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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瑶一借力，一脚踩在窗框上，跳了出来。
“你这么晚来我这边晃悠干什么？”鹿瑶问。
她贴着墙壁坐了下去，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顾凌曜看见她的动作后，跟着坐了过去。
“嗯？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这里给你搭了个小结界。”
“小结界。”
“嗯，我怕到时候别人又进来。”
“别人？别人指的是哪些人？”
“是单单指那些妖魔鬼怪，还是说包括那些师兄弟们啊。”鹿瑶偏着头问到，“今天那两个家伙，可不算是妖魔鬼怪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鹿瑶觉得自己大有长进，她现在已经可以分析出对方灵气的状况了。
按照对方灵气的状况，鹿瑶简简单单推测，他们应该说是仙胎吧。
“我自然知道今天那两个人不是妖魔鬼怪。”顾凌曜拔了一根墙边草叼在了嘴里。
“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顾凌曜淡淡的说到，“哦，当然还包括你室友秋原。”
鹿瑶听到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呢。你这几天是怎么了？”鹿瑶问。
“我没事。”顾凌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别人太容易接近你了。”
顾凌曜想起那天和舒吟风吵架的时候，舒吟风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以前和鹿瑶的事情。
什么风雪暖炉，什么一起看花灯之类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听到感觉心都要碎了。
但他并不想和鹿瑶提这些，因为舒吟风说她忘了。
当然，他私心确实希望她忘了。
“别人太容易接近我？有吗？”鹿瑶问，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我觉得你是很容易亲近的人，只要别人想要亲近你，你就会接纳他。”顾凌曜说到。
鹿瑶一手托着腮，大概是这样的吧。
但可惜的是在这座山上没什么人愿意亲近她，因为当初顾凌曜愿意亲近她一点，所以她也肯亲近他。
“可是在这里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想要亲近我吧。”鹿瑶问。
“有的。”
“只不过你可能忘了。”
顾凌曜觉得她确实是忘了。
之前他本来想反驳舒吟风，这一切都是编的，但舒吟风讲得这么真实，
那么短时间内讲出了这么多经历。
完全不像是编的。
“我忘了？”鹿瑶问。
本来鹿瑶只是觉得她没有继承原身记忆和忘了一些书中的情节，但现在她真的感觉她忘了很多事。
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就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某一段记忆专门被人擦掉了一样。
“那你呢？我都还没怎么见过你和别人相处的样子。”鹿瑶问。
“我吗？”顾凌曜抬头望着天，“我不主动与他人亲近，也不善于接纳他人的亲近。”
“为什么？”鹿瑶问。
顾凌曜嘴里咬着草：
“因为我时常觉得我不需要他人过多的亲近，我一个人就可以过得很好，我不需要太多的爱来浇灌我。”
“但是我的感情有限，我不能分给太多人，因此我也不会去主动亲近别人。”
“我要是多分给了旁人一分爱，我重视的人就会少得到一分爱。”
鹿瑶感觉他话里有话，或许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但他说的是事实，无论什么情况，每个人都希望被重视之人坚定的选择。
“嗯，我知道了。”鹿瑶笑了笑，“可是你之前和我说什么天下大爱之类的东西，照你这么说，那天下人都可以得到你的爱了。”
“啊……这些啊。”顾凌曜有些尴尬，“这些纯粹是我师父师叔教给我的东西。”
“他们是长洛门的人，你也知道吧，那种很典型很典型的正道人士，从来都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的。”
“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得天下周全的那种。”
鹿瑶：“他们交给你的？”
“对。”
“这不是你自己的理想吗？”
“其实我本来没有那么在意周围的人，更没有那么在意天下的人。但我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了。”
“再加上，那时我年纪轻轻，人生也完全没有目标，因此我就与他们一样，将扫尽天下不平作为己任。”
“所以这些就是你修仙的目的吗？”
“是吧。我也没有别的目的。”顾凌曜点点头，“但也不全是。”
“那我还是希望你多多考虑一下你自己。”鹿瑶抱住了他。
“好……我现在就在为我自己做事。今晚，都是。”
鹿瑶脸红了一阵：“谢谢你。”
“那我们这次上了玉京金阙都要好好照顾好彼此。”鹿瑶一说到玉京金阙，内心就开始感到不安。
“对了，你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吗？”顾凌曜问。
“我不太记得了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鹿瑶摇摇头。
“但我对今晚的那个黑袍女的身份有些猜测。”
“谁。”
“大师兄的妹妹，谢云梳。”
“为什么会这么想？”顾凌曜问。
“因为她手上有戒指。”鹿瑶说到，用手比了一个禁声的姿势，“这只是一个猜测，我们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第39章 你来当我徒弟吧
玉京金阙寂静的一处,灰色的云掩住了天空的一角。
这里是埋葬玉京金阙逝去的仙人的地方，谢云致与谢云梳的父母也长睡于此。
谢云致站在一块碑前，拱手鞠躬：“父亲,母亲,云梳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那个人不在意母亲曾经的预言,不在意云梳的身份，也不介意现如今在天庭被边缘化的我。”
“能找到这样的人很不容易,他们几日后就要大婚了,我也总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云梳嫁进李家，比待在谢家好上千千万万倍。”
“孩儿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我跟你们未来的女婿聊的并不多,对他也并不是很了解。”
“但主要云梳喜欢他那就够了。”
“也希望云梳和他未来可以好好相处。”
谢云致对着墓碑再拜了两拜,转过身去。
忽然间,微风轻轻一吹,灰色的云瞬间散开，天空中露出了一缕微光。
除此之外，伴随着那股飘逸的微风的，一股充沛的灵气。
谨慎的谢云致看到了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的黑袍人。
其中较为瘦弱的那一个，微微抬了眼睛,拥有着和他差不多的，蓝色的眼眸。
***
鹿瑶拿着手中为数不多的金珠，决定去给谢云梳挑选结婚礼物。
临川门山脚下的人并不多，鹿瑶在一个金鱼摊边停了下来，她朝店主要了一个小鱼缸，舀了几条金鱼放在里面。
“你独自一个人下山来吗？”鹿瑶听见了薛师兄的声音。
鹿瑶转身看见薛宥尘和顾凌曜站在她背后。
薛宥尘将手抱在胸前，看见鹿瑶转过身后将头撇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鹿瑶问。
顾凌曜：“我刚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正好迎面撞上薛师兄。”
“他说他觉得这附近有一股奇怪的风动,我们怕你一个人行动有危险，于便一起来找你。”
鹿瑶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吗？谢谢你们了。”
她觉得那天晚上袭击她的两个黑衣人，应该不会在白天动手吧。
毕竟这临川门高手众多，那两个人也不想暴露身份吧。
薛宥尘摆头：“没有，我可没有担心你，更不想跟这小子一起。”
顾凌曜觉得他这两句话半句是真的，半句是假的。
薛宥尘咳嗽了两声：“只是鹿师妹你真的太弱了，我们整个临川门都还没出过你这种实力的人物呢，你不要令我们整个师门蒙羞啊。你这种人到处乱跑纯粹就是给我们增加负担。”
“？”鹿瑶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薛宥尘看见鹿瑶的表情继续说到：“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看看你的那两只眼睛，鼓得都和那水里的金鱼一样了。”
“可是我也在练啊，只不过进步的太慢了而已。”
“真的吗？”薛宥尘半信半疑的样子。
他拿起剑把假装朝鹿瑶头上砸了一下，谁知鹿瑶徒手接住了剑把，将剑把狠狠推开了去。
“看不出来，你现在倒还有点力气嘛。”薛宥尘真心赞美到。
虽然这不算什么，但比起很久之前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以说已经好了许多了。
“那可不，我也是没白练嘛。”鹿瑶笑道。
顾凌曜：“我当初说你体能不行，现在倒见你进步许多了。”
鹿瑶：“那可不是。”
顾凌曜：“你每次一见到我就说你不想练，结果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每天做一千个下蹲吧。”
鹿瑶笑笑：“那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姑娘，这金鱼你还要吗？”金鱼店主问到。
“我要。”鹿瑶从袖子里掏出了几颗金珠递给了店主。
“你买这个做什么？”顾凌曜问。
“给谢云梳的礼物呀。”
薛宥尘惊讶：“你给神仙就送这么穷酸的礼物？”
鹿瑶：“这又怎么样？”
薛宥尘：“听说他可是准备了五千珠的份子礼呢。”
鹿瑶：“我又没有那么有钱，再说了，尽力而为嘛。何必因为对方是神仙就高看一等呢。”
薛宥尘听见后叹了口气：“嗯，确实如此，你说得对。”
他也不太想太过于在意等级和身份，听到鹿瑶这句话他心中莫名宽慰了许多。
三人沿着这条街道继续走，鹿瑶去街边给三人买了桃花糕回来，转手递给了二人。
“我不要。”薛宥尘摆摆头。
顾凌曜接过了鹿瑶递过来的桃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那一股甜腻的味道一下子涌入他的的鼻腔与喉咙。
“好吃吗？”鹿瑶问。
“嗯，好吃。”顾凌曜说。
其实他觉得不太好吃，因为太甜了。
但之前他拒绝过一次鹿瑶给的食物，导致鹿瑶生气地一个人将两人份的东西吃完了。
又因为前几日他们刚刚吵完架，所以这次勉强将东西吃了下去。
他其实并不喜欢勉强自己的。
薛宥尘深吸一口气：“这甜味闻起来好腻，为了你的
智商，你还是少吃吧。”
这是真的，薛宥尘觉得甜腻的东西吃多了会影响思考。
“算了，你别吃了，还是我吃吧。”他一把将鹿瑶手上的糕点夺了过来。
仿佛他的言下之意是害怕鹿瑶吃了后继续降低智商。
“薛师兄你吃就吃，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薛宥尘将糕点包在嘴里：“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脑子嘛。”
鹿瑶吃完东西后，又将放在一旁的鱼缸捧了起来。
见里面的水诡异地轻轻飘荡了一下，里面的四条金鱼也轻飘飘地在水里摆动。
“你们看这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鹿瑶把鱼缸凑到他们面前。
二人看了这鱼缸，摇了摇头：“怎么了？”
鹿瑶谨慎地看着鱼缸：“我觉得这水的流向有点不对，感觉像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干扰。”
“像是一股，微微挑动的风。”
薛宥尘听到“风”后一下子捏紧了手中的雍砾剑。
“风？难不成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在这附近？”顾凌曜也警惕了起来。
忽然间，天旋地转，天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天空中落起了小雨，鱼店消失，周围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一下子全度消失不见了。
那晚上身着黑袍的女子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借着风力，轻轻悬浮在空中。
鹿瑶从下往上凝视着她，虽然黑色的斗篷掩盖了她的面容，但她那蓝色的眼睛却更加明显了。
“真是难得啊，你居然能感受到我在周围。”黑袍女悬浮在空中说到。
“你想做什么？”鹿瑶问。
黑袍女：“没什么。只是你还记得前几天晚上有人来杀你的事情吧。”
“我记性倒还没有那么差。”
黑袍女：“但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本不想伤害你的。”
鹿瑶：“那你今日是想做什么呢？”
黑袍女：“我倒也不想做别的，只是，你是‘识’灵根，这个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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