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渊柏笑笑望着她,但裴萱萱不知他这笑因何而起,只觉里面满是哀伤,连她的心都感到猛地抽疼。
“渊柏,我们不能这么想的。三界现今仍存在有巨大的威胁,你我不可只贪图自己享乐。虽这番话说得有些难听,但只要你我依旧存活于世,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这道理你肯定懂。”
裴萱萱眼底噙着泪花,这几晚,其实她都没怎么休息好,只因心中惦记的太多,整个人都变得干瘦许多。
眼睛酸胀得难受,裴萱萱极力压制着眼泪导致嗓子疼得紧,正想起身离开,自我冷静会,却又被田渊柏一把捞过,整个人砸进了他的怀中。
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就如同在哄小孩子入眠,裴萱萱觉得更委屈了,却又舍不下这份难得的宁静,便僵在田渊柏的怀中,梗着脖子不动弹。
“不是答应了你们,三日后陪你们去清算这些陈年旧账吗?”田渊柏语气也沉了下去,又害怕自己过于低沉的声音让气氛更尴尬,于是尽量放慢了语调,柔软得让人犹坠云端。
“你身上有伤,你身上有伤,你身上有伤。”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裴萱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缩缩脖子躲了回去,样子有些可爱,令田渊柏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嗯,可我也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是怎样的状况。”
“你清楚个屁!”裴萱萱对他“嗤”了一声,像小猫在哈着气,随时就要宣战。
“若我偷偷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呢?”
“嗯?!”
裴萱萱第二次从他的怀中挣脱,却让田渊柏没了好脸色,便铁青着一张脸,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将她按回了自己的身上。
“安分点行不行,瞎闹腾。”
“啥办法?快说给我听听?”裴萱萱连忙竖起两只耳,一副认真的做派,仿佛真的在洗耳恭听。
“那你先亲我一口。”田渊柏将她的双唇捏扁,把她变成了只小鸭子,而被气得发不出声只能“嘎嘎”叫的裴萱萱,逗得他更开心了。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地响亮,裴萱萱骄傲地抱着臂看田渊柏脸上被她嗦出了个大红印,夸张得跟拔了火罐似的,随即冲他挑挑眉,示意他可以说了。
“萱萱还是这么喜欢捉弄我。”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如今被折腾成了什么样,但当田渊柏看到裴萱萱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不必细想都知道她对他干了什么好事。
难得的是他也不卖关子,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便心满意足地勾勾手,让裴萱萱主动倾身过来。
“附耳过来,我细细告诉你。”
经过二人这么一通拉扯,裴萱萱看他一脸真挚地睨着她,还以为这家伙真的学乖了,便放松了警惕,真的俯身过去听他的计划。
没成想,自己还是斗不过他,狂烈的吻疯狂对她砸下,亲吻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要大,到了最后,她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像缺氧了似的,头重脚轻,连起身都难。
记忆断片的最后,她只记得,自己是被田渊柏抱着回了房的。
在他的怀中被他掂了掂,迷蒙中,她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许是恼火她又瘦了,继而便抱着她,嘴里嘟囔着说要带她回屋,给她来个“田渊柏专属的十全大补”。
裴萱萱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只剩下听觉尚在,难得清醒了片刻的脑子也在同一时间嚎叫着。
不是吧大哥,怎么这车会开得如此的突然啊?就直冲着她的脸碾过去了是吧?
罗盘的指针在盘面上飞速乱转,似在使劲搜寻着目标的踪迹。
裴萱萱将乌泽那颗几经干涸的水滴小人轻手轻脚拢回掌心,疼惜地用一个紫透瓷瓶装好。
这颗水滴小人是计蒙隐去身形至天筑门拿到的,因为过了太久,小人早已蒸发得只剩丁点大小。裴萱萱不由睹物思人,将它看作了个小小的乌泽,刚拿到罗盘的喜悦心情瞬间便被掩盖,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放心,一旦找出了确切的方位,我们即刻动身。”齐桑徊揽过裴萱萱的肩膀拍了拍,见她仍一副惆怅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哄了,便求救般朝一侧的田渊柏望去。
田渊柏抿抿唇,了然了齐桑徊的意思,便从她的手中接过裴萱萱,安慰道:“乌泽灵力强大,罗盘需要适应的时间,方才计蒙也为它注入了些许仙力,待罗盘适应妥当,方位很快便出现了。”
裴萱萱囔囔两声,并不想看到大家为她分神,毕竟这一次,他们均得全力以赴应战,便扯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点点头以作回应。
计蒙的仙力果真奏了效,就在四人还在原地极力保持平稳心态等侯之时,指针突然在一个方位稳稳停下。
“绿洲。”计蒙只瞥了一眼指针指出的大概方位,便笃定地确认了准确位置。
“绿洲?那在何处?”齐桑徊好奇发问。
田渊柏负手而立,双眼微眯,便看到张近乎有一人高的地图浮现在了四人的面前,他悠悠抬指,朝估算的位置点了点,地图便将绿洲的全景呈现了出来。
“在如今的西北地带有一处巨大的荒漠,我知道,只有那处存在有绿洲。”
“莫离这贼人,竟把它们藏在了那,要不是靠着罗盘,怕是我们穷其一生都难以找到。”裴萱萱的脸被地图照得发亮,淡黄的光线将她的眼瞳反射得闪光,怒火充斥着她的全身,乍一看,好像都使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既已经找到,那我们分成三组,我猜想莫离不会随意地不设禁制便可让人随意往返,他的目的是抓到我,想必哪怕他设想我们无法找到这个位置,也断不会放松警惕。”
“为不被他一锅端了,我们且兵分三路,先埋伏在四周的暗处搜寻合适的时机再上,切勿过于冲动。”
裴萱萱对着面前的三人,仔细地一一叮嘱着。
“都布置好了。”
一个略带英气的女声由远及近,裴萱萱转身一瞧,发现是妄念赶了过来。
“田渊柏,你与我和计蒙、齐桑徊的合纵灵力已经施在妖界每个角落,此处你大可放心,在离开的这段时日,无人能在短时间内撕破我们四人的强大结界。”
妄念在和田渊柏汇报完后,偏头便看到裴萱萱正死死盯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慈爱。
“主子,念念有些时日未见你了,我好想你。”显然是懒得搭理田渊柏,他后面回了什么,她也全抛至了脑后。妄念径直抱上裴萱萱,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里,开心地“咯咯”笑了两声,像个终于找到了归宿的小孩子。
“念念待会就跟着齐桑徊姐姐,要听话,知道吗?”
妄念呆呆地点点头,本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多和裴萱萱相处的机会,但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又吞下了反驳的话语。
“不是,裴萱萱,你等会?”
这次倒是齐桑徊说话了,看她的神情,她似乎对裴萱萱刚才的那番话有些不满。
“你让一个几百岁的妖怪叫我姐姐?你有没有良心啊!”
“老娘可是未来的国主,谁跟你姐姐妹妹的。”
“得了得了,晓得了晓得了。”
裴萱萱嫌弃地瞥了齐桑徊一眼,又绷不住笑出了声,而后田渊柏也跟着笑了出来,再是计蒙也随之开怀大笑起来。
徒留下满脸懵逼的妄念和气得跳脚的齐桑徊凝着脸,太阳将五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在拼力为其留下最美好的瞬间。
第160章 五行剑
在旭戈和莫离的助力下,裴御萱终将伤口养好,也不咯血了,她站在院中,就连背影都是那么的神采奕奕,焕发着生机,跟打了鸡血似的。
曼妙的身材在暖阳的衬托下犹如在发着光,前不久,莫离因忧心她没有把趁手的武器,于是在其休养时,便以身犯险,前往天筑门的藏宝阁为她盗了柄剑。
反正现在的天筑门犹如盘散沙,门内的精英也曾因母泉的毒而死伤大半,华竹和问天那头自然是分身乏术,不仅要顾着自己的安危,还要分神去重新凝聚门内的士气,所以藏宝阁中哪怕少了大半的宝物,怕也是要过了很久才会有所察觉。
裴御萱抚摸着剑的剑柄仔细端详,眼瞳跟随自己的手而动,葱指划过的每一寸,均有五彩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脸庞上,外加其凌冽又高傲的姿态,使她生出股惊心动魄的美来。
此剑由五大元素石组合成,因名得知,剑柄处嵌有五颗形状与颜色各异的透亮宝石,而使用者每拿起它挥一剑,便可斩出一个元素斩。这轻易得来的宝物,对于如今的裴御萱来讲,莫过于久旱逢甘霖。
莫离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背手观察着裴御萱的一举一动,只因他被裴御萱禁止靠近,但许是思及他此番也算个大功臣,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莫离被允许出现在她的附近。
耽溺于她的美色无法自拔,外加裴御萱仿佛恢复了当年那灼人的气焰,莫离只觉她手中的那柄剑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能被她用上,应是这柄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甚至在莫离的脑中还浮现出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便想着他若是能有幸成为那柄剑,自己就可时刻常伴她左右,在需用到他时,身体还会被她的玉指紧紧握着,他无法比拟出那种感觉,要能体会一遍,他不知自己会有多么的幸福。
剑刃每每朝下挥出一次,代表着不同元素的颜色即刻蹦出。
黄色的土元素出现,裴御萱的脚下便立马溅射出星星点点的尖锐石刺。
绿色的木元素出现,她的身周被粗粗的藤蔓裹成一圈形成保护罩。
蓝色的水元素出现,剑尖则喷射出八道水柱,威力强劲。
红色的火元素出现,剑刃便犹如被镀了层火,外层燃烧着通红的焰。
橙色的金元素出现,道道金光炸开似烟火,若砸在人的身上,怕是轻而易举便能灼出个不小的伤口。
莫离惊讶地看着这柄剑发挥出了超常的威力,只感叹哪怕裴御萱被封印了那么久,一旦苏醒,其实力仍旧不容小觑。
她站在巅峰脚踩一踩,便可让三界为之颤动,甚至使得莫离产生了种错觉,裴御萱似乎在经历了田渊柏那一遭后,能力变得越发恐怖了。
“躲在树后做什么?”
裴御萱听到身后传来OO@@的动静,清楚莫离就在不远处偷窥着她,动人的笑容如同致命的毒药,裴御萱偏过头,一双美目正瞪着对方,浓密的睫毛覆盖了一半眼珠子,让莫离读不懂她究竟是高兴还是愤怒。
“师姐,是您禁止我靠近您的。”莫离搓搓直冒汗的手,笑得勉强,毕竟刚刚才看到那柄剑强大的力量,任谁都会感到害怕,甚至担忧一个不小心惹了她不顺意,便被反手一剑刺死。
“你在便正好了。”裴御萱乜了他一眼,连正眼都不愿施舍,稍稍释放出丁点灵力,将剑面上的灰掸了去,“得了这把神器,我正愁着没人陪我练剑,但旭戈长老为了帮我,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师弟,你这不就赶巧了吗?”
言罢,裴御萱摇摇剑柄,剑刃垂下肆意挥动,有好几下,都差点插入了莫离的脚背。
“师姐饶命啊!”莫离跟个没骨头的东西一样,见裴御萱语气中夹带有威胁的成分,身体先一步做出来反应,“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这胆量,也不知旭戈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竟纳你做了什么狗屁的关门弟子。”
裴御萱以剑尖挑起他的脸,观察了他一番,那种格外膨胀的优越感令她着迷,可想起从前那呼风唤雨的日子不再复返,裴御萱难免恼火万分,遂暴躁起来,音量也拔高了许多。
“站起来,跟我比试。”
她强硬地用灵力将莫离揪起,不容置喙的语调让莫离感到胆寒,他瑟瑟发着抖,却又不敢忤逆,忙借力慢慢起身,下巴都要顶到胸口,不敢直视她。
“你那把破扇子呢?”裴御萱淡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想同他废话。
拎起剑的瞬间就朝莫离刺去,裴御萱将莫离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在她的心中,明知对方的实力甚至敌不过她的半根小指,要是在往日,莫离甚至不配做她的对手,但现在她手持着宝剑,心中又淤堵着无法发泄的怒气,也只能先拿他开刀了。
“师姐,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您告诉我,我改便是。”
莫离覆手从袖中拿出新制的铁扇,根根扇骨均以最为极品的寒铁打造,只可惜,用其对付寻常人尚为可观,但现在他面对着的是曾经的修道界第一,对方还手握着五行剑,他一小小门徒,遑论战胜对方,就连打个平手,怕都是天方夜谭。
“出手啊,蠢货。”
裴御萱见莫离不断在以防御的姿态抵抗,心中升腾出更猛烈的火气,原本留情七分,如今只剩一分。
不同的元素如汹涌的浪潮,一浪更比一浪狂,将莫离逼得毫无退路可言。
他喘着粗气,所剩的力气也只是扛下两击,一不留神,剑锋便狠狠刺穿他的肩膀,他诧异地望向裴御萱,惊觉对方是真的下了死手。
“咻咻”几声,为了保命,他咬紧牙关,不得不对裴御萱使出袖中的飞针,本以为他的回击会引来裴御萱的愤怒,不曾想,裴御萱竟更兴奋了,挥剑的幅度加大,与其说是比试,倒不如说是在玩命。
“师弟。”裴御萱笑得张狂,像个疯子似的四处乱挥,道道剑风擦过莫离的身侧,让他压根不敢有片刻的分神。
“受教了。”
话音未落,莫离却因她忽而放软的音调慌了神,心顷刻间软了下去,醉倒在了她的温柔乡内,但还没给他沉迷的时间,剑先一步刺穿了他的身躯,黑色的血液从他的腹部喷出,同时伴随着水元素的八道水柱,贯穿了他的身体,从背后迸射,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冲了出去。
在他昏迷的前一秒,他清晰地瞧见裴御萱通红的一双眼,里面只剩下杀戮的快感,就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早已泯灭。
莫离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着最后致命的一击。
后院的鸟啼声早已在二人的比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能听到的,只剩身子流出血液的声音,如音色婉妙的乐曲,正为自己弹奏着一首亡曲。
好在身边随着四位“大神”,裴萱萱很有自知之明地躲在他们身后。
靠着计蒙的腾云驾雾之术,来到绿洲并不需费过多的时间。
越是靠近目标地,裴萱萱的心越是跳得厉害,竟生出种“近乡情怯”的奇妙感来。
她真的很想他们,想他们三个中的每一个。
稳稳落了地,裴萱萱拍拍田渊柏的肩膀,示意可以将她放下了。
此时田渊柏正紧紧抱着她,并没有松手的自觉,看起来,更像是打算就这么一路抱着她走了,虽是刚和好的小情侣,可她哪愿那么黏糊,偷瞄了几眼走在前面偷笑的三人,裴萱萱脸变得涨红,再次拍了拍田渊柏,坚持要自己走。
“谁知道这里安不安全?你自己不也说过,或许莫离在此处设有埋伏?如今,你这凡人乖乖呆在我的怀里,不更为妥当些?”
田渊柏因抱着她分不出空闲的手,便低下头,用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欲图让她安分些。
110/115 首页 上一页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