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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丛温【完结】

时间:2025-01-25 14:39:47  作者:丛温【完结】
  深夜,首辅府邸。
  白日一片银装此时依旧没有全融,夜里温度骤降,屋檐下滴落的雪水又化作根根晶莹剔透的冰锥。
  廊下华灯摇曳,在冰锥上映出火红的光影。
  一侧的屋内,雕花木窗半开,里面烛火微跳。
  屋内正中摆着一张深色案几,上面铺着黑布,布案上置着香炉烛台,再往后是一个灵牌。
  灵牌上未刻一个字。
  陆敬祯将白日里从酒肆买来的上好花雕一坛一坛摆在那个无字牌位前,又点了香烛敬上,随即在案几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他顺起地上的一坛花雕,给自己斟上一碗。
  “又至年关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今日便冷的很。”陆敬祯端起碗,掀起眼皮看向无字牌,他含笑喝了一口,“这么冷的天,果然就适合喝花雕。”
  他仰头将碗里的酒饮尽,抬手用袖口按了按唇角。
  “八年了,他终于要回来了。”陆敬祯的语气淡了些,眸色却渐深,“那个害死你的人,他要回京了,郡主。”
  再次斟满酒。
  “两年就够,我会给陛下一个能替代他的人。”陆敬祯端着碗口的指腹用了力,淡紫青筋在指关处显得愈发清晰,“我会留下他的妻儿,我知你不忍心。”
  刚斟满的酒再次空了。
  不消片刻,琼浆又溢满瓷碗。
  陆敬祯仰头一口饮尽,辛辣卷过舌尖,淌过咽喉,涌入胸腹,醉意却又在顷刻间四溢,他撑了撑额角,晕眩从八方袭来。
  他往案几上扶了一把,抬眸瞬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年,为逃避追杀,他着单衣从雪水中爬出来,勉强找到一个破庙暂避时,身体早已冻僵。
  恍惚中,似有人在说话,接着一件温暖大氅盖至身上。
  那口救命的花雕酒就这么被人喂到了他的嘴里。
  陆敬祯努力睁开眼,每次重温这个梦,他都可以在睁眼的时候看到少女的笑靥,一如当年她救他时一样。
  可是这一次,映入眼帘的不是少女含笑的容颜,而是――
  一张布满横七竖八伤口的脸。
  明明是同样的五官,却又好似处处不同。
  周围不是四处灌风的破庙,这里更像是一个……刑场!
  他看见穿着囚服的沈嘉禾被压在刑场上,高大的刽子手持刀威严站在她身后,沈嘉禾的脸上丝毫不见惧色,倒是那双眼眸深邃如渊。
  她正看着的是――
  颤抖握着长刀的陆敬祯。
  “大夫来了吗?那还愣着作何,还不去催!”
  侍女进进出出,东烟站在廊下神色焦急,“昨儿回来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站在这作何?”老管家将东烟拉出长廊,“公子这情形是上不了朝了,赶紧替公子去吏部告个假。”
  “差点忘了这事!我这便去,这里就拜托祝伯了。”东烟应声下去。
  侍女领大夫穿过院子入廊,祝管家忙引人入内。
  陆敬祯这一病,昏昏沉沉睡了两日。
  他是后半夜醒来的,内室门窗紧闭,再加上炭火烧得旺,闷得他下意识推开压在胸前的厚重被褥。
  东烟守了两天两夜,这会儿正趴在床边打盹儿。
  陆敬祯没起身,睁眼盯着床顶怔怔出神。
  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毕生都在致力于给通敌叛国的沈慕禾定罪,梦里他终于拿到铁证,天子震怒,判了斩立决。
  但就在沈慕禾行刑前,将军夫人差人扣响了陆府大门。
  来人告诉他,成德三十七年死的不是沈嘉禾,而是真正的沈慕禾,现在坐在镇国将军位置上的那个人才是沈嘉禾。
  豫北王府从未谋反,连他手里的证据也是他人伪造。
  他像疯了般提刀去了刑场,闯上刑台。
  殷红鲜血浸透她用以束胸的衣带,她依旧是男子束发模样,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口淌着血,却依旧难以掩盖记忆中那副惊世容颜。
  诏狱审讯多日怎会不知她是个女子?
  偏偏没有任何人质疑,这说明什么?!
  他踉跄跪在沈嘉禾面前,颤声道:“郡主,我来救你。”
  她眼底似有震惊,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狂风卷起一地尘埃,风迷了人眼,她望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时辰到,他被人强行拉开。
  读书人的满腹经纶、雄韬伟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可笑,他甚至连手中的刀都握不住,手腕颤抖无力,手中的长刀不堪重负,终于咣当落地。
  郡主鲜血溅满他的脸,他睁着眼,一时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从哪里来,又要往里去。
  美人头颅滚落在脚边,微张口中是一截割断的舌根。
  她早已口不能言,无法申辩。
  郡主身死次日,天子论功行赏,陆敬祯成了安国公,天子意欲将平阳公主下嫁。
  大婚当天,亦是豫北侯府老弱妇孺流放之日。
  他让人卸了马车,跌跌撞撞骑马追去,他从马上跌落数次,连流放队伍都没遇到,简直可笑至极。
  他徒步追了整整十日,依旧不见踪迹,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
  救下他的是一位不入世的道士。
  他没回郢京,跟着那位道士去了那个寂寂无名的宗门。
  他在那修习六年,他要亲自接回将军夫人和小世子,归还豫北侯府所有光辉荣耀,再去郡主墓前以死谢罪。
  床尾的炭火发出噼啪声响,火星四溅。
  定定盯着床顶的青年似终于缓缓回过神,白玉面容附着大片冷汗,发梢挂着分明汗珠,发鬓脖颈一片黏腻,那颗藏匿于胸膛的心脏正疯狂跳动。
  是梦吗?
  大概是个梦。
  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惨烈,即便在梦醒后的此刻,内心惊惧仍未消退。
  高热带来的无力俱已消散,虚软身体里却像是涌过磅礴之力,奔腾延绵之势不减,室内炭火熏香交织,连漂浮在空气里的混杂药味都显得周遭无比烦闷,令人呼吸不顺。
  陆敬祯本能将手掌一翻,只听“吱呀”一声,前方紧闭窗户瞬间半开。
  清风裹着清凉送入内室,直扑面额,顿时吹散陆敬祯脑中混沌。
  他猛地撑坐起,眸子微缩凝看向轻薄手掌,他此刻正感受到的这股自丹田处源源不断往他周身脉络的……真气?
  被内力震开的窗户正在风中来回摇曳,陆敬祯的呼吸顿住。
  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第3章 来之不拒
  年关将至,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
  雍州这几天成日飘着小雪,沈嘉禾无事便喜欢独自坐在城楼上,远远望着前方山河,有时候一坐便是一整天。
  安静下来她总会想起以前,父王为了历练世子,沈慕禾很小就随父出入军营。沈嘉禾不服气,也总要跟着,遇到父母不许,她便使人支走沈慕禾,绑他骗他,然后装成哥哥的样子跟着父王出门。
  她成功过许多次,总能以假乱真,以至于父王走后,哥哥病重,她出面代替哥哥出入军营无人怀疑。
  哥哥养病那些年岁里,一直是她守着大周边关要塞,也曾击退过辽兵无数次。
  直到四年前,成德三十七年,先帝突然要给她赐婚。
  哥哥连夜赶往漳州,秘密将她换回豫北去,说他的病已经大好,边疆之事从此不必她再操心。
  她信了。
  哥哥明明看起来已经好了。
  那夜更深露重,哥哥解下披风仔细给她系上:“娘亲自缝的,很暖和吧?我的嘉禾本该同京城那些贵女一般娇养长大,这双手本不该握剑挽缰……现下好了,以后也不会了。”
  哥哥的手很温暖,他总是这样温柔,哪怕她无数次胡闹过,他从不曾同她生气。
  她的哥哥明明也不过大他一个时辰啊。
  风雪渐盛,十丈开外俱是一片朦胧雪雾,叫人看不真切。
  沈嘉禾的眼睛酸涩,她努力睁大眼睛向前远眺。
  四年前,雍州城外还是大周疆土。
  如今,却已是关外之地。
  沈嘉禾刚回豫北,辽兵就对漳州发兵。
  当年漳州之战,周兵不战而退。
  漳州一丢,永泰两城在短短半月内沦陷。
  尽管后来她回来力挽狂澜守住了雍州,逼退辽人,这些年朝野依旧有沈慕禾通敌卖国的谣言流传。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沈嘉禾喃喃。
  没有人回答她。
  耳畔只有北风肆虐呼啸。
  “将军!”青梧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接着,一件厚重银狐大氅落在沈嘉禾肩头,一瞬驱散周身寒气。青梧扶着沈嘉禾的肩往前凑,“我猜你就在这里!营地过冬的辎重刚到,夫人专程让人捎带给你也送了不少东西来!暖和吧,夫人亲手缝的!”
  沈嘉禾将狐氅轻拢,起身笑道:“我夫人的女红放眼整个大周无人出其右,倒是你这个通房丫头床上功夫不行,手上功夫也一言难尽,干脆收拾收拾,开年回去得了。”
  青梧平时同沈嘉禾玩笑惯了,没把她的话放心上,扯着她的衣袖道:“我哪能同夫人相比?快些回去吧,夫人给你写了家书呢。”
  沈嘉禾一听家书,心头热了:“嗯。”
  家书一如既往温婉简略,每次光是看到易璃音的这手漂亮小楷都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信中简略诉说着家中如常,亦不乏有一位妻子对夫君的延绵思念之情。
  沈嘉禾阅闭便让青梧研墨回了信,同往常般与“夫人”互诉家常思念。
  青梧趴在案前托着腮:“世人看将军同夫人,大约无不歆羡吧?年少相识,相恋数载,将军予夫人生无二色的承诺,夫人亦只倾心于将军一人,就连我这个通房丫头,营里也都知晓不过是个摆设。只我对将军一厢情愿,将军从未同我做过越矩之事。”
  沈嘉禾听她认真说完,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持笔往她脑袋上敲了敲:“魔怔了?不然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青梧揉着脑袋,冲她轻笑:“我有时候常常想,将军若真的是将军便好了,夫人就能同将军长长久久。”她说着,又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沈嘉禾打断她。
  其实她也不止一次想过,倘若当年死的是她,豫北侯府上下不必殚心竭虑有朝一日欺君之罪败露,易璃音和哥哥也能得圆满,澜儿也会有父亲。
  沈嘉禾写完最后一笔,低头吹了吹,随即将信装好交给青梧:“让人加急送去,赶在除夕前让夫人收到。”
  青梧见沈嘉禾神色依旧,忙接过信跑出去。
  这一场风雪一直从年关断断续续下到了来年二月。
  二月末,风雪终止。
  军中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沈将军回京述职事宜。
  临行前夜,青梧染了风寒,次日尚未退烧。
  沈嘉禾只得将她留下,没女眷跟着,沈嘉禾干脆撤了马车,一路带人轻车简行,半月就走了一半路。
  “将军,前面就到青州了。”徐成安策马近前。
  沈嘉禾应声,转头吩咐下去,随行人员先行去驿站安置,她需耽搁一日去一趟阆县,替母亲向神医江枫临求些药。
  一行人在岔路口分开,沈嘉禾只带了徐成安策马转道去阆县。
  阆县隶属青州管辖,距离青州半日路程,二人在路上换下铠甲。
  “人确定回阆县了?”行至城门口,沈嘉禾下了马。
  徐成安跟上:“是。”
  徐成安是沈家家生子,整个边疆大营只他和青梧知晓沈嘉禾的身份,现下没有旁人,两人说话自然就轻松许多。
  两人准备好文牒,排队进城,这才又上马直奔长樱巷。
  给母亲求治头风的药不假,但沈嘉禾还想问问四年前漳州之战的一些事。
  当时跟随沈慕禾不战而退的士兵大多都死在了后来的雍州保卫战中,而她如今身为沈将军不能到处说她对当年之事不知情,以免让人猜测她的身份。
  这些年她暗中查过数次,得知这位江神医当年正好在漳州城外的山上采药,沈慕禾不战而退之初,两军曾有过局部摩擦,而这位江神医曾去军营帮忙治过伤者,也曾入过沈慕禾营帐。
  对于当年的事,他或许会知道点什么。
  只是这些年江枫临四处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沈嘉禾好不容易才得到消息说他半月前回了老家阆县,此次借回京述职之际必然要见他一见。
  马蹄声在逼仄巷道显得震耳欲聋,巷子尽头,宅门紧闭,连挂在门外那块牌子因为断了一根绳歪到了一旁,经年风蚀,上面“悬壶济世”四个字只能勉强辨认。
  徐成安上前扣门许久,无人应门,倒是隔壁的小门中走出一位穿着粗布素衣的妇人。
  “你们来看病呀?”妇人倒是热情,“别敲了,里面没人。”
  沈嘉禾蹙眉:“江神医今日外出就诊去了?”
  妇人摇头:“外出游历去了,这得有四五年了吧,就没回来过!你们不如找找别的大夫,指望不上他的呀。先前有个员外,千里迢迢来求医,结果人不在,他非要买了宅子在这里等,结果人没等来,自己倒耗死在这了呢!”
  徐成安:“……”
  “多谢告知。”沈嘉禾牵着马往外走。
  “哎,将……公子。”徐成安急着跟上,忙解释,“属下的确是打探到江神医回来的消息的!许是江神医神出鬼没,邻居未曾撞见就以为他没回来呢?不然您先去驿站,属下在此守着,等……”
  “不必。”沈嘉禾淡淡打断他。
  连门环都锈迹斑斑,沈嘉禾便知江枫临应是真的从未回来过。
  一个找了许多年的人,突然有了他回老家的消息,她急急赶来却被告知那人从未回来过。
  谁在给她透消息?
  或者说,是谁想引她来阆县?
  出了长樱巷,外面便是阆县最繁华的大街。
  沈嘉禾没急着上马,手指轻勾着缰绳,她不动声色扫视周遭,叫卖的小贩,嘈杂的茶室,络绎不绝的行人,几个蹲在路边玩沙包的孩子……一切看起来都很寻常。
  “沈、沈将军?”
  沈嘉禾抬眸便见前头从轿子上下来一个着蓝官衣的人,他正推开扶他的人,小心扶正官帽,含笑朝沈嘉禾跑来,“您是沈将军吧?”
  沈嘉禾的脚步微滞,这是阆县的县令?
  徐成安见人直奔自家将军而来,本能往前一步,挡在沈嘉禾身前,刚要开口,便见奔来的县令拱手朝自己行了个大礼。
  “下官宋恒参见沈将军!”县令对着徐成安十分恭敬,“早听闻沈将军身高八尺,器宇轩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徐成安:“……”
  沈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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