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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兮美人(重生)——春潭砚【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3 14:58:30  作者:春潭砚【完结+番外】
  三人围榻桌而坐,一阵沉默。
  甘棠闷得挤眉弄眼,不明白公主怎会越来越好性,当初接到退回的贺礼,还赌气全扔到河里,别管外边如何,可从不吃亏。
  这个锦夫人满眼晦气,还端着高门贵女的架势呐。
  小丫头气不顺,故意笑问:“夫人这面铜镜可真好看,上面嵌的是琉璃珠吧,这蜻蜓眼的花纹可真精致,层层叠叠,天下也没两样,想必是公子送的。”
  蜻蜓眼琉璃珠珍贵,当然不是涵所送,锦夫人心里有鬼,最怕别人浮想联翩。
  “是的。”正襟危坐,压住脸红心跳,“公子一向待我极好。”
  此地无银三百两,偏偏加上那句无力的表白,显得心虚。
  甘棠继续逗人,“都说这‘蜻蜓眼’辟邪,乃草原游牧之族所用,想必能瞧见任何妖魔鬼怪,不轨——之事吧。”
  锦夫人脸上火辣辣,欲争辩几句,却听外边一片喧哗,公子涵声音传来。
  “恭迎上卿——”
第21章 香草美人(十)
  一声“上卿——”让屋内人面面相觑,锦夫人浑身冒汗,暗忖该不会那无耻之徒上门,堂而皇之,存心不让她活。
  这厢姒夭心里突突跳,想的却是六国祖宗,好不容易逃出魔掌,若再被拉回去,还不如一头撞死。
  各怀心思,一个个面如纸灰,半晌说不出话,唯有甘棠机灵,快步走到门前,偷偷开条缝,往外瞧。
  公子涵已迎至屋外,侍从皆跪,簇拥着一个清俊侧影缓缓而过,青色袍衫,鹅冠秀挺,只肖一眼也经年难忘,小丫头倒吸口冷气,回头朝姒夭使眼色。
  果然没猜错,她如坐针毡,面上仍要稳住,挤出个笑脸, “嫂嫂今日既然有贵客,要不——我还是先离开得好。”
  对面早看出主仆二人的眉眼官司,心里嗤笑,保不住来人乃对方老相好,谁不知六国第一美人常年辗转国君与上卿之间,处处留情。
  她与她也差不得多少。
  目光扫在琉璃珠铜镜上,对着闪烁的“蜻蜓眼”浅浅一笑。
  “又不会让你去见客,再说妹妹来裁衣,若手艺精湛,更要与贵族多打交道,将来享誉齐国,妹妹——不是最善于此。”
  存心羞辱,姒夭压住火,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边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冷笑道:“嫂嫂所言极是,不如引荐一下,好话说在前面,门外那位上卿并非一般人物,妹妹得罪过,大可把我交出去,只要兄长无碍,我何惧之有。”
  话说得明白,锦夫人也只能三思,再看不顺眼也是一家人,涵心软,难免拼命,到时两败俱伤,又如何自处。
  甭管心里多别扭,大事上不能含糊,听外面谈笑风生,掌柜正憨笑着自报家门,她拎袍起身,姿态虽居高临下,语气却转了弯。
  “此话差异,都是自家人,如何见死不救。”
  一边带路,压低声音:“跟我来吧,屋后有个暗门——”
  没继续讲,无意间又刺痛心里隐秘,每夜她便是自这个幽僻之处而出,行些龌龊之事。
  仅有的窗被遮住,眼前只剩一团漆黑,锦夫人至门前半步驻足,指尖伸伸,不愿再靠近。
  姒夭回头,瞧见她眼角泪光,忽地心潮起伏,竟有兔死狐悲之感。
  仓促而逃,顾不得仍在前堂的掌柜,两人坐上马车,直到绕出巷子才松口气。
  甘棠惊魂未定,拍着胸脯念叨:“哎呦呦,依我说咱们以后还是少出门,老话讲无巧不成书,不知啥时就碰见,最好早点离开齐国。”
  “傻丫头,你以为我不愿意。”
  她伸袖口抹汗,附耳过来:“一来我想与涵共同离开,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兄长不走,至少带走风岚清,世道不平,咱们在外过活,需要人。”
  小丫头称是,忽地车身倾斜,马声嘶鸣,只见车夫撩开帷幔一边,慌张道:“对不住二位,车轮竟拔缝,说来也奇,明明新打的车子呐,居然不抗造,要停下来修,劳烦等等。”
  姒夭直说无妨,只要不遇到劫匪与齐兵就成,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听见马鸣便心慌。
  两人待在车内,商议如何给掌柜圆谎,车夫在外踢里哐啷修轮子,不大会后面又行来辆双匹马车。
  青布华盖,髹漆彩绘,鹿形金银车舆熠熠生辉,车夫大老远被晃了眼,晓得乃贵族座驾,站直身,迎对方过去。
  不成想那辆车却戛然而止,驾车的仆人吁了声,扯着嗓子喊:“这位大哥,你的车坏了吧,不知上面可有人,要去哪里,若是不出城,我家主人愿代送一程。”
  临近晌午,日头渐生,忙活大半日,他也饥肠辘辘,破车不知何时能修好,寻思两个女孩也该饿了,凑到帷幔里问。
  姒夭怕节外生枝,摇头拒绝。
  一边透过白纱往外瞧,竟觉得眼前马车十分熟悉,猛然间打个激灵,不就是停在传旅前那辆,规格不低,八成乃丰臣之车,忙将身子往后藏。
  满心做好人的车夫为了难,按理讲读书之人无坏心,孔孟之乡出来的人自然知书达理,不知两位女郎为何不领情。
  只好去回,对方车上又下来个人,生得英武强壮,朝他笑笑,径直走到车前,掀开帷幔,里面人惊声尖叫。
  不是仇家就是认识,车夫傻了眼。
  可不是老熟人嘛,段瑞安恭敬施礼,轻声道:“公主,别来无恙。”
  世事弄人,姒夭勉强牵唇角,身边的小丫头已吓得发抖,当初可是自己把人家灌醉,大晚上偷钥匙,现在索命的来了,可怜兮兮垂眸低首,像只兔子。
  段瑞安扫了眼,没吭声。
  “别怕——”她强作镇定,“无论发生什么,尽管推到我身上。”
  赖好乃一国公主,不信对方敢下杀手,何况要杀早杀了。
  锦绣华车驰骋街头,帷幔下玉容美姿,冰雪未化,映照阳光全映在脸上,惹众人频频侧目。
  姒夭心里烦闷,时隔几日,又回到原处,车轮吱吱呀呀,不知驶向何方,她禁不住街面投来的火辣目光,低声埋怨,“雪光太刺眼,不如放下遮挡。”
  对面人满脸笑意,温善道:“放下不好,我倒无畏,只怕连累女郎名声。”
  即是怕坏名声,就不该让她上车,假模假式给谁看,姒夭秉持着破釜沉舟之心,没好气回,“上卿想太多,我还有什么名呐,光天化日之下与一男子同车而行,早就坏了周礼。”
  说得气哄哄,可惜声音如水转,一身素服显娇颜,反有种撒娇之感。
  他瞧着她满脸怨气,脸颊比初见时清瘦许多,一缕清愁绕眉尖,倒不太像桃花了。
  丰臣移开目光,并不准备回应她的一腔不满,招手让段瑞安停车,嘱咐几句话,对方点头离开,很快又回来。
  手上捧着热气腾腾的糕点,送到面前,“公主,这是刚出锅的花糕,虽不值钱,但好吃呐,我们上卿也喜欢。”
  又瞟了眼甘棠,“你——也尝尝。”
  怕是真怕,饿也真饿,做鬼也得吃饱,姒夭索性捡几块递给小丫头,还不忘揶揄,“段侍卫真会说笑,你们上卿怎能喜欢如此普通食物,日日锦衣玉袍在身,珍馐美味裹腹,我们哪能比。”
  讲得“凡间仙”丰臣和个酒肉之徒似地,段瑞安抿唇乐,拱手退出,晓得此时此刻,可不是他能插嘴的份。
  丰臣倒也不气,继续温温尔雅道:“梅花糕因时令而生,每年需大雪纷飞之日采下,用石墨碾磨,做成糕点才清甜入口,手艺简单却用心,并非一般食物可比。”
  原来如此,姒夭深以为然,“不愧是上卿,吃个饭如此讲究,想必在这上面花费不少功夫,我这一路奔波,瞧大多数人家有口饭就不错了。”
  活生生在讥讽,坐在外边的段瑞安哟哟两声,好大的胆子!
  花糕再好,咽下去全是气,对面总是阴魂不散,难道就不能放过她,自己早过青春年华,天下水灵灵的女子多的是 ,想凭借美貌上位之人又不是没有。
  除非仍惦记琉璃璧。
  想到这里,心中似千斤重,琉璃璧虽在手上,可她已准备还给公子乐,对方由于自己上辈子不得善终,难道还不能保有家族最后的尊严。
  自始至终,公子乐可从没对不起她。
  一阵炮声噼里啪啦,小童们似野兽散开,五颜六色的袄衣如滚落的琉璃珠,让她腾冉惊醒,竟回到居住巷子,转头看丰臣,对方已在车边。
  难道不准备送自己入宫。
  她懵懂下来,瞧丰臣竹子般身姿秀挺,翩然立于白雪之间。
  霎时失神。
  对方颔首低眉,一拱手,“今日在路上偶遇女郎,有幸送至家中,不知女郎姓名,可否告知?”
  姒夭啊了声——搞什么鬼!
  “你——不认识我。”脱口而出,如坠五里雾中。
  丰臣满眼含笑,“我为何会认识女郎呐。”
第22章 香草美人(十一)
  光朱悬天,云散晴空。
  辚辚车轮滚动,碾碎一地乱玉琼瑶。
  段瑞安俯身,“上卿准备入宫,还是——”
  “回家。”丰臣半闭双眸,往后靠了靠,“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齐王心热,眼见大军顺利拿下楚,等不及要建立郡县,封郡守过去,却在公子涵与庆之间拿不准主意,才招丰臣来探口风。
  “依上卿看,涵可否担当重任?”段瑞安好奇,难得四周无人,壮胆子道:“属下觉得这位公子谦虚有礼,谈吐文雅,应该是位有才之人。”
  “有才能,不见得可以做好臣子。”对方打个哈欠,显出一丝疲惫,“要做楚郡的领主,有些地方比才华更重要。”
  段瑞安心领神会,“上卿说的是,忠心与齐才为首要。”
  “忠心?你也做起梦了。”丰臣依旧闭眼小憩,不紧不慢回:“全是落魄皇族,一辈子觊觎天下,虎视眈眈也好,韬光养晦也罢,无论何种性情都不会忘记江山社稷,即便本人能忘,周围的谋臣义士也忘不掉,听话算不错。”
  “那——不如选庆,年纪小,好掌控。”
  丰臣又摇头,“世人对齐之霸权议论纷纷,说我王有取代周室之心,选庆为领主,落人口实,何况庆还有一个不简单的母亲,子少母壮,后患无穷。”
  两个都不成,段瑞安傻眼,瞧着眼前人优雅的姿容发呆,对方比他还小几岁,但心思深沉,让人摸不透。
  “那,上卿的意思——”
  丰臣抿唇,“天机不可泄露。”
  回答意料之中,段瑞安不觉哈哈大笑,半晌敛住笑容,又问: “上卿,属下还有件事不明,那位姒夭公主,咱们作何打算?”
  “公主与公子涵的关系亲昵,暂时先不要动,装作不认识吧。”
  “先前派去的暗卫可否收回?”
  对方犹豫一瞬,“照旧,切记不要跟太紧,留心风岚清,别让发现。”
  段瑞安称是,领命退下。
  马车摇摇晃晃,他再次闭上眼,才平定楚不久,朝堂上众臣正为肥沃之地眼红,国君年近花甲,太子之位悬而未决,烦心的事太多,闹得他累。
  困意袭来,迷糊中见一片白雪蒙蒙,隐约听见有人哭,女子嘤嘤啜泣,萦绕不散,身体飘飘然,恍惚间来到棵桃花树下。
  抬头看,粉白飘落,胭脂如血,树下一女子如泣如诉,说他害死她的兄长,也误她终身。
  心中凛然,身为谋臣,决胜于千里之外,战场上血雨腥风,白骨成堆,冤魂来寻也不意外。
  但误女子终身,又从何说起。
  轻步来问,却见对方腾冉回头,千娇百媚桃花面,乌云发髻泪未干,他愕然不已,眼前花容竟与那位姒夭公主如出一辙。
  惊诧之间,马车剧烈摇动,丰臣被晃醒,发现已来到家门前,怔了怔。
  从不久前开始做这个梦,甚至不晓得梦中女子是谁,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无意间瞧见楚国公主的小像,才恍然大悟。
  一个素来统领全局,攻于算计之人,事无巨细都要掌控在手中,哪怕是个偶然在梦中出现的女子,亦不能放过。
  攻打楚国都城之夜,他又梦到她坐安车逃出,觉得有趣,才派段瑞安前去,有了那场相遇。
  见到真人,与梦中不太相同,少了期期艾艾之色,倒是满眼机灵,精神得很。
  如今为掩人耳目,还特意在眼下点一颗青痣,小心思不少。
  他轻牵唇角,信步穿过庭院,表情不知为何十分微妙,让迎出来的仆人暗自打鼓,该不会碰到千年一遇的大好事。
  怎么满脸和气,高兴得很。
  午后阳光明媚,落在白雪上,越淡越艳,一地鲜美。
  好似姒夭的心情,喜气洋洋,午后无事,闲散地靠在窗户下,嘱咐甘棠将新买的香炉熏上。
  “我最喜欢冷香,冬天用,好闻又暖和。”
  小丫头也高兴,适才丰上卿装做不认识,明显要放她们一条生路,心中大石落地,跟着松口气。
  “姐姐,我看外面卖的香可多了,只是不如宫里的好,等明年开春,咱们自己做,院子里开着好几种花呐。桃花,梨花,墙角还有一株海棠,可惜他家没人会打理,还得我来,再到夏天,百花盛开,依我说可以开个香铺,贵妇人都喜欢。”
  听着准备住一辈子似地,姒夭摇头,“知道你巧,制香裁衣样样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显能耐,但不在此处,咱们至多到春天就离开。”
  甘棠不解,一边撒着香块,“公主怎么还想走,既然丰上卿不追究,留在齐国挺好,富庶之地好活命 ,再说公子一时半会也离不开,等他能去楚国做首领,咱们跟回去也不迟啊。”
  小丫头聪明,晓得楚郡首领难定,难免不是一番风雨,但姒夭有自己的打算,她上辈子身陷囹圄,已知国与国之间瞬息万变,大厦若倾,众人只有陪葬的份。
  楚或齐都不能长住,仍要去北方小国,方能偏安一隅。
  之所以等到春天,也不过权宜之计,既想劝涵,也为讨来风岚清。
  甘棠见她沉默不语,懒得继续,左右公主去哪里,她也得跟上,笑嘻嘻换话题。
  “姐姐,适才我见到掌柜,正眉飞色舞与夫人说话呐,我见他兴致高,便赔罪今日锦夫人身体倦怠,让咱们先离开,他也不恼,只说见到人中仙,把丰上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特别逗。”
  姒夭懒洋洋,揉着手腕,看香炉升起袅袅白雾,许是刚被丰臣放过一马,听几句夸奖话也不恼,问:“都讲什么?”
  “年纪轻轻,大有作为,从没见过那样俊美又待人温善的大人物,连正眼都不敢瞧。”
  “都不敢看,怎知好。”她心里发笑,揶揄道:“还不是道听途说,人就站在对面,吓得不敢抬眼,哪里温善——”
  “我说也是呐,不过丰上卿自有一种清俊在眉宇,这就是人常说的年少得志,神采奕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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