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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我把死对头养成了男外室——丛温【完结】

时间:2025-01-25 14:39:47  作者:丛温【完结】
  果子沾着雨水,有些冰凉。
  陆敬祯下意识缩了下手,拧住眉心不语。
  辛衣舒从窗帘递了两个出去给东烟,回眸看过来,“说了多少次,切勿忧思忧虑。”她伸手去揉他紧蹙的眉心,“身上的伤才养好……”
  陆敬祯本能往后仰:“窈娘!”
  辛衣舒的手略一空垂,不禁莞尔,都说陆大人是疼惜夫人至极,这才到哪儿都请旨带着她。
  疼惜个鬼,出来这么多天了,她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挨着。
  她识趣收回手,坐到了他对面,轻声道:“不碰就不碰,那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一路她都感觉得出他心思很重。
  陆敬祯垂下目光,盯着手里红透的野果出了神。
  他从前以为父亲辅佐先太子,而他辅佐先太子胞弟是理所应当,毕竟和先太子政见相左的是先帝,不是今上。
  可今上手里没有定乾坤。
  先太子至死都没将定乾坤拿出来,他连自己的母亲都信不过……
  或者说,是他不愿将定乾坤交给太后,因为和他政见相左的不止是先帝,还有太后。他知道太后教养的下任太子、未来的天子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陆敬祯的手轻颤了下,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东烟。”
  “公子。”东烟的声音近了些。
  陆敬祯隔着车帘问:“无为宗相信陛下能推行新法吗?”
  东烟的声音不卑不亢:“无为宗信的是公子。”
  陆敬祯自嘲一笑,他抬手轻按住衣襟,指腹能轻易感受到胸口的锦囊。他把郡主写给他的婚书装在里面,却再也没有勇气看一眼了。
  他从前便是这样稀里糊涂地为天家尽忠,把郡主和豫北侯府赶尽杀绝。
  辛衣舒被他笑得心里发怵,果子沾上的水渍在她衣袍上晕开一片,她忘了去擦,小心翼翼看向面前的人:“夫君?”
  外头,雨声渐弱。
  陆敬祯收住心思,低声道:“传令下去,赶路吧。”
  “是。”
  东烟的步子远了。
  辛衣舒看他轻阖上眼,想了想,还是便小声问:“那些尾巴还跟着,真不处理下?”
  陆敬祯应声。
  那些都是郡主的人,郡主想监视他,他便让她监视。
  沈嘉禾这次刚回雍州,压的军务多,没日没夜忙了两日,这一觉就睡过了头。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影在床前晃动。
  她哼了声,便觉脸颊贴上温柔的手,接着有人俯身轻问:“醒了?”
  是母亲的声音!
  沈嘉禾倏地睁眼,果然就见王氏笑盈盈坐在床边望着她。
  “你平日里都是这样懈怠军务的?”话虽这么说,但王氏言语间并无丝毫责怪,满满都是对她的思念。
  “娘!”沈嘉禾哽咽抱住王氏,一年没见母亲,总觉得她发鬓的白发又多了些,眼尾的皱纹也更深了。
  “好了,堂堂一个将军,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王氏回抱了下沈嘉禾,掩不住的哽咽了下。
  “您何时到的?怎么不叫醒我?”沈嘉禾说着,利落起身穿衣。
  王氏望着她笑:“到了快一个时辰了,只是进了营地同这个打招呼同那个打招呼,到你这儿也就一炷香之前。你玉妈妈也来了,和成安在外头说话呢,他们母子也许久不见了。”
  沈嘉禾一听玉妈妈来了,忙道:“在外头说什么,叫他们进来说话,都是自己人。”
  徐管家和玉妈妈夫妇并不知道沈嘉禾的身份,不过这也不妨碍什么,等玉妈妈进来她都穿好衣服了。
  王氏见沈嘉禾要出去叫人,忙拉住她:“现下叫他们进来不方便,她同成安说婚事呢,孩子大了,做父母的最操心的就是你们的终身大事……”说到此,王氏的话语微顿,她的嘴唇动了动,“娘话太多了。”
  “不多,您说什么我都爱听。”沈嘉禾系上腰带转身抱住王氏,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婚事你们担心成安就好,就不必担心我了,毕竟我可比成安听话省心,我有夫人也有儿子了,是不是?”
  王氏的眼睛一阵酸涩,声音哽了下:“你这孩子……”
  沈嘉禾抱着没松开,她微微仰头,将眼泪逼退:“娘,我以后会做您最听话最省心的孩子。”那种为情所困的傻事她再也不会干了。
  她再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动心了!
  王氏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感觉得出她在伤心。
  她回抱住她,轻声道:“难受了便来娘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娘最爱的孩子。”
  沈嘉禾将连埋入她的颈项,闷闷应声:“嗯。”
  常年出入军营后,她早就不大记得在母亲身边撒娇时是种什么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幸福的时刻。
  沈嘉禾徐徐睁开眼,她势必要把易璃音和沈澜都接回家去,他们一家人都要在豫北团聚,她要回到母亲身边。
  “将军,老夫人。”外头传来徐成安的声音。
  王氏松开沈嘉禾,背过身轻拭眼泪。
  玉妈妈进门就见王氏通红的眼睛:“老夫人许久不见侯爷,这会见着了怎么还哭了?”她转身看向沈嘉禾,立马心疼地蹙眉,“侯爷瘦了呀。”
  她直接逮住徐成安一顿埋怨,说他光顾着自己吃,没照顾好侯爷:“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侯爷做点好吃的!”
  玉妈妈一想到做吃的,便是拦也拦不住,没坐一会便急着出去准备午饭。
  “随她去。”王氏拉着沈嘉禾坐下,她已调整好情绪,“你突然想回端州是有什么事吗?”
  沈嘉禾传信说的是许久不见母亲,回家见见,顺便去祭拜下父亲。但王氏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她必然是还有别的事。
  于是她便准备了些衣服吃食,借着看儿子的名义直接来了。
  沈嘉禾脸色严肃了些:“是想找您问问,当年东宫一案,先太子到底为何失信于先帝?”
  王氏显然没想到她是要问这个,顿时愣了愣。
  “成德二十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嘉禾睨着王氏,“先太子真是突发疾病薨逝的吗?”
  王氏拧住眉:“谁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是我自己想问。”
  “好端端为什么要问十多年前的事?”
  定乾坤的事还不是时候告诉母亲,毕竟能不能找到也还是未知,这次她要做的事,不管谁要阻拦,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沈嘉禾早就想好了托辞:“近年来京中有些传闻,我就想问问。”
  原本以为还需搪塞一番,却不想王氏闻言,叹息道:“没想到如今还有人在传那些事。”
  沈嘉禾暗吃一惊:“从前也有人传过?”
  “先太子刚殁那会儿,民间到处都在传,说先太子是被人害死的。”王氏摇摇头,“后来先帝下了严令,还抓了几个说书先生,这事才算被压下来。只是宫闱之事,外头的人又怎会知晓?”
  沈嘉禾又问:“当年父王前往郢京奔丧了吧?”
  既然天家对外说的是太子病逝,那必然有葬礼,皇亲国戚、封王臣子都需前往奔丧,这是惯例。
  “父王就没听说过什么?”沈嘉禾的思绪一跳,“成德二十六年,先太子近臣,那位主管慎御司的祝大人还在其位,他就没说什么?”
  王氏听闻她提及祝聆,神色微变。
  都问到这地步了,王氏知道她势必要问到底,即便她不说,她也一定会找别的法子去查。
  “罢了。”王氏一叹,“都是陈年旧事,你父王当时也只与我说过,千叮咛万嘱咐,不得同第三人说。如今千帆过尽,便是说说也无妨。只是,这话莫要同外人说,毕竟也是妄议天家事。”
  沈嘉禾点头,亲自给王氏倒了杯茶:“您说。”
  王氏接了茶杯,却没喝,杯身轻轻在手中转动,她的目光远了。
  时至今日她还能清楚地记得从郢京奔丧回来后,豫北王那副严肃沉重的脸色。
  当年豫北王常年驻守边疆,京中一般消息也不会传往边疆。
  关于先太子是如何得病,得的什么病,身在豫北的豫北王是不会知晓的,京中消息传到边疆时,先太子已薨。
  豫北王前往郢京奔丧时才遇到祝聆,身为先太子近臣,他在先太子称病不出前,已有足足两个月不曾见到人了。
  先帝以先太子病中不宜见人为由禁止任何人出入东宫。
  祝聆说那实则是软禁。
  “为什么?”沈嘉禾听得震惊,“当年我虽然还小,但偶尔也曾听父王在军中提过先太子,他们都说先太子仁厚忠孝,治下有功,还说先帝也十分爱重这位嫡长子。”
  “你父王同先太子见过寥寥数面,也觉得先太子同先帝不一样,将来他若登基,或许会对我们沈家少些猜忌。”王氏说到此,叹息了声,“可惜……”
  沈嘉禾蹙眉问:“后来究竟是因为什么?”
  王氏抿唇道:“因为一部律法。”
  “什么?”沈嘉禾顿感意外。
  一个太子能被帝王如此忌惮,沈嘉禾还以为是沾了谋逆的心思,她怎么没想到是因为什么律法。
  “那不是刑部和御史台的事吗?”
  王氏失笑:“天下何事同天家无关啊?大多事也不过是天家不屑搭理罢了。说到这件事,便不得不说先太子当年一手扶持建立的慎御司了。”
  慎御司最初建立的初衷是独立于六部,以监察六部之名问世。慎御司所查到的任何事都直接呈报东宫,再由太子筛查后报于天子。慎御司明行监察,暗中审判,六部不敢做的事它做,六部不敢杀的人它杀,算是大周法度最后一道屏障。
  不过短短三五年,慎御司便成了天家手里的刀,天子想杀谁就能杀谁,一度成为官民闻风丧胆的存在,它的恶名也是从那时起的,这也背离了先太子最初建立慎御司的初衷。
  他当时便意识到,世间最需要以律法约束的人其实是这大周的天子,天子有法可依,才能以身御下。
  于是便有了那部律法。
  那部律法在大周律已有基础上进行了逐条细化,收录了上万案例,其中每一例都有明文规定如何裁量判决,以杜绝各地断案参差不齐的情况。
  沈嘉禾虚靠着扶手的手指猛地一收。
  她不禁想起当时在凉州府衙时,祝云意和她说过相似两个案子判决结果天差地别,她还问就不能有个判决标准。
  他当时说,以前有过的。
  他说的是十五年前那部差点问世的律法吗?
  但这事当初先帝出面捂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部律法不仅细化规定了判决细则,最重要的一点,它规定在新法面前,犯罪者人人平等。
  “你们以为六部不敢做的事是何事?不敢杀的人是何人?”
  王氏的话将沈嘉禾的思绪瞬间拉回来,她抬头看向沈嘉禾,“是那些会动摇国之根本的事,是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皇亲国戚、世家贵族。”
  “先祖建国之初虽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的同罪吗?”
  “先太子想让这句话成真,想给天下臣民最初的公平公正。”
  沈嘉禾听到此,内心隐隐有些明白了,先太子触到了帝王逆鳞,新法一旦推行便会约束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力。
  “先太子甚至还在郢京州府衙门的公堂前划下一道黄线,便是皇子皇孙,只要跨过这条线就要以平民之身受审。”
  “后来。”王氏的声音颤抖了下,“这条线出现在了东宫的寝殿门口。”
  沈嘉禾的呼吸一紧。
  先帝对先太子撰写的律法避之不及,最后却有用这种办法让先太子以平民之身受审于东宫。
  “先太子没有生病?”
  王氏摇头。
  沈嘉禾深吸了口气:“他真是自尽的?”因为对自己的父皇,对天家皇权的失望?
  王氏低下头:“是,但也不是。”
  王氏说到此,颤抖声音里多了几分愤怒,一如当年同她讲述这一切的豫北王。
  她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天晚上的豫北王。
  新律法一旦问世推行,身份阶级便会被打破,这无疑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石子,涟漪掀起惊涛骇浪。
  皇亲世家将再没有特权,这让许多人都不能忍。
  “当日站在东宫的有皇室宗亲、簪缨世家的耆老们,还有……云家的人。”
  徐成安惊道:“云家?那不是太后娘娘母家,先太子的外祖家吗?”
  “先太子触到他们的根基,为保家族千秋万代,云家人和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一道,放弃了先太子。”
  徐成安被震撼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指腹不断渗着冷汗,他以前只知道宫里头的女人争风吃醋,不惜害人上位,却不知同前朝的争斗比起来,嫔妃们那点事真的不算什么事了。
  先帝春秋鼎盛,太后在帝王和儿子之间选择权力,放弃了儿子。
  先太子去后第三年,今上出生,如今她还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云家还是大周最有权势的世家。
  可以说,太后当初的那步棋走得又狠又准。
  先太子不是自戕,是被逼着自尽的。
  被他的父皇母后,被曾经也真心疼爱过他的外祖,被他曾经尊敬过的师长,被他曾以为的挚友……
  沈嘉禾得知这个答案后,没来由觉得世道悲哀至此。
  什么虎毒不食子,什么舐犊情深,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这些都是个笑话。
  所以定乾坤并不是先帝没有传给今上,恐怕连先帝也没在东宫找到。
  沈嘉禾能想象得到先太子当时必定对那些所谓的亲人失望至极,即便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他也要藏起定乾坤做最后无声的抗议。
  他当时应该觉得整个李家的人都不配拿着那把定乾坤了,他们都不配被天下百姓供养,沈嘉禾突然觉得拿着镇山河宝剑的沈家,要永远效忠守护拥有定乾坤的李家人的誓言是那么可笑。
  他们为大周流血流汗,却遭天家猜忌至此,便是接过父王衣钵的哥哥已去,为了不让沈家老弱妇孺步祝家后尘,他们谁也不敢说,只能由沈嘉禾一直装作沈慕禾的样子,替哥哥走上战场。
  世人皆不明缘由,欢呼慎御司倒台,也让那一部本来可以还天下公平的律法胎死腹中。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先太子最后的抗议。
  沈嘉禾咬紧牙关,再次坚定了她要让易璃音和沈澜回家的想法。
  王氏看沈嘉禾脸色异常,俯身握住她的手道:“今日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天家眼里容不得沙子,便是东宫都能被舍弃,又何况我们沈家?你日后定要小心谨慎,要时时刻刻记得在郢京的阿音和澜儿。”
  沈嘉禾没说话。
  不,她要当豫北王,日后她就驻守在豫北,见谁都不会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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