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骄傲的挺起胸脯:“不过每次我都是最高的那个。”
“然后玉光每次都是哭鼻子,耍赖皮,这个时候,那个老头就会说她是最高的。”
“额”,说到这里,少女打了一个酒嗝,眼睛迷离,身体晃动几下突然往地上倒去,沈顾一惊快速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贴紧的那一刻,少女身上甜橘香四面八方般涌入他的鼻端,手下柔软的触感更是让他脸上一红,身体滚烫发热,心跳的剧烈。
下意识想拉开距离,不料少女又凑上前,晶亮的杏眼直直的看着他,轻勾的眼尾尖因为酒意翻起一层薄红,俏丽的像是沈顾那日即使会被毒蛇咬也想碰一碰的,那崖头开得绚烂鲜活的红花。
沈顾吞咽了一下口水,避开少女的视线。
“小姐,这不合……礼节。”
他怎敢奢想。
南音嘟起嘴巴,手指扣着沈顾的下巴,把他的头拨正。在沈顾惊愕的视线下,南音皱着眉头问道:“你还没有说,我有没有长高?”
沈顾眼睫一颤,沉默的看向那根被刻了许多条线的木柱。
片刻后,他沙哑的开口道:“嗯,小姐今年又长高了。”
“耶!”南音弯起杏眼。
后又问道:“有多高?”
“很高。”
“那就好……”南音闭上眼睛,抱住青年的腰,蜷缩在他怀里。
沈顾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把手搭在少女的后背,隔着少女柔顺的长发,轻轻的拍了一下又一下。
良久,沈顾把南音抱起来回到马车,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软垫,拿起一旁备用的细被盖在她身上后,便起身准备去外面驾车。
这时熟睡的少女口中传来呢喃的声音。
沈顾蹲下身子,凑进才听清。
“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青年温柔的抚平少女起皱的眉心,“嗯,不离开,沈顾永远不会离开小姐。”
就算小姐赶,他也不会离开。
少女像是听进去了,唇角略微上扬。
这一次,梦是甜的。
-
翌日午时一到,褚岁晚便出门赴约醉心楼,同行的还有她的兄长。
起因是她出门之时,刚好碰上褚符叙来找她,说是买了些衣物想让她试试。幼时起,他就喜欢给她买各种首饰衣物,次数多便也习惯了。但她要出门只能是晚上回来试。
可谁知她一说去醉心楼,她兄长居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是醉心楼啊,刚好我许久未去查账了,我和你一起去。”
等从醉心楼东家的专属小门进去时,褚岁晚还有些飘飘然,沉稳的黑眸难得出现丝丝孩子气,她兄长可真厉害。
醉心楼的装潢很是高雅华丽,从小门进去上了阶梯便是二楼的观廊,底下人满为患,称的上是座无虚席。
见此,褚岁晚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才跟着侍从来到六号厢房,里面的人已等候多时。
但他为什么也会在。
第24章 你很强。
褚岁晚身体顿在原地,黑眸异常沉默的看着那勾唇冲她笑的青年,而邀请她来的东道主提了提肩膀,摊开手掌。
“他是自己来的,我可没邀请。”
这话落在青年耳中却像是宛若未闻,只端起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
等温热的茶水顺着咽喉往下,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明明我与子安一道去的,姑娘竟只邀请子安一人,在下可是伤心不已。”
“不过在下相信姑娘定是忘了,为了不让姑娘难做,在下只好来一趟了。”
街市人来人往,这一刻厢房内却落针可闻。
听着还挺体贴,褚岁晚难得噎住,手握拳轻咳了一声,走过去颔首一礼后便径直坐下。
开口直奔主题。
“姑娘,邀约在下所谓何事?”
“我认得你,那日是你替我挡了。”灰色的眼瞳平静的注视着褚岁晚,像个精致雕琢的木偶。
褚岁晚嘴角弯出温和的弧度,没否认,也没承认,只问:“恕在下冒犯,姑娘为何会从千里迢迢的筝州来到京城呢?”
“报仇。”
言简意赅,却能让人清晰听出其中的冷意。
一直不做声的青年闻言挑了挑眉,双手撑在下巴,笑着道:“你报什么仇?”
“血海深仇。”
少女唇角微翘,配上苍□□致的五官,有种诡异的美丽感。
褚岁晚长睫半敛,脑海回忆起昨天二皇子的反应,乌黑的眸子掠过思索,莫非她的仇人是二皇子?
奚云祉轻笑了一声,又悠悠的问:“你是想要他死吗?”
这个他指代谁不言而喻。
“没错,我要他死。”少女冷然的道。
奚云祉:“即使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灰眸对上青年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瞳,一字一句的道:“杀了他,是我存活于世的理由,不过——”她话锋一转,嗓音带着浓浓的讽意。
“要等他先抓我回去。”
奚云祉有些好奇:“你就这么确定他会亲自来抓你吗?”
少女又笑了,眸中迸发出明晃晃的恶意:“想必他现在已经在寝食难安了吧,看到我的这张脸。”
“我知道你们的计划,我会去大理寺,不过这要推迟几天,他亲自抓了我,对你们而言,应该有利无害吧。”
“既然姑娘如此有把握,那为何要约我们在此想见呢?”奚云祉慵懒的往后靠了一下,好整以暇的问道。
只要有人去大理寺便足矣,不过如今此人私自顶替了他们安排的人前去城门一闹,现在去大理寺的人选只能是她了。
“第一。”少女竖起一根手指。
“我没有邀请你。”
青年笑意微顿,但很快恢复原样,长臂往旁边一伸,亲密的搭在褚岁晚的肩膀上,自顾自的圆话:“我和子安是一体的,你邀请他,就是邀请我。”
褚岁晚努力保持着嘴角的笑容,没有理会肩膀的重量。
“这第二是?”
少女默了默,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没脸没皮的人,看来传闻有时也不可信。
“第二,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褚岁晚疑惑住了。
少女点点头,语气十分认真,“我不确保靠我自己能否可以逃出来。”
“你很强。”
“看来她是要你做打手呀。”青年过分解读道。他那二皇兄肮脏的手段颇多,去了怕是变故诸多,不划算。
“好,我答应你。”
“子安,你不再多考虑一下?”青年深呼吸,强逼自己不放平嘴角的弧度。
褚岁晚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应罢了,殿……你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
奚云祉:……
他是这个意思吗?
刚想在劝慰一番,门突然自外面被敲响,三人身体皆是一顿。少女率先起身,非常识趣的打开房门,目不斜视的离开。
敲门的人是青枫,他见旁人已离去,便立马关上房门,焦急的对奚云祉道:“殿下,宫里传来消息,五公主昏迷,太医诊断为中蛊,表小姐被召进宫了。”
此话一落,两人的脸色都微变。
奚云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含笑的眸光变得幽深可怖。
“看来有人是一刻也等不及。”
他站起身,“子安,我先行一步。”
褚岁晚颔首,她和他得分开走。
片刻后,她看着还冒雾气的茶水陷入沉思。
五公主的生母并不是大凉人,而是自西域国家而来的和亲公主,诞下五公主后不久,便离开人世。因此五公主自幼便被抱去秦贵妃那养大,传闻秦贵妃待她如亲女,娇养的亭亭玉立。
因喜静,五公主甚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不过昨晚的宴会,褚岁晚记忆里好像是有一个长相异域的少女静静坐在宴会的角落。
对方颇为敏感,那些打量的视线都会被她捕捉,然后引起她身体的颤抖。
褚岁晚当时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心里不禁产生疑惑。
从小就被娇养长大的公主,怎么会如此沉默怕生?
褚岁晚心中隐隐出现一个猜测,不过得进宫察看情况才可断夺。这般想道,她起身踱步至门边,打开门便刚好碰上准备敲门的褚符叙。
褚岁晚也不意外,只快速道:“兄长,我得进宫一趟。”
“我知道,刚刚家里传来暗谕,圣人召你进宫。”冪篱白纱下的眉眼温润舒展,又接着道:“我和你一起进去,兴许我会帮得上忙。”
兴许是天赋使然,他这些年闲暇无事钻研的医术有些成效,总要有点盼头。可有言道医者不能自医,但能帮上他的妹妹就足够了。
褚岁晚轻愣,隐下内心的晦涩莞尔一笑,握住兄长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皇宫。
五公主中蛊的消息被第一时间封
锁,知情人全部候在五公主的寝宫内,平日冷清的飞花宫难得的热闹。
玉光慵懒的靠在自带的软榻,一边抬起玉手欣赏着自己新上的丹蔻,一边对太医下的断论嗤之以鼻。
“中蛊?你确定没误诊吗?我这皇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的蛊可以中。”
“怎么没有?”户部尚书的嫡女连欣抱着双臂,娇俏的脸蛋满是不赞同:“昨晚的宴席不就有。”
玉光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未免太看的起我这皇妹,杨南溪要下蛊也是对本宫下,哪轮的到她。”
“眼睛不好使,就别来皇宫赏花。”
说来也正是巧,昨晚回去时不知是谁和她母妃说想再来赏花,于是今日这些世家女得了秦贵妃的允许,便结伴而来。然后又提议邀约她这皇妹,可没赏多久便晕倒了。
“你——”连欣气的胸口起伏,旁边的友人立马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袖,止停往下会惹祸的言语。
对方可是玉光公主。
“本宫怎么了?”
玉光手微撑着脑袋,纤眉朱唇,那双和仁宣帝相似的眼微微上挑,即使是仰视众人的姿态,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连欣瞳孔微缩,终是低下倨傲的头颅,“是臣女失言,殿下恕罪。”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
“玉光。”
虽是制止之意,但并无多少警告。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仁宣帝抬步跨过门槛,身后依次跟着秦贵妃和褚岁晚一行人。南音站在奚云祉的旁边,此时她神色颇为复杂,玉光那一番话她也听到了。
“父皇,母妃。”玉光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
“你啊。”秦贵妃轻弹了下玉光的额头,玉光立马躲在仁宣帝身后,扯着帝王的衣袖,撒娇的道:“父皇,母妃凶我。”
委屈的语气那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
仁宣帝拍了拍她的头:“你是该改改了,都被宠坏了。”语气却十分宠溺。
玉光重重哼了一声,“就不改。”
“二皇兄,玉光还真的是好性情啊。”奚云祉言笑晏晏的对身边的奚凌鹤说道。
奚凌鹤亦是笑着道:“那是自然。”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掐进皮肉。
胳膊往外拐的东西。
仁宣帝捏了捏玉光的鼻子后,像是想起什么般,朝褚岁晚道:“爱卿,让你的师父上前把脉吧。”
师父?众人一愣。
只见一带着羃篱的白衣男子自褚岁晚身后而出,对仁宣帝恭敬一礼,嗓音如泉水般清润,“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仁宣帝摆摆手,“不必多礼。”
“是。”男子起身,从众人面前缓缓踱步而过,身姿颀长如竹,未见其容,已然窥得其容貌的不俗。
玉光有些怔忪的伸出手,轻柔的白纱掠过肌肤又离去,她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隐隐药香。
“臣自幼体弱多病,幸得来京城游历的清风居士调理身体,才有了如今的好转。清风居士见与臣有缘,便收了臣为徒弟。”褚岁晚淡淡的把来时想好的措辞拿出来给众人解答。
居士?那岂不是个信佛的道士。
不过如今大凉广开大门,有信奉西域佛教的人也正常,只是不知这医术是真是假。反正太医院的人皆是不信,一个游士能有多高的水平。
他们观这褚都督的面相最多有些虚寒,哪像是有什么重症的人。如果有重症那更加不可能会治好成如今的样子了。
奚云祉没有如其他人这般好奇,他甚至有些烦躁。
这突然冒出来的居士看着很年轻的样子,子安和他动作又十分亲密,好像比和他还熟。
褚符叙拿出一方白帕轻放在五公主的腕上后,方才伸出三指把脉。
脉象虚浮,忧思重。面上血色近无,眉头紧锁,像是处于梦魇之中。
同时,边上的南音也在观摩着五公主的面脉,她能感受到体内蛊虫的躁动。这五公主确实是如太医所说身中奇蛊,且有一段时间了。
但偏偏在她回京后才发作。
想对付谁,不言而喻。
少顷,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收起手,把方帕折好后,便对一旁陷入沉思的南音温声询问道:“郡主可方便把蛊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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