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见局势不对,便要我想办法,我让她去杀百家领导人,水仙。”朴南砚说道:“但我并没有想过让水仙死,我以为你能救她,可惜了,卓朝歌的鬼母能让人魂归魄散,连你也救不了她。”
灵光一闪,谢灵笼问道:“那个沐泽是你。”
来叫她与雪松落帮忙的是,伪装成沐泽的朴南砚。
“是我。”朴南砚说道。
谢灵笼不开口,但眼中的怒意却平息不见了,她情绪有些复杂地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一边站在他们这边,为他们提供丹药,治病疗伤;一边又与卓朝歌同流合污,为其出谋划策。
“我早就跟你说过。”朴南砚手中的金色刀扇再次挥动:“我要见她。”
见月金枝。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见她。”朴南砚神色黯淡下去:“帮你,因为你是天机女,帮卓朝歌,因为她有天机书。”
“你们不过都是我用来见她的棋子而已。”
黯然神伤之色隐去,随之而涌的是轻蔑之情:“不光是你与卓朝歌,未姳诗也是。可惜,成稠辞没把人抓住,只能放弃。”
“而你与卓朝歌,你猜猜,若是你没赢会是怎么样的结果。”说着他便再喝了一口酒。
“我该说,不愧是你吗,抱朴子。”谢灵笼竟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只不过这笑冷冷,不达眼底。
“还有什么要问的?”朴南砚拉起要滑落的衣裳问道。
“你就不怕,我问完了反悔不替你做事吗?”谢灵笼说道。
“呵。”朴南砚轻笑着,将酒壶放下:“我了解你,谢灵笼,你不会做这种事。”
房中忽而安静,只有扇子轻拍之声。
“第三个问题,你如何认出我的?”谢灵笼一本正经而道。
她当时那副鬼模样,还戴个斗笠,朴南砚是怎么判断出她的。
“我不仅了解你,我还了解雪松落。”朴南砚意味不明地回答。
没再多说什么,谢灵笼闭了闭眼:“可以了,就这些。”
“你说了算。”朴南砚说着,眼睛却紧盯着谢灵笼,看着她拿出了往生灯。
“我之前有件事并没有与你明说,召灵不一定能成功,若是金枝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我也无法将人召来。”谢灵笼郑重地告知朴南砚。
十二年了,能召她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摇动的刀扇一顿,朴南砚说道:“你召便是。”
“好。”
不做多余之举,谢灵笼闭上眼:“生人衔泪风霜夜,灯引亡者来时路。请魂归,月金枝。”
再次睁眼赫然来到了一片漆黑之界,谢灵笼手中的往生灯朝前飞去,隐没于黑暗之中。
她便站在原地等待,过了良久,焦急之心亦被惋惜所覆盖。
看来…是找不到了。
谢灵笼正这般想着。
“有人找我?”
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之处,一点灯光突显于黑暗,紧接着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位佳人。
手提灯笼,矜贵万分,她一扬眉:“本小姐来了,还不速速迎接。”
“金枝。”
谢灵笼声音发颤,看着来人。
“不许哭!看见本小姐应该笑!哭什么!”月金枝提着灯笼走到谢灵笼面前,手指点着她的肩膀数落着:“不欢迎我?”
“没有。”谢灵笼笑出声,摇着头。
“没有…就好。”劝别人不许哭的月金枝,不也卡住了声。
两人同时张开双臂,将对方抱住,过了半晌,谢灵笼松开了月金枝问道:“你怎么没去往生?你又没做过什么错事,不应该留在地府的。”
“这好说。”月金枝不以为意:“砸钱呗,让他们让我在下面多待会儿。”
“一开始他们也不愿意,但是看我给的太多了,也就同意了。”
“还能这样?”谢灵笼哭笑不得。
“那当然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月金枝得意地道:“不过,也就多放了我二十年,二十年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往生了。”
“你为什么不肯去往生。”谢灵笼问道。
“还能为什么,这不是担心你们吗?”月金枝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啊,真是,急死我了!”
“金枝…。”谢灵笼轻声唤道。
“你笨,朴南砚也笨,你们都笨死了!我待在下面急得都想冲上来一人打一下。”月金枝怒气冲冲:“我就想上来的,但是那帮家伙不让,我准备贿赂,祂们告诉我已经破例让我多待,不能再破例,连入梦都不让我去!气死我了!”
“看得我,真的好焦心啊!”月金枝眼尾染红:“你们都是一群笨蛋!”
“对,我就是笨,我错了金枝。”谢灵笼抿着嘴,不想哭出来。
“谁让你认错了,你又没错,你个笨蛋!”月金枝又好气又好笑。
虽未言明,却也心照不宣。
“还好,一切都解决了。”月金枝叹口气:“那我也不用再多待八年了。”
谢灵笼不舍地看着她说道:“还有一个人,他想见你。”
“我知道是谁,你让他见我,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月金枝眼睛微眯,一副凶狠的模样。
“好。”谢灵笼应着,又多看了她几眼:“金枝,我走了。”
“嗯,去吧!”月金枝轻松地说道。
却在谢灵笼真的退出去的瞬间,眼泪翻落。
只不过谢灵笼看不见了。
房中的谢灵笼睁开眼,手中还握着往生灯,她盯着面前的朴南砚:“找到了。”
蹭的一声,朴南砚就站了
起来,从容不迫之面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
“你拿着这灯,就能看见她了。”谢灵笼将往生灯递到了朴南砚手中。
看着他握住灯,闭上眼,随后红了眼眶。
谢灵笼自觉呆在这里不好,也便转身走了出去。
轻轻推开门,院中的雪松落移开目光,两步走上前。
示意他停步,谢灵笼把门关上,向他走去。
“如何?”雪松落关切道。
“成功了。”谢灵笼说道。
“嗯。”雪松落也不多问:“要走吗?”
“再等等,往生灯在他手里。”谢灵笼说着:“让他们安静待会儿吧。”
“好。”
院中的灵草长势不错,趁着此时无事,谢灵笼蹲下来挨个挨个看着,也算做打发时间。
雪松落也跟着蹲下身,看着谢灵笼,两人一起研究朴南砚的这些灵草。
日渐西垂,过了良久,沉寂的大门才再次打开。
谢灵笼与雪松落同时起身,然后看向走出来的朴南砚。
怔愣一瞬,朴南砚已经走到她面前,将往生灯还给了谢灵笼。
“谢谢你。”朴南砚说道:“之前之事,多有得罪,抱歉了。”
眼前的朴南砚重新束冠,衣裳也好好穿着,面容也干净整洁起来,简直就是焕然一新了。
接住往生灯,谢灵笼未说话,只是摇摇头便往后退去。
“山高路远,两位,有缘再见。”朴南砚也知谢灵笼两人要走,抱拳行礼。
“告辞。”谢灵笼与雪松落异口同声道。
转身,一起离开了小院。
第101章 谢灵笼
走出了朴南砚的院子,至于他今后会是怎么样,也就与她无关了。
她们都真是小看了朴南砚,左右逢源,滴水不漏,真令人瞠目结舌。
摸出一片灵草叶,谢灵笼搓动一翻,一股清香钻进鼻中。
其实她刚刚并没有将所有的疑问全部问出,但也足够了,剩下的不用她说,她也能理清楚了。
也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会觉得朴南砚此人可怕。
她手中捏着的这片叶子,与当时前往清心镇,辉朗所赠予她的那一片叶子一样。
成稠辞当时所说自己被骗之语。
未姳诗在记忆中提到她救成稠辞时,所中之毒非一般解毒丸能解,很是奇怪,
细细一想,似乎什么都说的通了,
朴南砚这人,若真是敌人,那可真是危险至极。
谢灵笼将叶片捏碎,放飞于空,自己也不再想此事。
都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有没有发生其他之事?”谢灵笼问道。
“未有。”雪松落说道:“阎罗殿灭了后,便不再有重大之事发生。”
“鬼修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月宫用灭鬼阵将其鬼魂剔除。鬼修不复存在。”
“那就好。”谢灵笼淡淡应道。
缓慢走几步,谢灵笼道:“千机阁有多少人受伤?”
“不足百人。”雪松落回道。
“嗯。”谢灵笼点头:“月宫也没多少人受伤。这么看,其他门派也没多少伤亡吧。”
“嗯,伤亡人数不多。”雪松落侧眸看着她。
“没什么严重之事就好。”谢灵笼笑着。
“嗯。”雪松落应道。
斜阳照耀在身,谢灵笼望着余晖,伸出手,接住一缕。
“水观音…,现在如何了?”她其实就是想问这个。
“沐泽继位宗主吗?”
情理之中之事,沐泽是水仙的关门弟子,现在水观音应该由他带领了。
“并未。”雪松落轻声说道。
“并未?”谢灵笼一愣:“那水观音现在谁当宗主?”
“一位修为品行皆上乘的女修。”雪松落回答道。
“这是为何?”谢灵笼有些吃惊。
按理说沐泽作为水仙唯一的弟子,那么继位之事也该落在他身上,为什么会是另外一位女修继位宗主?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沐泽曾在女修继位时告知各位,他说水观音本就是水仙为了女子创设的宗门,他是破例而入的水观音,但规矩不能坏,水观音宗主之位必须由女子胜任。”
“而他,愿成为水观音的一把利剑,保护水观音。”
“水仙教了一个不错的徒弟。”谢灵笼赞叹一声。
之前水仙一直邀她去水观音,可是她一直没有去。
现在,还是不要去为好。
“嗯。”雪松落回着。
“有沐泽跟新的水宗主在,水观音也会越来越好的。”谢灵笼说道。
雪松落将她飘动的发丝理一下:“会的。”
“我头发乱了?”谢灵笼顺着摸上去。
“不乱。”雪松落收回手说道。
“不乱就好。”谢灵笼放下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定亲玉佩还在你这里吗?”
“嗯。”雪松落点头。
“给我一下。”谢灵笼说道。
从怀中将玉佩拿出,递到谢灵笼面前:“你要它做什么。”
拿起玉佩,将其一分为二,留了一块在手中,另外一块又还给雪松落:“自然是物归原主了。”
“嗯。”雪松落捏着半块玉佩看向谢灵笼。
只见谢灵笼拿着玉佩深思起来,随后说道:“要不,它不做定亲玉佩吧。”
“为何?”雪松落略显紧张。
“改成定情信物比较好,你觉得怎么样?”完全没注意到雪松落紧张模样的谢灵笼笑得开怀。
“…也好。”雪松落眸中叹息。
“可是…。”
谢灵笼回望他:“可是什么?”
“我们的婚约,就是这块玉佩定下的。”雪松落抿唇。
“改成定情,那…。”
“也是,毕竟表过天地明过鬼神,这可不兴乱改。”谢灵笼蓦地点头。
“那就定亲之上多一个定情。”
“嗯。”雪松落这才欣然应道。
将玉佩挂在腰间,谢灵笼看向雪松落,他也将半块玉佩挂在了腰间。
“走吧。”自然地拉住雪松落的手,谢灵笼说道。
“嗯。”
刚走出几步路,雪松落的传音符便飞了出来。
闪着金色的光,是月宫那边的。
自从仙门联合围剿阎罗殿,为了省事,各门派都留了传音方式,不再限于门内,方便了许多。
围剿结束后,传音方式也就未有更改。
这个时间点,月宫何人找雪松落?
点开传音符,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雪阁主。”
“月宫主,找我何事?”雪松落问道。
“灵笼小姨是不是跟你在一块。”月桂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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