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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他思春——岁无鱼【完结】

时间:2025-01-22 17:35:45  作者:岁无鱼【完结】
  “嗯,只是不吃鱼头、鱼尾、鱼内脏,见不得鱼皮,还不会挑鱼刺。”寇骞淡淡地把她的未尽之言补充完整,“怪这鱼不识相,没长成合你心意的模样。”
  她当即剜过去一个眼刀,这话说的,搞得好像她是什么很不讲道理的人似的。
  但吃人嘴软,崔竹喧决定等吃完再同他掰扯这些。
  两个荷包蛋并一碗豆腐汤下肚,她又捻了块绿豆糕慢吞吞地啃着,蒙难流落的惊惶都一并被嚼碎咽下,她甚至想起那些个话本子来,果然文人写字就是夸张,一分事实非要三分吹嘘、五分藻饰,再口口相传、添油加醋,最后搞出十一分的耸人听闻来。
  大邺吏治清明,哪就有那么多不要命的歹人肆意生事,动不动就说天下不太平,这儿有盗匪,那儿有恶徒的,弄得她好生心惊胆颤了一番,结果弄出个大乌龙来。
  她瞟向对面,虽然是个草寇,但知节守礼,倒是比她在虞阳相看的那些个歪瓜裂枣还强上几分。
  “明日想吃什么?”
  “七翠羹、素烩三鲜丸、清炖蟹粉狮子头。”
  寇骞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重新坐下来,目光盯了她半晌,确定她是出自真心而非刻意刁难,无奈地抓了把头发,“某换个问法,你有什么不想吃的?”
  崔竹喧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儿要是能凑出那些珍馐佳肴来,他们此刻也不必围在这张小桌前喝尸块汤,她难得体谅了下旁人,“清淡些就好,我不挑。”
  寇骞敷衍地点点头,信她,不如信江里的鱼会主动蹦进他的碗里。
  “你就住之前的那间卧房,被褥在床底的木箱里,若是夜里会冷,就翻出来盖上。”他动作麻利地将锅碗都放进木盆里,等白日里有光方便清洗干净,“某会在辰时叩门,其余时间有人来,不要开门,打发人去槐树下的屋子寻我就行。”
  崔竹喧不由得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在同一个村子里置办两处不挨在一起的屋宅?”
  “……因为某是去邻居家借住。”
  她一时语塞,自己这个外来客,竟把屋主给赶出了家门,顿时生出了点零星的愧疚,“我再给你十两银子,当做赁屋子的钱。”
  十两,都够他再盖一间屋子了。
  短短一日,就许了他三个金饼、十两银子、一支金簪和一个吃喝不愁的差事,拜财神都没有拜她来得见效。
  寇骞再度披了蓑衣斗笠,步入雨中。
  他应是贪财好色,所以才肯费心哄人。
  ……
  床板很硬,却是不怎么结实的样子,崔竹喧甚至还没翻身,不过是动动胳膊挪挪腿,床架便吱呀吱呀响个没完,这般不中用的东西,不若劈了当柴烧算了。她又盯向跟乞丐装没什么两样的床幔,拿这个引火正好。
  但也只是想想,总不能真的把人家的卧房一把火点了。
  要不然叫寇骞明日帮她把这床幔补补?大不了,她再给他一条银铤。
  她这头睡不安稳,寇骞那头亦然。
  寇骞推开房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酒味儿,里头人划拳、摇骰,玩得气氛正好,却于此刻戛然而止,一个个都是扯出张尴尬的笑脸,暗搓搓地把押注区的银子往自己怀里收。
  坐在正中央的阿树腆着脸问:“老、老大,你要来怎么不早说?”
  “要是说了,怎么能知道你们新花样一天比一天多?”寇骞解开喉间的绳结,立时有眼尖者跑到后头接过蓑衣斗笠,欲趁放雨具的时机悄悄溜走,脚刚迈过门槛,就听得冷淡的声音继续道,“冒雨回去,易染风寒。”
  于是那脚当即退了回来,闷头钻到墙角去。
  “心虚成这样,赌的什么?”
第8章 008 梳云掠月 “你敢笑话我!”……
  屋里一片寂然,无人应声。
  寇骞冷笑一声,“行了,你们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何日圆房、一夜几次这种龌龊东西,今日便算了,下次再让我抓到,就扔江里喂鱼去。”
  众人讷讷应声,阿树倒了碗酒递过去,见寇骞喝了,这才壮起胆子问:“老大,那你准备何日办喜事啊?”
  寇骞瞟过去一眼,“明日。”
  “啊?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怎么会?现在杀,夜里守灵,明早出殡,午间吃席,快得很,要试试吗?”
  阿树面色一僵,屁股往边上腾挪几步,硬生生挤去了桌子的边缘。
  “这是个肥羊,出手阔绰,但来头应当也不小,自己平日说话做事都注意着点,别到时候招惹来一群官兵。”
  “没听说县里有这般人物啊,”角落的男人抓了抓头皮,有些惊讶,“难道是县太爷新纳的美妾?”
  寇骞鬼使神差地回想起她那恶劣的性子,别说给县太爷做妾,便是县太爷给她做妾,她都不一定能顺心赏个好脸色。
  将酒碗一搁,撩帘进了里屋,合衣躺上榻。
  赌局没了,闷头喝酒也捱不了多久,不多时,人群便稀稀拉拉地散了,剩下阿树与牛二扯了竹席子铺在地上,也囫囵睡去。
  雨打窗檐,直至四更天也没个消停,雷声倒是没有,却有此起彼伏的鼾声比雷要更响亮些,扰得榻上人翻来覆去也合不上眼睛,索性又把怀里的金簪拿出来打量。
  天色昏暗,屋里又没点灯,着实是瞧不出什么名堂的,可指尖总是忍不住去抚弄垂落的流苏,他思索了半天缘由,大抵是因为贪财,所以对这等价值不菲的物什才多几分偏爱。
  只是发呆得久了,便不免由此及彼,想得多些。
  譬如她身上的衣料,薄如蝉翼,触手细腻,不逊于他曾见过的任何一匹绫罗,又或是她的那双锦鞋,绣工暂且不论,单是要凑齐颜色纯白、大小一致、质地圆润的二三十颗珍珠便不是件易事,随意串成链子都能被卖个好价,她却奢侈到只将之缀在鞋面上。
  还有那――
  “阿嚏!”
  鼾声中又闯出一道喷嚏声,而后是榻边的OO@@,大概是哪个人爬起来擤鼻涕,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闹出动静来在所难免,寇骞懒得搭理,那人却凑过来搭话。
  阿树咕嘟咕嘟灌了半碗茶水下肚,胡乱抹了把嘴,“老大,你准备怎么处理那小娘子啊?”
  寇骞拨弄流苏的动作顿了下,那细长的流苏渐渐停了摇晃,他的心底却没来由生了纷乱,他索性合上眼,缓缓道:“自然是照着规矩来,养几日,索个买命钱。”
  提到钱,阿树眼睛登时就亮了,眼珠子骨碌碌转上一圈,想到寇骞先前提过的“出手阔绰”,试探地伸出了五根手指,“这么说,能要到这个数?”
  寇骞摇摇头,那人便忍痛收回了一根拇指,见他仍是摇头,咬牙把食指也摁了下去,“三十两总要有吧?不然还不如在水里多捞几个鎏金的匣子呢!”
  寇骞心底烦闷之意更甚,把簪子塞进怀里,翻了身,面朝墙壁,敷衍道:“睡了。”
  不是,一晚上不睡,聊得来劲了,就突然犯困了是吧?
  仗着寇骞后脑勺没长眼,阿树没好气地瞪过去,撇撇嘴躺下。
  只是眼皮子刚耷拉下来,气还没喘匀呢,上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勾着衣领把他又拽起来,阿树苦大仇深地望过去,是寇骞皮笑肉不笑的脸。
  “天色不早了,你去生火做饭吧。”
  阿树偏头看了眼乌漆麻黑的窗外,又转头看向这个他明显打不过的人,自认倒霉,点上蜡烛,唉声叹气地进了厨房。
  只是没想到,那人竟也跟了进来,杵在门边上,跟还没来得及砍的木头桩子似的。
  阿树往灶下生了火,锅里添上水,寻摸了一把空心菜洗净,菜刀哐哐剁上几下,便将其投进翻涌的滚水中,再扔进几个硬邦邦的饼子一起煮烂,朝食就算烧好了。
  毕竟是粗人,还能烧出什么精细的吃食不成?
  寇骞往日也是这般吃的,一个人懒得侍弄,索性跟他们搭在一锅里煮,还能省下几根柴,只是,他忽而记起昨日崔竹喧那挑挑拣拣的模样,他若端着这锅糊糊去给她,她不是要闹就是要哭了。
  哄人麻烦,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招她的好。
  阿树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嫌弃不得而知,拎着锅铲在里头费力搅和时,寇骞却从边角处收拣了几样食材进布袋,戴上斗笠便往外走。
  “我不在这儿吃了,这几日不必算我的份。”
  “好嘞,老大你慢走!”
  阿树笑着目送走那个黑漆漆的身影,而后将锅铲愤而砸进锅里。
  下次他夜半醒来,便是跟野鬼搭话,也绝不同这人多说半个字!
  *
  天尚是蒙蒙亮,唯远处的云隙间泄进一抹光,让人能将花草树木瞧清个轮廓,才不过卯时过半,比昨日约的辰时要早了许多。
  寇骞拎着东西在门外站了片刻,试探着敲了下门,“可醒了?某来给你送吃食。”
  彼时崔竹喧正拿着木梳,和她乌黑的头发做斗争。
  梳妆打扮,向来有侍女代劳,她一贯只需坐在镜前,口头指派今日要梳什么发式,戴那些钗环,若碰上她无有兴致,那便全权交给丫鬟打理,总归不会出错,哪像现在这般,垂鬓分肖髻梳不成,随云髻挽不上,连单螺髻都弄不好。
  折腾来折腾去,头发梳没梳顺不谈,心气已然不顺了。
  她来开门时,寇骞已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懒洋洋地倚在檐下,“刚起?”
  斗笠下的目光低垂着,是以,他先瞧见的是垂落的长发,因着绵绵细雨,发丝上沾染了些水汽,被徐徐的风吹拂着,发尾扫过他的手背,留下似有似无的痒意,让他很想留下一缕捻在手心,但只能想想,不然,他的头发就该落进她的手心,被生拉硬拽了。
  “他们今日煮的是菜糊,你可能吃不惯,某给你单做些A。”他望向站在入口处,把门缝霸占完了的人,两指又轻叩了下门板,“可否让某进去?”
  四目相对间,空气似凝滞了一瞬,随即,女郎一言不发地退开。
  寇骞侧身进去,目光掠过她蹙着的眉头,顿时有些头疼,昨日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起来,总不能是这院里的桌椅板凳嫌日子太过舒坦,主动蹦去招惹她。
  “是某来太早,扰了你的好觉?那你再睡会儿,等好了某再喊你?”
  “还是不想吃A?那改喝粥?”
  “……小祖宗?”
  寇骞绝对是把下辈子的好脾气都拿出来透支了,偏偏那些土里埋的祖宗一并加起来,也不如这个水里捞起来的祖宗难伺候。
  好半晌,那难伺候的小祖宗才肯正眼瞧他,“你替我寻个会梳头的人来……我可以给工钱。”
  所以,大早上在这闹别扭,是因为梳头把自己梳生气了?
  寇骞瞟了眼她散逸的头发,眼底划过一点笑意,只是唇角刚要上扬,便被她抓了个现行,凌厉的眼刀紧随而至,“你敢笑话我!”
  “咳,某不敢。”
  崔竹喧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对他那拙劣的演技嗤之以鼻。
  “一会儿量尺寸要出门,某先帮你梳个简单的?”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总这么披头散发也不是个办法,抬眸去看那人,虽只是束了个高马尾,但也算齐整,到底是咬牙点了头,只是人已坐到镜前,仍不忘凶巴巴地威胁几句,“你若是胡来,我就――”
  寇骞一手执着木梳,一手挽起她的头发,将被风搅得有些凌乱的发丝重新规整,手心柔软的触感果然同他想象的一般,大抵是因其长在这小祖宗头上,娇生惯养得比锦缎还好摸些。
  他微微挑眉,瞧见镜子里的人板着的脸,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就怎么样?”
  打他一顿自然行不通,毕竟崔家的侍卫不在,没人帮忙摁着,她打不过,又没有他的卖身契在手,没东西可供威胁,思来想去,她只能在先前许诺的金银珠宝上做文章,“就扣你的钱,我不高兴一次就扣你十两银子!”
  寇骞无甚所谓地点头,“三个金饼,够某扣上好一阵了。”
  “你!”崔竹喧气恼地扭头瞪他,话还未出口,就变成呼痛声,是发丝拉扯头皮的刺痛。
  “别动,消停点。”
  她咬牙切齿地转回去,在镜中映出了一副怒容。
  这人分明是在故意惹她生气!笨手笨脚的泥腿子,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她现在就要扣他钱,扣十两、不,扣二十两!
  这边气成一条河豚,那边却是惬意万分,只是怕河豚真的气炸了,这才抿着嘴,强压下笑意。
  修长的手指在墨发里翻折,像平素里织渔网似的,一缕一缕缠到一块儿,编出一条长长的辫子,末了,系上绸带。
  “难看。”
第9章 009 羹煮A “这回能吃了吧,祖……
  几乎是在寇骞停手的第一时间,崔竹喧便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她仍是那副微扬着下巴的矜贵模样,挑三拣四,吆五喝六,是她一贯的做派。
  “嗯?某怎么不觉得?”
  崔竹喧轻嗤一声,正要刺他一句眼光下乘、手艺拙劣,那人便已倚着桌案,俯身下来,“哪难看?是你的脸难看,还是你的头发难看?”
  她本就不悦,此话一出,更如同火上浇油,顷刻间燃起了燎原之势,当即要去拽他的头发,可这招都第三回了,寇骞早有预料,话音刚落,他便直起了身子往后躲,将头发撩起来高举着,让她扑了个空。
  只是,还不待他得意几下,身子猛然僵住。
  崔竹喧捕猎失败的右手并未撤回,而是就近拧上他的腰,只是这人不晓得吃什么长大的,硬得跟块青石板似的,她用劲再用劲,也辨别不出把人掐疼了没,但观他神色,应当是不好受的。
  她乘胜追击地逼问:“说,谁难看?”
  他落于败势地投降:“某难看。”
  崔竹喧面色稍霁,深觉自己拿捏住了他的新把柄,全然没注意到他目光晦暗一瞬,压平欲上扬的唇角,扬起下巴,“有多难看?”
  “……和你昨日嫌弃的鱼一样难看。”
  她怔了一下,扑哧一声笑出来,眼角眉梢都沾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算你有自知之明。”
  被这般嘲弄,寇骞合该气上一气,申斥两声也好,提刀威胁也罢,总归该吓唬吓唬她,让她长长记性,可偏偏,他也跟着翘了嘴角。
  他为他的贪财好色,容忍几分,让步些许,也算合情理吧?
  “行了,给你做饭去。”
  崔竹喧看着那人大步跨出去,犹豫一会儿,也提着裙摆跟上。
  按理说,她才不想去沾染厨房的油烟味儿呢,但这院子里又没有花花草草可赏,也没有声音婉转的丫鬟给读话本子,无趣得很,与其对着这下得没完没了的雨发呆,还不如去盯着这人有没有挟私报复,故意做一碗无从下口的东西为难她。
  她一路只走檐下的一小块干地,动作慢吞吞的,越过门槛时,寇骞已经在面粉中添好油和水,用手将它们揉到一处。她盯着看了会儿,见那白色的糊糊逐渐成了一个胖乎乎的面团,而后又被搓成细细的长条,一截一截揪成小段,泡进瓷盆的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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