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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觉得你能杀了我。”卓朝歌往后退着。
对上鬼魂，谢灵笼先与之拉开距离，趁机会将符文捏在手中，一边与鬼魂打一边注意着卓朝歌。
卓朝歌却很是悠哉，她擦着血欲剑，就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心觉有些怪异，谢灵笼就这么打着鬼魂，注意着卓朝歌，未免她动手。
等了半晌，卓朝歌依旧没有动作，阴邪之物以及鬼魂均要被打散了。
她为何还不有动作？谢灵笼心底不解着。
“啊！”对战的鬼魂叫着，变成一团黑雾团团锁住谢灵笼的手脚！
卓朝歌见此笑出声，满眼算计得逞！
“姐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她说着，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股湿冷的气息缠绕上身！
这气息谢灵笼太熟悉了。
是鬼母！
“杀了她。”卓朝歌语调轻缓。
遭了！谢灵笼暗道声，灵力迅速在其手中聚集，鬼魂凝结成的黑雾开始尖叫着，但就是不散！
雪松落心中一紧，连忙抽剑，转过身！
只看见谢灵笼被束缚在原地，而她身后，鬼母全身上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利爪滴落者黑色的粘稠液，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
千机丝收回，顾不得其他往这边赶！
湿冷之气迫在眉睫，谢灵笼手脚泛起白色灵光，黑雾隐隐有散去之态！
还差一点！
谢灵笼想着，那股湿冷阴气更加靠近，她能感觉到鬼母是想要杀了她的，但只要能挣脱，只要拿出往生灯，她就能无事！
水仙扫开一只走尸，面色惨白地看着离谢灵笼越来越近的鬼母，还有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的谢灵笼！
“姑娘！”
她喊道，蓝绫飞出绕住谢灵笼附近的树木，她借力飞了过去！
快！
灵力骤亮，捆住自己手脚的黑雾散去！
她挣脱了鬼魂黑雾！
卓朝歌脸色阴沉几分，她拿起血欲剑，血光亮起！
转身之际，胸口处豁然传来一股推力！
谢灵笼有一瞬的惊讶，拍在她胸口的不是鬼母的利爪，而是水仙的手！
“快…走…”水仙面露欣喜之颜，下一瞬眉宇轻蹙，嘴角滑落一行鲜血。
剩下的‘开’字还未出声，她双眼涣散，无神闭眸，倒了下来。
往下一看，一只鬼手洞穿了她的胸膛！
“水…仙…。”谢灵笼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接住无力倒下的水仙，轻唤了一声。
“宗主！！！”沐泽睁大双眼，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奋力劈开鬼魂，他跌跌撞撞跑过来！
雪松落停在了谢灵笼身边，他慢了水仙一步。
“哈哈哈哈！”卓朝歌本还阴沉的脸豁然一变：“好好好！太好了！哈哈哈哈！该死的人还是死了！哈哈哈哈，太谢谢你了！我的好姐姐！”
雪松落立马抽出银松针与千机丝，准备围杀卓朝歌！
可她却是早有预料一般，御剑而上，凌飞在空中，鬼母也出现在她身旁。
“我的好姐姐，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希望你能喜欢。”卓朝歌说着，身后一个暗红色的阵法图勾勒出来：“我们等会见。”
“哈哈哈哈哈！”
千里传送阵启动，空中回荡着卓朝歌惨无人道笑声。
黑雾散去，纸扎人原地焚烧，走尸倒地，冤鬼也消散不见。
阳光重新照射进这片树林，谢灵笼抱着水仙，眼珠缓慢转动看着她毫无声息的脸，手指微微颤动着。
“宗主！！！”沐泽跪在水仙面前，无措又慌乱地看着她：“止血！止血！！！”
胸口处那么大了窟窿，但是没有洞穿心脏，只要止住血就有救！
沐泽拿出朴南砚准备的丹药，往其嘴里喂，然后握住其手，输入灵力时也愣住了。
“为…为什么，只有躯体。”沐泽上下打量水仙，看向谢灵笼道：“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躯体？谢灵笼听了浑身一震，再听沐泽这般问她，她开口：“应该是被打出来了，不急，我用往生灯找找。”
“好！”沐泽哽咽着攥紧水仙的手。
谢灵笼拿出往生灯，闭上眼睛，开始寻人。
可是找了半天，没人应答。
按理说，只要没有走上奈何桥，没有喝孟婆汤的灵魂都能被召过来的！
何况是水仙，灵魂刚出，肯定就在附近的。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
谢灵笼额头流下颗颗汗珠，握着往生灯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还有一种情况，往生灯无法将灵魂召来…
那就是此人，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
谢灵笼睁开双眼，眼中毫无神采，握着往生灯的手也无力地落下，灯被扔在一边。
“怎么…怎么了？前辈？”沐泽希冀又茫然地看着她。
“魂飞魄散…，没救了…。”谢灵笼低垂着头，看着闭上双眼，嘴角还挂着温和笑意的水仙，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救。”沐泽扯扯嘴角：“前辈你不要吓我。”
谢灵笼不说话，她伸手将水仙唇角的鲜血擦拭掉。
“不会的，不会的！”沐泽摇摇头，灵力输送进水仙体内后，她的体温正慢慢下降着！
雪松落默默看着这一幕，想伸手抚慰谢灵笼。
“你不是天机女吗！你不是无所不能，晓通神灵吗？宗主不过是晕了过去，你为什么说没救了！”沐泽恶狠狠地看着谢灵笼：“你救啊！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多人敬仰你！你怎么连个人都救不回来！”
“我…。”谢灵笼对上沐泽猩红的眼不知该说什么。
“你救啊！救啊！！”激动着的沐泽，一把将谢灵笼推开。
毫无防备的谢灵笼，下一瞬就要倒在地上，却被雪松落抱住护好！
“你算哪门子天机女！你算什么无所不能！”沐泽抱着水仙的尸身看着谢灵笼，眼中充斥着恨意。
“谢灵笼…。”雪松落看着怀中呆愣住的谢灵笼。
谢灵笼眼中是沐泽愤怒的表情，她摇摇头，挣扎着站起身。
由着她起来，雪松落眸中泛起丝丝冷意，将其护在身后，冷眼俯视着沐泽。
“要不是因为你！宗主才不会有事！”沐泽哽咽着：“怎么死的人不是你！！！”
“你住口！”雪松落双手捏紧，声音中夹着冷意与警告。
“我不住口！”沐泽大声驳斥：“宗主是因为救她才这样的！凭什么要我住口！”
“明明该死的人是她！”
对啊，该死的人明明就是我…
躲在雪松落身后的谢灵笼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指上还留有水仙嘴角的血液。
“快…走…。”水仙推自己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
而此时另外一副画面也在眼前闪动，穿着金色士服的女子，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笑容对她说：“快跑。”
两者相依相存，相错出现，温柔推出的手，笑颜如花的面容，最后就只剩下摊到在地，毫无生机的背影以及残余的，刺人眼目的淋漓鲜血。
是啊，该死的人是我。
水仙，月金枝，还有祖母。
该死的明明…是我。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谢灵笼眼前一黑。
“你…！”正想与之争辩的雪松落猛得回头，就看见要晕倒的谢灵笼，将她拦在怀中。
把上脉搏，痛及心肺，气血攻心了。
沐泽见谢灵笼晕过去，他不再怒骂，而是紧紧抱着水仙喊着：“宗主…。”
第94章 斩往事（1）
华灯初上,月宫之中人来人往，弥漫着一股低迷之势。
“卓朝歌她竟然能够越过这么多防线杀了水观音！”
“她水观音都能轻而易举杀了，那我们不是想杀就杀的吗？”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这还能继续打吗？她弄出来那么厉害的阴邪之物,我们打的过吗？”
宗主们七嘴八舌,焦心焦虑,惶惶不安地讨论着。
大殿之外，月桂紧扣住手,看着站在身旁，从千机阁带修士赶过来的雪鹤书问道：“雪阁主呢？”
“他在客居。”雪鹤书也不似之前那般淡然温和,眉头紧锁在一起。
“你去把他叫过来，我一个人他们肯定不信。”月桂咬咬唇：“抱朴子还没来，现在只有他能够震住这帮人了，你快点，我先压住他们！”
“好！”雪鹤书答应着,转身往客居那边而去。
水仙身陨的消息如一卷风一样,快速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特别是卓朝歌是在雪松落，谢灵笼都在场的情况下，还是取了他们的领导人水仙性命，着实让在场的宗主都胆颤心惊,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水仙尚能反抗，他们可能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卓朝歌身边的那只鬼母又变强了许多，一掌就将水仙拍死了，更何况是他们。
也不怪他们如此心慌，因为卓朝歌要的便是如此。
缓缓呼出一口气，月桂端起架势，大踏步走进大殿之中,她淡然而语：“诸位，稍安勿躁…”
白色的身影快速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中穿行，雪鹤书来到了客房，稳住呼吸才敲门：“小叔。”
房内的雪松落正看着昏睡着的谢灵笼，他道：“何事？”
“其余五十六个宗主此时正在大殿，月宫主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所以让我来叫你，她说现在只有你能震住他们。”雪鹤书让自己的语气尽量轻缓：“让你快点去。”
“嗯。”雪松落垂眸，将握着的手放置在床边：“马上来。”
遂起身往外走去，打开房门，他看着雪鹤书道：“你就在此地看着。”
“好！”雪鹤书有一瞬怔愣，但也接受良好地同意了。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为何他小叔要对这个谢灵笼这般好。
听到雪鹤书应了，他才离开此地。
房中的谢灵笼双眉微蹙，眼珠子左右乱晃着，猝得双眸睁开！
躺在床上，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她眸色无波无痕，譬如死水一般。
万籁俱寂，她于床中而起，慢悠悠地走至门口，打开了门。
“前辈您醒了。”雪鹤书惊喜地出声，下一瞬他双眼合上，靠着墙跌在地上。
谢灵笼点了他的睡穴。
面无表情地看了雪鹤书一会儿，蹲下身撕了他衣袖上一条白布，将其中的银丝剔除，捆在了头顶上。
此后，她隐没于黑暗之中。
月宫此时守卫算得上森严，她看着镇守在两边的月宫修士，直直走了出去。
“谢天女。”两位门徒也未觉得有异样，直接将人放了出去。
走出月宫，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闯了进去！
“这么晚了，谢天女要去做什么？”一个门徒疑惑地说道。
“不知道，但总归是有要紧事，不然不会这个时间出去。”另一个人答道。
“要不要告知宫主她一声？”
“不了吧，宫主他们正在忙！”
“也是。”
树叶落在她的眼前，谢灵笼沉着的眸总算有了一丝波动。
“此番下山是为了磨练自己，低调行事，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切记，天机不可泄露。”
灰袍老者的面容浮现在面前。
我知错了，祖母。
“哈哈哈哈，你没看见你祖母当时的样子吧，上百把利剑，立于空中，齐刷刷落下，给她捅成了一个筛子！”
卓朝歌猖狂的笑炸在耳边，老者死去的模样如一幅画般描绘在眼前。
我，要杀了你。
“今日，我水观音在此为她正名！她才不是世人所谩骂的谢妖姬，而是光明磊落的天机女！”
那清冷绝艳又傲然挺立的身影仿佛没有消散。
“快…走…。”
倏尔，眸中荡出她口吐鲜血，蓝绫翩散落在地上，不再飘动的模样。
对不起，水仙。
“哈哈哈哈！该死的人还是死了！哈哈哈哈，太谢谢你了！我的好姐姐！”
又是卓朝歌刺耳的笑声，与阴谋得逞后奸诈小人的模样！
我，要杀了你！
“别整这些，记得回月宫！”
“你是我的挚友，穿过气的衣裳参加宴会，你让我的面子往玩儿搁！”
“有我在，月宫你横着走，我罩着你！”
高傲又不可一世的倩影，仿佛还拿着那把刀扇，矜贵地摇晃着，感觉下一瞬刀扇就要抵在肩膀，她又要开始数落人了。
“快…跑！”
满含眷恋不舍又遗憾催促之语在耳边响起，她的刀扇没能落在肩上，反而坠落在尘埃之中，泥土之中，血泊之中。
她再也笑不起来了。
我的锅，月金枝。
“哈哈哈哈，我的好姐姐，你杀不了我的！”卓朝歌轻视嚣张之言打破了谢灵笼的所期许的美好画面。
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要！杀了你！卓、朝、歌！！！
恨意，怨怼，怒气在这一刻通通涌上心尖！
谢灵笼狠狠往前踩出一步路，地面竟然留下了一个深深地脚印！
远在月宫的雪松落忽觉不对，眉头紧皱，他道：“诸位此事不必多忧，我们定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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