人一步步走近。
祁寒身上挟裹着冬季的凛冽寒意,解释道:“小姝,公司临时有事,下班晚了些。”
陈姝先一步走动:“我知道啊,王婶和我说了。”
“魏小姐拍的照片我拿到了一份,要看吗?”祁寒跟在她身后,进来后便脱掉了外套。
陈姝惊讶回头:“你是去找潇姐才晚回来的吧?”
潇姐的工作室在城北,开车过去要半个小时,一来一回就一个多小时了。
祁寒颔首:“不完全是,公司确实加了班。”
陈姝朝他伸手:“给我吧,我来看看成片怎么样。”
那天两人的动作是由专业工作人员指导的,拍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亲密,不知道这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祁寒没给,话题一转:“先吃晚饭,晚上慢慢看。”
心里念着照片,陈姝吃个晚饭心不在焉的。
回到房间后,她换上睡衣,几下洗漱好就迫不及待的朝祁寒要照片了。
然后缩在被窝里,一张一张的仔细欣赏美照。
“诶,祁寒,我要拍婚纱照的。”她忽然想起这事,理所当然的开口。
婚礼她嫌麻烦不想办,但婚纱照是必须要拍的。
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还是要留些美好、值得回忆的照片。
祁寒脸色淡定:“肯定的,要中式还是西式?”
陈姝‘啧’了声,揉着下巴作沉思状。
这个问题还没想过,上辈子看橱窗里洁白的婚纱纯洁高贵,遥不可及。
中式婚服,典雅隆重,端庄大气。
好吧,她都喜欢,很难抉择。
祁寒:“那中式西式都拍吧。”
陈姝眉眼一弯,给他打个预防针:“你不嫌麻烦啊?拍照很麻烦的哦。”
现在说大话,到时候不耐烦就别怪她的拳头了。
祁寒:“不麻烦,我想记录下美好的时刻。小姝,冬天冷,拍婚纱照等明年夏天可以吗?”
男人婚服还好,婚纱露胳膊露锁骨的,总不能都在室内拍吧。
陈姝认同这点:“可以啊,我不急,就是和你说一声。”
祁寒:“你先看,我去书房处理工作。”
一个小时后,忙好的祁寒洗漱完,吹干黑发,从另一边掀被躺下。
两人盖的一床被子,腿随意一伸,就能踢到另一个人。
陈姝熟练将凉凉的双脚伸到他腿弯,舒服的直眯眼。
“今晚没泡脚吗?脚这么凉。”祁寒没挪开那浸骨的凉,轻声询问。
陈姝心虚虚:“我忘了,明天再泡。”
祁舟荣认识一个老中医,常绘莹知道她睡觉双脚冰凉后就带她去看了下。
中药苦涩难闻,她喝不下去,喝一口yue一口。
祁寒请教了一番那位老中医,把进口的变为了泡脚的。药效虽没那么强,但还是有点小用的。
煎熬中药的重担落在了王婶身上,王婶心细负责,是不会落下一次的。
身侧人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空气中仅有一缕淡淡的香味,祁寒哪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起身下楼,去了另一个厨房。王婶果然还在那儿守着。
庄园里有两个厨房,为防止串味,煎熬中药都去不怎么用的那个厨房。
“王婶,这是小姝泡脚的中药吧。”
王婶愁容:“是啊,可小姐不肯泡脚,说是会染上中药味儿。”
她想找先生说说,又怕小姐生气不理她了。
祁寒拿过一旁的木盆:“下回她不泡,直接告诉我。天气冷,王婶你去休息吧。”
王婶忙摆手,把中药渣细细的过滤出去:“没事的,先生我先帮您弄好。”
没两分钟,祁寒端着一盆乌漆嘛黑的中药水上楼,将木盆放在床边。
床上的人儿闭着眼睛,纤细的手臂随意放在被子上,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祁寒挑眉,要没看到她那轻颤的眼皮,还真就装睡装的有模有样了。
他凑近一些,上半身斜倾在她上空,再一点点的靠近。
陈姝感受到眼前的黑影慢慢靠近,呼吸乱了都不知晓。在二者鼻尖仅隔了一指宽的那一刻,她没忍住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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