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说个最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你现在还不懂怎么当一个成年女人。”
贺屿薇无地自容,恨不得能挖个洞一头扎进去。
她对这个兄长的话、这个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余温钧却继续说:“薇薇,过来当我的女人。”
贺屿薇顿时如遭雷击,她拼命地摇头。
“不,不行,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
余温钧便看着她:“难道说,你的心现在属于哲宁?还是说,你的心只属于自己。”
“我……唔,我,我的心当然是属于我自己。”她哆嗦着,“我,只属于自己,绝对不属于任何人!”
余温钧伸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蛊惑又平静说:“真的很乖,这就是正确答案。”
怎么像是他诱导自己说出来的,贺屿薇脑海中的一隅疑惑地想,余温钧再次轻吻她,但没有亲嘴,而是左右两边的脸颊,就像安抚一个孩子。
她发烫的脸颊都能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
“薇薇,你是百分百属于自己的。”他沉声说,“所以,你要让自己快点下定决心爱上我。无论真实的你是怎么样的人,我都会全部接受。比起别的男人,我更适合你。我也会好好宠你。如果你暂时不想和世界上任何人打交道,我就把你好好地、彻底地关起来。你不用再思考任何难过的事。”
明明不懂他的意思,贺屿薇瞬间有一种天崩地裂般的强烈动摇感,怎么回事,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连直视他的目光都做不到了。
她不得不用手肘撑开他的肩膀:“余先生,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脑子真的——”
他把她没说完的所有话堵住,贺屿薇刚想抗议,但舌头巧妙地勾着她不停退缩的舌头,不紧不慢地吮吸着。
她被吻得眼中冒出泪光,大脑越来越缺氧。
很茫然,很委屈,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发问,逻辑已经被这男人带得太混乱,她自己都被彻底绕进去了。
贺屿薇想到他曾经的话,最终决定狠心去咬断他舌头脱身,但余温钧却又松开手,把她搂在胸前。
贺屿薇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精神和身体同时都很激动,但另一边,当男人的心跳声在耳畔稳定地鼓噪时,头脑也一片嘈杂。
余温钧掐着她的脸: “这个吻,就当帮你解酒了。你不想知道,上一次我没做到最后的到底是什么?”
贺屿薇脸色顿时变了,舌头打结:“不、不想知道!!!”
“那你还真冷淡啊。”他评价。
她惊恐地抬起眼睛,视线刚与他交织,他们就又接吻了。
这一次,他边亲她边强行让她举起双臂缠绕上自己的脖子,在两人之间创造出无法挣脱的拥抱。但吻得又极温柔,简直像是唤醒一个含羞带怯的公主。
温热的春
风里,贺屿薇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一种神明今晚要绞杀自己就怎么也逃不过的宿命感。
等他再放开手,她的腿已经彻底软了。余温钧用食指将她黏在脸颊的湿发拨开,露出那一整张小脸。
他凝视着她:“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怎么做到的,但你也确实很能煽动我。”再吐出一口气,“看,这是麦李。”
两人脚下有一摊彻底被踩乱的粉色灌木花簇,余温钧的皮鞋利索地将那三两枝开得正茂的树枝碾平:“你给我的感觉,就像这种虹粉色的植物。你名字里也有‘薇’这个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敢勾引我,也知道后果吧。”
贺屿薇再次被推倒在五楼那张柔软的床上。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她比第一次挣扎得厉害多了,无论如何就想要跳下古董大床。
余温钧每次都等她跑几步,伸出手。
贺屿薇再次被他的力气轻扫到床上,抬起眼睛,余温钧健壮的身体暴露在眼前,她只能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
“……还,还没到3月7号,桃花还没开呢……”
“嗯,比我想的日期早了点,但你今天洗澡了吧?”余温钧的声音,透露着轻蔑、残忍和怜爱。
他握住她的手,再拨开她的头发,先稍微强吻了一下唇,随后移到耳边像食肉动物开始从最脆弱的地方,细细的品尝。
贺屿薇被他锁在怀里,想咬他的手臂,但他的嘴唇落在她的脖颈和后背,手下的动作也一点不含糊。
她小声地尖叫,手指揪住余温钧的头发,不停地往上拉,但是怎么都无法制止他的行动。贺屿薇第一次看到他平静眸子里染上极度兴奋和深沉的情绪。
内心的某一个部分就已经明白,她今夜绝无逃脱的可能。
不光如此,贺屿薇也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一头陌生的怪物顺着耳膜重新爬进来,回响,逼近,酥麻止不住的颤抖,理智仿佛都被碰散了。
他们重新对视的时候,余温钧低声问:“浑身上下还有哪里不舒服?看着我的眼睛,好好地告诉我。”
与此同时,他握住她的手。女孩双目失神,眼神毫无焦点地散开,啜泣地说:“不知道……”
余温钧声音顿时一沉:“自己的事情居然说不知道?”
她被骂得一哆嗦,理智倒是回来点:“哪、哪里都很不舒服!”
余温钧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多久了?”
他在欺负人。
贺屿薇不想回答了,她吐出舌头试图想舔干净唇边的津液,他眼神暗下来要吻她,她挪动着膝盖要跑,又被按着后颈揪回来,再重新被吻住。
黑暗的温水注满了世界的纤细花冠,均匀浸透了,大地濒临着饱和。长夜缓慢有力地推送,世界上最后的雪兔失去最后的躲藏地。
她的膝盖被不留情地压到胸前,余温钧离开她柔软的唇,略微哑地命令:“声音,记得自己控制一下。”
小女人的指甲正抠着他布满汗水的后背。
他轻呵:“回答呢?”
贺屿薇的口腔内壁和舌头各有千秋的碎,被催促着,只能泪眼淋漓地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含糊的大脑根本不能理解他话的含义,习惯性地挤出两个字:“好,好的……”
*
因为没有宅邸主人的干预,派对,持续到凌晨两点。
余哲宁临走前去了一趟四楼,但门锁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贺屿薇大概睡了。
余哲宁心里想着余龙飞的话,有一种不以为然。家世和财产什么的确实很重要,那是余温钧和余龙飞所关心的事情,余哲宁并不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
他喜欢栾妍,也和家世无关。
他要向栾妍表白。
但贺屿薇的受伤神色,依旧就像针一般深深地扎进余哲宁的心里。
他不喜欢看她伤心。
或许,他确实故意让贺屿薇喝下掺着酒的咖啡,因为在听到那句“我想去相信他”这句话时感到得意忘形,以为开什么玩笑,贺屿薇都会容忍。
女性气质里,忍耐,温柔和美好是打包赠送的。而那个女孩子一直都沉默地仰望自己。
余哲宁叹口气,他居然和哥哥一样,是本性恶劣的男人。
第54章 低涡
余温钧是清晨四点离开。
这是他少有在家待得那么晚的时候。
车道旁的灯开了整宿,清早的浓雾笼罩着这一座巨大建筑物。
老陆昨晚睡在车库里的备用卧室,接到通知后,把车停在宅邸的门口。
余温钧踏上车时,表情没有任何熬夜后的疲倦。
他竖着西装外套的领子,神情如常,带着股足以压制住早晨的寒冷、阴暗和兵荒马乱的镇定:就是那种下完连夜雨的早晨,一出房门就感到冷气,湿透了的碎石子路边堆积脆弱落红和啪啪作响的碎叶,远处是泛着绿意的植被的抖擞冷意。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贺屿薇紧搂着书包下楼。
……做了。
棉花般的脑海里现在只剩下最粗俗的两个字。
余温钧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因为贺屿薇半途就直接晕过去,但此刻没有感觉到疼痛难忍,还能自由行走。
只是全身软绵绵的,腿怎么站都站不直。
刚刚洗澡,她的身体还残留有他的感觉。胸和盆骨最难受,肌肉也很酸。
生米硬是被煮成熟饭。贺屿薇反而陷入一种异样的冷静。
她任司机把自己送往高中校园,双眼盯着车窗外,犹如看着一个崭新的异世界,目不转睛,毫不恐惧。
因为,一定要忘记。
不能当回事。越当回事就越有一种快要在人间溺亡的感觉。她决定当这种事情没发生过,才能在今天继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或者,就当作……圣诞节在海边被一个流浪汉侵犯了。
至少,余温钧比流浪汉稍微友好那么一点吧。
#
贺屿薇怀着阿Q精神,坐在课桌前。
她首次和新的女同桌搭话,对方耐心地为她讲了一道会考题。
课间时间是8分钟。
班里大部分同学会自带保温水杯,去接学校的热水,贺屿薇每次都想带杯子但又每次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买,大部分时间就只能忍着渴,中午到食堂喝几碗铁桶装着的汤。
今天提供的免费汤是西红柿蛋花汤,有细细的鸡蛋丝,但没有看到西红柿,汤里没有一丝油,上面飘着几片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薄薄黄瓜片。
她用铁勺舀了一口,还没放进嘴里,就感觉到胃部一种迟来且极其剧烈的难受。
好想用手里这一根铁勺边缘去刮黑板,让整个全世界都充满着一种尖刻且几近咆哮般的噪音。
但,还是算了。不要伤害别人了。
贺屿薇将铁勺轻轻地放到旁边,捧起碗,啜着汤。有别人偶然回头,发现女生的脸色已经苍白趋近透明。
#
余温钧下午在公司又警告了弟弟一次,热闹了几天的余宅又重新恢复安静。
余龙飞看着草坪上的工人拆除白色的帐篷和收拾垃圾,表情不可以说不遗憾。
他闲着没事,叫住刚放学的贺屿薇。
“盆栽姐,你和哲宁吵架后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他的腿刚好,不能跑吗?”
贺屿薇行尸走肉地般转过头。
除了哥哥,龙飞少爷基本不把谁放在眼里,同样的,他对很多事情缺乏耐性。
面对这个少爷,贺屿薇通常会装聋作哑,他过完嘴瘾就会放人离开。
然而余龙飞在今天却没完没了地捉弄她:“我曾经问过你,假如让你在我们余家选一个男的让你嫁给他,你当时选的是我哥。为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原因。那个特别丧的理由就别说了。”
贺屿薇心想,她现在只想出家。
但,这个答案肯定不能让余龙飞满意。而想到他骗自己说余温钧脑子被切过,贺屿薇的胸膛有种什么鼓动一下一下地宣泄般地撞上,攥着衣
服的手似乎也胀痛不已。
于是,她垂头静静地回答:“我已经改变主意。如果再让我选——我选李诀。”
众所周知,余龙飞是最讨厌哥哥身边那个黑眼镜秘书。
他眉宇间闪过愠怒:“什么?你敢选他?”
他俩正说着话,余温钧和李诀就回来了,余龙飞换了笑脸,站起来跟哥哥打招呼。
贺屿薇的脸色顿时青白,肩膀缩起来。
她根本不敢看余温钧的眼睛。
昨夜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两人的关系。而另一方面,面对余龙飞的刁难,她病急乱投医说要选李诀,他和李诀本人却在下一秒出现了。
她的运气为什么永远那么糟糕?
余龙飞瞥到贺屿薇那副尴尬到即将自尽的神色,哎呦,他觉得这事爽极了。
于是,余龙飞当着余温钧和李诀的面,笑眯眯地把刚才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小眼镜儿,听到没,咱家的小保姆看上你了——给点反应啊。你要不然今晚就娶了她,直接在我家洞房?”余龙飞大声说。
这句话听得贺屿薇一阵晕眩,她掐紧掌心才站稳。
除了余哲宁,余家的男人们真的都是个顶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们根本不尊重她,轻而易举地把别人的心情玩弄于掌心。
她明明是一个远远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人就能感到满足的消极性格。
她最害怕的就是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中,所有关注她的目光就像蒸鱼里没刮净且刺楞的鱼鳞,每一秒亲密接触对她来说都如鲠在喉。
她也最不喜欢被人当作笑料看待了。
贺屿薇以往面对类似的场景,只会默默忍受,自我安慰不去跟这些人一般计较。
她习惯了任何人对她的忽视和不尊重,可是现在,如果继续保持沉默,内心的某部分就要彻底爆炸。
“——你根本就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自从把她推下泳池时,余龙飞就知道,这个懦弱的小保姆永远都不敢直面对抗自己。
此时此刻,他听到她结结巴巴地反驳:“我刚刚所说的对李诀先生的‘喜欢’,其实是一种人类意义上的‘喜欢’。”
李诀推推眼镜,刚要开口替小保姆解围,便听到一个前所未闻的新词——什么叫,“人类意义上的喜欢”。
“比方说,我喜欢澳大利亚这个国家。但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类都会喜欢澳大利亚。那里风景很漂亮,阳光也很好,还有大海。这就是人类对美好事物普遍意义上的喜欢。所以可能你没听懂我的话,就,就误会了。”贺屿薇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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