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池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是合约婚姻啊!
当初的条款里可没说合约婚姻还带陪/睡的啊!
虽说他对陈清也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还远远赶不上立马就可以滚床单的程度啊!
他26年来的处男之身,可是要留给新婚之夜自己老婆的!哪能这么轻易就交代出去了!
没等苹果手机开机,陈清也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阮舒池浑身一僵,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寒,一股难以言说的惊悚感遍布全身。
陈清也合上书,顺手将书放在床头柜上,从床上翻身下来,一步一步走近客厅,居高池下地俯视着地上蹲着的阮舒池。
冰冷的话语从她薄唇之中吐出:“房间是我安排的,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听到这话,阮舒池提着一口气,果然!她就是要潜规则自己!
他当场就要哭出来了,紧紧抓着手机瑟瑟发抖,半蹲在地上不敢回头。
他心脏怦怦直跳,这辈子没这么慌张过,蹲在客厅里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这个时候给他爸打电话求助能行吗?
手机还没开机,充电进度超级慢,光是看着上面的充电条,阮舒池都快给它跪下了。
就这速度,别说求救了,还没解锁呢他估计就被扒光了。
“还不去洗澡,磨蹭什么呢?”
陈清也不耐烦催促的声音传来。
她开始催了!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自己的贞洁即将不保了!
阮舒池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猛地转过头来,学着动漫里的中二角色硬着头皮大吼一声:“我不会就那么屈服于你的!”
不是学校,不是院长,可这个人的突然来电,甚至比前述所有人都加起来的感觉,还让陈清也觉得不好。
她皱起眉。
而阮舒池已经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喂,江序你找我什么事。”
“你妹的事怎么说,住院的床位有着落了吗?我联系了我同事,下周应该能有空位。”
陈清也和阮舒池闻言,不约而同齐齐对视了一眼。
“…床位?”
第63章 香豌豆
电话那头的人忽然沉默,明显愣住,过了会儿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又纠正用词:“阮歆没跟你说她这次体检结果?”
“你也没问?”
这话一出哪儿还不明白,阮舒池心一紧,握着陈清也的手不觉跟着用力。
其实阮歆体检后阮舒池打电话去问过,可他妹当时拿一切如常几个字搪塞他。
他当时在忙着做什么?可能是在看本科生的论文初稿,可能是在准备课题,反正得到阮歆的答复后,就没联系江序二次确认。
许是今天睡得太早,再加上这一觉也睡得并不安稳,梦境虚虚实实地交替着,陈清也醒来拿起手机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二点。
她皱着眉把手机反扣在床上,用指腹用力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这些年她有意忘记当年在港城的一切,若不是今日的突发情况,再过几年她或许可以做到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连根拔除。
陈清也越想越觉得头疼,索性先来被子走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清醒之后,她做了个决定。
随后打开电脑一边重新做自己的简历,一边找出之前私下里联系过她的几个猎头的联系方式。
在乐泰工作了几年,经手过的项目数不胜数,其中也有过几个做得十分漂亮的大项目,履历相比刚毕业那会儿要丰富许多,可能性也更多。
陈清也这会儿困意全无,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丰富简历。花了近四十分钟才将新的简历做完。
正当她打算将新简历发给猎头的时候,微信突然响了一声。
低头扫了一眼,是房东阿姨的头像。
陈清也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她猛地想起快到交租的日子了。
她现在住的这个小公寓是刚毕业时跟人合租的,房租每个月一千块半年起交,那会儿没什么钱只能租得起这里。后来住习惯了也懒得再搬走。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果不其然是房东阿姨提醒她该交房租了。
[小陈下半年的房租该交了哈,继续租的话就还是转账就好了。]
陈清也看着自己卡里剩下的七千块叹了口气,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本以为卡里剩下的钱应该够她撑到辞职后找到新工作,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思考片刻,她低头在和房东阿姨的对话框里打字,想着能不能通融一下先季付,这样手里多少还剩下些钱不至于太拮据。
文字删删改改了许久,逐字斟酌过后才发出去。
陈清也看着对话框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确定消息石沉大海后才按灭手机屏幕。没回基本上可以确定等于婉拒,有时候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
放下手机,她看了看电脑上刚编辑好准备发送的邮件,手放在鼠标上没动,像是在斟酌思考着什么。
她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三年,原上司对她还算不错,同事关系也融洽,薪资待清和未来的发展前景都很好……
再想想辞职以后可能会面对的困境,暂时拮据的生活,家庭方面的琐事,未来不确定的工作待清、人际交往环境、以及发展前景……
不过是个分手了许多年的前男友,真的值得她放弃现有稳定的一切,去赌那些未知吗?
理智告诉她不值得。
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相比辞职后的太多未知,陈清也突然觉得上司是前男友也不是完全不能忍,毕竟她不提也没人知道,阮舒池自己总不可能说出去,况且……
陈清也蓦地回忆起今天上午在会议室重逢时四目相对的那一眼,他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波澜,像是根本没认出来她。
她下意识拿起手边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相比上大学那会儿变化是有些大。
阮少爷的追求者犹如过江之鲫,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怎么会记得微不足道的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陈清也心里突然酸酸胀胀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她觉得有些不妙。马桶上趴着一个蓝眼睛的瘦小孩儿,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身上衣服鞋子还是今天刚来的那套,已经睡着了。
这个浴室很少有人用,因为家里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浴室,而且这里过于偏僻,所以白光睡了一下午也没人发现。
白沐脸色更差了,上前用脚踢了踢他,慢悠悠的,马桶上的白光醒了,迷迷糊糊地眨着眼。
见到是白沐,他立马睁大了眼睛,然后低头,小声喊了句“哥哥”。
白沐都要气死了,“谁是你哥!”
白光被这一嗓子吼的一激灵,顿时不敢吭声了。
白沐恶心死这个称呼了,来这里的每个私生子都想喊他哥哥,谁喊他就当场骂谁。
“不是有房间吗,你跑这儿来睡搞什么?”
白光缩了缩肩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低声解释说:“……我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白沐无语死了:“钥匙都在管家那里,你找他要啊!出门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
白光咬了咬下嘴唇,听到这咄咄逼人的话,委屈劲儿直往心里涌。
“管家不在……”
白沐忽然一愣,他这才想起来,管家前两天出门办事去了,一直没回来。
他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心里特别不舒坦,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现在刚打完球,浑身是汗,很不舒服,迫切需要洗个澡,可这家伙待在这里,他一时半会儿都洗不了。
白沐没好气地指了指外面:“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白光“哦”了一声,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背着包出去了。
白沐没管他去哪,他急着洗澡。
半个小时后,他擦着头发出来,门一开,腰上的浴巾都差点吓掉。
白光正抱着膝盖,靠坐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听见门开了,他象征性地抬了抬头,然后又垂下去。
白沐心里是大有火气,他站在门口,对着地上的白光骂道:“家里这么大地方,你非要在这儿坐着吗?”
白光不知所然,只能低着头不说话,手指上的皮都快要拽掉了。
这又不是他的家,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白沐骂完,地上的人也没反应,只一声不吭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活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白沐懒得理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私生子。
别的那几个虽然面上怕他,不敢放肆,但私底下小动作不少。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惯了白眼和穷生活,一朝翻身变富贵,心气也随之高了起来,恨不得他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让他们自己顶替上来,以彻底摆脱私生子这个名号。
晚上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得整整齐齐,少爷小姐们通通坐在两边,上位坐着白文山。
白夫人很早以前就不回家了,因此餐桌上也没有她的位置,更没人提起她。
只有白光的座位上还空着。
白文山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儿子,白沐头皮一麻。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文山就发话了:“阿沐,你弟弟人呢?”
在场的那几个私生子早就听说今天新来了一个孩子,听到父亲这话,倒也没人多惊讶。
白沐扭过头,打马虎眼:“不知道,我没看见他。”
白文山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动手关掉邮箱页面,拿起手机爽快利落地给房东转了六千块房租,没必要为了一个或许早就不记得她的前男友杞人忧天,有什么好怕的。
关掉电脑以后,陈清也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面,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吃东西,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吃饱喝足陈清也重新上床拿起手机一看,十分钟前房东阿姨已经收了她刚刚转过去的六千块房租,并且选择性屏蔽了她前面发过去的一大段字。
见状,陈清也心道果然如此。
突然觉得半小时前坐在电脑前删删改改打字的自己像个小丑。
成年人的世界一向都是残酷的。
她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丢出去以后,陈清也被刚才矫情的自己气笑了。
居然想要因为阮舒池换工作,她是疯了吗?
电话又一次自动结束,阮舒池才想起去看陈清也家的窗口,屋里仍旧漆黑一片。他便打算再等等,等确认陈清也到家就离开。
于是低头又按下阮歆的电话。
“…咚咚。”
半开的副驾窗户被敲响,阮舒池抬头去看。
陈清也正站在副驾车门前,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勉为其难。
“开门,我和你一起去。”
第64章 美女樱
观察一个人是否在家的方式,陈清也会更倾向于抬头看灯,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云城的夜晚灯光不盛,残星伴月,都是独栋的自建楼,哪处有灯光一目了然。
放到新海也适用,六层的老公房且不提,高层也不过就是站定原地,从下往上不走神地数个十几层。
考验眼神,更考验耐心程度。
不过这招对阮家兄妹俩尤其适用,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喜欢明亮温暖的环境,哪怕一人在家都是全屋通明,甚至人不在家都会留一盏客厅的小灯。
所以阮舒池的车刚一转弯,转入可见阮歆家所在单元楼的视线范围,陈清也便数着楼层远眺。
窗口漆黑,客厅一侧窗帘半掩,按阮歆平常的习惯,倒像是出远门了。
陈清也扫了眼阮舒池,这人脸黑得和外头的夜色一般。
正常人都应该会好奇问一下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是“我是她未婚夫。”
阮舒池不会是在“吃醋”吧。
倒不是她自恋,而是他们现在的关系,阮舒池不舒服也正常,哪怕是名义上的未婚妻。
与其说是“吃醋”不如说男人的占有欲和面子更恰当。
尤其阮舒池这人,平常就又拽又傲的,肯定更加顾及面子。
想到那通电话。
陈清也神线下意识看向扔在床上的手机,唇角缓缓抿起。
这通电话让那些早已被她埋藏的不堪过去重新被翻开,像是伤口好不易容结痂后被人硬生生掀起。
她闭了闭眼,想将手机扔地更远一点,可手刚刚抬起,就响起一阵急促的嗡嗡声。
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陈清也手僵在空中许久,才发现是塑料姐妹群的群消息,她眉心舒展兴趣缺缺地翻开消息。
最上面那条是一张角度诡异,不甚清楚照片,陈清也点开一开,呼吸微滞。
照片竟然是偷拍她和阮舒池在车上躲陈清河那张。
“……”
照片是从阮舒池后右方拍的。
他背脊因弯腰动作绷起,衬衫因此被拉扯在张力下收紧,能清晰地勾勒出他背部的肌肉线条。
从肩胛骨下方延伸到腰部,而他身下女孩只露出裙下瑕白纤细地脚裸。
最过分的是,对焦错了位置,手部细节拍的最清楚,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女孩柔白纤润地手指紧紧相扣。
动作似乎很用力,加上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和真皮椅背上凹陷,一整个性张力拉满。
让人浮想连篇。
陈清也极其无语,这么快就被偷拍,狗仔都得自叹不如。
她视线向下,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
【救命,阮少荷尔蒙爆棚,我真恨不得亲自上阵。】陈峰强制解约,贺岫无端污蔑,还有阮家之前出现的经济危机,无一不在提醒着他,那刀还会继续掉,不知道哪个时候就将他铡的四分五裂。
他总是茫然的被动往前推着走,生活的艰辛没体会过几次,对下一步也没有概念。
而陈清也狠狠扇醒了他。
“要是不想继续被放弃,就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清也撂下这么一句话。
阮舒池沉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最后那句话不停地盘旋在他脑子里,沉重地撞击在耳膜上,有什么抓不住的画面一闪而过。
他好像,很早之前就听到过这话。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冲上前一步,抓住了陈清也的手,紧张的嗓音都在颤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女子的脚步停下了,听完,她转过身来,长眸斜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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