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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兮美人(重生)——春潭砚【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3 14:58:30  作者:春潭砚【完结+番外】
  “她看不上我,哼——”雪家女公子撅起嘴,眼尾挑得老高,“再美又如何,德形败坏,天下皆知,我还懒得看她呐,不过是你们喜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雪伯赢在帘子外停步,待迎出的侍女跪下,用帕子擦拭被露水染湿的衣角,接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淑女,她也配。”雪雉已在榻边落座,端起茶喝,“美啊美的,都是幌子,不如讲色欲熏心。”
  话一出口便顿住,仿佛那几个字烫嘴似地,按理如此混话本不该她说,就是忍不住。
  那些所谓的美人转转悠悠,花容柳腰,莺声燕语,楚国公主是老了,可还有年轻水灵的女子年年花开,她的未婚夫君如玉如竹,人见人爱,肯定都费尽心机绕在身边,自己又离得那么远,如何不急。
  她真怕他一时兴起,一失足成千古恨,心里闯进别人,哪怕只是偶尔的意乱情迷也受不住。
  鼓起腮帮子,手里攥着铜柏茶发呆,雪伯赢更衣出来,看宝贝妹妹神色恍惚,笑而不语。
  侍女端来新摘的水果,鲜灵灵堆满,他捡起一颗紫文桃,咬得津津有味。
  雪雉方才回过神,哎呦叫了声,起身来夺,置气道:“我最喜欢吃这个,你忘啦,现在竟然自己吃。”
  雪伯赢啧啧摇头,“盘子里多的是,非要抢我的。”
  “那怎么一样,从小都是先给我的,如今兄长本事越来越大,马上就要高官厚禄,不把妹妹放眼里。”
  气哄哄想咬一口,发现人家早吃下小半边,又扔下,端坐在一侧,秋阳散下来,打在竹帘上,落下层层流光,耀得她像个红彤彤的瓷娃娃。
  一个心思凌乱,七上八下的娃娃。
  “好,好,我服了你。”雪伯赢重新拿起一颗,小心翼翼递到嘴边,还像儿时般,但凡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总要先给妹妹,“今年冬天,迎新除旧,我带你去齐国转转,如何?”
  一语中的,惹人心里软乎乎,但面上仍要端着,纵使眼尾早泛起笑意,“那怎么行,父亲才不会同意,再者传出去也不好听,显得咱们着急——”
  噎住嘴,才发现自己不打自招,一个桃子从左手跳到右手,右手再转回来,就是不放入口中。
  雪伯赢一边垂眸瞧着,一边抿茶劝慰:“不打紧,万事有我呐,你尽管准备,等到年跟前动身。”
  雪雉笑颜如花,终于放心咬起桃子,倒底还是兄长疼自己,知情识趣,离婚期毕竟还有两三年,总不见面多生疏。
  心情好,果子尝起来也甜,喜滋滋抬眼瞧,只见侍女又颔首进来,跪下给雪伯赢手里放着什么,她好奇,凑过去看,原是一枚娇嫩的桂花簪。
  “噫?真应景,该不会给我的吧。”伸手就拿,睃眼看侍女,“从哪里来的?”
  侍女偷瞄眼大公子,怯生生回:“奴婢该死,适才替公子收拾衣物,簪子跌落,幸而没摔坏。”
  好端端一个少年郎,身上竟带簪,雪雉眼睛骨碌碌转,莫不是兄长年岁大,有心上人,可细细打量这只簪子,做工略粗,如何拿得出手。
  她支开侍女,玩笑地问:“阿兄,这簪子给我吧,反正又不值钱。”
  雪伯赢手掌一翻,“不成。”
  “怎么,难道不是你的东西,做不了主。”
  “是我的东西,也不是我的东西,总之不能给人。”
  “是你的便是我的,如若不是你的,自然也要有个名头,哪家哪户,我买不成嘛。”
  雪伯赢摇头,直接用手指抽回来,“你从小霸道,长成大姑娘还如此,将来少不得吃亏,依我说还是收敛点好,天下所有物件也不是靠钱就能得来,看上就是你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轻轻叹息,煞有介事地蹙眉,也有几分长辈神色,惹得雪雉忍俊不禁。
  “我霸道,我霸道,咱们家竟然是我摊上这个词,但凡打听个人都要笑死,谁不知道雪家大公子才是狂傲不羁,连父亲都管不住,才把你早早送到齐国。”
  一片流光越过竹帘影子,影影倬倬,倒映在簪子的桂花瓣上,样式普通,若不是他闻到上面淡淡花香,也不会特意买下。
  在去传舍的路上,一时兴起,生平第一次买女子物件,想给谁,为了谁,竟也不曾琢磨过,即便心里有隐隐的影子,如眼前微微荡起的轻尘,转瞬之间,不见踪迹。
  连玉牌都还回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又怎会接受簪子,他唇角轻牵,想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书童,俊俏水灵,心里有根线被人拨了拨。
  如宝似玉的小书童,正坐在马车里,晃悠悠出城。
  甘棠从怀中掏出个小包,打开见三五个鹌鹑蛋,“公主,哦不,姐姐,等咱们去安国,见着公子涵就能吃顿好的了,如今委屈点,先填肚子。”
  甜丝丝香气荡在鼻尖,勾起馋虫,姒夭咬一口,从舌尖甜到心里。
  “从哪里弄来,还是你心细,我都忘了路上难找地方落脚,更别提吃饭。”
  她一边含着鹌鹑蛋美滋滋,倒像是琼浆玉露似地,甘棠心疼,“别急,慢点吃,我在传旅拿的,包裹里还有面饼,肯定能坚持到明天,等翻过这座山,再找地方休息。”
  “我这个人生来糊涂,多亏有你这个好妹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丫头脸红,公主的性子大变样,本来就生了副楚楚动人的脸,再说点温柔软话,让人掏心抓肝。
  她看着她,雪白的皮肤,乌黑的发,明明早过了豆蔻年华,依然如春日盛开的花儿,一碰就能碎般,恨不得捧到手心。
  那些世人传的流言蜚语全没影,天下大乱,怎么能推到一个女子身上,难道老郑王色欲熏心,公公纳儿媳也是公主的错。
  如今楚国没了,往后越发无依无靠,她本来草贱,怎样都能活,只怕公主受罪。
  “殿下,哦,姐姐——”吐吐舌头,笑自己笨,半天难改口,轻声问:“我听说公子涵在安国教书育人,也不知好找不好找,若是直接去王庭,倒是容易。”
  楚国公子涵很早被送到安国当质子,两国交好,相互扶持,可惜到生死存亡之际,对方也无法助一臂之力,齐实力太强,安不敢得罪,就连自己的三公子玉在战乱中生死未卜,依然不敢吭声。
  如此胆小如鼠,还不知涵的日子有多难熬,她不能冒险,况且上一世安国君为讨好齐国,还将涵处死,重来一次也难保,姒夭叹气,嘴里的鹌鹑蛋忽地味同嚼腊。
  “不能直接去王庭,咱们的身份要保密,先打听一下兄长的住处再说,你别怕,安国虽大,但多是崎岖不平的穷山僻壤,住不得人,无非就是王城繁华,不难找。”
  对方点头,瞧帷裳外天色渐晚,秋日冷气潮湿,冻得骨头直发紧,连忙将仅有的厚棉衣取出,披到姒夭肩头,却被对方直接拽起,两人一起躲在毛茸茸的领口下,相视一笑。
  车轮在山路上摇晃,伴着后半夜淅淅沥沥下起雨,她们相互依靠,听雨滴打在马车的华盖上,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枯树枝被风雨捏碎,撞击在盖杆上,落下一片泥泞,姒夭出神地盯着,突然觉得那点污渍很像自己,在狂风暴雨中无辜挣扎,转眼又被人遗忘,天光大亮,化成灰尘,一抖便掉了。
  “嘶嘶——”
  腾地马声鸣叫,车身抖动,她回过神,与甘棠面面相觑,只听前方车夫大喊,“不好,有——贼人!”
第16章 香草美人(五)
  风雨沧桑,昏天暗地,帷裳被吹得张牙舞爪,姒夭咬紧唇瓣,抱住发抖的甘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辈子如何走两步便碰见歹人,焦急地问:“什么!”
  车夫挑起帘,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激得他龇牙咧嘴,“小哥你听,前面有马蹄声,林子里又乌泱泱一片,我们兄弟两个常走山路,一瞧就认得,唉,本来这条路挺安生,哪知会遇山贼!三更半夜的——”
  “山贼是不是就为银子啊!”甘棠壮胆子接话,“我们还有,破财消灾也成。”
  车夫一手拽住乱飞的帷裳,扯嗓子回:“多半是,两位小哥想得开就好,我还怕你们要钱不要命,到时咱们都得喂狼,幸亏这里没女人,要不就惨了。”
  小丫头吓得偷看姒夭,公主这般美貌,万一被认出来,不死也丢半条命,连忙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哦几声,可挡不住神色慌乱,发丝乱飞,满脸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姒夭心里也乱,但事已至此,慌也没用,掏出身上的珠宝,“麻烦大哥,我们就不露脸了,不怕你笑话,我与弟弟从没出过远门,只怕说错话,等到安国,加倍酬谢。”
  说着又把一个金珠放对方手里,“这个拿来压惊。”
  车夫推诿,“不成,不成,佣金早就给了。”
  嘴里虽如此念叨,适才被风吹皱的眉眼却舒展开来,谁又能和宝贝过不去,姒夭使劲塞,他也就半推半就,顺手藏到怀里。
  “二位放心,这些人我们也打过交道,收钱让路,求财不求人,去去就来。”
  帷裳落下,夜雨声烦,姒夭裹着皮裘,听马蹄声戛然而止,眼前火把晃动,不远处像有人在说话,偶有一两句飘进来,听不清楚。
  旁边的甘棠差点落泪,“公主——咱们要不先跑吧。”
  “傻丫头,这会儿能跑哪里去,没事。”晓得对方被吓糊涂,强打精神安慰,“你不都听到嘛,那些人求财,实在不行就多给点,好在出来带不少东西,总归命最值钱,别怕。”
  话音未落,又传来一阵喧哗,马蹄狂奔,人声鼎沸,咚咚——伴着重物坠下的声音,惹得火光乱窜。
  “吁!”车夫使劲拽住受惊的马,转头喊:“小哥,那边好像打起来,我兄弟也没回来,不知咋回事。”
  “难不成内讧,为分赃。”甘棠眼睛腾地亮晶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哥,咱们趁乱先走吧,我看你弟弟特别机灵,肯定能想办法脱身。”
  主意虽好,就是太损了点。
  对方啊一声,指尖攥紧缰绳,关键时刻留下血亲,实在说不过去,但心里也怕,等那帮人杀红眼,他也就是只被碾死的蚂蚁,人死如灯灭,就算后世给自己立个碑也无用。
  忽地耳边生风,一个人影从天划过,在漆黑月色下好似鬼魂,三人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利剑已横在脖颈,寒光凌冽。
  车夫压根不敢看是谁,吓得直接跪倒,急声求饶,“大侠,饶命啊!”
  来人并不吭声,一手挑帘子朝内望,见到姒夭与甘棠抱作一团,发髻散乱,楚楚可怜,分明两个娇柔女子,却轻轻喊了声,“殿下——”
  声音熟悉,姒夭愣住,挑眼往外瞧,火把跌落,燃起红海,一片火光之中是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目星眸,皮肤白净,倒像个书生似地,只是眉宇间天然一股英武之气,所望之处,令人生寒。
  她竟认识,乃兄长公子涵的贴身暗卫风岚清,当初涵被父皇送到安国为质子,跟着去了对双胞胎侍卫,哥哥叫做风岚茗,弟弟便是眼前人。
  他们其实也没见过几面,没想到这会遇见。
  简直老天眷顾,风家兄弟身为楚国最好的侍卫,武艺超群,年级轻轻便名冠全国,别说一伙土匪,就算来了齐国的士兵都不怕。
  姒夭禁不住喜上眉梢,“风侍卫,怎么在这里!”
  甘棠也呆呆地偷瞄,还以为在做梦。
  风岚清侧身进入车内,里面太狭小,没法施礼,只好拱手,“殿下,说来话长,属下奉公子之命来接公主,适才碰到山贼,让你们受惊了,属下已经处理掉那帮人,还请放心。”
  “有风侍卫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总算魂魄归位,直起身子,“兄长在哪,安国吗?”
  风岚清摇头,“不,公子如今在齐国。”
  “齐国!”
  楚国才灭,国君生死未卜,公子涵便是楚王室唯一的正统,这会儿入齐,和找死没区别。
  看姒夭满面震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风岚清先吩咐车夫前行,交代完路线又退回来,理了理身上潮湿的衣襟。
  “殿下,公子此去齐国,乃齐国上卿派人请去,前几日才出发,路过羽国接到信,说有人发现公主在此处,公子便派属下一探究竟,岚铭护送公子继续赶路。”
  “居然往最危险的地方去。”姒夭喃喃自语,“难道不能半路逃掉。”
  声音虽小,风岚清也能听见,他自小习武,狂风骤雨中依然耳聪目明,并未吭声。
  姒夭脑子转了圈,猜到其中原委。
  定是涵怕牵连安国,这个哥哥自小温顺,办事左思右想,仁义道德礼智信全照顾到,纵使天下人负他,也不负天下人,但安国国君何尝考虑过盟约,不过墙倒众人推,上辈子说杀就杀,为讨好齐国无不尽其能,真傻!
  目光落到一言不发的风岚清身上,想探内情又噎住嘴,做暗卫之人素来死心眼,对方更是沉默寡言第一人,以前就听说风家兄弟都是锯嘴的葫芦,火烧眉毛也不吭声,问也白问。
  齐国肯定躲不掉要去,再说她也不放心涵,可若以楚国公主的身份,难保不重蹈覆辙。
  “风侍卫,你来找我,除兄长还有谁晓得?”
  对方摇头,“无人。”
  她安下心,轻声嘱咐,“这就好,等咱们入齐,还请风侍卫替我隐瞒身份,万事小心为妙,齐人素来狡诈,我怕——”
  顿了顿,忽地想起刚才对方的话,张大眼睛,“你刚才说谁让兄长去?齐国上卿,哪个上卿——”
  “丰上卿,丰臣。”
  左右也就这个人,一肚子鬼主意,能把全天下都算计进去,涵落到丰臣手里,前途未卜,她更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这样一闹,她想去郑国交回琉璃璧的打算落了空。
  夜山秋雨,越来越冷,时不时有雨滴飘入车帷,打在脸颊,激起一层寒意,姒夭与甘棠躲在棉衣下,困得打盹。
  身边多了风岚清,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姒夭打着哈欠,瞧小丫头已经靠上华杆睡熟,也开始眼皮打架。
  迷糊中肩头一暖,似云朵拂过脖颈,她觑眼瞧,见风岚清正将狐云肩披在自己身上,她推了推,“不用,天气这么冷,你也小心。”
  对方愣了愣,都说公主娇纵,没成想会如此,惊奇转瞬即逝,恭顺地回:“属下身体好,还望殿下不嫌弃,暂时取个暖吧。”
  暗卫为了主人,命都随时奉上,何况一个云肩,姒夭明白,也不为难他,笑了笑,歪头倒在柔软狐毛上,“风侍卫熏得什么香啊?”
  “熏香——”对方摇头,义正言辞地回:“属下从不用香,香气太盛,不利于隐匿,是暗卫的大忌。”
  眉尖紧蹙,如临大敌,“公主若闻出气味来,属下以后可要留意。”
  “不,不——”姒夭又打个哈欠,摆摆手,“别紧张,我是离得近才发觉,别人根本闻不见,香气淡雅,很像萱草,书上说北堂幽暗,可以种萱,就是那个萱草。”
  她半闭眸子,红唇微启,稀里糊涂也能说几句好听的词来,若与公子乐与丰臣那类才子比,自然是班门弄斧,但与一个自小习武的暗卫来讲,也有些突如其来的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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