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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召御史廷尉二府署官于千秋堂。”
  一行人直奔未央宫御史府,紧急召开关于算缗的会议,以御史大夫裴瑛为首,御史廷尉二府干员尽数与会,直到日落时分方才散会。
  出得御史府之时,天已黑尽,天上一轮冷月高悬,照亮层云。人间官邸依旧灯火煌煌,属官出入匆匆,各种公文传进又传出。
  簌簌冷风拂动衣襟,寒意流窜砭骨非常。
  因为离着宫门下钥还有一段时间,裴瑛便不着急离宫,他就站在御史府的大门之前,下意识地便从怀中抽出一封卷着的羊皮纸来,略带着薄茧的指尖缓缓滑过,却并未将其展开。
  他闭了闭眼,凝神思忖片刻,又睁开眼睛,正欲打开之际,便听得背后踏踏脚步声。
  灯光人影先那人而来。
  裴瑛先是偏过头,漆黑的眼珠微微转动,看清来者何人,便将手中羊皮纸收入怀中,方才转过身去,勾起礼貌性的微笑的同时向来人一拱手:“这般晚了,丞相怎的还不回府。”
  来者正是陆珩舟,披着宽大的黑色大氅,行走间露出绯红色的官袍,他正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一双丹凤眸细长晶亮,显然很是高兴。
  他看见了裴瑛,见他有些落寞的样子,想必是为着今日陛下发怒一时而黯然伤神呢。
  他本想嘲讽一笑,却又压了下来,换上了惊讶之色,颇为关切地问候道,“陛下方召我等议论算缗之事,便也就晚了些时候,不曾想裴大人此时也在宫中,想必也是为着算缗之事烦恼罢。”
  裴瑛的笑容渐渐消失,朱色高墙之上悬着的盏盏风灯的光落下,勾勒出他清俊儒雅的身形,落在眼底,便是深不可测的幽潭之上的斑驳光影。
  “国事繁忙,如今想要休息也寻不到时间。不知今夜陛下召见,丞相可有了对策?”
  “如今陛下正在忧虑之时,然御史大夫不能为陛下解忧,只好寻到我这老臣了。”陆珩舟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只是,我也想奉劝御史大夫一句,治国嘛,不能总想着杀人。杀人杀多了,人心也就失了。今陛下以儒治国,讲得便是王道,要以德昭海内,这长安毕竟是京畿,总不该大兴牢狱,大行杀伐,要多以德服人,你说对罢。”
  裴瑛似笑非笑:“丞相微言大义,在下实在服膺。”
  “我已经禀明陛下,此事,御史府也不必再管了。”陆珩舟微微一笑,“此事陛下已全权委托与本相。”
  他那副得意的样子,话里话外都在嘲笑裴瑛。
  裴瑛淡淡地“哦”了一声。
  陆珩舟对裴瑛的反映显然很是不满意,遂说道:“虽然这么说,但是御史大夫到底非同常人,不妨与本相共事,一同为陛下分忧。想必此事过后,陛下对御史大夫的倚重,将不会丝毫的削减。”
  “丞相善解人意,在下甚感念之。”裴瑛有些心不在焉,“既然陛下发了话,在下也就不多掺和,以免阻碍臣相的大作为。”
  陆珩舟有些着急了,毕竟前几日夜里裴瑛的话犹在耳侧,让他十分不安:“如今陛下大发雷霆,难道御史大夫就没有忧虑吗?不若你我二人同舟共济共克时艰,如何?”
  裴瑛依旧似乎神游天外,颇有些敷衍地答道:“在下能力有限,心力有限,实在不能协助丞相了。”
  陆珩舟闻言,不免咬牙切齿威胁到:“裴瑛,你不要不识好歹,本相且问你,你到底意欲何为,难道真的想扳倒本相吗!本相今日不妨挑明了告诉你,你若有取而代之之意,本相定叫你万劫不复。”
  “丞相的意思,在下明白。”裴瑛不仅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明白,那些物证何在。”
  陆珩舟终于引出了自己的目的。
  “丞相在建元二年曾出任廷尉一职,怎的不知物证若在御史府,便绝无积压不呈之理。”
  “……”
  陆珩舟怔住,过了好久,西北而来的阴冷寒风吹得更盛,似乎在肌肤上凝起了冰晶。
  “所以说,你欺骗本相?”
  “丞相言重了,不过审讯常用的手段罢了。”裴瑛无所谓地笑了笑,“丞相以前不是常用之,说起来,在下也是以丞相为师呢。”
  裴瑛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整饬了衣袍,向着陆珩舟略有些敷衍地一拱手,“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站住。”
  陆珩舟赶忙呵住裴瑛。
  “你且说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
  裴瑛偏过头去,似乎被陆珩舟纠缠得烦了,昏黄的灯火也无法柔和他他异常冷峻的表情,薄唇轻蔑地勾起:“既然此事丞相一体承担,那就与在下无关。只是在下与丞相同在三公之列,行事需思量,莫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什么!”
  陆珩舟的眉毛拧在了起来,顿时深感不安,虽然裴瑛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今日这幅神秘兮兮地话却叫他不安起来。
  “莫信不可信之人,莫为不可为之事。”
  裴瑛淡漠地回道。
  “丞相若一意孤行,怕是大祸临头。”
  陆珩舟恍然醒悟,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故布疑兵计,八成是看本相压过了你,故意说这番云翻雾绕之话来混淆视听,本相可不听你这番话。”
  裴瑛面无表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丞相好自珍重就是。”
  “可惜什么。”陆珩舟追问道。
  裴瑛不再回他,只逆着冷风朝着宫门走去,簌簌冷风迎面吹来,乌黑的发丝在冷风中飞扬,宽大的广袖如白鹤展翅而翔,恍然间有飘飘然凌风欲飞之态。
  一叹可惜原本抄家的罪责不能在你活着的时候便降罪于你了。
  二叹你方下狱另一大敌却将隆重登台。
  世间大势,行将就此转向另一场局面,长安的各方势力将迎来全新洗牌,新的角斗场已经安置,就待选手隆重登场。
第38章 如此违背伦常之事,不知裴大人有何想法
  帝都长安本就是风起云涌之地, 御史大夫一朝被皇帝斥责办事不利,而丞相又被皇帝倚重,长安之中便有人闻风而动。
  一时之间丞相府门前车马如流, 来往皆锦衣绣服高车大马,而与之隔了两条街的御史大夫府邸却门可罗雀。
  随之最后一声鸡鸣消散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 太阳也就从东方连绵的群山之上升了起来,照亮了辉煌的长安城,斑驳明媚的光斑跃动在殿阙屋脊的祥禽瑞兽只上,清澈冷冽的光线一寸一寸逼退阴影,越过高高矗立着的城门箭楼,照亮阡陌纵横的郊田旷野。
  凛冽冬日寒风依旧肆悠着, 吹得城楼之上大汉的旗帜飒飒舒卷。
  官吏们或乘车或走马行过长街, 匆匆赶往官署,市人百工业开始忙碌起来,奔向四方而去,而长街上卖热茶的店铺门前业已支起棚子, 忙碌的肩上搭着白布巾的小二忙碌地为客人们斟茶, 茶水冒出热腾腾地热气, 而后逸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听说前几日的夜里裴大人与丞相闹了很大的不愉快,一个去一个府上拿了人,一个又去另一个府上去要人,嘿, 这一来一回,可真有意思。”
  那人端起茶杯嘬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缓解了腊月寒冬的带来的寒冷。
  “到底什么人啊, 竟然要丞相和御史大夫如此大动干戈?”旁边一人搓了搓手,又哈了哈气, 才稍稍温暖了行将冻僵的手,“”
  二人正在谈论之际,就听一阵金鸣之声,来往路人纷纷往两侧避让开来,衣着华贵金光闪闪的羽林卫策马而来,马蹄踏踏行过青石铺就得长街,威风凛凛地驶过大街,一路高声呼喝:“羽林卫巡察,闲人避让。”
  “如今丞相起来了,御史大夫就下去了,果真是潮起潮落没个定数啊。”
  一个本色布袍的士子拈着胡须若有所思道。
  “我看未必。”
  又一红衣士子撂下茶盏,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朝堂之中谁没受过陛下的斥责,前些年丞相的风头不就是被御史大夫压得死死的吗,提一个被压一个,不仅不得施行,反而逆行其道。这几日便是因着算缗之策总是推行不下去,这才又提了丞相上来。我看啊,算缗之策连御史大夫这般的狠人都搞不定,这个丞相就更不行了。”
  “未必,这几日带头闹事的不就是丞相的人么,我看啊就是丞相要搞御史大夫,今日裴府车马都没动,御史大夫怕是今日都未上朝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正激烈之时,裴明绘静静地把帘子放了下来,吩咐驭手继续往前走,马车便辚辚向南驶去。
  就在放下帘子的一瞬间,在茶摊之中一抱剑倚柱的带着斗笠遮面的男人也动了起来,很快隐入忙碌的人群之中。
  “此次都打点好了吗?”
  裴明绘歪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聂妩。
  “都打点好了,礼物也都备齐了,今日丹阳长公主也在府中休息,未曾外出。也未听得有人拜访,今日小姐去,正相宜呢。”聂妩将拍了拍怀中抱着的七寸长八寸宽的小巧朱漆锦盒,盒子四角绘以花鸟虫鱼,中间则是精致华丽的鹿纹,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幽幽地发着光。
  裴明绘点了点头,方才又收回了目光,虽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她的心头却还是隐隐不安着。
  她倚靠在辎车内壁之上,忧愁地闭上了眼。
  聂妩知道裴明绘的忧虑所在,虽说裴瑛惩处了裴明绘,却也有许多时日未曾理会裴明绘。今日裴瑛未曾上朝,裴明绘早早就守在门前,却又被侍卫请了回去。
  “庄子曾说过,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聂妩看出裴明绘的忧虑,扶住裴明绘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小姐勿要忧心,家主只是生一时之气罢了,等过些日子自然就消气了。”
  裴明绘抿紧了唇,点了点头。
  如今长安风头顿转,她虽不谙政道,却猜测这很可能与温珩脱不了干系。
  长安率先推行告缗之策,长安大商以郭升为首开始反抗,先是隐匿财产,后又借丞相的威反抗诸位御史的稽查,两方甚至激发了冲突,一时之间,长安怨声载道,因着裴瑛是御史大夫之首,便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裴明绘虽然不清楚内幕,却也觉得丞相定然在背后推波助澜。
  虽然她不明白裴瑛为什么对此反击,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收拾一下近来嚣张的很的郭升。
  关于温珩的事,她一想起来头便疼得要命。
  “我虽未见他,却总有预感。”裴明绘轻轻握住聂妩的手,垂下眼帘来,“他就像鬼魂一样,我虽看不见,他却紧紧缠着我。”
  她一闭上眼,那夜的场景便如噩梦一般再度涌入脑海。
  既然温珩活着,且被裴瑛抓了现行。
  那就说明,那夜并非噩梦。
  那天晚上,温珩真的来了。
  突然之间,一句冰冷的带着戏谑的话瞬间闪电般贯彻她的脑海。
  “还是,这个乖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她骤然抬起眼帘,浑身上下瞬间冷了下去,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他为何与她哥哥长得一般模样,又为什么同她如此刻意亲近。
  聂妩感到她手是那样的冰凉,急忙便将她的手包住,柔声劝道,“小姐若是担心,不妨同家主说罢。家主到底是小姐的哥哥,会明白小姐的苦心的。”
  “不……不行。”
  裴明绘心跳如鼓,几乎无法安静下来,她无法控制地紧紧抓住聂妩的手,肩头颤抖着。
  “温珩此人,太过歹毒。观我哥哥之变化,很难说,温珩没有对他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又见哥哥并未真正的疏离我,想必他还未说出真正要紧的话来。”
  裴明绘简直不敢想,温珩若与哥哥碰面,到底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她的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一个惊人的场景。
  裴瑛冷漠地与温珩对峙。
  温珩一笑:“裴大人博古通今,竟然不知道,你妹妹喜欢的人,可是你呢。”
  “如此违背伦常之事,不知裴大人有何想法。”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裴明绘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如何,自己都得尽全力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无论为了裴瑛,还是为了自己,自己都需对温珩出手。
  不知哥哥为何未能将温珩拿下,但自己定然不能束手以待。
  如果实在不能阻止二人的见面,自己也得想好狡辩之词,以来反驳温珩,以裴瑛对自己的偏爱,自然会相信自己,而否定温珩。
  总之,无论到了何种境地,她都有话说才是。
  左右心的真实想法,除了自己说出来,别人说出来,都无凭证。
  都可以被辩驳成假话污蔑之词。
  到时候,就算温珩口若莲花说得天花乱坠,她只说是污蔑,并且义愤填膺批判温珩挑拨兄妹感情,如此之言罔顾人伦罪大恶极,当即刻拿下问罪。
  马车很快就到了丹阳长公主府之前,驭手轻勒缰绳,骏马嘶鸣站定,聂妩拂开帘子,裴明绘弯腰扶轼而下,一抬眼便是长公主府宏阔的府邸。
  这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府邸,无处不透露着皇家的威仪,丹阳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而如今的谢皇后也是由她送进宫去的,丹阳长公主原有一个丈夫,只是这个丈夫从马上掉下去,不幸摔死了,世人都叫他丹阳君。
  十二月里的风依旧带着砭骨的寒意,它们从一切的可能的缝隙里钻进去,而后掠夺温暖。
  裴明绘在狐裘里搓了搓手,在府中侍女的引领下,穿过曲折的回廊,走进了长公主府的第三进,一进入第三进的院子,迎面便是华丽奢靡栩栩如生的丹璧影壁,上头镶嵌着一只巨大的朱雀浮雕,朱雀之眼则是一颗硕大的玛瑙,映入天光,射出红芒。
  绕过影壁,便到一处六开间的屋子,也是处处雕梁画栋,柱子皆涂以红漆,上头再绘以各色纹样,长公主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显示着主人的无比尊贵。
  裴明绘上了三阶白玉阶,便停在露台上稍事等候,里头的侍女次第通传,而后裴明绘二人进屋,往里头走,又是一番眼花缭乱,脚上踩得是如云的锦毡,上头绣着各色飞禽走兽,或跑或坐,或跃或停,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往前看,便是林林总总各式奇珍异宝,在十二连枝铜灯的照耀下,幽幽地发着晃眼的光,让人不可逼视。
  侍女示意聂妩停在外间,便又领着裴明绘绕过蓝田玉的屏风到了里间。
  里间虽不比外间华贵逼人,却也将所有华贵内敛起来,一些美丽的花草装饰其间,加上燎炉的暖意,融融好似春天。
  一位美艳的贵妇人斜倚在软榻之上,虽然她业已四十余岁了,但却依旧美丽,皮肤依旧那样紧致,一袭纱袍披在身上,正好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纤细犹如削葱根的手指执着一把绢面扇子,上头绣着一只白色的雀鸟,栩栩如生,失神之时看去,仿佛能够听到它的啁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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