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自己果然不擅长和自己这个学生耍心思,其他人他总是能看出一二,但汉弗莱如同那潭里的水,你感觉能透过水看清里面的石子,可实际只有进去才知道,它深的能将你没顶。
财政部部长看在眼里摇了摇头,直言道“最近的新政策让我们很难办啊小汉。”
汉弗莱眉眼圆滑的笑意都要倾泻出来,“您二位直说就是了,最近事务繁杂,我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您说的是什么。”
财政部长放下杯子人直接一手撑着桌子,身子靠前,“牛津要破产了。”
汉弗莱是真不了解新政策和牛津破产有什么关联。
在得知全靠外国学生一年4000英镑的学费赞助才将贝利学院拉起来时,他马上明白了一件事。
这时候院长深深叹口气“现在招生形势本来就严峻。”
“我坐飞机去美国和美国人兜售我们牛津文化,可惜买账的人非常少。”
财政部长说完自己的冷板凳经历,那边院长轻描淡写的将feizhou的英国教授拼命像本地人兜售社会学科。
和拼命向yisilan人贩卖猪肉一样让人不可置信。
这件事情只有哈克先生撤销,就完全没有问题,但前提是如何说明才能让那位堪比□□一样头脑的憨先生了解他们的困境。
汉弗莱着急回家,沉吟片刻就给了一个建议,邀请哈克来牛津参加晚宴。
一切饭桌上谈。
晚上十点半到家的汉弗莱,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沙哑的哭声。
根本不用思考就听出来是妻子在哭,汉弗莱急的外套都没脱急忙换上拖鞋,长腿迈得飞快,夫妻俩的房门开着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面是暖黄色的灯光蔓延到走廊。
汉弗莱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哭的我和坐在一边不吭声有些无措的伊莉萨白。
我感觉到一股凉风拂过,一只手搭在我的脑门上。“你还在发烧”
我丈夫语气有些不安,我大概也知道从昨晚半夜断断续续的发烧到现在确实不能只靠药物来治病。
他似乎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眼孩子,最后是帮我穿衣服,将爱德叫醒,我们一家四口去了医院。
“39.8……”护士看着温度眉头紧皱,我立刻被按进医院的病床上,打针。
坐车到医院,再到扎针,我似乎并没有多么太多气。
但我丈夫带着孩子们在外面不知道干什么,好一阵功夫我听到了伊莉萨白小声的抽噎声。
我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因为孩子不睡觉气哭感到非常丢脸,可丈夫第一时间询问并发现这件事又让我很窝心。
果不其然,没一会伊莉萨白迈着小步子,小手擦着眼泪,抽噎的趴在床边,她似乎还没有病床高,小小的垫着脚趴在那,圆嘟嘟的脸上满满的歉意。
她奶声奶气道“妈妈对不起,宝宝没有老老实实的睡觉,是宝宝不对。”
我嗓子里的哽咽声艰难的咽下去,但眼眶又红了起来,我没有扎针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以后要乖乖早早睡觉知道吗。”
伊莉萨白难得乖巧的点头。
我丈夫赶着两个孩子在另一只去过床上睡觉,然后拿着刚洗好的手帕,带着凉意迭好了放在我的眼睛上。
我感觉到他手指隔着凉帕按压我的眼睛周围酸涩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的手没忍住,在黑暗中摸到了他微凉的手指尖。
被人紧紧的握在手里,我感觉到了暖意。
“你呀”
他轻叹道“还能被自己的女儿欺负哭了”
我抿着嘴手想办法缠着他的手指,“我想被你抱着睡觉。”
我撒娇的语气是所有人想象不出来的那种,如果婴儿会说话,那也差不多了。
我感觉手被放开,有人从右边绕着病床到左边,然后是病床下陷的咯吱声。
在最后是隔着被子被人揽在怀里的安心。
他轻吻我还有些热的额头,轻声道“睡吧宝贝,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在有些寂静的房间里温柔又低沉。
像是催眠曲,也有可能是我哭累了。
总之不到两息的时间,我的脑子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睡过去了。
打完针的第二天就不发烧了,医生开了药,养了几天终于开始活蹦乱跳。
我在家要闷死了,听汉弗莱说去参加学校的晚宴,我也想去。
我丈夫揽着我的腰,面对面的打量我,发现我死活不愿意继续在家多休息几天,这才无奈的答应。
但有个前提条件。
第20章 日常生活二十
参加晚宴,特许带上家属。
哈克先生和伯纳德还有汉弗莱直接从单位出发。
我将孩子送到楼下的邻居那里帮忙照看,换上我的礼服拿着手提包,在安妮的通知下准时坐电梯下楼。
刚打开大门,就看到外面停着的黑色轿车。
车窗打开,露出安妮精致的短发和漂亮的锁骨。
上车后,将长裙摆拉到车内,关上车门。
安妮坐在我身边,她穿着一字开肩的暖黄色长裙,上面是精美的刺绣。
我的裙子是我丈夫给我挑的。
安妮上下打量我,然后对着我这条漂亮的旗袍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因为我从来没在她面前穿过旗袍。
对于旗袍这种服装,安妮其实说陌生也不陌生,可身边人确实没有穿过的。
电影里或多或少总会出现,安妮也只是感叹旗袍看着不错,但要说非得买一件套在身上,那她确实还没喜欢到那种程度。
不过眼下,我要被安妮的眼神烫的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都要化了。
拉着滑到手腕堆栈的薄薄的披肩,拢着裹在身上,我感觉到安妮的眼神从我的下面到我的头上,甚至是跟着流苏打晃。
我在安妮面前晃了晃手,“醒神”
“….你这身真漂亮。”
安妮恍恍惚惚的样子,还有那股子艳羡的表情,让我不由得挺起我的小胸脯,抿着嘴笑的非常矜持。
但矜持不到三秒,我抓紧时间显摆我买的三件套。
我歪头给她看我头上的簪子,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简单的挽起来,簪子的流苏落在白皙的耳后,流光溢彩。
装模作样地将我保养的非常白皙细腻的手伸出来,可谓是皓腕腻白的地方松松的挂着一白玉镯。
玉镯分好几种颜色,但深色总感觉显老,如果皮肤不白的人带上那更显得焦黄难看。
更何况是非常挑肤色的白玉镯。
一时间不知道镯子和手腕那个更白。
我可真白。
这些都是我从古董店还有平常和丈夫去国外的旧市场选的东西。
他总是想让我穿着旗袍,因为他很喜欢我穿旗袍的样子。
但是平常带孩子穿旗袍非常不方便,我买的都是很传统的贴身旗袍,腰身能显露的淋漓尽致的那种,多一分动作都能让我面临撕裂衣服的窘困。
可出门前,丈夫的前提条件,我也是不得不遵从呀。
不过高昂的情绪在挎着安妮一起摇曳生姿的进门后,戛然而止。
安妮哇哦一声,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挡着嘴巴。
“瞧瞧,阿普比先生什么时候多了个矜贵的女秘书,那雪白的胸脯都像奶水一样溢出来了。”
此刻因为晚餐时间还没有到,所有人都在会客室的大厅里。
会客室里。
哈克先生和一位不知名的老先生对着墙壁上一人高的画像品头论足。
另一位中年女人和一位年老的夫人捂着嘴笑着说什么,然后是我亲爱的丈夫。
一张小圆桌坐四个人都有些挤。
可偏偏还真有人愿意挤在一起。
我丈夫坐在背靠门口的一红丝绒金线高背椅上,露出半个清瘦但又不失宽阔的肩膀和那显眼的浅金色的后脑勺,脖颈处白白净净的剃的很干净清爽。
他的对面是低着头认真的不知道看什么的伯纳德先生,他看到我的时候明显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冲动。以及旁边的有些微胖的从从我进来就用那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的深棕色头发的男人。
而露娜女士就更有意思了,在一张圆圆的桌子边,还能和我丈夫并排,中间只有一臂的距离。
伊莉萨白的手臂距离。
在我进门的十个数以内,她的胸已经无限接近于我丈夫隐藏在高背椅后的胳膊!
我的眼睛仿佛是ct机,可以透视到纹理。
带着蕾丝手套的手,借着放茶杯的姿势,又又又靠近了我丈夫那一侧。
我松开安妮的手,急步过去,但往常我的急步,一大步可以顶今天受裙子约束变成的两小步。
我不由得加快倒腾的速度。
在我丈夫那浅金色的头似乎要转过来的瞬间,我靠着他的椅背,一只胳膊被露娜埋进了胸里,我清楚的看到她的祖母绿切割技术繁复的大钻石项链身陷在里面,只看到边缘的米粒大小的白色碎钻。
我皮笑肉不笑,“夫人,克制克制吧”
我扬起声音道“我知道我丈夫长得非常帅气,可他也不是单身的小伙子了,即便您不太满意您自己的婚姻,也不要明目张胆的、勾引人家的丈夫。”
“哦,上帝,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那番话似乎让露娜女士非常愤怒,她直接站了起来,离我三米远,我感觉我的手被我丈夫轻轻的握着,我心里冷哼一声回去再算账,然后专心对付眼前的坏女人。
“我说了什么?上帝看着呢,亲眼看着你那白花花的两坨肉就要碰到我丈夫的身上了这位女士!”
露娜在急促的喘息中冷不丁停下来,她似乎不子到为什么突然整个人冷静下来,还颇为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道“我只是放下杯子的瞬间不小心碰到而已。”
谁放杯子用胸放的,我都气笑了。
“就算是你放杯子不小心碰的,但是这桌子才多大,三个大男人坐着都快拥挤的够呛了女士,那边那么大的沙发不够你坐,非要挤到他们男人中间,还是我丈夫”
”您可瞧瞧您和另一边伯纳德先生的距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嫌弃人家才离得那么远跑到了我丈夫的怀里。”
在场的人,不是大学院长就是财政部部长,夫人们一个个也是高等学历的,经历过社会的摧残和毒打。
谁是傻子吗?看不懂这个露娜在做什么吗?
明眼人都知道。
院长夫人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满眼的赞叹,对着已经起身站在我背后的汉弗莱道“你的妻子真的是太美了。”
年岁有些大的夫人也滑下场,赞美东方美人顺道转移话题。
我丈夫紧贴着我,具体表现是非抓着我的手挽着他的胳膊。
在院长夫人的介绍下,我才知道那个眼神猥琐的男人是露娜的丈夫瑞克先生。
我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记仇一样幸灾乐祸的撇了眼瑞克身边的露娜。
难得对方竟然在这么丢脸的时候还能面带笑容,只不过我的眼神让她僵硬了一瞬。
晚餐开始之前,我们按着座位入座。
长长的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大盘食物,篮子里的面包,精致的蜡烛,
院长在首位,左边依次是院长夫人、哈克先生、安妮、财务部长和部长夫人。
右边是汉弗莱,我,伯纳德,露娜的丈夫,露娜女士。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在某些重要场合,座位总是能代表一个人的地位。
自从露娜坐下,她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我比较关注她,感觉此时她有种想要撕破脸皮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又被一层高贵矜持的我皮狠狠的固在最末尾。
餐桌上,可以尽情聊天,我丈夫殷勤的都有点不像他了。
帮我盖上本来就没滑下去多少的披肩,流苏在耳后不时的滑落到眉尾,那只修长的手就在我耳边滑来滑去撩着流苏。
我被弄的酥酥养养的,一双眼睛瞪了他一眼,在对方抿着嘴笑的时候,冷哼一声,端起一边的红酒去去火气。
安妮在对面不时的欲言又止,带着一股子话不敢说的兴奋感。
我总觉得明天一上午都可以贡献给安妮的电话粥。
全场,主要谈话人是院长和哈克先生。
哈克先生不知道是打太极还是真的不清楚,总是对这件事颇为不以为意。
院长看向我丈夫,我丈夫放下餐刀,擦了擦嘴角,一手端起红酒没有喝,似乎只是为了不想嘴角沾上酱料跟人讲话一样。
虽然他吃饭总是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一点沾到嘴角。
他生动形象的给大臣举例招收本地学生的弊端。
因为本地学生一人一年五百英镑,是一个外地学生学费的八分之一。
如果定额是四十万英镑满足学校的运作需求。
招生外地学生100个就足够了,但是如果没有外地学生的话。
本地学生需要招收八百个学生。
100个和八百个学生比例,光听数字就觉得学校要挤到炸。
这是我翻译过来的通俗的话。
我丈夫抿了口红酒总结道“沃尔德监狱的拥挤程度,大概贝利学院将来也会不差上下。”
哈克先生睁大眼睛张着嘴的诧异告诉我,他不是打太极,而是之前院长委婉的说辞,他没懂。
不过现在肯定是懂了,并且已经和伯纳德交换了好几次眼神交流。
其实我也明白哈克先生现在的犹豫,谁都知道东西下发到上报,那是只要看报纸的英国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取消了,民众肯定觉得行政部乃至整个部门都会被议论,降低民众对他们的信心和支持。
严重点讲,下一次民众投票,哈克先生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掉多少票数。
院长,汉弗莱知道,但他们不愿意体谅哈克先生,毕竟他们也是火烧眉毛。
如果不逼哈克,那么倒台的无意识院长。
在这种静谧的情况下,所有人用餐的声音似乎都小了不少。
我丈夫凑到我旁边低声道“今天很漂亮。”
我微微一笑“谢谢。
我客气的样子让我丈夫镇定自若的样子变成了如坐针毡。
而末尾的露娜女士在这时突然对院长说。
“如果哈克先生很苦恼的话,我可以代表我们家族再赠予牛津大学一笔款项。”
我听到这里倒是意识到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场小型聚餐晚宴的邀请名单上。
是捐款了。
但我有些怀疑一件事,这露娜能捐款一辈子吗?
因为这明显不是一笔定死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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