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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心动——鹿燃【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31 17:20:09  作者:鹿燃【完结+番外】
  几人原本妄想着歪打正着或有神迹发生,而今也觉着可笑幼稚。
  近日少见江闻谷,因得他经了林修齐的污蔑之后,打算效仿兄长当年考取功名重振江府,便去了陈老学究府上念书。
  陈老学究曾是太子授业恩师,后岁龄高涨便远离朝堂,于自家府邸设了学堂为朝廷亲自选拔可用后生,遇良材便渡送到国子监。江闻谷也想走这一条门路,唐薏便央了父亲引荐他去,若按常理,以江闻谷这般资质根本入不得陈老的眼,可却因着唐大人的文人脸面勉强让他先试学几日,可他并非读书的材料,去了不足半月,几乎每日都被陈老以竹板敲头。
  久不露面,一见面便是抱怨,整个人怨气冲天,活生的似那怨死的恶鬼。
  唐薏懒得理他,倒是樱桃拿江闻谷当个人物,还会给他额上那三两个枣大的包擦药。
  无空听他的聒噪,唐薏只盘算着今日是最后一日服药,借着樱桃给江闻谷擦药的功夫,唐薏将最后剩下的几粒丸子也给江观云喂下,且当有始有终。
  江闻谷别过眼来时,唐薏已经抱着江观云的头擦着他唇角的水渍。
  她做贼心不虚,不慌不忙将江观云的头摆放回软枕。
  掀了珠帘自内室出来,樱桃给她倒的茶尚未喝上一口,便听着月珠在门口道:“夫人您请。”
  江夫人来的突兀,房内几人谁也没想到,樱桃忙理了手里的东西站让到一旁去。
  自打上回江闻谷与江夫人闹了那一场,二人便鲜碰面,这回江闻谷记了仇,久久不与她讲话,今日自也没想到能在此碰头,心里别扭着,只撑着梨花木桌磨磨蹭蹭支起身子,也回避到一旁去。
  虽是春来,寒潮却未尽消,江夫人身披樊玉绣鸾的软皮大氅,一入门,便将同色抄手递给了周妈妈。紧接着周妈妈身后又跟进来两个女子,先头一个容颜姣好,气质特殊,头顶十字髻,着绞月天青的顺绒斗篷,发上簪着的那枚牡丹金钗一下便闪了唐薏的眼。
  看穿着打扮,应是哪家的小姐和她的侍婢。
  江夫自打进门,没给唐薏一个眼神,自顾坐于罗汉榻上,手肘撑于榻上小方几,而后才亲切同那女子道:“嘉念,坐吧。”
  这亲和的模样倒属新鲜,因为唐薏入门这么久也是头一回才见。
  那女子微微颔首,而后由侍婢解了身上的斗篷,随即露出里面一身藕荷色的密织罗裙来。
  乍闻其名,原本背对这头的人猛然回头,江闻谷瞪着大眼珠子突然冲出来站到女子面前梗着脖问:“你来干什么?”
  女子许是没料到一入门便遭这么一场质问,身形微动未来得及坐下,眼皮一滞,求助似的望向江夫人。
  在江夫人眼中,唐薏与江闻谷是一丘之貉,自也没有好脸色,听他开口方才的笑意散尽,只道:“是我带她来的,你哥病了这么久了,也该让嘉念看看。”
  “是啊,我哥病了这么久了,”江闻谷阴阳怪气起来,“姚大姑娘倒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啊?”
  “母亲你倒是大肚又健忘,倒也不知是谁,听说我哥病了,便忙不迭的把亲事退了,跑的倒是比兔子还快!合着就她长腿了?”
  不明所以的人眼前骤然一亮,唐薏这才晓得,这位姑娘便是江观云之前的未婚妻。
  视线不由己地上下打量,的确是美人一位,往那里一站便似一朵开在盛时的百合,使人目酣神醉。
  江闻谷的嗓门自来大的似喇叭,一嗓子下去能传两条巷,那娇滴滴的女子经受不得他这声调,无异于将她拉出来在众人面前灼烤,越发慌神。
  身后的侍婢见不得自家姑娘受人诽喝,便上前一步同江闻谷解释道:“二公子,您是误会我们家姑娘了,方才姑娘已经同夫人都解释过了,也说明了当初退亲缘由,这次来就是特意来给夫人和小公爷赔罪的。”
  对此说辞江闻谷哪里能信,他长眉一提,“哦?我倒是听听是什么缘故?”
  姚嘉念垂眸,目珠于羽睫下微微侧移,示意婢女说下去,侍婢才得以开言:“夫人,二公子,你们是知道的,我家姑娘自小身子孱弱,自打近一年前听了小公爷受伤的消息,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小公爷当时性命垂危,我家姑娘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老爷和夫人拦着,姑娘如何会不来探望呢。”
  “后来二人婚期将近,姑娘便想来冲喜为小公爷一博,老爷和夫人更是不同意,干脆将姑娘关在房里,日日夜夜派人看守。”
  “老爷和夫人所作所为是人之常情,可我们姑娘也不是那般不念旧情之人!”
  “哦?”江闻谷嗤笑一声,尤其轻浮,“那如今怎么又来了?”
  姚嘉念见时机已到,抬眼望向罗汉榻上的江夫人,江夫人这才适时开口道:“你以为嘉念是如何出来的?她割伤了腕子,以死相逼,才得以从家里脱身。”
  再未来筠松居前,姚嘉念便将那腕子上的伤口展给江夫人看,这才让她在江夫人心中的印象逆向转圜。
  先前对姚家女所有的怨怼,顷刻消散。
  若非如此,也不会带着她来此。
  伤处在手腕,自是不能露给外男看,姚嘉念只用右手隔着衣袖轻轻覆于伤处,只露了一节白纱出来。
  可江闻谷不是江夫人,他心中有气,认定了这姚氏女忘恩负义,便指了珠帘中的人道:“我哥哥此刻就躺在里面,你也算见了,可以走了。”
  视线仅仅往里一瞥,姚嘉念便红了眼,仍旧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闻谷,我知道你怪我,这件事我的确有错,可我也是身不由己。到了今日才想出法子脱身是我不对,可这近一年来,我的心无时无刻不挂在你哥身上,他受伤我也难过,若是我能替他,我又何尝不愿呢!”
  “方才在前堂我便与夫人商量过了,从此往后,我都会陪着他,无论他醒得过来还是醒不过来。”
  品出话中深意,江闻谷猛眨了两下眼,急着将唐薏推到姚嘉念身前,“我哥哪里用你照顾,你睁大眼看好了,这才是我长嫂唐薏!能不能进我江家的门,她说了算!”
  一直在旁侧看戏的唐薏冷不防被他推到正中,被迫加入,与姚嘉念毫无预兆的对上视线。
  光线透过窗棱照进屋里,恰好有一束正折照在唐薏面上,越发显得她肤色通透轻薄,皮下血管隐隐可见,桃腮分面,春日桃花也不过如此。
  姚嘉念的目珠中映着唐薏的轮廓,是她从未料想过的惊艳。
  旁人口中的那个泼妇竟是这般清丽惹眼,姚氏女自负貌美,未曾构想过此人竟可与她一争高低,不,或可说略胜她几分。
  惊色浮动,巧妙消逝,姚嘉念很体面的朝唐薏浅意颔首,“原来这位就是唐家二姑娘,久仰大名。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唐家二姑娘在此照拂。”
  三两句话将唐薏搁在了尴尬的位置,仿似她与江观云站在一齐,受了唐薏的恩惠。
  “这才是我哥名正言顺的夫人,也是我江闻谷唯一的嫂子,姚大姑娘可看清楚了?”江闻谷头脑不转弯,只觉着她的话不受听,也不等唐薏辩驳先替她出头。
  到底是江夫人听得糟心,掌心一拍檀几,似如惊堂木镇场,“嘉念是我的客人,岂容你在她眼前放肆!我看你是越发不晓得礼法了!”
  斥责的是江闻谷,亦是连带着唐薏,这便是给姚氏女撑腰了。
  随即江夫人站起身来,前行温柔拉起姚嘉念的腕子,越过众人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往内室行去,“既来了,哪有不让你探望的道理。只是怕你见了观云如今的处境会伤心。”
  近到榻前,那人轮廓依旧,面容如常,只是多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虽近一年未见,可姚嘉念脑海中仍能描摹出他昔日光风霁月的模样。
  彼时他是朝中新贵,一表人才,满京的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前世姻缘。
  倒不想一场意外,生生将二人错开。如今他已是人夫,自己又背得一身口舌,当真有几分戏文里的凄情楚楚。
  伤到心底,眼泪不觉流出,她不忍再瞧,紧忙背了身去,绣帕接了泪珠子,半面潮湿。
  “我就知道你见了定是要伤心的,毕竟你们二人曾经那样要好。”江夫人观摩着姚嘉念的情绪,一边推着她朝外间行去,对唐薏视若无睹。
  这般偏颇,连瞎子都瞧得出江夫人别有用心。
  江夫人这点手段唐薏早就漠然置之,反而是樱桃在一侧将白眼翻到天上去。
第十四章 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
  二人并非婆媳,却胜似婆媳一般亲厚,直到自筠松居出去,江夫人仍一直拉着姚嘉念的手,一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本就珠玉似的人,哭红了鼻尖儿,眼睫润湿,显得更加惹人怜爱了。
  毕竟自小相熟,若说半分感情也没有那是哄人骗己,先前在房里落下来的泪并非都是作戏,也有几分真情触动。
  “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江夫人轻轻拍着姚嘉念的背,亦是在安慰自己。
  “还是我来迟了,嘉念有罪。说句不知羞的话,我虽与观云哥哥未成亲,但在我心里早就拿他当成是自己的夫君,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情真意切起来,姚嘉念又扯出帕子拭泪。原本她便是江夫人心中儿媳的上佳人选,事到如今再听她这翻言辞心头澎湃,感动不已。
  江夫人眼珠子一转,朝前试探,“可惜啊,当初急着给观云冲喜,竟糊里糊涂的取了唐家姑娘入府,你们两个,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呐。”
  就着江夫人递过来的话头,姚嘉念一副大义模样,“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现在也不想那些,我只想着能伴着他就好了。若是夫人您不嫌弃,往后我日日都来看他,即便他身不能动,我只当是尽我一份未婚妻的心意。”
  若是两个人还能再续前缘那当是最好不过,江夫人又如何会拦,她还巴不得。
  捏着姚嘉念的手稍稍用了几分力道,惺惺作态说道:“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只是如今观云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再给你什么了,你何苦把后半辈子搭在他身上,又该如何同你父母交待?”
  “我心意已定,我知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室,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照顾他就好了,”姚嘉念鞋尖儿调转,步影摇晃面向檐外蓝天,双手微微合十,面慈又虔诚,“苍天若怜我真心,说不定哪日施恩,便能让观云哥哥醒过来。”
  本就深得江夫人心意的人这回当真是讲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忍不住热泪盈眶连连夸赞:“好孩子,好孩子、、、、、、”
  两个人又说了好久的话,最后那连日闭门谢客的江夫人亲自将姚嘉念送上马车,目送她的马车离去才肯罢休。
  原本还凄楚的人,待马车缓缓驶起的那一刻便挂了脸,离得江府远了,侍婢灵环才迫不及待道:“竟想不到唐家二姑娘竟生得出挑,全不似外面传言,我还以为小公爷是取了个什么样的人入府呢。”
  所言正是姚嘉念所思。前些日子天气反复,时暖时寒,园子里泥泞湿滑,害她自楼阶上摔滚下来,手腕当正划在山石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口子。她顺势借了这道口子前来江府请罪。不过三言两语将事情都推在家人身上,再有这道口子便苦肉成计,招招都在计划之内,除了唐薏。
  灵环觑着自家姑娘的面色,欲语还休几次才旁敲侧击道:“方才江夫人倒说的有些道理,小公爷应是醒不过来了,姑娘既有当初,何必再回来走一趟?”
  灵环自小跟着姚嘉念,亦知她娇气利己,当初江小公爷出事,她最先以病避世,所有骂名都让老爷夫人担了,如今又突然折回,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若是从前的姚嘉念,她自不会再折回江府,可无人知现在的姚嘉念独藏了一件秘事。
  江观云出事不久,她的确病了一场,病榻缠绵足小半个月,高热烧的她不分东南西北,说是从地府走一遭也不为过。
  只觉着似在一段冗长的梦中过完了一生。
  在那似梦非梦的场景之中,她看到原本活死人一样的江观云在某日突然睁了眼,康复之后一路扶摇直上位极人臣,重振信国公府,儿孙满堂,与妻恩爱终老。
  梦中一生走过姚嘉念高热才退,人也随之清醒,不过随着病愈关于那场梦的记忆却一点随风散去,直到今日仅勉强勾勒个大致轮廓,甚至连与他恩爱终老的妻子是谁都记不得了。
  她自小便坚信鬼神之说且自命不凡,她觉着这个梦并不是病弱所致的幻觉,而是老天给她的指点。
  甚至她想,是不是自己早在那一场重疾中死过一回,而这是她重来的一世。
  想通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来了江府,还好还好,如今江观云尚未清醒过来,娶的妻子不过是为了冲喜而临时拉来的顶替,只要在他醒过来之前想法子处理掉唐薏,一切便还能回归原点。
  自然,这些盘算姚嘉念不会与旁人说,且只自己记下便算。
  腕上的伤口不浅,尖石入骨,本就是不喜合的肤质,正遇天气反复,稍不留神伤处便绷开,将才换不久的白纱又染红。
  一想来日,这伤也算不得什么了,姚嘉念轻勾唇角,素手掀开棉帘,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先得在江府站住脚。
  姚嘉念走这一趟,全无意外的燃起江夫人那颗一片死灰的心,当年她对姚家这门亲别提多满意,更将姚嘉念类比她年轻时,貌美、矜贵又识礼。
  多日不曾散过愁色的脸终在今日拨开云雾,忍不住拉过周妈妈扯闲话,“你说今日嘉念来这一趟是何用意?她说往后日日过来,可是客套?”
  “明显不是客套,若是客套也不会反复提及,”见着自家夫人欢心,周妈妈也忍不住多说两句,“原本以为姚姑娘也是那不念旧情之人,今日瞧着她腕子上的伤,明明缠了厚厚几圈白纱,可还是让血色给浸透了,方知她也有难处。”
  “若是当初不急着冲喜就好了。”江夫人扼腕叹息,今日以她所观,姚嘉念显然对江观云旧情难忘,“倘若一年前那婚事往后推上一推,保不齐今日嫁过来的便是嘉念了,哪还有那疯妇的归处!”
  提到唐薏江夫人便一肚子火,在她眼中,江家的名声都被唐薏给败光了。可她生来也不是奸恶之人,磋磨人的事也做不出,即便再不喜欢唐薏,顶多在背后骂几句,加上平日不见面就是了。
  不若这头江夫人做春秋大梦,江闻谷见了姚嘉念一面气得在屋里直骂街,上窜下跳不得安宁。
  若让旁人听了还以为唐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挚要捍卫唐薏的长嫂地位,全然不知唐薏根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最后还是樱桃给他支走,筠松居才安静下来。
  今日的不速之客的确将江府这一潭死水搅得波动不安,江观云亦是心惊,不过这心惊不是为着姚嘉念,而是为着唐薏。
  他虽闭着眼,却听得见自己母亲今日捧着姚嘉念,给了唐薏多大的难堪,若非江闻谷护着,怕是她还要受更大的委屈。
  江观云千头万绪,如食蜡皮。
  越发憎恨自己的无能,除了死人一样躺在这里,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不说,连为她申辩一句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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