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就在众人悉数落座之后, 温珩迟迟而至,白皙的脸上永远是颇有些妩媚的无辜的笑意,虽然在座的诸位大都心知肚明他是多么狠毒, 但都为其笑吟吟的神情所迷惑。
  刺目的日光落入屋内,照得他面容都在发光, 他的目光梭巡而过,独独在裴瑛那里停顿过一瞬,二人的目光在撞在一起之时便迸出无形的火花,却又在分离的瞬间消失无迹,各自如常。
  裴明绘心跳如鼓,暗自庆幸着, 温珩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 大概是因为裴瑛的身子挡着她。
  “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理我。”
  她紧张到手心冒汗,只能暗自祈祷,在这种正式的场合, 温珩千万搭理她。
  如果温珩这个疯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出二人的旧事来, 她简直不敢想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先不说裴瑛会怎么说, 她怕是成为整个长安城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彼时的她就像一只藏在草丛里的兔子,惊悸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听闻后方紧张的呼吸声,裴瑛微微偏头,余光便落在了使劲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的她的头顶, 黑寂的眼睛微微眯起,惊起一池隐秘波澜。
  这是一场决定他们的生死的会议,裴瑛与温珩也并未有言语上的争执, 看上去就像是共襄国事上谦下恭的和谐场面。
  任谁也不会想到两个人都怀着将彼此碎尸万段的心思。
  但是因为皇帝的命令,两个人不得不聚在一处, “心平气和”地商议对策。
  这场会议进行得非常顺利,经众人商榷之后,裴瑛朱笔一批便圈定族灭之人,而后便是弃市,流放之人。
  以为首郭升罪名最重,皇帝特令绣衣使者温珩亲领羽林卫前去缉拿,其余众人以参与程度依次定刑,但大多都以斩首弃市。
  裴明绘其实万万没有想到她所拟定的名单竟然会死这么多的人,或者说,名单上的人大都被判处了不同形式的死刑。
  可是事情已成定局,等到红日临窗晚霞似绮之时,这场会议方才告知,每个人都匆匆而去,裴明绘乖乖地跟在裴瑛身后,一同往外走。
  温珩也起身,一抬眼,便正好看见她跟在裴瑛身后,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绚烂的夕阳霞光勾勒出她的侧颜,光影朦胧,似真似幻。
  裴明绘察觉到了温珩的目光,顿时如芒刺背,可是好奇心却还是驱使着她偏过头去。
  目光相撞在一起,隐隐激起欢悦的波澜。
  这是裴明绘第一次清楚地看到温珩的本来面貌,美丽,妩媚,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让人误坠入那多情的海市蜃楼里,被内里涌动的狠厉波涛纠缠,然后坠入湖底,不得翻身。
  柔和夕阳是最美的胭脂,照出少年最动人的容颜。
  金冠玉带,锦衣朱服。
  少年冲她一眨眼,眼中夕阳波光粼粼。
  一道冷冷的目光插了过来,裴明绘顿感心惊,一回头便见那墨色的双眸染上了冷色,满是威胁之意。
  裴明绘心里一空,不妙感随后涌上心头,暗道完道。
  裴瑛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便又放在了温珩身上,霎时所有冷意都不再加以掩饰,如利刃般冷冽却又锋芒毕露。
  温珩微微眯起双眼。
  原本松泛的气愤再度紧张起来,裴明绘夹在中间,分外难受。
  她闭了闭眼,小心翼翼拽了拽裴瑛的袖子,将裴瑛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裴瑛一把将袖子从她手中扯了出来,转身便疾步离开。
  裴瑛扶额,只得快步跟上。
  等到兄妹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温珩这才起身,金织银绣的衣袍簌簌作响。
  在门外等候倚久的黄门总管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消失的裴瑛的身影,庆幸他们没有打起来,这才走了进来。
  “包公公。”
  温珩微笑着一拱手。
  “陛下口谕,还请大人先去国狱看望丞相,陛下听说丞相的身体不太好,便特请温大人向丞相略表关怀之情。”
  黄门总管与温珩一道往外走,冷风在夕光中游窜,干燥而又寒冷。
  “还请公公代臣回禀陛下,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
  *
  正月初旬,皇帝因为皇太后的压力之下,决定释放在大牢的丞相,可是就在郎中令在狱丞的带领下,甫一推开门,却发现丞相已经面目扭曲身体僵直躺在稻草堆上,身上盖着皇帝御赐的狐裘,但他的身体都已经凉透了,连带着柔软的狐裘都冒着凉气。
  很显然,丞相被吓死了。
  对于丞相舅舅的死,皇帝深感痛悔,亲去丞相府告慰,念及其过往之功劳,便以厚葬,以来安抚皇太后失去弟弟的悲痛之心。
  *
  云消雪霁,春回大地,冰雪消融化作春水,汇入了破开坚冰涛涛东去的渭水,柳树也抽出嫩芽来,在柔和春风的吹拂下,一点一点染绿江水。
  长安护城河内春水半满,粼粼波光间照出来往行人匆忙的身影,整座长安城业已度过了那段苦寒的岁月,开始一点一点慢悠悠地复苏过来。
  裴明绘已经一月都没有出门了,最近的商事都交给了聂妩去处理,其实长安的商事大都处于停顿的状态,很多商人的家财都充了朝廷府库,原本繁华的东市大街一夜之间便萧条了。
  与此同时,算缗告缗令有了突破性进展,天下的人也都开始举报有钱人瞒报财产,正所谓“告缗满天下,中家之上大抵皆遇告。”
  而被告缗之人往往都不甘于自己的半数家财都被朝廷收去,于是开始想法设法申诉,而受理这些上诉的人并非廷尉府,而是直接上报了专门负责奉命讨奸、治狱,督察官员和亲贵的绣衣使者温珩那里,他看起来远比裴瑛要更会做官。
  裴瑛尚且辅法而行,温珩则更会顺遂上意,直接视法律为无物,于是如山的申诉状书也很快被丢弃在御史府府库里生灰生虫去了。
  文景之治之后,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的风气愈演愈烈,养育出很多家资以千万计的富商巨贾。
  他们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并巧取豪夺,兼并农人,以其厚而不佐国家之急。
  但是就在他们对汉朝统治形成威胁之时,却因为战争的到来造成国库空虚财政支绌,皇帝也不得不打起了他们的主意,他们就算有心反抗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文景之治而积累的民间财富也被皇帝收割完毕。
  虽然商业凋零了富商穷苦了,但是皇帝的府库充盈了。
  汉朝财政的危机也转圜过来了,可以全力支持对匈奴作战。
  持续三年之久的财政危机业已度过。
  河冰划开涛浪再起,春天再度随着春风一同到来大漠,汉朝进行最后反击的时候也随之到来。
  急行二百里,单于夜奔忙。
  勒石燕然城,封狼居胥山。
  边塞喜报频传,大司马大将军谢无疾率主力追击匈奴,数战接捷,匈奴单于只能坐着六匹骡子拉的车,趁着沙尘暴抛弃主力部队灰溜溜地逃走了,他在路上只能悲哀地唱着歌。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
  虽然单于奔逃无踪,但是大将军立即率部追击掩护匈奴留守人员以及辎重撤退的左贤王部,并将其全歼。
  自此漠北之战告捷,汉朝过往屈辱也被一扫而净,当这个消息传到帝都长安的时候皇帝闻讯大喜,大宴群臣,以待大军凯旋而归。
  与此同时,大农令署与少府寺开始最重要的事,便是杀敌建功的将士的赏金,这可是非常庞大的数目,但是鉴于国库已然充盈,二府也就没有忧虑了。
  虽然如此,对于帝国商业的问题,却也是不能任由它就这么衰败下去。
  而裴明绘浸淫商事多年,自然明白商业凋敝所带来的后果。
  她心中想道,算缗告缗给商业带来了打击,又何尝没有带来机遇?
  不仅是个人的机遇,或者是整个国家的机遇。
  她每每想到这一点,不由心跳过速。
  当她将她的想法讲给已经冷落她许久的裴瑛听得时候,裴瑛陷入沉默。
  裴明绘不明白他为什么默然无语,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
  她知道,裴瑛永远都是向着她的。
  但她不应该永远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她既然有能力,便应当站出来,同他站在一处。
  天空又泛起了鱼肚白,初春的清晨是清寒而又潮湿的,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带着十足的水汽,阳光明亮而又刺目,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裴明绘方才从噩梦中醒来,深重的疲惫困扰着她,她本想再睡一会儿,可是如今已经辰时了,她也到了进宫拜见谢皇后的时候了。
  按理说,进宫拜谒皇后乃是好事,裴明绘自然不该愁眉苦脸,以至于做了整晚的噩梦而不得安睡。
  而她如此惊慌难安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皇宫里面有温珩出没。
  温珩有侍中的加官,可入禁中受事,她去宫中难保不会撞见他。
  或者说,他难保不会来找自己。
  一想到进宫就会见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温珩,裴明绘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情愿将自己撞晕在这里,也不想去见温珩。
  “小姐……”
  帐子外头传来春喜的声音,裴明绘这才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烂摊子总得收拾不是吗,早晚都得碰上,她倒要看看温珩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春喜夏荷二婢服侍裴明绘穿上素色深衣,领口与袖口处均有一寸长深色滚边,上有收尾相连之雀鸟纹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像是雀鸟的羽毛在发着光一般,腰间则用神色丝带将同色腰带束起,后悬上玉佩。
  等待装束完毕,裴明绘便往镜台的方向走去走去,她眉眼低垂,显然心不在焉。
  她跪坐镜台之上,等着两位婢女前来是侍奉梳妆,很快,她如春水般柔顺光亮的长发便被轻柔地撩了起来,一只优雅修长,被春光照耀出玉一般的泽手执起搁在镜台上檀木梳篦,然后替她梳着长发。
  裴明绘还在发呆,目光冷不丁扫过铜镜昏黄的镜面,看见了自己背后那颀长俊雅的身影,他长身跪坐着,有如空山新雨高山流水一般的隽秀高压,而这般的任务,此时此刻正垂着如画一般的眉眼,认真替她梳着发。
  “!”
  裴明绘瞬间从迷蒙中惊醒,正欲扭身,却又被一只手按住肩头。
  那个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看似只是随随便便的搭在那里,可是裴明绘却仿佛被禁锢住一般,一点也动弹不得
  “别动。”
  是裴瑛的声音。
  波澜不起,很是平静。
  于是,裴明绘也只得乖乖地坐着。
  柔顺得发丝在他的手上,便如同缎带一样,他将发拢结于顶,用鲜艳的红丝绳分股系结,弯曲成鬟,最后将金簪固定,白皙的手指将长长的流苏放下,悬在耳畔。
  他的手指离开金色的流苏,离开之时,却不小心碰到了她微微发红的耳垂。
  他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刻,但是很快就收了回去。
  裴瑛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铜镜里垂着头的裴明绘,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但很快就湮灭无际。
  “今日皇后唤你进宫,便是陛下对你的建议很感兴趣。为兄虽不愿你关涉政事,但当今的陛下并非庸常之君,并不会因为你是谁的妹妹而会对你网开一面,你只有自己有功绩才能站得住脚。今日之天下风起云涌,诸事大多扑朔迷离无定数,你既然有能力,便当自己去试一试。为兄自当全力支持于你。”
  裴瑛的目光越过她,停留在昏黄的镜面之上,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些深沉的光晕。
  裴明绘既欣喜又心惊,喜的是自己可以帮上裴瑛,惊的却是他真的同意了。
  就在她准备回头之时,就听裴瑛的话锋突然一转,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也更加用力。
  “当然,我来此,不只是为着这件事。同时也是为了告诉你,莫要同不相干的纠缠。”
  “别我在心情好的时候,弄出一些不愉快。”
  “我虽不能同你一道去,但是你若同某人干系过密,也莫怪我不客气了。”
第43章 缤纷杏林里,不速之客来。
  缭绕椒房殿的馥郁檀香, 安静侍立的宫娥,散漫淡漠的敲棋声无序地回响着。
  谢皇后宛若月光流水一般美丽静谧,她穿着碧色的深衣, 乌发挽起,佩之赤金凤冠, 凤之口衔水晶,晶莹剔透。
  她正倚靠在檀木凭几之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执着一枚圆润光泽的黑色棋子,目光轻轻落在棋盘上,秀丽的眉蹙起,显然在思忖着下一步该行在何处。
  女御长走了进来通报御史大夫之妹裴小姐已然殿中等待, 谢皇后方才将手中所执棋子轻轻搁在纵横交错的棋路之上, 一旁的宫娥翡翠搀扶起皇后,后面一众随侍的宫娥也一并鱼贯而出。
  跪坐的长信宫灯灯火闪烁,香雾自错金博山炉的山体镂空处缭绕而出。
  裴明绘等候在椒房殿正殿之中,就听闻衣裙簌簌脚步踏踏之声, 谢皇后已然在凤座之上落座, 两侧灯火之光闪烁迷离, 勾勒出她威严庄重却又美丽雍容的身形。
  裴明绘方才起身,郑重叩首:“臣女裴明绘,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罢。”谢皇后白净温柔的面庞勾出一丝和蔼的笑意, “翡翠,赐座。”
  裴明绘这才起身,在香雾迷离里, 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后宫之首的谢皇后,她正襟危坐在凤案之后, 朱色凤凰漆屏之前,她微微扬起下颌,由此到洁白的颈项,便是画家之绝笔。
  裴明绘入座之后,谢皇后先是问候一下她与她的哥哥,方才说到了今日要她前来的目的:“裴小姐久经商事,想必也看到了东市的景象,本宫甫听裴小姐的建言,便觉惊奇,本宫业与陛下商榷过,此法确实可行,若是行之,便可消除许多积久之弊病,不知,裴小姐可愿领衔之?”
  裴明绘业已经过深思熟虑,便提群起身,再叩首,道,“妾以微末之身,得皇后娘娘提携,自当昧死以报。”
  谢皇后的脸上漾出一片舒心的笑容:“此非本宫的意思,乃是陛下的意思。今商业凋敝,正当除弊革新,你的建议正当其时,来日当大有用处。只是你如今只是商贾之身,却无官身,来往行事若是总假他人之手,未免太多不便。可宫中尚未有专职女官,本宫良久思忖,决定受你廷女官加以侍中之职,入禁中受事。”
  裴明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官职,她原本以为自己就只是以商贾之身辅以政策,只待落实之日便当全身而退。
  怪不得今日哥哥那般说,他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得到官职吗?
  惊喜之余,裴明绘未免有些担忧,自己以女子之身,未免朝野不满,兼之朝廷又以儒学为官学,天知道那群占据朝廷的口舌伶俐的儒生们会说什么话。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