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今晚是一对儿新人的大日子,姚黄还有的准备,女客们简单吃几口就识趣地告辞了。男客那边,再好酒的人也不敢给轮椅上的惠王灌酒,浅酌几口表达过贺喜之意,大家专心吃席畅谈,且早早就放了新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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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沐浴更衣的姚黄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边,一双手不安地绞来绞去。
女医教的她都学会了,问题是,惠王究竟行不行啊?
姚黄对那事没多好奇或期待,即便惠王不行,这门婚事给她带来的一辈子荣华富贵也够她满足的,她就怕惠王要是不行,这比双腿残疾还叫男人伤面子的大秘密被她知道了,惠王会不会把她当成眼中钉?
为了夫妻间的和睦,姚黄真心盼望惠王能行,不行的话,最好提前给她暗示,姚黄绝不会不要命地去试探!
“王妃,王爷过来了!”
阿吉蹑手蹑脚地从外面跑进来,悄声提醒道。
姚黄心头一颤,深深地呼口气,主动去外面迎人。
两侧游廊与屋檐下都挂着红通通的花灯,姚黄来到堂屋门口,就见惠王正由人推着在微微摇曳的灯影中穿行。大红的礼服映衬下,他的一张俊脸略显苍白,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这一日的奔波折腾累了,哪样都行,千万别是心里有啥不痛快。
轮椅来到门前,画眉四个屈膝行礼。
姚黄也带着阿吉恭敬行礼。
赵j颔首,先给姚黄介绍身后推轮椅的公公:“他叫青霭,与飞泉轮流服侍我的起居。”
官家小姐可能不习惯太监们近身,但赵j现在这样,只能带着两个公公进出王妃的寝室。
姚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赵j再对那几个丫鬟道:“本王喜静,平时若无吩咐,你们在外候命便可。”
阿吉、画眉五个:“是。”
赵j看向里面,青霭心领神会地推着他进去了。
姚黄单独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进了内室,她没瞧见赵j有何小动作,也没听见他开口,青霭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直接将轮椅推到拔步床内。
轮椅的椅背紧贴着床边,随着青霭按动某处机关,椅背落下,赵j双手撑住床沿自己坐了上去。
姚黄看得聚精会神,冷不丁赵j抬眸望来,姚黄心里一慌,匆匆避开了。
“退下吧。”
“是。”
青霭领命,将轮椅侧着摆在床头的位置,转身朝姚黄行个礼,走了。
拔步床分里面的床与地平,姚黄站在外面的围廊旁,紧张地等候王爷差遣。
赵j以前不喜交谈,出事后更没有耐心多说一个不必要的字,但站在那边的姑娘是他新娶回来的王妃,还比他小了足足六岁,自己就够害怕的了,赵j不想再吓到她。
他背靠床板而坐,双腿平伸,腿与床边还留出两掌来宽的距离。
看眼姚黄,赵j拍了拍床边,唤道:“过来,坐吧。”
姚黄怯怯地走了过来,侧对着他坐下,半臀坐实半臀悬空,尽量没挨到对方的腿。
烛光透过拔步床镂空的雕花廊窗投进来,侧坐的王妃半张脸在明,呈现出胭脂色的红晕,半张脸在暗,肌肤细腻莹润,泛出美玉的光泽。
她的睫毛很长,密密地低垂着,时而微颤。
她的嘴唇嫣红湿润,看起来很柔软。
她微微低头的姿势挡不住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等的绸缎礼服柔顺地贴服着身子,隆起处似有带着传说中少女幽香的体热正对着他的方向扑面而来。
赵j结束了这番打量,重新看向她的眼睫:“选秀那日,你是忘了规矩乱看,还是当时便有意嫁我?”
姚黄瞥他一眼,如实回答:“当时就想嫁给王爷。”
赵j:“为何?”
姚黄待嫁的时候没料到新婚夜惠王会这么问,此时近在咫尺地被惠王盯着,她来不及编太聪明的借口,又不能说不中听的实话,脸上一热,头更低了,不顾羞地道:“因为王爷长得很俊,我一眼就喜欢上了。”
赵j:“……”
他不是很信,可她这娇羞无比的模样又不像装出来的。
其实事实如何也不重要,两人已经完婚,从此便是夫妻。
“时候不早,你去灭灯,歇了吧。”
姚黄一听,自去做事。
熄灭一溜的烛灯,只剩一对儿静静燃烧的喜烛,姚黄重新走向拔步床时,发现惠王已经拉着被子躺下了,旁边的轮椅上搭着一条红绫中裤。
姚黄心里一激灵,自己脱裤子了,看来能行?
纵使行有行的紧张,姚黄还是忍不住地高兴,行好啊,免了她又要动手又要动口!
女医的叮嘱犹在耳畔,王爷腿脚不便,叫她不能害羞,一定要主动,免去王爷的麻烦。
王爷都急得脱裤子了,做足准备的姚黄从床脚爬到里面,背对王爷坐好,先脱了同色的红绫睡裤,再脱去红绫中衣,只留了一件残疾王爷方便动手解开的小兜。
拔步床内光线晦暗,但该看不该看的都能看清。
早在姚黄上来就一声不吭地脱裤子时,赵j便改成看外面了,猜到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她应该得了一些教导。
身旁传来响动,赵j拿余光去看,眼瞧着她要撑过来,赵j偏头,及时制止:“躺好,不要乱动。”
他是废了,但也没有废到一切都让自己的王妃主动。
已经拿出视死如归般勇气的姚黄瞬间被这一声低斥扑灭了火焰,瞅瞅惠王不太高兴的脸,她不明所以地躺好,还悄悄扯过他旁边多余的被子,一直将自己盖到脖子。
赵j:“转过去,侧躺。”
王爷最大,姚黄乖乖侧身。
一条手臂插进她的脖子与枕头中间,一面宽阔结实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随着他一声加重的呼吸,一条沉重的腿被甩上了她的腿。
两人都没穿裤子,姚黄被惠王清凉如水的腿温惊到了。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正面拥了过来,捧住她发烫的脸。
第7章
赵j身高八尺有余,虽然出事后清减了些,坐在轮椅上的他看起来仍比一些文弱书生要硬朗结实。
搭在姚黄那边的腿不受他控制,赵j的上半身也被带着往姚黄身上压,他必须以支在姚黄颈侧的左肘施力,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并腾出右手去做别的事。
常年习武的赵j肩膀宽阔,紧紧贴着姚黄,他的右肩肩头比姚黄高处一截,这让半撑起来的他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姚黄的侧脸,看见她因为忐忑或羞涩而紧闭的眼睛。
视线下移,便是她细腻圆润的肩膀,折起来挡在胸口的手臂。
这匆匆一瞥,除了一件红绸小衣,处处皆是羊脂新雪。
再去看这姑娘的脸,那是放在一众秀女里依然引人瞩目的美貌。
赵j目光微沉,因身体接触而燃起的本能也冷了下来。
倘若他的腿没有出事,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这样的美色,如今这般,何异于拿污泥去折辱一朵牡丹?
赵j不想再继续。
但这话该由她说,赵j不能做一个无故冷落新婚妻子的丈夫。
他摸向她的脸。
姚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女医教得再好都是纸上谈兵,真正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或许还在被他肆无忌惮地审视全身,姚黄仿佛置身火海,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她发烫的脸微微脱离了男人的掌心,可她的后背却与那面胸膛挨得更近,隔着赵j身上的红绫中衣,姚黄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这下子,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j开口了,语气比之前的短短几句都要温和:“若你还没做好准备,圆房的事可以推迟,我不急。”
他希望她顺心而为,不必因为惧怕他的王爷身份而委曲求全。
浑身僵硬的姚黄心念飞转。
“我不急”是什么意思,字面意义上的不急,还是掩盖自己不行的借口?
若是后者,王爷火速脱掉裤子的举动便是欲盖弥彰之计,那她必须配合王爷,不能揭人家的疤。
可就在王爷压过来的时候,有那么几瞬,她分明感受到了形似女医所持教具的……
这样的话,王爷的询问就只是试探了,看她是不是嫌弃他。
姚黄小声回道:“能嫁给王爷是我三生有幸,我早就准备好了,何时圆房全由王爷做主。”
你行你就来,你不行我就陪你装糊涂!
虽然用了一点话术,但姚黄是真心愿意的,所以她细细的声音很稳,在这般肌肤相贴的新婚夜,便成了羞涩的邀请。
赵j沉默片刻,再去摸她的脸,这一次,姚黄没有再缩。
死灰复燃,赵j低头,薄唇沿着她的肩头移动。
姚黄轻轻地战栗起来。
赵j的呼吸随之变重,左肘后移,右手将她掰转过来,让她的整个上半身完完全全地袒露在他面前。
直到惠王埋首而下,姚黄才敢睁开眼睛。
这就是成亲吗?
忍了一会儿,她试着抱住了惠王的头,一手掌心贴着他的耳朵,一手探进他的黑发,而惠王毫无察觉地忙碌着,最终将她特意留给他的小衣扯了出去。
姚黄羞得不行,而惠王已经分出一只手开始了新的探索。
姚黄慌了起来,想拉开他又不敢,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惠王忽地又把她转成侧躺的姿势。
姚黄知道,惠王要动真格的了。
女医再三叮嘱,这时候她绝不能羞,要全力配合,不然王爷极有可能因为屡试不成而急出火。
万事开头难,在两人都急出一身汗的时候,成了。
也因为难,惠王干脆没断,一波未平直接兴起了新的一波。
姚黄打小跟着哥哥一起学功夫,不怕累不怕苦唯独怕疼,头回时姚黄一直在低低地哭,根本忍不住,便也顾不得惠王会不会生气,再说了,他这么欺负人,还不许她哭吗?
这回不一样了,惠王没那么急,她的呜咽也变了调。
姚黄很难为情,可身后的惠王似乎很受用,她想捂住口时,他攥住了她的手腕。
惠王还很强势,她的求饶破了音,他都不肯罢休。
最后姚黄什么念头都冒不起来了,半趴在枕头上,只剩下被他带出来的一声又一声王爷啊。
待帷帐不再摇曳,惠王实打实地压在了她肩头,浑重的呼吸风一样从她耳边吹过,与她的混在一起。
姚黄明白,这人也累得不轻,她可是比寻常姑娘要沉一些的,惠王能把她撞得直往里面挪,还持续了那么久,足见他用了多大的劲儿。
就在姚黄觉得自己快要被惠王压扁之际,那人恢复了正常呼吸,他往后挪,害得姚黄又颤了一下。
赵j微顿,见她羞得将一整张脸都埋进枕头,才抬回搭过去的一条腿,双臂用力改成平躺,解开中衣覆在腰间。
两人都很热,被子早甩到了远离他的角落。
姚黄仍处在浑身懒洋洋骨头都发软的状态,只是王爷都躺好了,会不会正在看她?
她此时的样子……
姚黄连忙抓起丢在旁边的小衣塞到底下,再用脚勾起喜被一角,拉过来盖住身子。
忙完了,姚黄慢慢地扭头,见惠王闭着眼睛,姚黄放松多了。
视线在惠王宽阔的肩胸、笔直的长腿扫过一遍,姚黄后知后觉地问:“王爷冷不冷?我帮您盖被子?”
赵j已然恢复冷静,阖眸道:“我要净身,你让丫鬟送两桶热水进来,你我各用一桶。”
姚黄:“嗯,王爷稍等,我先穿好衣裳。”
系好中衣穿好睡裤,姚黄姿势别扭地爬下床,整理好低垂的帷帐,姚黄走到拔步床的围廓旁,朝外唤道:“阿吉?”
一墙之隔的东次间,因为不知道稍后是否要近身搀扶王爷,刚开始阿吉与画眉四个都留在了这边。
随着前院的宾客们陆续离去,整座惠王府静了下来,静谧之中,内室忽然传来王妃低低的哭声。
阿吉下意识地往前走。
画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声斥道:“你敢坏王爷的好事?”
阿吉被太太提醒过今晚大概是怎么回事,没再往里冲,除非她能断定王妃正在承受非人的折磨。
幸好,王妃只哭了一盏茶的功夫,等王妃再传出声音来,那调调却是叫人浑身发燥。
阿吉伸手将画眉四人往外撵:“我在这边守着,你们先去院子里等。”
她跟王妃最亲,王妃肯定不介意让她听墙脚,画眉四个能不能听需要问过王妃。
画眉瞪她一眼,倒也没有强留。
阿吉这一守,竟守了两刻钟之久,王妃的声音都越来越哑了!
“我在!”
姚黄听出了阿吉的急切,只是不知道这丫头在急什么,竟忘了压压嗓门,大晚上的会不会惊到王爷?
往后瞅瞅,见帷帐内的人影动也没动,姚黄吩咐道:“叫水房送两桶热水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姚黄暂且没事了,试着取出小衣,确定没有再漏,她立即将那小衣丢进衣篓。
腿还软着,姚黄坐到地平一侧的小梳妆台前,看向镜子,里面的她发丝凌乱,双颊通红。
姚黄试着做出方才又叫又求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幸好算不上丑,不然全程都被惠王盯着,定要遭嫌弃。
胡思乱想,水房的粗使嬷嬷提了水来,再由阿吉、画眉分别接管一桶,送到内室。
有惠王在,画眉恪守规矩没敢抬眸,阿吉忧心王妃,进屋就往里头张望。
姚黄用眼神提醒她规矩,看着两人将水桶放在洗漱架旁,姚黄道:“今晚阿吉守夜,别人都回屋睡吧。”
画眉就先走了。
惠王已经明言喜静,姚黄叫阿吉也退下。
随着内室的门重新关上,里头的惠王开口了:“打湿一条巾子,拧到不滴水了递给我。”
姚黄照做,拿着巾子来到帷帐前,里头伸出一只手:“我自己来,你去收拾吧。”
姚黄反应很快,交了巾子道:“是,我去净房,王爷有事叫我。”
“嗯。”
姚黄便拎着一桶水去了最里面的净房。
王爷就是尊贵,连一间净房都比姚黄在娘家的闺房宽敞明净,还燃着淡淡的清雅熏香。
姚黄虚掩上门,褪去一身衣裳,一次次打湿巾子将自己彻底擦拭了一遍,晾干后有点冷,忙又穿好。
返回内室,帷帐依然低垂,但之前搭在轮椅上的红绫中裤已经不见了。
姚黄不知道惠王是如何脱穿裤子的,显然惠王也并不想让她瞧见。
叫阿吉提走两桶热水,今晚便真正可以休息了。
喜被很大,王爷王妃合盖两边都有很大的空余。
姚黄躺好后就不敢乱动了,默默听着惠王的呼吸,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圆房时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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