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阮司寇率先发言:“依臣看,把他与那谢云梳分开囚禁,如何?”
“将两个人分室而囚,失去联系,再继续给予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将对方最大的过错全度坦白出来,以争取更大限度的宽恕?”
“不知老臣的计策,大家觉得如何?”
大臣甲:“我倒是觉得很不错。”
“是一贯好用的方法。”
就连天帝听见了,也点了点头。
鹿瑶想了一想,这不是就她前世所知的经典博弈论里的囚徒困境吗?
但鹿瑶很快否决了雨阮的想法。
鹿瑶:
“按照你所说的,要两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弃他人的利益,这样才能奏效。”
“但这种情况并不适用于在他们身上。”
天帝捻了捻胡须:“哦?那依你所见,应当怎么办?”
鹿瑶:“依我所见,就该将他们二人关在一起,一起审讯。”
天帝:“为何?”
按理说,将两个罪人关在一起,他们彼此顾忌,相互支持,多半不会将情况完完全
全地交代出来。
鹿瑶仿佛能体会到天帝的忧虑,于是说到:
“他们二人情谊深厚,若将二人关在一起审讯,大概率会将对方的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争先恐后承担责任。”
鹿瑶的这一番简单的讲述,让众仙感到有些诧异。
这莫非是司法神兽獬豸转世?
天帝眯了眯眼,说到:“那除此之外呢?朕还想知道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他们。”
这才是天帝的根本目的。
谢云梳与李如晦这两个人在玉京金阙毫无轻重的人,做这大逆不道之事,杀了就杀了。
可这件事摆明了就不是他们两个能做成的。
更关键的是,要将幕后的人揪出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搞清楚背后的势力,朕夜夜难眠啊。”
这次的叛乱虽然规模不大,但若是成功了,那对于玉京金阙来说,将会是一场无异于死亡的打击。
这种程度的叛乱,说背后没人支持,那天帝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鹿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谢云梳对玉京金阙有浓厚的恨意,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倾覆整个玉京金阙。
李如晦行事一向以谢云梳为为主,但他行事风格有着与其不相符合的成熟,且出手狠辣,常常刀刀致命。
因此,为了顾全谢云梳的感情,他大概率也不会将背后的势力和盘托出。
这两个人都是感情异常坚毅之人,一些蝇头小利,怕是难以撬开他们的嘴。
雨阮司寇:“那依您所见,您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鹿瑶:“他们还有手足,我觉得,那是唯一可以撬开他们金口的东西了。”
他们的兄姊,或许是除了彼此,他们二人唯一看中的东西。
雨阮司寇一皱眉:“你是说,用谢大人与李大人去要挟二人?”
他对于此法半信半疑。
“正是。”鹿瑶点点头,“但这件事大家如果想装得像一点的话,最好是不要告诉他们。”
“就假装我们真的断定了他们的兄姊参与到了这场行动中,到时候他们觉得自家兄姊受到了冤枉,一定会主动坦白一切。”
天帝见桌上众位都有些迟疑,便发令到:“陶源,你就按照鹿姑娘所说的话,将他们二人抓起来吧。”
陶源正迟疑着,他同样也觉得按照雨阮大人的话,可能效果更好。
正当桌上的人对此争论不下之时,他们背后的大镜子开始有了画面。
众人觉得透过镜子能看见关押谢云梳与李如晦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鹿瑶觉得现如今把他们二人关在一起,从他们二人交谈之中一定可以获得一些重要的信息。
天兵一将李如晦放进房间,谢云梳就冲了上来抱住他。
随后李如晦吻了吻谢云梳额头,并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怀疑有人在监视这间屋子。
李如晦做完这个手势后,激动的谢云梳也冷静了下来。
她环视了四周,金色的床帐,红色的灯笼,千年楠木做的桌椅以及北边玄冰所泡的茶水,都没什么问题。
最后,她走向了梳妆台。
在单独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谢云梳几乎时时刻刻坐在这里。
仿佛她一辈子的小女儿心性都在这几日里展现了出来。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几日她几乎天天在对着镜子描摹淡妆。
现如今,谢云梳又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忽然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了一下这面镜子。
鹿瑶看见谢云梳的眼神,受到了惊吓。
再之后,镜子就破裂了。
“被她发现了。”鹿瑶整理了一下受惊的心情,说到。
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警惕,仍在做困兽之斗啊。
陶源与雨阮司寇看到了也皱紧了眉头。
雨阮道:“这两个人十分有默契,将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真的不好对付。”
陶源也同样坚持雨阮的观点。
“罢了,你们先按照鹿姑娘说的做吧。”天帝再次说到。
有了天帝再次下令,雨阮与陶源也才勉强肯听从命令。
***
谢云致又回了谢宅。
为了表示他自愿远离权力中心,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再回去过玉京金阙了。
现如今回了玉京金阙,打扫完这荒凉的庭院,又在几间屋内逛了逛。
除了妹妹的闺房仍然有闲人居住的痕迹外,另有一处房间倒是干净的打紧。
正当谢云致沉浸在这其中时,有几个十分凶蛮的官兵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
一身银白色的盔甲的陶源走到了谢云致面前:“不好意思,谢大公子。我听后天帝号令,将你捉拿归案。”
谢云致皱眉,冷冷地问到:“为何要捉我?我是天帝手下第一执政官,岂是你们这些小兵小将可以随意刁难的?”
陶源拿出了天帝的令牌:“自然是因为你牵涉到其中的重要环节。”
“你很有可能是支使他们背后的主谋。虽然玉京金阙并不主张连坐,但你若是参与了其中,那便不可能有逃脱的可能性。”
谢云致用扇子挡住了陶源准备上前一步的去路:“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胡乱诬陷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陶源手上出现的一条绿色的细线,他轻轻一捏诀,这绳索便缚住了谢云致的双手:“这是天帝的命令,吾辈也仅仅是按需办事罢了。”
“不好意思,得罪了。”
谢云致被缚住带往了大牢,一片漆黑,谢云致使劲睁了睁眼,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这里与关押谢云梳的香榭小屋不同,这里是关押重要牢犯的地方。
“哦?谢大公子,您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呀?”
谢云致听见后往后一看,李茹芸已经先一步被关进了隔壁的监牢了。
第50章 完成
玉京金阙的天牢有一种与其外界截然相反的黑。
明明是在一个宽敞的环境里,却让人心生毕竟。
那么辽阔无垠的视野,放眼望去却是一片漆黑,就像处于这个环境中的人本身一样,永远走不出这宽敞的黑暗。
黑色的流云萦绕在每个人的左右,他们现在一睁眼,只能看见前面审判官黑得发亮的眼眸。
珠义神点燃了火折子,让这漆黑的夜里有了一丝光亮。
本来完全漆黑的环境才是追问出幕后主使最有利的环境,但珠义神此时却莫名其妙冒出一股怜惜之情来。
便点了灯减少了他们出在这个环境中的痛苦。
点了灯之后,他才看清楚了面前坐着的四个人的神态。
谢云梳有气无力地靠在李如晦肩上,而谢云致与李如晦全都淡漠地看着前方,那种少见的镇静让他感到惊讶。
谢云致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送进来,难道是天帝终于下定决定铲除他们谢氏一族了吗?
以前他送了无数人进来,现在没想到他也要进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了。
他以前常常听说过这里,但头一次真的进来。
这么宽敞又压抑的环境,当初打造他的第一代珠义神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谢云致转头看李茹芸,李茹芸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最终会与这个事情扯上关系。
现在能不能保下李如晦另当别论,毕竟现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玉京金阙上的其他人给他们李家下了绊子,想借由李家这一次的危机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了。
但好在兄长有军功傍身,他们李家还不至于被一锅端了。
“据我去玉京金阙现场观察,你们二人在玉京金阙中布置了一个叫做飞马阵的阵法?此事可属实?”
李如晦淡道:“属实。”
“那此阵法你们二人是
从何得知的呢?”
李如晦与谢云梳同时缄默了,现在他们并不想供出背后的人。
他们认为他们只是这颠覆神权,颠覆玉京金阙其中的一环。
万不可因为自己的失败就将其他事情全盘托出。
珠义神:“这件事与你们二人有关,是不是?”珠义的眼神转向了谢云致与李茹芸。
谢云致:“此话怎讲?”
“我们捉到了一只狐狸,他自称是你的师弟。他叫舒吟风,请问你有这个师弟吗?”
谢云致哽咽:“有。”
“他说他曾将飞马阵的原理告诉了你。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四个里面,你是唯一有可能知道飞马阵来源的人。”
“除此之外,在你给玉京金阙的来信中只讲了他们在归去台借着婚礼想要食人灵气的事情,对蕊珠山内即将发生的事情你一字不提。”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种做法事实上是在给你自己留退路呢?你又想要这件事成功,又怕这件事失败了你会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凡事留个余地,倒是很符合谢大人你的做法呢。”
谢云致被珠义神的这一番推论搞得头昏脑涨。
虽说是一派胡言,但他在其中看到了危险的因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人要他死而已。
谢云梳在这个漆黑的夜空中同样也冷的发抖。
她靠在李如晦身上,心中几是懊悔。
饶是像谢云梳这般不懂得官场之事的人也能看懂,刚刚那一番牵强的说辞,无疑就是为了将他哥哥打入死牢而已。
那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啊。
没想到自己的过错居然给哥哥的敌人提供了锋利的刀刃。
无论是那个什么狗屁狐狸,还是那些什么狗屁文武百官,全都是哥哥的敌人罢了。
谢云梳冲着前面的珠义官,大吼到:“这件事和我哥哥无关,你们休要再妄加揣测了!”
“你们不信我哥哥的话,要去信那什么狗屁狐狸的话吗?”谢云梳吼到。
她话中余音回荡在空间里、
珠义官见谢云梳情绪激动了起来,便知道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按照鹿瑶的指示,在谢云梳情绪激动之时,他将话头转向了李茹芸。
“李茹芸,这件事与你有关系吗?”XX问到。
“与我有什么关系?”李茹芸强硬地反问道。
“我已经与李茹芸断绝了姐弟关系,我与李家也再无任何关系。”李如晦说到。
珠义官:“事实上,我们玉京金阙向来不主张连坐,无论你与李茹芸还有没有关系,我们都不会将你的过错牵连到她的身上。”
李如晦冷笑了一声,话虽如此,但在玉京金阙威严的神权之下,有瓜葛的,有威胁的,即使没有参与进来的人,一个人也跑不了。
珠义:“我听谢云致的师弟舒吟风说,你在玉京金阙内,放走了李如晦,是吧?”
!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李如晦吼到:“你们口中的那个狐狸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要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明白,如果没有你李茹芸的帮助,李如晦为何会从蕊珠山里逃出去。”
李茹芸沉默了,同谢云致想的一样,她也想到这些年来他们李家依靠着长兄的战功,扶摇直上,必定是惹了不少红眼。
如今她会在这个地方摔上一跤,也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所以,依本官推测,这件事中,谢大人参与了与魔界联系,布置飞马阵等一系列事宜,而李大人你,放走了重要的逃犯李如晦,可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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