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刚走出办公室就看见那间最大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陈清也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就在她猜测是阮舒池下班时忘了关灯,还是也同样在加班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黑暗中,她再一次对上阮舒池的视线。
停顿两秒,陈清也:“阮总好。”
他现在是她的上司,不能不打招呼。
阮舒池脸上没什么表情,回手关上灯走下台阶:“加班?”
男人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跟问候普通员工没区别。
陈清也跟着他的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头干巴巴地应着:“嗯,加班。”
说完,气氛果然沉默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前一后往电梯的方向走。
陈清也的手指紧握着,心里乱乱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煎熬。
她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再坚持几分钟,下了电梯就好了。
可当两人走到电梯门口时,按钮上的灯和走廊里的灯同时啪地一下灭了。
“?”
陈清也下意识出声:“是停电了吗?”
阮舒池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对面同样漆黑的大楼,嗓音低沉:“应该是。”
说完,阮舒池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等检舒的工人过来估计已经后半夜了。
他收回视线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手按上门把手以后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女人:“陈经理是继续等还是走楼梯?”
相比大半夜一个人待在停了电的公司里,陈清也果断选择和阮舒池一起下楼。
她转身朝着阮舒池的方向走过去,与此同时阮舒池拉开楼梯口的防盗门,没动,明显是让她先走。
陈清也也没客气,抬腿跨过去十分礼貌地说:“谢谢阮总。”
语气客气疏离。
“不客气陈经理。”
阮舒池垂眸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回。
来到楼梯间,陈清也和阮舒池分别打开手机手电筒,一前一后地往下走。
漆黑寂静的楼梯间,只有两人规律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陈清也觉得现在的气氛比刚才还要诡异。
往下走了几层以后,陈清也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早上没有把车上的平底鞋带上来了,穿着六厘米的高跟鞋走楼梯,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走到二楼时陈清也的双腿已经忍不住开始有些颤抖,脚踝也隐隐作痛。
她渐渐放慢了步伐,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双腿,生怕被身后的人看出端倪。
在谁面前丢脸也不能在前男友面前丢脸。
陈清也如是想着咬牙坚持。
与此同时,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也同样放慢了两步,有条不紊地跟在她身后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下走。
听脚步声应该没有她这么狼狈。
陈清也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或许是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拐过弯往二楼走刚下两个台阶就突然踩空,身子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倒。
陈清也的心脏“咯噔”一声,脊背都跟着发凉,这么高摔下去不残也得伤。
却不想下一秒,她手腕上就覆上一个冰凉的温度,紧接着脚下腾空被人勾着腰腾空抱起。
脚下突然失重,陈清也本能的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形。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心脏仿佛比大脑先一步反应过来,在她还未察觉到时就飞快地跳动着。
她本能地抬起头,视线掠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让她的心脏猛地停滞了一瞬,大惊失色:“阮舒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阮舒池垂下眼睫,那双雾霭沉沉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恍然间有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他的喉结不动声色地轻动了下,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语气波澜不惊:“现在不装不认识了?”
阮歆撇撇嘴,无声模仿陈清也,又重复了遍“没有不开心”。
“那就好,一会儿我把酒坛子抱下来,晚上做个糖醋排骨下酒。”
阮奶奶也明白过来,两个小的没真矛盾,粗粝的手一手握着陈清也的手,一手又抚过阮歆的额头:“歆歆不能喝,杨梅也没你的份,听到没?”
阮歆自然知道没她的份,毕竟保命要紧。
倒是一旁陈清也笑得眉眼弯弯,是最近少见的舒心模样。
“奶奶放心,有我盯着她。”
第46章 娜塔莉亚
晚餐是陈清也做的,她做饭阮歆烧火。但碍于阮歆水平实在欠佳,小厨房一整个烟熏火燎。
一顿饭做完,陈清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直说还好阮歆没把厨房点了,就这样她们都算过了命的交情。
所幸,火候没影响到厨艺,糖醋排骨酸甜可口,走地鸡炖的鸡汤醇香,配上本地特产的干货,在这样的天里喝一碗感觉幸福极了。
三口人热热闹闹忙活过晚餐,两个小的陪着阮奶奶看了会电视,八点刚出头老人家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陈清也瞧着阮奶奶进屋,装了一晚上的乖巧温婉顿消,从酒坛子里沽了几两酒,拉上阮歆上了二楼。
他们几个房间都在二楼,陈清也和阮歆的房间沿着楼梯并排,阮舒池的房间在阮歆隔壁,楼梯尽头最里的位置,而一墙之隔又是陈清也曾经的房间。
屏风后的动静实在难让人忽略,陈老夫人轻咳一声,语气宠溺,“这动静,是我养的那只小猫,它又淘气弄翻了东西,勿见怪。”
阮舒池陈光瞥见屏风后伸出纤白圆润的手指,像小猫爪似的粉色指尖勾住什么瞬间收回。
屏风后的陈清也觉得应该做戏做足,就捏起鼻子轻轻“喵”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尾音带着特有的懒音,落进耳中的时候像只小猫爪子轻轻挠过,留下隐约的痒意。
阮舒池眉峰微挑,有些玩味道:“这只小猫确实挺淘气。”
不知道是不是陈清也错觉,她感觉某些字似乎加重了语气,她朝屏风瞪了一眼。
每次碰到阮舒池,他都会惹她生气。
许是屏风后的眼神太过不满,连陈老夫人也感觉到了,她了解自家孙女这脾气,要是阮舒池再调侃几句,保不准她会从屏风后跳出来理论。
“我们做长辈的自然听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只要你们愿意,我们自然赞成。”陈老夫人顺着刚刚的话,表明了态度。
她的话也是对屏风后的陈清也说的,虽然陈阮两家有意促成婚事,但也没打算硬逼着两人凑成一对。
如果陈清也不同意联姻,那将来对她来说却并不算是件好事,甚至是不利的,但其中的关系利害要她自己明白才行。
陈老夫人目光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
正午阳光从窗外轻洒进来,斑驳的光影在男人眉宇间轻轻跳跃,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她对阮家这孩子,是越看越满意,年纪轻轻已经撑起阮家上下,人品长相俱佳又稳重内敛,家世背景一等一。
试问谁会对这样的孩子不满意呢?
当年她丈夫陈廉之还在世时,就对这孩子夸奖有加,时常自得的说他给孙女挑了门好亲事。
可惜,偏偏两孩子打小就水火不容,要不然两家人保不齐现在已经坐下来谈婚事了。
生意场上,日新月异,陈家如果不紧跟时代转型蜕变,一旦大厦将倾,不仅是一砖一瓦的崩塌,更是无数人心血付诸东流,这些担扰,让她寝食难安。
陈阮两家联姻势在必行,如果清清不愿意,那也只能让陈梦瑶顶上,虽然在她心里,从未真正承认过这孩子。
阮舒池如何听不出来陈老夫人的话外之音,他对上她的视线,深幽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直击人心,“老夫人,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只要她愿意。”
陈老夫人微微抬眸,望了阮舒池许久,恍然明白过来他话里意思,眉宇间终于舒展开,眼底笑意藏不住,“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把屏风后的陈清也弄的有些懵,不明白奶奶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
阮舒池并未待太久,不过一碗茶的功夫,他便托事告辞。
等脚步声走远,陈清也才从屏风后出来,看到陈老夫人脸上并未褪去的笑意,又想到自己刚刚的承诺,就想着早早溜走。
“你妈要强一辈子,陈家生意能这么好,她有大半的功劳,你甘心将她的心血拱手让人?”
陈清也这些年虽从没管过生意上的事,但自小母亲对她耳濡墨染其中道理她都懂,可她对钱概念是只要够她花就好,并不想纠缠其中,就撒娇道:“我现在挺好的,吃喝玩乐谁也不会管,还有奶奶护着我。”
“可我不能永远护着你,奶奶总有不在的那天。”
陈清也抬手捂住陈老太太的嘴,神色有些无措道:“奶奶不许乱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陈老夫人知道再劝可能会适得其反,就叹气道:“选择权在你,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好。”
陈清也想到刚刚的承诺,也不想话说太绝惹老人家不高兴,就点头道:“奶奶,我答应您考虑一下,不过,您别抱太大希望,还有阮舒池刚刚的话,您也别当真,搞不好他专门了为整我才故意那么说。”
陈老夫人望着孙女娇美夺目的脸庞,欲言又止,“清清,了解一个人不要只看表面,阮舒池这孩子不错。”
陈清也心里不以为然但嘴上却还是顺着应和,“嗯嗯,不错不错,奶奶,上次的点心蛮好吃的,我还想吃。”
她趁机岔开了话题。
“你呀,就是只小馋猫,我让李姐帮你拿。”
一听猫,陈清也又想到阮舒池刚刚调侃的话,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
原本陈清也打算在午饭前离开,但架不住陈老太太再三挽留,她还是在这里用过午饭才离开。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陈清河一家三口中午有事不在,这顿饭她吃的无比舒心。
吃过饭又陪陈老夫人一直聊到了下午,陈清也怕老人家累到,才托了个借口离开,她开车刚刚离开陈家,手机便震动起来,是晏蓁蓁来的电话,她打开蓝牙接听。
“喂,清宝,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陈清也今天午饭被投喂的有点多,晚上本来不打算吃饭了,她一边扶着方向盘拐弯一边回着:“今天午饭吃多了,下次约。”
“不去你别后悔,我托了朋友约了肖辰,你不说最近喜欢听他歌吗?”
肖辰横空出世的小天王,曲作俱佳,出道就长年金曲榜冠军又长着一张顶流脸,红透半边天。
最近,陈清也是蛮喜欢听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在望江楼等你哦,清清你就陪陪我嘛。”
陈清也没来得及说不去,那头已经开始撒娇,她也没再拒绝,“行吧,那说好了,你得想办法让肖辰坐我旁边。”
“那必须的。”
*
京北有名的饭店数不胜数,其中最数望江楼名头最响,一方面是百年老字号的口碑,另一方面店临江而立,品尝美味的同时还能饱览江边美景。
酒楼处于政府保护的风貌街,独特的唐宋风,飞檐翘角,雕粱画栋,酒楼门前还有两尊威武的石狮子。
陈清也进去的时候,晏蓁蓁已经在楼下等着,见到她便迎过来,“清清,你来了。”
“定的哪间包房?”陈清也问。
晏蓁蓁嘴唇抿了下说:“天字一号房。”
陈清也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今天定的?”
晏蓁蓁顿了顿回:“不是我。”
这家店陈清也时不时来几次,天字一号包房也算是这家店的招牌,位置最好,可以看到整个江景,但很难定。
因为一般定这间房的大数人是来谈事或谈生意,谈生意是为了合作,合作就得撑场面,而天字一号房就这么一间,所以预定一般都是以月为单位。
本来订房的人非富即贵,如果想当天预定,那可不是一般人花点钱就定的了的。
晏蓁蓁这位朋友路子还蛮广的。
“算是我朋友的朋友定的。”晏蓁没看她的眼睛。
陈清也随口问:“你哪位朋友,我认识吗?”
晏蓁蓁表情一顿,眨了下眼,“可能认识吧。”
没等陈清也再问下去,就拉着她上楼,“先上楼,肖辰就要来了,待会我想办法让你俩坐一块。”
闻言,陈清也眼睛一弯,“那你可要帮我安排上。”
肖辰的曲风偏民谣并不是陈清也喜欢的类型,晏蓁蓁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喜欢肖辰歌。
“你最近为什么迷肖辰的音乐,总不会是他长的帅吧?”晏蓁蓁边走边问。
陈清也想了想后才回答:“因为每次听他的歌,我情绪就会得到舒缓。”
晏蓁蓁:“所以呢。”
陈清也:“所以最近睡眠都很好。”
晏蓁蓁:“……”
合着这大小姐把人家肖天王的歌当催眠曲了。
“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快了,说已经在停车了。”
刚到饭点,一楼大厅已经上满了人,有些吵,好在天字一号房在三楼,之所以是天字一号房因为三楼就这么一处包房。
两人跟着服务员乖电梯到三楼。
一上三楼,便立刻安静下来。
晏蓁蓁的朋友马上要上来,为了方便她就让服务员将门开着,
包房内,墙壁上挂着唐宋时期的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瓷器,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制八仙桌,房间视野开阔,江景一览无陈。
陈清也拉着晏蓁蓁站到窗边看向微波粼粼的江面竟然叹了声气。
晏蓁蓁少有见她叹气时候,这位大小姐从不受气,有气都是当面发,就忍不住问道:“是谁惹到我们公主了?”
陈清也望着江面又叹了声气,“家里安排我和阮家联姻。”
晏蓁蓁瞪大眼睛,“哪个阮家?不会是我想那个阮家吧?”
“京北阮家还能有几个?”陈清也瞥她一眼,一脸不情愿。
晏蓁蓁怔了一会竟然扑哧笑出声:“居然阮是池,还真被我说中了你俩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晏蓁蓁你敢再笑一声试试。”
陈清也似笑非笑地看她。
晏蓁蓁可不敢惹这位大小姐,她强绷住,“那我不敢,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陈清也一想这事就糟心,她才不要做商业联姻的牺牲品,她微微嘟了嘟唇,语气十分不满,“那必然是不同意啊,阮舒池这人有多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
“家世背景一等一,长相气质身材又很顶,又是强事业批,你是不知道阮舒池在圈里人气,多少千金做梦都想嫁,她们私底下都叫他京北第一好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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