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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义兄——花云暖【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5:32  作者:花云暖【完结】
  她猛然回手,便撞见裴瑛的一双眼眸,它冰冷得得就像是极北之地的狂风呼啸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重压抑到让人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为何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来……
  带着秋露的冷风缭乱地吹起她的发丝,草叶枯叶横飞在地。
  腕上又是一重,裴明绘就被强行拎了起来,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堪堪停住。
  她堪堪撑起身体来,就对上裴瑛的眼神。
  这一刻,裴明绘才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瑛。
  他将躺在地上装柔弱装受伤的温珩强行拽了起来。
  就听身后脚步嘈杂,裴明绘猛然回头,就见而皇帝领着一众大臣走了过来,其后华盖羽扇迤逦而来,众人见得如此场景便纷纷停住了脚。
  “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躺着。”
  皇帝关切地看向在地上躺着的裴明绘,挥了挥便示意左右将她拉了起来。
  裴明绘的目光死死看向裴瑛的方向,就见裴瑛温珩一同向皇帝行礼,或者说,是裴瑛摁着温珩跪拜行礼。
  “温爱卿的手这是怎么了。”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鲜血淋漓的手上,长眉便皱了起来,似乎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臣子哪个不知是温珩是天子近臣,皇帝宠臣,目下也跟着一同关心起来。
  “温大人这是怎么了诶?”
  “快快快,快给温大人包扎!”
  裴瑛不动声色,先行拿出手巾摁住温珩手中的伤处,而后牵住手巾两端,手中暗暗用力,将其绑缚在他的手上,看似柔和,实在用力不知几多,以至于布帛都有碎裂之险。
  “温大人还是一贯粗心大意,怕是想多了美事,却忘了脚下的路该怎么走了。”
  裴瑛的声音温柔可亲,以上司的身份关切着下属。
  温珩抬眸,便对上裴瑛笑里藏刀的眼眸,两相对视便撞出火花来。
  一瞬之间,寒风起,秋叶簌簌纷纷坠地。
  “多谢裴大人关心。”
  温珩正欲强行抽出手来,却被裴瑛死死摁着,隐隐间,传来骨骼响动之声,温珩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额头沁出冷汗。
  “此去看样子当是去黛云殿的路,温大人百忙之中竟能有时间看望温夫人,爱姊之心实所共鉴。”裴瑛笑吟吟地说道。
  “多谢裴大人提醒。”
  温珩就算善于隐藏痛苦,可是腕骨移位之苦确实叫他一番好受。
  “裴大人一直关心下官,怕是裴小姐要吃味了。”
  温珩于疼痛难忍之际尚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来与裴瑛“寒暄”。
第47章 迷津失渡
  裴瑛有一瞬间像褪去了温和的假象, 但是皇帝的注视尚在,他很快就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温大人客气了,你我同在朝堂为陛下效力, 此为国事大事,舍妹一贯懂事, 断不会为此吃味。”
  裴瑛平静地说道。
  听见二人交谈还是明里上下和谐暗里针锋相对,皇帝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笑呵呵叫他们走路小心莫再摔了,便领着一众人等乌泱泱地去了。
  喧闹尽去,只剩下裴瑛, 温珩和裴明绘三人无声地对峙着。
  温珩正欲说什么, 颈上忽然一阵剧痛,眼前顿时便是一片黑暗。
  他重重地往前跌去,裴映则冷漠地看着,一阵秋风吹过, 黄叶飘飞, 裴瑛缓缓抬起眼帘, 复杂莫测的眸光沉沉落在裴明绘的身上,如有千钧重,她的脊背瞬间就弯折下来,瘦削的肩头也塌了下来。
  柔弱躯体似乎在这一刻在萎靡得成了枯瘦的草茎, 悠悠地挂在宽大深衣里,似乎有一阵小风就可以把她吹到天边去。
  可裴瑛看着她,不住晃动的眼瞳说明他也在经历剧烈的心理斗争。
  过往记忆入潮水而来, 一下子淹没了他。
  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明白她的谎言, 明白了她的隐瞒,明白了她与温珩究竟是什么关系。
  原来,温珩不过是个遮瞒谎言的幌子罢了,她一直图谋的,并非是温珩。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二人的几次争执也不由浮上脑海。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温珩,是为其美色所惑,他也信以为真,只当温珩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却万万不曾想到……
  裴瑛的神色几经变换,终于暗了下来,眼神望进她几乎绝望的眼底,看清了她满是畏惧的眼神。
  他长久地闭上了眼睛。
  裴明绘绝望地看着他,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自己承认自己对哥哥有着非分之想。
  自己亲口承认的,便也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何其愚蠢,何其可笑。
  终究是造化弄人,天意难测。
  裴明绘有一瞬间想笑,可是下一瞬却又想哭出来。
  她该怎么办?
  余晖散尽,星汉在天。
  悬在枝头的风灯随风摇晃,光亮透过镂刻着花鸟的灯罩落了下来,纵横交织的光影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分割成千千万万片,又在摇晃中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最后无声地交叠在一起。
  微凉潮湿的凤拂过裴瑛的面容,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她只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泪痕业已风干,只枯着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裴瑛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裴明绘的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什么,可是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这样呢?
  裴瑛终究闭上眼睛,转身就要走。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她行将放下的时候将它戳破呢?
  看着裴瑛走远,她的心骤然空了起来,恐惧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失语。
  她知道,他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她永远都不能失去他,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他。
  裙裾飞扬在冷寂的夜色里,绣履匆匆踩过黄草枯叶,将它们干枯的叶脉与叶片踩成数不清的细小的碎片,她踏过迷离不定的光影,猛地从身后抱住了裴瑛,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哥哥别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颤抖,带着恐惧。
  她真的好害怕裴瑛离开她,哪怕只是想一想,就怕到不行。
  “子吟,松开罢。”
  裴瑛的声音虽然可以维持平静,却也不复往日从容,像是秋风中瑟瑟欲坠的叶一般,流露出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哥哥……”
  裴明绘的心顿时一片冰凉,绝望的泪水洇透了他的衣衫。
  裴瑛冰凉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微微用力,便松开了她的钳制,一瞬间,裴明绘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缓缓跪倒在地,仰着头,看着他。
  “子吟,你还小,分不清感情。”
  裴瑛转过身来,单膝跪地,一只手抚住她的脸颊,修长的指节缓缓擦去她冰冷的泪水,目睹她的令人悲伤的恐惧。
  “这不算什么的,子吟,别哭了。”
  这不算什么吗?
  原来,她在裴瑛眼里,还只是分不清亲情与爱情的小妹妹吗?
  原来,她的爱,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吗?
  裴瑛看着她令人心碎的绝望,终是不忍,压下心头剧烈起伏的波澜,继续柔声劝慰引导着她,“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远比情爱更重要不是吗?”
  裴明绘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慢慢抚住他的手,圆圆的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眼眶通红,像是胭脂晕在水中。
  “可是哥哥,我分得清,我也明白什么是兄妹之情,什么是男女之爱,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裴明绘目不转睛地看着裴瑛,凝着多年情丝的泪水再度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落在裴瑛的手上,“我爱你,我深深地爱着你,这不只是妹妹的孺慕之情。我知道,我明白。难道哥哥还要装傻吗?”
  “……”
  裴瑛的动作顿了顿,罕见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身形像是定住了一般,冷风盈满宽袖,墨色长发随风飘扬,颀长优雅的身形长长久久地僵在原地。
  他漆黑漂亮的眼睛直直看着裴明绘,看着她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怎么可以呢?
  这不可以的。
  她年纪小,未曾经事,难道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还不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
  裴瑛郑重地回复道。
  “不,我知道。”
  心底的汹涌的感情一次一次被否定,数年来压制的感情如同涛涛洪水一般冲破了名为亲情的防线,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击而来,摧毁了她的理智与克制。
  “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梦里重复了千千万万遍的话,今日终于说出了口,这些满是爱意与渴望的话语,借着冰冷的夜风送到了裴瑛耳中。
  “子吟,这不可能的。”
  冷寂月光落在他苍白的面上,勾勒出沉静古雅的轮廓,他的身体僵硬,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我们是兄妹,我们同在族谱之中,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兄妹。”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不是真的兄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裴明绘的仰着头,无比希冀地看着他,期盼从他的眼神与动作中读出一丝她想要的情感与回应。
  为什么不可以呢?
  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爱她,她宁愿做哪扑火的飞蛾,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可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兄长,这与血缘无关。”
  裴瑛凝神注视着她,再一次回绝了她。
  “可只是兄妹的关系吗?”裴明绘呆呆地看着裴瑛,看着月光与泪光之下,他清晰又模糊的脸,“难道数年来,一丝一毫的爱都没有吗?”
  “你是我的妹妹,这是天注定的。”
  裴瑛用衣袖擦去她的泪水,温柔地对她说着无比伤其心的话。
  “天注定天注定!可我不是你的亲妹妹啊。”裴明绘拼命地摇着头,泣不成声,她抱着头,不想听裴瑛的话,哭到颤抖,哭到窒息。
  他垂眸看着她,看着她如此痛苦,他的内心却也是翻腾不休。
  为什么呢?
  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道天底下的兄妹不都是这样吗?
  究竟是谁误入了歧途,又是谁失在津渡?
  裴瑛是无比在乎她的,又怎么忍心见她如此痛苦。
  一瞬间,退让的话险些说出口。
  秋夜的风,带着夜露的潮气,悠荡在这片寂静的林子里,带起簌簌叶声,恍惚间听闻,竟像是女子的呜咽之声。
  裴瑛每一次呼吸,微凉的水汽便沁入他的肺腑,将他从失去理智的边缘拽了回来。
  “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裴瑛温柔地重复道,温柔地再度伤着她的心。
  他的话宛若一股无形的压力,山一般地压在裴明绘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几乎窒息的束缚之下,裴明绘嘶声道。
  “可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可如今你就是我的妹妹,这不可更改。”
  眼见裴明绘的情绪越来越不可控,裴瑛将她抱进怀里,试图安慰她的情绪。
  可是却被裴明绘一把推开,她死死盯着裴瑛,最后失声痛哭:“我哪里不如她……”
  “你胜过任何人。”裴瑛见她情绪已然失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裴明绘的手腕,一用力便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而后长臂一拢,便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她反抗的两条手臂也一同禁锢在他的臂弯里,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裴瑛玄色的朝服袖子顺势覆住她的颤抖的脊背,像是披风一般替她挡住夜风。
  “我告诉过你的,任何人都无法与你相比。”
  沉静的,不可动摇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里,却依旧没有办法让她冷静下来,裴瑛担心她情绪激动过度,会对她的心智不好,遂再度温声劝道:“子吟,不要想这些了好吗?难道我们现在不好吗?”
  裴明绘眼眸朦胧,水雾遮光,眼眶泛起红晕,瘦削的肩膀颤抖不停,若非裴瑛压制,她定然又要挣扎起来。
  裴瑛闭了闭眼,随即抬手打在她的颈上,力度掌握得刚刚好,裴明绘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脑袋也伏在裴瑛的肩上,不再动弹。
  裴瑛久久地闭上眼睛,月光浮漾在他纤长的睫羽之上,流动跳跃着银光。
  他又睁开了眼睛,月光便从眼睫的罅隙处漏了进去,照亮掩藏在深处的情感。
  别怕,别怕,他的手竟然在颤抖,一下接着一下抚摸着她的脊背。
  而后,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她冰冷柔滑的发丝,缓缓扣紧她的后脑,让她深深嵌入自己的怀里。
  一个温珩罢了,为兄很快就会将他除掉。
  树叶风动,婆娑不止。
  瞬息之间,裴瑛所有情绪收入眸中,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冷冽而又危险的光,穿过枝叶层叠的树荫,无声却又危险地警告来人。
  草丛摇动,似有慌张践踏枯草落叶的声音传来,看来暗中窥伺之人已然匆地跑开了。
第48章 愤怒的裴大人
  等到裴明绘再次醒来的时候, 天业已亮起光亮来,它透过光洁的窗子上的绢布,又穿过床帏的交织经纬线, 轻柔地落在她微微涣散的眼眸之中,照亮她眼底的混沌与疲累。
  她怔怔地盯着帐顶, 一直盯到眼睛发涩发酸,方才转过头来,一转过头,便见裴瑛依旧在此处守着。
  她的神思立马回拢,回想起了昨夜那勘破情谊之后绝望的争执。
  裴瑛业已换下朝服,只一袭白色的不染尘埃的衣袍, 同色缀着暖玉的云纹腰带勾勒男人本就窄而劲的腰身, 如锦缎一般的墨发只用一根发带束着。
  他就坐在长案之后,兀自沉默着,听得被衾响动之声,便站起身来, 走了过来, 撩衣在裴明绘榻上坐好, 将她扶了起来。
  “可还头疼?”
  裴明绘只垂着头,乌黑的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她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裴瑛也不多说什么, 只从小几上拿起一朱漆小碗来,里头盛着尚冒着热气的鸡汤,一只漆勺搁在里面。
  “来, 先喝点东西。”裴瑛将碗递到裴明绘手中。
  裴明绘依旧不说话,只默默接了过来, 小口小口地用勺子喝着。
  “长安不安定,为兄已安排妥当,三日之后你便启程回河东去罢。至于在长安的产业,为兄自会安排妥当,此事你也不必操心。”
  裴明绘的身体骤然一僵,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裴瑛,颤声道,“哥哥要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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