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笼。”
声音也是一样的。
这…
谢灵笼忽而将往生灯收回去,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河神:“河神伯伯,不要戏弄我。”
“年轻的天机女,说说哪个是你的?说对了会有丰厚的奖励。”河神挥动着手。
“是这位金色执着的雪松落。”
金衣雪松落上前,眼神坚毅又固执。
“还是这位银色沉静的雪松落。”
银衣雪松落上前,眼波无痕,淡然沉静。
“亦或者是这位雪白纯粹的雪松落。”
雪柏衣雪松落上前,眸色干净纯粹。
谢灵笼眼神复杂地将三位雪松落看过,遂看向河神,眼中划过一起无奈与笑意:“一定要选一个吗?”
“嗯。”河神点头。
“选错了会有什么后果?”谢灵笼认真打量着这三位不同的雪松落,思忖片刻开口。
“选出的那个跟着你,其余的都会消失。”河神说道。
“意思是,若是我选错了,真正的他就消失了?”谢灵笼问道。
“是。”河神温和地道:“若是选对了,也会有出乎意料的奖励。”
“那我若是不选呢?”谢灵笼盘腿坐下来,手指磕在膝上。
“…天机女,你不要他了?”河神一滞,随即说道。
“要!”谢灵笼不假思索地道:“人还是要的,就问问。”
“不选,人就会不在了。”河神侃侃而道。
手指轻敲着膝盖:“不存在了?”
“嗯。”
得到应答的谢灵笼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水面。
须臾她起身,叹口气:“好吧。”
抬眸看向金衣的雪松落,走至他面前:“这位雪松落,□□执着,坚韧不拔,是雪松落。”
“…你要选他?”河神问道。
谢灵笼却是淡笑着摇头,往旁边走去,走到银衣的雪松落面前。
“这位雪松落,安然沉静,不骄不躁,是雪松落。”
“嗯,你要选他?”河神还是这般问道。
谢灵笼依旧只是笑着摇头,最后向左边一跨,站在中间雪白之衣的雪松落面前。
“这位雪松落,心思纯善,赤子之心,是雪松落。”
“你是要选他?”河神问道。
身子往后退一步,谢灵笼与河神对视:“他们都是雪松落,但同时又都不是雪松落。所以…”
“天机女,你想怎么选?”河神见谢灵笼有所迟疑,略带焦急问道。
“所以,我都要。”谢灵笼望着河神:“没说不能一起选吧。”
“你只能带走一个。”河神摸着胡子的手顿了下。
“我确实只带走了一个,他们三个都是我的雪松落。”谢灵笼走到三人面前,挨个拉住后,噙着些许笑意:“合成一个雪松落便不算坏了规矩。”
“嗯。你当真要如此做?”河神摸胡子的手放下。
“当然了。”谢灵笼说道,她慢慢靠近河神,抓住他的手。
“我不仅要将他们三个合在一起,你也要跑不了。”
说完这句话,谢灵笼一个用力将河神拽了过来。
“有点心思却爱藏着的雪松落。”
‘河神’:“……”
与谢灵笼那双看穿一切的眼对上后,河神的装束全部褪去。
一道金光在四人身上乍现,而后四个人影汇成一个,重新出现在谢灵笼面前。
银白士服,头别银松发饰,两缕白发顺耳落下,一双琥珀绿眸缓慢睁开。
“雪松落。”谢灵笼轻喊着。
“嗯,是我。”雪松落应道。
呼出一口气,正想问发生什么事的谢灵笼忽而听见一阵笑声。
“哈哈哈,好有趣好有趣!”一团金光从河中飞出来。
几转后落在了地上,化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模样。
脸上贴着几枚金色鳞片,头戴鲤鱼发饰,身上的衣服也绣着鲤鱼的图案。
“真好玩儿!”小娃娃乐不可支地说道。
“你是…。”谢灵笼瞅着眼前的灵,不明祂有何目的。
“是我是我!我是那条金色的小锦鲤?”小娃娃主动报了身份:“就是之前你从那条黑蛇口中救下的小锦鲤。”
听她这么一说,谢灵笼也想起来是哪一只灵了。
之前在扬州,这条锦鲤被黑蛇吞了,是谢灵笼帮祂重聚灵识,化成灵的。
“你这是做何意?”谢灵笼问道。
她现在也有些明白为何河边会有一条金丝,原来是这锦鲤的。
这片灵之界,也是祂的。
“嘻嘻,我是来感谢你的,天机女。”小娃娃咧开嘴,笑得灿烂。
“感谢我?”谢灵笼不解地道:“感谢我做什么?”
“因为你出手,我才能这么快凝成灵嘛。”锦鲤说道:“所以我专门递消息给你,让你过来找我的!”
“这边没有妖物,是你想让我过来?”谢灵笼说道。
“对的!”锦鲤猛点头。
第103章 河神说
(2)“那你为何要把……
“那你为何要把他掳走?”谢灵笼指着雪松落问锦鲤。
“我没有掳他,是我跟他说我能赐福,但是赐福需要考验,我问他愿不愿意接受,他选择愿意。”锦鲤摇头晃脑道:“我可没有掳他走。”
“锦鲤赐福,见者有份。”谢灵笼说道:“我怎么没听过要考验这回事?”
锦鲤笑裂开嘴,眼珠子滴溜转:“这个嘛,谁让你们当年不愿意跟我走,我才被黑蛇吞了。”
“就备了一个小游戏嘛。”
“小游戏?”谢灵笼吸一口气:“小锦鲤,你知不知道这游戏多危险,出了岔子人就回不来了。”
“不会不会!我保证不会的。”锦鲤嘟嘴:“而且,我也跟他说过可能有一点点危险,他也同意了!”
“就不能算我的错嘛。”
“我得跟河神好好说一下你这锦鲤。”谢灵笼气定神闲地看着锦鲤。
“不要嘛不要嘛。”锦鲤急得团团转:“我不玩儿了,我再也不玩儿这个了,天机女不要跟河神伯伯告状。”
“嗯?”谢灵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我给你们赐福!”锦鲤手中浮现出一只漂亮的金色鲤鱼:“虽然我确实爱玩儿了一点,但说话算话的,这个游戏你们玩儿过了,我就赐予你们最美好的祝福。”
“愿两位气运通达,无病无灾,祸难远行,逢凶化吉,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锦鲤边念着,周身汇出金色的光,手中的金色锦鲤也游于空中,飞至谢灵笼与雪松落的头顶,化成金雨绕在两人身边。
“好了好了,我要做的事就做好了。”锦鲤拨弄着头顶上的锦鲤:“天机女,我不玩儿这种游戏了,你别跟河神告状,祂会罚我的。”
“你知错了?”谢灵笼接着金色雨滴说道。
“知错了。”锦鲤点头。
“好,这次就不告你的状,若是之后再让我发现,跟你的河神伯伯认错去吧。”谢灵笼眉眼一松说道。
“好!谢谢你,天机女!”锦鲤蹦蹦跳跳地说道。
“你记住就行了。”谢灵笼拉起雪松落的手:“我们要走了。”
“好!”锦鲤说道,随后指着身后:“你们往那边走,那边有一块风景绝美的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
“嗯,那就走吧。”谢灵笼采纳了锦鲤的提议,牵着雪松落往锦鲤指着的方向走去。
“两位再见!”锦鲤挥动双手告别。
“告辞。”谢灵笼与雪松落同时说道。
说完后,锦鲤就化成一团金光落在了水中。
而谢灵笼与雪松落也缓缓走出了灵之界。
出了灵之界,眼前豁然一亮。
正如同锦鲤所说的这般,这里的风景绝美。
天高云淡,雁徘于空,一望无际连片的花草,微风和煦,湖水浅浅。
“这确实是一个好地方。”谢灵笼说道。
“嗯。”雪松落应着。
“嗯?那是什么?”谢灵笼忽然看到了什么,松开雪松落的手往那边追过去。
雪松落也跟在她身后,花草连绵不绝,宛若汪洋之海,随风起波澜。
因着这片天地溶溶一色,谢灵笼就未注意脚下,突然生出的断裂带,一脚踩空下去。
“诶?”谢灵笼吃惊往下掉。
“灵笼。”雪松落唤着上前拉住其手,这才没让人掉下去。
可谁想,谢灵笼另外一只手抓住雪松落抓她的手,一用力,两人齐齐落了下去。
“扑通。”
落水声起,原是下方有一处浅泊,水中花草丛生,好生美丽。
雪松落护着谢灵笼,躺在水中,全身衣衫被打湿,发丝也飘然漾于水中。
而反观谢灵笼,头发被水浸湿几缕,面前衣衫贴紧,压在雪松落身上带着淡淡的笑。
“好玩儿吗?”
雪松落不明其意,抬眸看向谢灵笼那双夹杂着戏笑之色的眸。
“什么?”
“与锦鲤一同,扮成河神戏弄我好玩儿吗?”谢灵笼说着,伸手将贴在雪松落脸上的发丝勾下去,整个人紧在他身上,撑着头问。
雪松落看着她的动作,没有抗拒:“…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如何?”你谢灵笼戳戳雪松落的胸口:“为了一个赐福,把自己分成四份,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若是我真只选了一个,那该如何?”
“你不会。”雪松落抓住谢灵笼乱戳的手,喉结滚动。
“我不会?”谢灵笼反抓住雪松落的手:“这么相信我?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就只选了其中一个,你当如何?”
“我信你,所以你会认出我。”雪松落诚恳而道。
“若是锦鲤的术法出了错,你没办法四合一,我该如何?”谢灵笼微眯着眼,压下去,语意不明地道。
“……”
这倒是雪松落没想过的,要真是锦鲤出了乱,他无法恢复如初,谢灵笼会怎么做?
“你会如何?”雪松落反问之。
“我当然是…”谢灵笼挑眉:“四个全带回去。”
“都是我的。”
“…四个,都要?”雪松落唇角绷直。
“对,我都要!”谢灵笼毫不顾忌地说:“抢也得把这四个抢回来。”
说完她继续戳戳雪松落:“怎么样,开心吗?”
“你当真…想要?”雪松落眼神晦暗不明,手抚上谢灵笼的后腰。
“要啊!怎么不要。”谢灵笼信心满满,巧笑嫣然而答。
全部都是雪松落,全部都得带回去,一个都不能丢!
“好。”雪松落嗓音泄出几分喑哑。
谢灵笼忽感有什么不对,还没等她反应,腰上之手一用力,两人位置颠倒。
黑衣被水浸湿,从内到外,湿了个透。
湖泊之水荡出涟漪,一层又一层,往外不断蔓延,时而快,时而慢。
水中花草被这波扰得四处飘摇,像是没有根一般,浮沉不定。
素白之手紧抓住白衣,喘息着:“雪松落,可以了。”
“嗯。”雪松落应道。
谢灵笼话未成句又咽下去,她抵着雪松落:“真…可…以…了。”
雪松落将人怀抱住,让其坐于怀中,轻扶起腰,语调淡然:“你不是要四个吗?”
环着人,谢灵笼听着这话,讶异开口:“你这是…,可那四个不都是你吗?”
“不是我。”雪松落搂着谢灵笼,郑重地说道:“我只有一个。”
“…好,你只有一个!”谢灵笼眼中泛起泪花:“可以了吗?”
水纹渐渐平息,谢灵笼缓了缓气:“雪松落…,你不讲理。”
那四个都是他,她都要回去,也没什么问题啊!
总不能选其中一个,把其他扔掉,这才是不对的!
“嗯。”雪松落应道,再次搂紧谢灵笼:“你还要四个吗?”
“…选你这一个!”谢灵笼声音一顿:“只选你这个雪松落。”
“嗯。”雪松落勾起一抹浅淡之笑,将谢灵笼剩下的声音吞并下去。
涟漪再度兴起,水中花草被水掀翻,岸上之花也被打湿,沾湿的花映着光,显得格外惹人心怜。
不知过了多久,水纹涟漪才停歇。
白靴踩着沾水的花草,慢慢往前走,衣衫翩翩,不染尘埃。
他背上还背了一个人,一副没力气的模样,趴在他身上,衣裳也干净整洁,除却脖上多了一个红痕外,与来时无异。
“雪松落。”谢灵笼唤道,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有力与清脆。
“嗯?”雪松落侧眸看她。
谢灵笼只是伸手拉扯住他的白发:“我想问你一个很俗的问题。”
“你问。”雪松落也习惯谢灵笼动不动就绞他头发玩儿,干脆不管。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谢灵笼说道。
“很早。”雪松落将眼侧回去,眸光深深浅浅,晃荡不停。
“很早是多早?”谢灵笼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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