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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兮美人(重生)——春潭砚【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3 14:58:30  作者:春潭砚【完结+番外】
  知她底细,又位高权重,还是留有余地得好。
  姒夭笑了笑,先开口打破沉默,“上卿在宫里晚宴吃得好吗?不如让甘棠再弄些菜,咱们小酌一杯。”
  丰臣颔首答应,并不推辞,鼻尖满是抽芽的桃花香,缠着一丝酒气,实在诱人。
  里面的小丫头聪明,赶紧跑到厨房又回来,摆了整整一桌,自己却说老夫人院里热闹,朝姒夭做个鬼脸,一溜烟跑开。
  她心里明白,甘棠一直觉得丰臣不错,想给自己牵线,真傻!他要对她有一点心思,上辈子还能见死不救。
  好在自己是个识时务之人,落到好处就成,偶尔应承一下也无妨。
  脸上带笑,看不出心里别扭,给丰臣斟满酒盏,顺手也拿起来,“我祝上卿平步青云,早日完成大业。”
  说罢,仰头喝下。
  丰臣却未饮尽,抿唇浅尝一口,对方的热情好像不得已,那不是心里生出的乐意,倒有逼迫讨好的意味,让他想起今晚周旋在君王身边的舞姬。
  心里莫名烦躁。
  他能感觉她的恨,灭国之仇,擅自纳妾之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始终摸不透。
  “齐国的酒很烈,殿下少喝几杯。”
  酒过三巡,他的眼睛也热起来。
  院里的桃花未开,眼前人却粉面通红,艳若桃花还要盛,让他想起在林子里遇见她的模样,莫非还埋怨自己挡住魅惑君王的好路,可他明明听见她要远走高飞!
  甚至想带上风岚清。
  月光皎洁,清辉一片,映得地面升起迷雾水汽,远处传来鼓乐声,他瞧着她,仿若入梦。
  “殿下,你擅巫吗?”
  姒夭嗯了声,寻思这人喝醉了吧,恍惚记得对方说过酒量不佳,可也没几盏呀,歪头回:“什么,是问跳舞——”
  对方摇头,“听说楚人尚巫,可通天地,是不是真的?”
  原来对楚风俗着迷,楚人不易,被王室从中原驱赶,长途跋涉才来到南边,布衣褴褛与当地部落争斗,浴血奋战,方可立国,一直以中原人自居,却被周王朝认定蛮夷。
  蛮夷就蛮夷,经过几任首领励精图治,到底还是壮大起来,常年与当地少民争斗,不只锻炼出强健体质,文化上更是博采众长,与中原大不相同,一直让文人雅客趋之若鹜。
  楚人细腰,玲珑婀娜,不可思议之美。
  想来这位上卿也一样感兴趣,姒夭又喝口酒,“跳舞我可不会,需要有天赋之人,我太愚笨,做不成。”
  丰臣瞧她醉了,也不再解释,顺着问:“殿下哪里愚笨。”
  “我还不笨,要是聪明,能逃出来就遇到你!”
  往事不堪回首,接连喝下二三盏酒,烦闷难不已,口无遮拦,“我本来要去安国,谁知在林子里就被段瑞安抓住,真是冤家路窄,还好——你没把我送给齐王,算欠个人情吧。”
  丰臣听得迷糊,“殿下难道不是一心想要单独求见王上,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星光落到乌发间,一阵风吹过,那绿色袍裾飞起,好像她是一片花瓣,就要被风带走。
  喃喃自语又像给人回话,“上卿说的什么,我为何要见王上啊,若不是你抓住我,我——”
  她顿了顿,迷离恍惚,余光迎上对方的眸子,说来奇怪,平日的丰臣冷清自持,总给人十万八千里的感觉,不如此时此刻,酒醉人轻,冷淡褪去,艳又上来,人人都说天下最俊美的男子乃雪家公子伯赢,她却觉得不对,相比之下,丰臣更让人不可逼视。
  到底年纪小,姒夭忽地笑嘻嘻,单手扶住头,“上卿,你有没有姐姐啊?”
  一簇火光,红苗攒动,不知怎地升腾跳跃,陡然落到她眼里,春夜也有露水寒,想必院外有人生火,噼里啪啦。
  姒夭怕人家没听清,又急急问一遍,“上卿,有姐姐吗?”
  迷迷糊糊的样子也有几分可爱,丰臣面容浮出温柔笑意,回:“没有。”
  丰夫人很早便离世,两人也称得上同命相连,不过十六岁,再心思深沉也是个少年郎,她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喃喃道:“你与我一样,孤苦伶仃。”
  丰臣微微一笑,“殿下如何与我一样,公主如今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呢。”
  也对,至少还有公子涵,弟弟庆关系远些,乃冷夫人所生,彼此之间关系微妙,不远不近,不亲不疏,面上过得去吧。
  冷夫人在她小时候进宫,彼时母亲还在,对方年岁不小却得到父王欢心,甚至勾引君兄,属实厉害。
  但她是个公主,权力交叠,无非当看客。
  如今却大不一样,庆与公子涵,只能保一个。
  酒劲上头,满脑子乱七八糟,大好的日子琢磨发愁事,她又不是自苦之人,不该自寻烦恼 ,又自斟自饮一杯。
  “虽有兄弟却不亲近,仍是无依无靠。”话音未落,扑哧乐了,“真发疯,上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要靠什么,偏我在这里操心,大概瞧你年岁小,像弟弟吧。”
  “弟弟——”
  他望过来,见她醉意阑珊,满脸春情,默然念了念,又收回视线。
第37章 云谁之思(十一)
  更深露重,姒夭打个寒颤,轻飘飘地说,水灵灵的笑,许是春夜太迷蒙,月亮过于皎洁,桃花树下的美人,与自己梦中一模一样。
  丰臣并不爱酒,如今却觉得是个好东西,梦境与现实,交替重叠,撩起他的兴趣,连着喝几盏,竟十分解乏。
  “母亲走得早,生下我没几年就不在,父亲公务繁忙,再未娶妻纳妾,家里一直冷清。”
  丰晏阳贵为齐国太宰,孑然一身数十年,可谓情深似海,姒夭心里感叹,自己家可没痴情种,父王君兄,甚至清风明月的公子涵,去安国为质子前,身边照样不缺美人侍女,一个死了,一个终身不忘,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可不信。
  都说家风一脉相承,父父子子,想必丰臣将来成婚之后,对妻子也是一心一意吧。
  想到这里,莫名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伸手给对方加菜,温和道:“多吃些,光喝酒伤胃,你这样年轻,落下病根不好。”
  她其实并不会照顾人,都是甘棠平日给自己说的话,一边乐悠悠地:“可惜,我与上卿没缘分,要不咱们做姐弟,相互照顾也挺好。”
  丰臣放下酒盏,晓得人家挺认真,眸子里笑意渐深,“臣出生低微,不敢与王室攀亲。”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楚都完了,还扯哪门子王室,姒夭顿时清醒几分,气咻咻,“我也知道配不上你,少在这假惺惺。”
  借着三分酒劲在埋怨,本就娇媚的脸添了孩子气,像只受委屈的小动物,怒便怒,笑就笑,半点没有那些一板一眼,高门里的规矩。
  他自小需遵守的礼,奉行的礼,在她这里似乎从不存在,丰臣垂眸,将身上的银狐裘衣取下,几步过来,披到对方肩上,笑问: “公主,楚国有春祭吗?”
  姒夭伸手想拦,却没多大的力气,任那绵软温暖的裘衣裹住自己,身子落在他的阴影下,突然亲昵,立刻别过脸,“有的,春夏秋冬的祭司都不少,我们节日过得多,中原节日也过,南边少民的节日也过。”
  “那楚人,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在过节。”
  姒夭笑一笑,“对呀,我们爱热闹,再说过节必点火,到时候火光冲天,红艳艳可好看了。”
  楚人乃火神后代,爱火也善用火。
  “听着很像在点灯。”丰臣转身,踱步到院中火盆前,拿铜铁钳翻了翻,红星子乱溅,言语玩笑,“那我这里火太小,殿下肯定不尽兴。”
  酒劲上头,身子晃悠,姒夭勉强靠在桃树枝上,看对方映在火中的脸,明暗交替,一时失神,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大概也这样端详过这张清风明月的脸。
  “我要那么大的火干什么,要有大火,先烧了上卿。”
  “臣又得罪公主了?怎么盼着我不得好死啊。”
  姒夭闭起眼,醉意朦胧,她其实有些恨他,年纪轻轻却一本正经,在齐王面前意正言辞,什么妖女怎可为妃,有碍大业,乱七八糟,不就是轻蔑自己,不给活路。
  “我与你并无仇恨。”她长出口气,悠悠道:“只是你知道我是谁,在哪里,这世上凡知晓此事之人都不该活,我才能自由自在呀。”
  自由自在——他不是第一次听她提,“如何自由自在?”
  晚风吹过,他的衣襟飞在火光里,扭头看姒夭靠在树枝上,青丝垂落,露出一颈的白,满园月色光华,半面烛火生温暖,银狐裘压住柳绿裙角飘荡,一下下荡在花枝上。
  春未到,花先开。
  谁说对面不是桃花幻成的妖,即便不会巫,也能夜夜入梦。
  “公主,想要怎样的自由?”
  他抿唇,又重复问。
  “远离所有人,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不做姒夭,只做桃姜,哦不——”她是醉了,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不做公主,只做——”
  忽地张开眼,月光落了满眼,半带揶揄,“哪怕做上卿的枕边人,也不错啊 。”
  说罢又合上,显然醉得不轻。
  丰臣自然不会把醉话放心上,半个时辰前不是还要做姐弟,伸手来扶,“公主说过不喜酒,看来骗臣,喝了这么多。”
  “不喜酒,又不表示不能喝。“她不服气,反问道:“你不也骗我,什么不擅饮酒,喝得——也不少呐。”
  “臣可没骗殿下,我确实不会饮酒。”
  差点快千杯不倒,还在谦虚,姒夭哼了声,努起红唇,大概气不顺,使劲扭了扭身子,想挣脱他的手。
  丰臣怕她摔着,只好用些力气,“我说的实话,喝再多都不醉,有何趣味,不像公主喝了就醉,才是酒中人。”
  他乃巧舌如簧之辈,万万人说不过,姒夭懒得计较。
  天空飘起雨,细密不觉。
  炭火时不时炸出个响,火光零星一闪,化为灰烬。
  他先扶她坐下,身为男子,不好直接送进屋,想去唤甘棠,却听砰地一声,对方倒在桌上,玉山倾斜,散落青丝满眼,风雨席卷而来,吹得火光摇曳。
  丰臣顿了顿,夜里太冷,终归还是俯下身,将人一把抱起,云朵落了怀,触感轻盈,他的手环住她的腰,稍一用劲,便能折断。
  圆润小巧的头搭在肩膀,垂眸只能看见红唇一点,小猫似地,动不动喝醉,方才还大言不惭要做姐姐。
  如此不设防,他倒没来由地恼,今夜若不是自己,换做别人,莫非也一样。
  然而他对她,又有何不同。
  一边思绪万千,一边放人入榻,抬眼看枕边的被子太薄,屋里又空落落透着风,眸光忽地暗淡,竟觉得对不住她,伸手将狐裘毛拉好,遮住对方下巴。
  心里有些异样,他很清楚。
  原来将这位公主放到身边,只为保险起见,没想到凭空生出枝枝蔓蔓,却把自己缠绕其中,分不开神。
  “殿下,你有过放不下的故人吗?”
  姒夭梦呓几声,翻个身,又睡了。
  瞧那酣睡的模样,来个人抬走都不知。
  他眼里却浮出笑意,越来越深,伸手挡住她半张脸,心里道:“是——你吗?”
第38章 云谁之思(十二)
  春夜的雨,来时不知不觉,走时毫无痕迹,留下满地‌潮湿,悄悄掩住往来的脚步。
  月亮探出乌云,满堂光华,姒夭躺在榻上,听旁边的甘棠鼾声微起,睁开眼,瞧着身上的银白狐裘,沉下眸子。
  她‌酒量极好,并不会因为一两盏便醉,方才‌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全是设计好。
  丰臣为‌人冷淡,身为‌“凡间仙”,自然不会眷恋一个妖姬,但适才对方在榻边驻足良久,似乎说了句什么话,听不真切,可见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无视。
  如‌今寄人篱下,靠不到的人也‌得抓来靠。
  顺水推舟,借着酒劲试探,姐弟也‌好,枕边人也‌罢,留一层暧昧不清。
  前几日锦夫人捎信,肚里孩儿已会踢人,涵的事不能再拖,说是春来就走,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准话。
  她‌别的不怕,最担心冷姬,对方在楚宫就不是省油的灯,魅君王,惑太子,偏那些男人一个都逃不掉,楚国灭亡那日,还能带小公子全身而退,逃到燕国,又要入齐。
  谁知背后是何种人物,再不抓住丰臣,以后只‌会任人宰割。
  窗楞透着冷风,吹得她‌越发精神。
  这‌夜睡得迟,第二日因还是春祭,起得也‌晚,日上三竿才‌洗脸,准备到老夫人身边伺候。
  抬腿未出门,听外面踢里哐啷一阵响,不用问也‌知谁,肯定乡主芸霁。
  果然见对方一身水蓝直袍,神采奕奕,手中提着不少吃食,开口亲昵,“哎,我亲爱的美人们,有没有饿着呀,昨日怎么没去宴会。”
  甘棠捂嘴乐,“多谢乡主惦记,过节也‌不睡懒觉。”
  “我念着你们,睡不安稳。”对方乐呵呵,走近几步,忽又顿住,将糕点交给‌甘棠,转回去喊叫,“哎哟,怎么把客人给‌忘了。”
  姒夭与甘棠探头看,目光越过芸霁,落到后面跟着的年轻女子身上,鹅黄色曲裾柔摆,腰间玉佩轻击,乌发如‌云,雪肤花容,实在娇艳。
  原来是雪姬。
  姒夭意外,虽然知道人家对自己心有芥蒂,但毕竟只‌是侧室,又未入门,哪至于雪家女公子,将来的上卿夫人亲自上门。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可不是发愁的性子,随即向前几步,拉甘棠拜了拜,“奴这‌厢有礼。”
  大大方方,言语温和,雪姬反而发懵,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也‌尴尬,若非昨晚听到丰臣那番话,也‌不会擅自做主,让芸霁带路来瞧。
  她‌是真好奇,想‌仔细看一看,倒底什么样的鼻子眼睛,配得上如‌宝似玉。
  太阳很好,光芒万丈,阳光灼灼下打量美人,连根汗毛都清楚,年纪是比自己大,可眼角眉梢藏着解不开风情,眸子说不上的形状,杏仁又有狐狸样,纵然撩人魂魄,却没丝毫谄媚感‌,活脱脱尊贵佳人。
  羽国也‌有美人无数,统共加起来,也‌不似眼前这‌位出挑,雪姬顿时愣住。
  若是没有眼下的那颗痣,便是倾国倾城。
  耳边翠鸟莺啼,树叶晃出光的影子,流连在姒夭笑盈盈的眸子里,对面小姑娘比甘棠还要小呐,至多十三四岁。
  她‌觉得她‌像街边卖的白‌面娃娃,肌肤若雪,实打实应了名‌字,与雪伯赢一样。
  芸霁还是大大咧咧,看到雪姬怔住,过来扶对方肩膀,笑声问:“怎么样,好看吧,这‌回可瞧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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