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满堂兮美人(重生)——春潭砚【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3 14:58:30  作者:春潭砚【完结+番外】
  遂立即降低声音,柔声道:“上卿玉洁松贞,乃万世之表,可别笑话我笨嘴拙舌,今日就算小女子不才,一番心意吧。”
  丰臣含笑瞧她,忽而有些惋惜,适才转瞬即逝的怒火不知何时烧到自己身上,一点点挠着心尖,对方越是温顺,他越感到不舒服。
  许是阿谀奉承之人太多,实在厌倦,那副在林中想要勾引段瑞安,一心一意逃跑的姿态,莫名取悦了他。
  “公主放心,尽管交给在下处理。”
  处理——该不会找人将锦夫人的孩儿拿掉!那涵还有什么希望,虽说孩子不能留,但绝不是现在。
  她壮胆子来,可不是为通风报信。
  “上卿的意思,我不明白!” 
  敛起双眉,桃花眼里也有几分凌厉。
  丰臣知她想歪,耐心解释,“公主莫急,在下的意思很简单,定会妥善安抚锦夫人与公子,人行千里,唯念故土,等冬去春来,公子也该回楚地看看了。”
  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要送涵入楚,不费吹灰之力便达成目的,只让姒夭心里更没底,她已活过一世,对眼前人手段十分清楚,恐怕有诈。
  对方好似知她心意,端茶抿了抿,“公主是个聪明人,在下不需要把话说太透,却有个不情之请,难以开口。”
  “上卿尽管吩咐。”
  冷风吹来,声音打颤,她心里七上八下,倘若又让自己进宫服侍齐王,岂不搬石头砸脚,此人诡谲多变,根本摸不准,可一旦谈上条件,眼前的交易又保险几分。
  她毕竟不信天上掉馅饼之事。
  眉宇升起怯意,丰臣尽收眼底,似曾相识,猛然间犹如梦中,一时恍惚,又很快清醒,安慰道:“并非多难的事,也不牵扯公主,只需公子与夫人回楚时,多带一个人。”
  “谁?”
  “肚里的孩儿。”
  姒夭愣住,“上卿——难道要留下孩子,就不怕锦夫人日后改主意,以此要挟,落他国口实。”
  丰臣淡淡一笑,“公主照办就是,锦夫人那里还需公主做说客,在下多谢。”
  雪从天而降,落满庭院花径,姒夭走出丰家,抬眼瞧日光已淡,天地尽是苍茫。
  她站在门口,望着雪地里的马车发呆。
  往前走,几步又停下,寒风刺骨,寸步难行,回过头,大雪已将来路掩埋,进不得,退不成,身子冷得发抖,痴痴地想,今日该不该踏进这道门。
  一个孩儿,一条崭新的命,留不留竟三言两语就改变,她看不透背后的道理,好似陷落在一张无形大网中,徒有挣扎。
  “姐姐——”狂风肆虐,甘棠只得迎出来,使劲往前挪,“别站那里不动啊,怪冷的——”
  姒夭回过神,还来不及接话,只觉一袭柔软落到肩头,转过头,对上丰臣清澈的双眸。
  他用裘衣裹住她,身后是仆人撑着大伞,伞下手指翻飞,系好飘带。
  “公主穿得太单薄,齐国不比楚地,冬天冷得很,我看你隔壁是间裁缝铺,怎么还缺衣少穿。”
  语气亲昵,仿佛老友叙旧,姒夭嗫喏着:“多——谢。”
  对方松开手,“公主现今肯定换了名字,不知叫什么。”
  “桃姜。”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倒也适合。”他微微笑着, “后会有期,桃姜姑娘。”
  他护着她,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直到车中。
  那银色裘衣上散着若有似无的香,叫做月鳞。
  大雪连下数天,待天边放晴,姒夭立刻赶到传旅,将来龙去脉讲清楚。
  “夫人莫怪,但妹妹一心为兄长,方出此下策,若真不想留下孩儿,咱们马上找人。”
  锦夫人脸色苍白,简直不敢相信有如此离谱之事,愣住半晌才开口:“你——想让我生下孩儿,那我问你,将来要以何种身份立世!齐国上卿的私生子,还是你楚王室的公子,公主!”
  她气得面色乍变,薄脸皮似要胀破,姒夭心里有愧,可剑在弦上,你死我活之际不得不发。
  甘棠晓得公主难做,旁边打圆场,“夫人赎罪,这件事原不能怨公主,公子回到楚地才能保命,若换做夫人,又该如何。”
  烛火炸响,满堂安静。
  唯有锦夫人坐立不安,明知对方说得是真,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人,丰臣,你——凭什么信他!万一翻脸不认,到时孩子已大,再去王室申冤,怎能让人信服,咬定我诬告,如何是好。”
  此话不假,姒夭也寻思过,可依如今形势,她还有什么能拿来与丰臣谈判。
第25章 春日迟迟(二)
  草木零落,美人暮,然美人依旧,也不过如春花绿柳,一任风霜雨雪尽欺凌。
  木已成舟,唯有顺其自然。
  如今陷入死局,不依靠丰臣,大家都得死。
  可肚里孩儿无辜,生出来定会受尽白眼,即便别人不说,却瞒不过涵。
  锦夫人端坐在榻边,神情恍惚,她的夫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有过一次怒色,纵使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依然没有改变。
  心里也不是没有怨,爱他温柔儒雅,也恨他懦弱无能。
  但又能如何,逞匹夫之勇,杀到仇人门口,伤不到对方还把所有人搭进去,终归留下一条命,才有机会谋算将来。
  她嘴唇干涸,张口又合上,半晌道:“我只等到开春,如果此事没有进展,断不可继续,孩子再大一些,更难拿掉。”
  气若游丝,整个人如被风吹干的花儿,再也没有了颜色。
  姒夭心里一凛,多少次,她也是这般无奈,有怨无处诉,却不想这次做了刽子手。
  “夫人——”俯下身,伸手去握对方颤抖的手,“妹妹知道夫人受委屈,还请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绝不会伤害你。”
  一滴泪,落到两人指尖,滚烫焦灼,打在冰凉肌肤上,惊得她们抬眼,目光相触,这些年扑风捉影的隔阂,早就消失殆尽。
  想来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犯了世人所说的“德”,可这所谓的罪行,难道是她们自愿——何尝有过选择。
  一个高门之女,一个尊贵公主,备受宠爱也好,当做物品交换也罢,不过是殊途同归,如今唯有相互依偎,才能与风雨一搏。
  她们都明白。
  锦夫人掏帕子抹泪,忍泪道:“如果此事可成,我与涵回到楚,将孩子生下,虽说可以保命,可——如何对涵交代。”
  昧良心隐瞒,万一生出位公子,便是嫡长子,后患无穷,坦白讲出实情,又没脸开口。
  “夫人别担心,容妹妹再考虑,如今能够活命,安全回楚才是上策,实在不行也可私下生子,交出去养,说实话,能长在平民之家,比咱们强多了。”
  她最担心的还不是孩子,始终摸不透丰臣的用意,为何留下私生子,莫非想以此拿捏子鱼。
  细想又不对,那位好色的上卿徒有其表,根本不需要丰臣操心。
  仰人鼻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怕引人注目,派甘棠去丰家传话,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找大夫上门,以善待贵宾为由,定期瞧锦夫人,开的全是滋补佳品。
  临近冬日宴会,街上簇拥着盛装打扮的贵妇,崇子牛的生意愈发红火,两人被绊住脚,忙得团团转。
  大把金子进账,掌柜眉开眼笑,本来只是一家左右邻居光顾的衣服铺,却引来贵妇成群,如日中天。
  这天放晴,冰雪融化,空气新鲜,甘棠草草收拾妥当,靠在门边打哈欠。
  “姐姐今日能去传旅吗?”一边揭开香炉,往里面散香片,“上次那个冰枣片真甜啊。”
  姒夭在被子里拢头发,晓得小丫犯馋虫,“明日找机会吧,放心,给你带上两大盘,如今那边都是好吃好喝的,亏待不了你。”
  “丰上卿送的吧。”甘棠抿唇笑,又往火炉里丢几块炭,“他们家地位尊贵,想来都是稀奇东西,上次姐姐去,我也在外面瞧,连那守门仆人身上挂的玉牌都不便宜。”
  甘棠从小长在楚宫,眼尖识货,津津乐道:“我看一定是南阳玉,明艳得很,说来也奇,丰上卿美名在外,穿着朴素,仆人却如此招摇,怎么不管管。”
  姒夭趿鞋下榻,懒懒坐在铜镜前,“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俗话说水至清无鱼,他名声在外,自然不能穿金戴银,但太过清高,也会引人不满,刚好下面人张扬一些,不是刚好。”
  “哦——”小丫头长长应一声,朝堂内门道真多,七转八弯搅在一起,也不怕累,拿火钳翻了翻碳火,“还是姐姐聪明。”
  姒夭伸手刮对方鼻头,“再聪明能有你聪明啊,嘴上抹蜜。”
  自己这点聪明可是用命换来,没有前一世的凄凉,也不会突然开窍。
  其实重活一次,明哲保身才对,火盆里升起碳火,热气腾腾,白雾中凝视铜镜里模糊不清的脸,眉目秀气,却不再是楚宫镜中的绝代风华。
  但凡女子,都愿永驻年华,姒夭偏偏看淡,母亲也曾为绝代佳人,还不是被逼迫发疯,她若不是这张脸,也不会当成筹码交易。
  早该走的,却又陷进去,不知春后能不能有定局,等涵回到楚地,无论发生何事也是个人造化,不会再插手。
  只盼别节外生枝。
  忽地门声一响,子牛妻打扮得花红柳绿,像只春日喜鹊,匆匆飞过。
  “哎呀,正好你们姐妹醒了,我还怕打扰两位,真不好意思,前面来位客人,还请棠姜来招呼。”
  顺手拉住小丫头,偷偷附耳:“看那通身的气派,只怕王孙贵族,后面还停着辆镶金带银的马车,我眼皮浅,不会说话,怕出错。
  大清早四处寂静,唯有子牛娘子叽叽喳喳,拉着甘棠往外跑,那股没来由的高兴,为几两银子欢呼雀跃的劲,无故让人心里温暖。
  姒夭不禁满脸堆笑,开始憧憬有一天也能如此,为点小生计就欢心鼓舞。
  铺子并不大,前面一个小门脸,外面站两三个仆人,围几个侍女,左拥右簇着穿鹅黄袍的少女,发髻高耸,背影婀娜。
  果然阵仗不小,甘棠笑吟吟走近,弯腰施礼,“不知女郎想看什么,我家新来不少裘衣,颜色纯正,最适合年轻女子。”
  子牛娘子在后面心花怒放,这丫头就是个宝,今日只要卖出去一件裘衣,便能歇业。
  对方轻轻哦了声,方才转过脸,狐狸眼,桃花面,娇艳艳媚态横生,不只是个美人,竟还与姒夭连相。
  小丫头愣了愣,再偷偷打量,轮廓确实相似,但五官小了一圈,加上脸颊清瘦,下巴略尖,看久露出苦态,比不得公主脸庞圆润,明艳大气,活脱脱香花蜜糖似的人。
  不过能有一二,也属难得,她对她凭生出好感,看对方举棋不定,特意拿件霜色银鼠毛裘衣,递过来,“女郎不妨试试这件,虽是清淡,却最趁肤色。”
  依稀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公主身上披着丰上卿的裘衣,也是这般颜色,十分美丽。
  那位点头,眼神腼腆,待左右侍女给穿上,压低声音问:“姐姐们,觉得——如何?”
  语气怯懦,哪像与仆人说话,甘棠暗自吃惊,不多会对方付账,前后簇拥着离开。
  她送到门口,眼见上马车,扬长而去。
  “今日一大早就开张,好兆头。”子牛娘子满心欢喜收钱,挑出一块齐刀①给甘棠,“喏,你也出去买些胭脂水粉,好过节。”
  小丫头仍好奇方才见的美人,随口问:“大娘子,你看见那位女郎了吧,挺有意思啊,明明富贵人家,举止言行竟怯生生。”
  对面乐呵呵挽她的手,嘴上叭叭不停,“你来的日子短,不醒事,那个啊,一看就是别人家养的金丝雀,多半出身贫民小户,不过被贵族看上,风光几日吧。”
  甘棠再不作声,回去后与姒夭咬耳朵,特别提起相貌相似。
  “早知我也该去,保不准还能认个妹妹,人生地不熟,将来相互照应。”
  “我算看出来了,殿下若遇见男子,立刻躲到天边,要是女郎,恨不得做家人。”
  姒夭直说对,本来就是。
  她心里惋惜,没想到机会很快便到,两日后那位女郎又来,照旧带大批奴婢,买几件裘衣,过几日又来,一次比一次买得多,点名让甘棠伺候,不找别人。
  次数多了,连子牛娘子都心里打鼓,事出反常必有妖,眼见盛会只剩三天,寻思那位总该买够,不成想傍晚时分,门口又停下辆锦绣马车,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
  二话不说想做大买卖,吓得子牛娘子直打哆嗦,原来对方要买人,早看上水灵灵的棠姜。
  来者不是别家,正乃好色上卿,子鱼。
第26章 春日迟迟(三)
  子鱼前几日陪新欢月知置办衣服首饰,听人说城南新开的铺子不错,店家会说话,眼光也好,货品竟有几分楚风,细腰为美,带钩妖娆,让人浮想联翩。
  他吃酒太多,待在马车内休憩,待对方选完,才撩帷幔扶人,细纱摇曳,惊鸿一瞥,目光落到后面的甘棠身上,顿时清醒。
  一身翠绿直裾裹住细腰,因来得太急,松松挽住发髻,若论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可峨眉下是双乌溜溜眼睛,荡着光彩照人,像朵迎风飘扬的迎春花,冬日还未来,花倒先开。
  他素日里见惯逆来顺受的美人,从没瞧过新鲜开在暖阳下的花,心里发芽,怎会轻易拔出。
  后面又陪着来几次,醉翁之意不在酒,害怕打草惊蛇,依旧等在外面,寻思给的好处够多,等待时机才登门。
  贵族看上平民之女,想要纳入府中,对方又位高权重,按理不算个事,可棠姜并非自家女儿,更不算买来的奴婢,上面还有个亲姐姐,掌柜与娘子面面相觑,直言做不得主。
  子鱼也不逼,最近风声紧,由于强占锦夫人,已惹流言满天飞,竟连丰臣都招来,旁敲侧击让他收敛,万一再闹出事,不好收拾。
  最后留下重金与首饰,直晃得对面人张不开眼,“劳烦二位去做个说客,我定会善待她。”
  姒夭今日去传旅,并不在家,等回来天色已晚,与甘棠蒸好麦饭,坐在一起吃。
  没多大会儿,子牛娘子便喜滋滋进门,手里捧着九子方漆奁,迫不及待打开,珍珠美玉如小山,映得满堂亮。
  “恭喜两位女郎,有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你们身上啦,哦,不,应是棠姜身上。”看人家两个不吭声,也知自己说得云里雾里,索性挑明,眉飞色舞讲一遍。
  “以后女郎定会飞上枝头,这位上卿在齐国可是顶尖的人物,他—— ”
  话音未落,却见对面变了脸色,甘棠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哆哆嗦嗦,“大娘子,我可不是随便拿来卖的东西,一头撞死也不去!”
  “哟,别气啊,万一气坏多不值当,我也是一片好心。”
  眼见对方红了眼,强扭的瓜不甜,立刻变口风,“说来也是,我明白你的心思,好好女儿家谁去遭这个罪,还不是想着你们姐妹无依无靠,又生得花儿般,谁看到不眼馋啊,不如先找个好人家,有靠山!”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