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喜欢孩子,相反,她很喜欢,正因如此,她才舍不得将其不负责任的带到这个世上。
“好,我答应你。”南宫慕羽问,“可以开始了。”
钟书玉闭上眼,吻了上去。
南宫慕羽的唇和韩云州很不一样,韩云州是薄唇,和棉花一样柔软,亲起来像陷入云朵一般,飘忽忽的。
南宫慕羽唇比他厚一些,唇型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他衣料熏了香,闻起来很舒服,带着花香,亲起来也像在啃水蜜桃。
亲吻这件事上,他严重经验不足,钟书玉碰到他唇时,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唇。只懂亲,舌头也不懂伸,还得钟书玉撬开他的齿,才体验到几分。
这个人啊,偏偏在这种事上老实的让人惊讶。
他说不做多余的事,就真的不做。情动时,他会亲钟书玉的脸颊、脖颈,但脖子以下坚决不碰;手箍着她的肩,在她背上游走,正面一点不碰。
亲半天,衣襟和之前一样整齐。
还是钟书玉先受不了,去扯他的衣领。
南宫慕羽抓住她作乱的手,轻喘道:“不可以。”
他俩不愧是兄弟,一个说“不行”,一个说“不可以”。
钟书玉问:“你忍得了吗?”
她分明感觉得到,他在硌她。
正在亲她手指的南宫慕羽一顿,道:“韩云州呢?”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钟书玉瞬间冷静。他们之前说好,只走过场,当真有了夫妻之实,韩云州该如何想?
他不会说什么,钟书玉清楚,他性格如此,只要钟书玉不同意,他只会把一切想法埋藏在心里,绝不透露半分。
可他不说,不代表不会难过,妖化以后他比以前更脆弱,这场婚事,于他而言无异于一场折磨。
“宾客走完了。”院外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停歇,只余下人们收拾东西时的碰撞声,南宫慕羽问,“要走吗?”
话说到这种地步,她有何理由留下。
钟书玉逃似的离开婚房。
她第一次来南宫慕羽的院子,对这里不太熟悉。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灯笼挂得也不多,想来特意叮嘱过,免得让人瞧见,被人闲话。
她看不清,又不熟悉路,走下走廊台阶时被绊了一脚,险些摔倒,紧接着,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小玉?”
她回头,韩云州穿着平日常穿的玄色衣衫,坐在廊下一角,尽可能缩小自己庞大的身形。若非他出声,钟书玉大概发现不了他。
“你怎么坐在这儿?”钟书玉问。
“我……”韩云州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
“你在藏什么?”
“没有。”
“我看看。”钟书玉生怕他又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拽着他的胳膊把东西抢过来,是一本书,她打开一看,脸腾一下红了。
是秘戏图,她画的。
这回轮到钟书玉结巴,“你、你、你看这个做什么?”
韩云州垂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小声道:“我想着多学一点,你会多喜欢我一些。”
他还是在意自己不如南宫慕羽讨小姑娘喜欢,他性子冷,他知晓,先前北衙的同僚开玩笑,说他这样的一辈子都讨不到娘子,他没在意过。
现在他在意了。他不如南宫慕羽会讨小姑娘欢心,长得也不如南宫慕羽温柔,钱没他多,地位也没他高,还有那样不堪的身世。
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比南宫慕羽高一点吧。
可高有什么用。
钟书玉也是小姑娘,她也如其他小姑娘那样,喜欢南宫慕羽更多一点吧。
所以他才找来钟书玉曾画过的秘戏图,想着学一些她喜欢的招式,用在床榻之上,好歹,能让他在钟书玉心中留得一席之地。
钟书玉心底软化成水,她拉起韩云州,道:“傻子,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我信你。”韩云州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某种犬类。
这一夜,钟书玉去了韩云州房里。
可能出于内疚,也可能单纯因为她想,今夜,她愿意满足韩云州所有想法。
这件事上,他实在没什么经验,照着秘戏图学了半晌,真正忙碌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什么技巧啊,姿势的,全抛到九霄云外,只顾埋头干活。
他血液里属于妖族的部分未完全消化,没折腾多久便彻底失了控,钟书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免得累死在床上。
然后,她发现手中毛绒绒的。
她抓着韩云州的头发,忽然,发间冒出来一个纤薄脆肉,仔细一摸,竟是他的耳朵。他耳朵的手感很好,带着些凉意,揉起来一甩一甩,擦过她掌心痒痒的。
韩云州不耐地呜咽,在她颈间胸口蹭来蹭去,小动物的耳朵最是敏感,她还故意似的乱来,完全在欺负人。
瞧见他的反应,钟书玉心情大好,两只手一齐上阵揉他的耳朵,再摸摸头发,撸小猫似地揉捏,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韩云州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犬科动物好像会成结,韩云州是狼妖,所以他也会……咳咳,小玉身体好,扛得住。
第44章
第二天睡醒时,身侧已经没人了。
钟书玉揉了揉酸胀的腰,有点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作人时,韩云州便是男人中的佼佼者,眼下成了狼妖,更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还好她年轻,身体比一般女子强壮许多,不然真受不了。
床铺已经收拾过,睡着时,韩云州抱着她沐浴过,身上清清爽爽,没有恼人的粘腻感。常穿的衣服放在一旁,是韩云州为她准备的,好让她不用下床就能拿到衣服。
钟书玉忍着酸胀感穿好衣服,五脏庙又开始唱起空城计。
昨夜她好像吃了点,半夜肚子饿,韩云州偷偷溜去灶房帮她拿了几样糕点,就着温热的茶水吃了一些,现在又饿了。
太阳偏西,她不会睡到了下午吧。
钟书玉避着人,小心翼翼跨出门去,生怕被人瞧见。新婚夜新娘不宿在婚房,反而在小叔子屋子睡到日上三竿,这叫什么事。
一旦被人知晓,南宫慕羽怕会被全天下的人耻笑。
幸好,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
下人们都在收拾昨日的残局,没人注意到这个七十二坊出来的国师夫人何时起床,从谁的院子出来。
到了正厅,还没走进便听见有人说:“向主父敬茶得跪下,堂堂国师,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另一清朗的声音冷哼:“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得多谢你办了场无人问津的婚礼,如今天下人认定的书玉夫君,只有我。”
“那又如何?”韩云州道,“小玉认定的人,是我。”
“哦。”南宫慕羽轻笑,“别人说起时,只会谈论昨日的大婚,说起钟书玉,也只会记得她是国师夫人,韩云州是谁?有几人认识?”
“你!”韩云州气道,“果然没安好心。”
难怪他要花那么多钱和精力,将一场走过场的婚事办得如此盛大,原来存了那样的心思,相比天梁那场低调的婚事,别人只会觉得钟书玉与南宫慕羽是一对。
“现在知道不算晚。”南宫慕羽重新把茶递过去,道,“趁我心情好,喝了这杯茶你还是主父,我仍叫你一声大哥,若不喝,日后书玉的夫君,只有我。”
钟书玉站在门外,不知该进该走。
谁能想到,成婚第二天后院就起火了。七十二坊大多一夫一妻。穷人家别说三妻四妾,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所以,她没有先例可以参考。
要不走了算了。
“小玉。”韩云州嗅到她的气味,慌张地跑出来,他有点担心,刚才的话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韩云州对自己不是很自信,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钟书玉觉得他容不下人,从而不喜欢他。
幸好,钟书玉没这方面的想法,她尴尬笑笑:“你们吃饭了吗?”
他们没吃,一直在等钟书玉,她醒后,南宫慕羽才通知下人布菜。
国师府不比小门小户,一桌极普通的餐食,也比寻常人家过年的饭桌要好。桌上全是钟书玉爱吃的菜,龙井虾仁,松鼠桂鱼,红烧肉,吃起来好吃,做起来极其麻烦。
韩云州为她做过,只是又要炸,又要炖的,灶房就那么大点,太麻烦,后来慢慢的也就很少做了。
国师府那般有钱,灶房给他们整间屋子都大,若是常住,必然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南宫慕羽一点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展示,他才是最适合的夫君人选。
饭后,南宫慕羽说有要事相商,不许韩云州跟着。钟书玉没多想,跟着去了书房。去了才知道,他说的要事,是一进门把她搂在怀里亲。
不愧是国师,学起东西来比一般人要快,第一次什么也不懂,第二次起码知道伸舌头了,第三次,隐隐品味出些许技巧,偶尔会碰到牙齿,磕得她呜咽一声。
只有那双手,一如既往的老实。
半晌后,钟书玉面色绯红地推开他,埋怨道:“白日宣淫,国师大人,这合适吗?”
“不知道,改天问问上神。”南宫慕羽握着她的手,对她的指又亲又啃。
“你敢!”
南宫慕羽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挺厉害啊,我突然觉得给你做小没什么,毕竟还有个进不来门的。”
他笑着,眼神却像在讽刺。
何止一个。
“不是,”钟书玉恼道,“与他没关系,你别乱说。”
“哦。”南宫慕羽推开她,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副矜贵的翩翩公子模样,道:“明日记得过来走过场,避开你的大夫君。”
大字上,加重了语气。
钟书玉道:“这个也得走。”
“嗯。”他瞧过来,唇角微微勾起,“你不想走也可以。”
钟书玉眼睛亮了亮:“当真?”
“嗯,来真的。”
“……”
韩云州没走远,他等在外边,钟书玉一出门,他就迎了上来。
一股内疚感涌了上来,如昨夜一般,钟书玉抿着红肿的唇,问:“你一直在这儿等着吗?”
韩云州轻轻应了一声。
他什么都知道。得益于狼族优秀的听觉和嗅觉,无论昨夜,还是今日,发生在屋内的一切他都知晓,钟书玉身上还能闻到别的男人的气息。
他不怨钟书玉,他只恨南宫慕羽,利用他逼迫他的娘子做这种事;他更恨自己,没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钟书玉抱住他,柔声道:“以后在房中等我,好吗?别过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你难过。”她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澎湃有力的心跳声,道,“云州,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结束以后,这一个月从他们的记忆里截掉,就当没经历过,好不好?
钟书玉做不到理所应当地享受两个夫君,她只能借这种方式骗自己,这样没错。
“好。”韩云州答应了。
日子逐渐以这种离谱的方式过了下去。钟书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吃过饭,去南宫慕羽书房走过场,走完过场,又去韩云州房里弥补亏欠。
一直弥补到后半夜,再继续过头一天的日子。
一个月下来,她只觉得头晕眼花,需要吃点药来补补。
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钟书玉来到南宫慕羽书房,斟酌着怎么开口询问和离的事。不曾想,南宫慕羽先一步开口。
他支退全部下人,关上门,扭动博古架上一个不起眼的摆件,轰隆声后,一侧的墙壁开了个门洞,是个暗室。
两人进到暗室,他道:“你我做夫妻这么久,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
暗室地上用朱砂画了一个法阵,没画完,还欠缺一部分。钟书玉认不出来,印象里好似不是换身法阵。
她跟着南宫慕羽,绕过法阵,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他倒了杯茶,坐下问:“你对五大家族了解多少?”
为何说起这个?
钟书玉心有疑虑,老实答道:“不多,只知剩你们一支。”
五大家族指的是一千多年前,随上神一起封印魔神的五个氏族。一千年的时间太长,经过岁月磋磨,剩下仍为人得知的,仅有南宫家和秦家一脉。
秦家主脉已失,只余一个支脉,百年前搬迁至天阙,现在只剩一个寡妇秦夫人守着家产。
钟书玉知晓这些,是因为她的亲哥哥,在给这位秦夫人当男宠。
南宫慕羽道:“我娘是秦氏人。”
大家族中常有通婚,竹门对竹门,朱门对朱门,饶是丞相尚书这样的家底,也只在同级中寻找儿媳女婿,极少遇见下嫁下娶的情况。
这回南宫慕羽突然成婚,消息短短半个月时间传遍大江南北,正是因为下娶。堂堂国师大人,竟娶了一个平民女子,简直匪夷所思。
南宫慕羽又道:“五大家族的人活不长,这是我们的诅咒。”
“什么?”
一千年前,上神封印魔族之后,为让人族有自保的能力,将一半神力化作甘霖,落入人间。甘霖完全随机,身份高贵者可得,平民百姓亦可得。
可是,当时的五大家族不愿意了。平民百姓也能获得神力,他们要如何维持统治?这世上的资源就这么多,只有大部分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才能继续高枕无忧。
于是,他们研究出了秘法——换身。
以教导为名,在民间寻找有天分的平民百姓,让族中无天分的子孙与之换身,以此维护家族统治。
至于那些换身后的平民,刀光一过抹了脖子,绝不会让他们瞧见第二天的太阳。
钟书玉久久不能回神。
她从未想过五大家族为何湮灭,不止她,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曾想过。因为一千年实在太长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消失,不值得额外注意。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一切没她想的那样简单。那本记录各种秘法的册子,之所以出现在秦家藏书阁,多半是因为,他们的先祖用过。
钟书玉缓了缓神,道:“所以,云州不是唯一的人与妖之子,对吗?”
南宫慕羽轻笑一声:“还算聪明,他若是唯一,我那杯针对他的毒酒从何而来,又如何得知,他的亲生父亲可以救他。”
“为什么?”钟书玉不理解。
“因为他们不止想要掌控人族。”
还有妖族,乃至全天下。
“所以因为这个,人族与妖族决裂?”
“不,”韩云州摇摇头,“妖族,也参与其中。”
妖,根本不似想象中单纯。一旦化形,外貌变得与人一样,心也会与人一样。人有善恶,妖也有善恶,人有贪嗔痴,妖也有贪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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