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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熟悉的令人不悦的声音传来, 裴瑛徐徐回转过头去, 就见自长廊处疾步而来一人,他匆匆下了石阶,便奔着此处鲜血狼藉之处来。
  “且慢!”
  来者正是当今丞相,武安侯, 王太后同母弟, 国舅陆珩舟。
  他似乎是匆匆而来的, 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发髻也凌乱。
  裴瑛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而后身子一转,侧身而立便将躺在地上的温珩挡了一个严实。
  “丞相深夜大驾, 不知有何要紧事亟待处理。”裴瑛心里虽然很是不耐,却也向着陆珩舟先一拱手。
  虽然略有敷衍,但到底形式上走了, 也落不着他的话柄。
  “听说温珩温重明在贵府之上,故本相才未经通报匆匆而来, 玄则不要见怪才是。”
  陆珩舟见看不到温珩,便朝着东走三步,却不料裴瑛同样走了三步,依旧挡了个严严实实。
  “哦。”裴瑛疑惑地蹙起了眉,而后又微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知丞相从何处听到的消息,还请丞相先移步正堂,某好与丞相再行商榷。”
  “哪里哪里,这不就在这儿呢吗?哪里又用如此费事呢。”陆珩舟大步走了过去,想要拂开裴瑛,“玄则你走开就好了。”
  “你说底下这个吗?”裴瑛侧过身来,顺势蹲下,握住他的下颌,将满脸血污的人脸抬了起来,让陆珩舟看。
  陆珩舟赶忙低头去看,就见底下的人已然成了血人,底下冰冷的白雪也成了不断流淌着血水。
  “这是温珩?”
  陆珩舟脑海里的温珩乃是艳丽桃花带露浓的人物,长伴帝侧众人歆羡,那日春风正好,官至散骑常侍一身锦衣的温小公子打马走在御撵之后,一路繁花叶绿他便是金光灼灼,陆珩舟一眼便看见了温珩。
  可眼前的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纵横交错不知几多,如此狼狈的人,陆珩舟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昔日的温小公子联系上。
  “丞相可以叫他一声,他若答应,自然就是温小公子了。”
  修长如玉的手沾了那人的血污,像是点染了斑驳的红梅一般。
  “本相问你一句,你可是温珩温重明?”
  那人却并未说话,只有裸露的血肉在汩汩流出鲜血来。
  陆珩舟又往前看了看,可是那人凌乱的发丝被黏腻的鲜血所粘连在一起挡在面前,让陆珩舟看不清。
  可若他再细看一番,便会发现裴瑛的手正抵在他的咽喉之处,只轻微用力,便会捏断他的喉咙。
  “如此血腥污秽之处,丞相一贯处在高雅之堂,想必定然看不惯罢。”
  裴瑛眼神示意左右,便有侍卫过来继续压制着陆珩舟。
  他往前走过,顺手结果侍卫递过来的手帕,仔细地将手指上的血污揩去。
  “本相什么场面没见过,也是刀山火海滚过一圈的人物,区区此等景象,如何会看不惯。”
  “丞相的话,在下谨受教了。”
  裴瑛恭敬地一拱手。
  冷风游窜在回廊里,而后到了庭院中,吹得风灯摇晃,带得灯影变幻无常。
  “听说……”陆珩舟顿了顿,方才压低了声音,“你找到了那个潜逃的要犯了?”
  裴瑛再度疑惑起来,而后又是一笑,“是吗?倒是未曾听消息传过来,想必消息也在来的路上了罢。最近雪重,各方的消息未免会延宕几日,不是吗?”
  陆珩舟闻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么,是么。”
  “毕竟当初清算被挪用的百万金都用了数月,抓着一个人却用了七年,实在太长了些。”裴瑛感慨道,“黄河决口,发十万人而无功,又百万金用于堵塞决口却不翼而飞,似乎真的是老天不叫黄河堵上。”
  “当时匈奴压迫边疆太甚朝廷无力再顾黄河,也幸得丞相挺身而出,方解陛下朝廷于两难之中。”
  “现在每每想来,还是感慨丞相深明大义。”
  裴瑛的话顿时叫陆珩舟出了一身冷汗,却又强忍着恐惧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时候嘴角都在不可控制地抽搐着。
  “哪里哪里,裴大人实在过誉了。”
  “是丞相太过自谦了。”裴瑛转过身来,冷风迎面吹着,鬓角落下的发丝迎风飞着,他又微微侧过头去,将目光落在陆珩舟身上,无声地将他所有或激烈或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
  而就在此时,一声剧烈的吼叫却打破了冰冷缺凝固着的气氛。
  “我是温珩,你们岂敢放肆!”
  陆珩舟立马警觉,大踏步走了过来,而温珩则一个滚地借势滚到了陆珩舟身后,同时陆珩舟立即抬手,便有金吾卫踏踏列队而来,火把晃晃犹如长龙,一时火光雪光相交映,大有冰火两重天之势。
  眼见对方亮出了武器,裴瑛麾下之暗卫也如风一般涌了上来,列队成弧形站在裴瑛身侧,手中长刀剑戟森光寒,直指敌方。
  一时两方成犄角之势无声对抗着,谁都没有先动手,却也没有人先后退。
  “这是谁?”陆珩舟一改方才随和的模样,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嘴角的笑意却在狠厉之间微微扬了起来,“这难道不是温珩吗!”裴玄则你岂敢欺骗本相!本相看你近来是愈发嚣张了,明日早朝本相便向陛下回禀你动用私刑滥杀权贵。”
  一面是隐这剑光的黑暗,一面是满布火芒的光亮,黑暗与光亮争夺这归属之地,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焦灼万分!
  “我不过开个小玩笑,丞相又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裴瑛看起来没有丝毫地慌张,逆风而来白衣如翼舒展在冷风之中。
  “好好的公子都被你打成了这幅模样,你却说是小玩笑!”
  陆珩舟以长辈的身份搭着温珩鲜血淋漓的肩膀,挤着眼睛掉下几滴眼泪。
  “若今太后的主张你都忘了,怎么可以如此开国功臣之后呢!本相看你就是忘了本,别以为当了御史大夫就可以为所欲为。本相告诉你,本相当着丞相一日,你就为非作歹的机会。”
  “丞相既然想带走温珩带走就是了,何苦寻这么苦腔调的词呢?”
  裴瑛勾起一丝浅笑,依旧温润平和。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暗卫首领,一挥手,便示意他们收剑退下,他又回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陆珩舟:“只是还请陆相回府之后,好好思忖一下裴某方才的话。”
  陆珩舟也一挥手,金吾卫便加紧着将受了重伤几近昏迷的温珩护送了出去,火把也如同火的潮汐一般陆续褪去。
  裴瑛并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末了,等着队伍全部撤出去的时候,方才冷然微哂,转身离去。
  外面如此大的动静,裴明绘的屋中虽点了安神所用之香,却也不免被吵醒。
  只是梦里梦外的界限却在安神香的搅扰之下变得扭曲模糊,以至于让她忘了是从梦中醒来还是在梦外睡去。
  双臂撑着起身,如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她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将帐子拂开一条缝隙来。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由远而近徐徐而来,像是屋中飘扬的轻盈的白纱,又像是蔓延在林中神秘的雾霭。
  是谁?
  裴明绘有些头昏脑涨,身体先思维一步下榻。
  她拽着帐子,赤着脚就走了下来,原本白皙的脚踩在红毡之上,洇在红毡之中的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她一抬头,就见到裴瑛。
  他今日似与以往不同,一身胜雪的白衣,好似步下凡尘的神仙。
  估计是梦,只梦里的哥哥才会如此不同。
  “醒了。”
  裴瑛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潺潺春水流过一般。
  是梦么?
  裴明绘赤着脚就走了过去,裴瑛见状,便也就走了过去。
  她仰着头,眼前却也有些模糊。
  “怎么赤着脚,小心着凉?”
  裴瑛无奈一笑,但看起来她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怕是连天南地北不知道。
  裴瑛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臂弯很结实,轻轻松松就将她抱了起来,就跟梦里的一样。
  梦里那些极为暧昧的场景再度映入脑海,一时之间,她真的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的分界线。
  梦境是现实的映射,现实是梦境的接续。
  裴明绘顺势搂住裴瑛的脖子,极为安心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任他带着她,去往他去的任何地方。
  他将她放在榻上,替她将被子盖上掖好,却在离开之际被她一把拉住了袖子。
  “你要走了吗?”
  “方才外面有些小贼,为兄如今都收拾完了。”裴瑛顺势坐下,看着裴明绘迷迷瞪瞪如在云雾的样子,便觉分外可爱,“你且先睡罢,没人会再来打搅你的。”
  裴明绘却又坐了起来,盖着的锦被堆叠下来堆在身前,她却又倚在裴瑛的肩上,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我不睡,睡了就不能了。”
  “不能什么了?”
  裴瑛不由有些好奇。
  “不能再见你了。”
  他感受到落在自己脸庞的湿润与柔软,她的呼吸轻而柔,像是夏日吹过河谷的和风,可是落在裴瑛的身上,确实凛冽砭骨的冬日寒风,一寸一寸从上至下冻结他的脊骨与血肉。
第34章 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
  裴瑛的骨节慢慢绷紧, 而后因为太过用力关节处一寸挨着一寸开始泛白。
  他的目光缓缓偏移,纤长睫羽在眼底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
  彼时冷风不知从哪出缝隙游窜进来,故肆意地在温暖的屋内肆意游荡着, 带起屋里曳地的白纱也空中游动着,地上错金铜博山炉的火星突然也跟着闪动起来, 香雾自重叠山形中逸散出来,而后又迅速化进冷风里。
  漏壶水声低漏不停,第三声之后,裴瑛笑了起来。
  怪不得这个温珩屡次三番敢来裴府作乱,他原以为是温珩此贼一意孤行一厢情愿罢了,竟也不曾想过她竟敢再同他有着联系。
  以往压制着的滔天的怒火在此刻轰然爆发, 无休无止在心田蔓延开来。
  裴瑛从来不是好脾气的, 只是他善于管理自己的情绪,并且长于分配情绪的纾解之处。
  他自以为不会在意温珩那番找死的言论,可事实却是。
  他非常在意。
  在意到骨子里,在意到血肉里, 在意到每时每刻都想将其碎尸万段。
  可偏偏他需得顾全大局, 不能手刃此贼,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理解裴明绘找貌美之人聊解烦闷,毕竟家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虽为裴家家主, 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处理了也就罢了。
  毕竟事关妹妹,一切都可通融。
  一个空有美貌的男人罢了, 陛下也不过喜爱他的容颜,给了他一个散官, 让他待在身边。
  温珩就像一个金丝雀,被喜爱他的人养在金笼子里。
  陛下若此,裴明绘也当是若此。
  只要到了时候,将那个自寻死路的温珩处死也就万事大吉了。
  妹妹依旧是妹妹,那个心无旁骛的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什么温珩,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哪里又值得在意呢。
  可是如今他却发现,裴明绘的心思,似乎依旧在温珩身上。
  她念着他,甚至与他深夜相会,为了他,甚至违背自己哥哥的意志。
  她分明知晓温珩乃是裴家的敌人,却依旧要与他在一起。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有着一张尚算可以的脸与一副极其狠毒的心肠吗?
  他原以为自己与裴明绘多年兄妹,自己又苦口婆心殷殷相劝,他们相处时间又算不太久,就算有了夫妻之实又能如何。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裴明绘似乎真的一颗心放在了温珩身上。
  夜色沉凉白纱涌动,裴瑛的思维空了一瞬。
  他第一次感受到孤独,这种孤独所带来的痛苦甚至无法纾解,无法压制。
  他曾痴心地想过,上天垂怜他们两个孤苦可怜之人,降下恩典来让他们相遇,准许他们成为毫无血缘联系的兄妹,让他们相依为命,也定会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他曾暗暗下定决心,谁都没有办法让他们两个人分开,就算是皇帝和上天都不可以!
  可是分明老天与皇帝都没有降下旨意来,他们兄妹二人却先一步地生出缝隙了吗?
  不,他当时心里生出无限的惶恐来。
  他退让了,同意让第三人插进他与妹妹的生活中来,想借此来拉紧妹妹的手。
  可是事情却在一步一步走出他的控制,并逐渐走向崩坏。
  思及此,裴瑛所有控制情绪的能力似乎都消失了,不甘,愤怒,怨憎,恐惧等诸多尚可言明的,不可言明的和无法名状的情绪交织在一处,一瞬间让他失去了理智。
  原他不杀温珩,是放之长线收之大鱼,将背后之人勾出来。
  今时今日看来,这种想法看似顾及长远,实则大错特错。
  温珩,本该千刀万剐。
  挫骨扬灰。
  “所以呢。”裴瑛岿然不动,像是一座冰刻玉琢之雕像,声音冷得都掉冰粒,“你今日便是来等他的吗?”
  裴明绘本就沉浸在幻梦之中难以自拔,倏然听闻裴瑛的语气突然冷冽至此,不由一怔,而后心跳陡然快速地跳了起来。
  这难道不是梦吗,为什么哥哥在梦里也无端就发了脾气。
  “什么……”
  裴明绘尚还有些迷糊。
  裴瑛呼吸急促,显然没了同她斡旋的心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顺势便将裴明绘从床榻上拎了起来,她身上盖着的锦衾瞬间滑落在地上。
  “裴子吟,你且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情人。”
  裴明绘像是从温暖的美梦之中被直接揪了出来,然后便直面屋外极寒的冬风。
  她艰难地跪在榻上,倾身折腰,仰面对上裴瑛那蕴着狂澜风暴的双眸之时,瞬间清醒过来。
  瞬间的清醒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冷风游窜,吹起她的散乱的长发像是飞舞的青丝枝条,他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修长的手上甚至迸出青筋。
  当裴瑛居高临下地望见她眼底的恐惧,不由便将其与方才的温柔与快乐相比较,其间的差距便是天与地的距离,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不由再度笑了起来,只这笑意太过勉强。
  “你好像很怕我,我是你哥哥,你再怕什么?”
  “怕我发现你的情人也在这里吗?”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发现了。”
  他自问自答地说着,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笑容却又一瞬间消失了。
  他本不是怨天尤人的人。
  可事到如今,他又如何不埋怨老天,埋怨她。
  为什么自己无比珍视的东西要被夺去,为什么亲密无间的兄妹要生出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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