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初!”
闻砚初得意得低笑起来,抱着她加快了脚步,将她放在床上。
两年多不曾坦诚相见,谢琬琰手心里竟浸出一层冷汗,心跳如鼓,有些扭捏地半闭着眼,故意不理睬闻砚初同她说的每一个字。
脚趾难耐地缩在一块儿,却又猛地舒展开来,被弄得咬不紧牙关。
这一夜漫长得很,两个人仿佛较量着,明明做着世间男女间最最亲密的事情,彼此间却没有谁甘落下风。
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炸开,两个人躺在床上,共度着这神游天外的几分钟。
余韵稍歇,她缓缓挪动着身子,翻过身背对着他。
不接他的挑逗,也不要他的讨好,一场下来,一言不发。
闻砚初喘了口气,爬起来凑过去,去瞧她。
海藻般浓密的乌发挡住她的脸,他伸手将它们拨开,却发现小美人鱼躲在礁石底下,双眼蕴含着豆大的泪,还没有落下来而已。
心中警铃大作,如同炸开春日的惊雷,闻砚初如同被一把拽住了心脏,心也跟着她委屈难过了起来,
“怎么了琰琰?”
她不说话,任那两行眼泪低落在脸上。
“是不是我……你是不是不满意?对不起……”
谢琬琰坐了起来,冷情地望着跪坐在旁边的闻砚初,伸手抹了抹眼泪,如同哀怨的孀妇一般,
“我后悔了,要是我就这么原谅你了,你以后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闻砚初悲极转笑,如释重负之后,伸出拇指凑到她面前,将那两边眼下都轻柔地擦拭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拥住她,道:
“都是我让你失望难过了,对不起琰琰。”
她没应,当然是不信的。
都怪他,将人的心伤得太狠了,现在她还肯再给她一次机会,完全是她肯开恩,他必然要好好呵护住她已经濒临破碎的心,不能再让她为自己难过一分一毫了。
闻砚初下了床,不知道干什么去。
窸窸窣窣好一会儿,他带着一卷皮带走回来。
男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随便套了条西裤,上半身裸露着,露出白里透红的胸膛,很是养眼。
闻砚初走到谢琬琰那一次的床边,缓慢地将双膝都跪了下去,然后将那卷皮带展开,原来是一条皮质项圈。
花了一会儿工夫,他才自己把那棕色的项圈打开套在脖子上,然后伸出手去拉谢琬琰。
指尖触碰的瞬间,她的手指些微不可控地颤抖了一下,像是在闪躲。
他于是放弃,没有强迫她,只是冲她浅浅地勾唇一下,然后俯下上半身,将脖子降到她手边可以碰到的高度,缓缓地对她说:
“琰琰,松紧交给你来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砚初见她始终不愿意动手,只好三下五除二,自己将项圈调好,再扣上锁链,扶着她的手拉住那项圈带。
现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主人在逗她的巨型犬。
“琰琰,我的意思是说,从今往后,我闻砚初这条疯狗,有且只有你,才能将我拴住。”
谢琬琰咽了咽口水,拥着被子坐起身来,脸色既好看又难看,慢吞吞道:
“你以前,不是没有这种癖好的么?”
“是没有,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给不了你足够的安全感,我只是想,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
闻言,她不大情愿地移开了目光。
闻砚初去摸她的手,带着蛊惑意味道:
“琰琰,再来一次么?”
第39章 轻点啊闻砚初……
潘多拉魔盒一打开便愈发不可收拾, 小美人鱼最后像是搁浅一般,无力地趴在礁石上,垂落的手还被捉了回去, 手中塞了只签字笔, 在男人的大掌控制下, 艰难地签下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名字。
这一夜过后,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身价已经又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第二天, 闻砚初早早地就起来了。
厨房里辟里啪啦, 是他在炸元宵。
谢琬琰洗漱好, 倚在玻璃门外看着他完全生疏的动作。
“要不我还是自己去买点吃的吧, 你真不用表现这个。”
“不行,我必须要照顾好你,每天早上还让你出去买吃的, 这叫什么事儿?”
谢琬琰戳了一下他炸的有点焦的元宵,沾了点白糖, 吹了几口气, 咬了一半。
“还行,你第一次做,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真的吗?”
谢琬琰笑了一下没答,只不过笑意却是止不住,一直挂在脸上, 肯定是在笑他什么。
“你在笑什么呀?”
“我在笑, 我倒要看看, 你能装多久。”
“哼哼,那你就等着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吃完早饭, 两个人一起坐电梯下地库,去上班。
许多年不曾有这样的场景,或者说,在两个人预想的婚后生活里面,他们或许就应该这样生活。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总算将近得偿所愿了。
闻砚初坐在后座上,看着谢琬琰的车比他们先开了出去,想了想,对老李说:
“你等下去我家,把家里的那辆粉色的帕拉梅拉开过来。”
但他想了又想,觉得从前也没见她多喜欢那辆车,现在给她开,这慇勤恐怕献得不怎么样,不如带她挑一辆新车,再按她的意思改色。
就这样想着,闻砚初敲定了方案,一下班,就把谢琬琰拐到了4s店。
谢琬琰回到京州以后,还没有买自己的车,勉为其难地在闻砚初的极力推荐下选好款式和配置。
临到了结账的时候,闻砚初看看周阳宁,周阳宁却摊开手,看了看谢琬琰。
自此,消息从4s店不胫而走,闻砚初成为京州首位靠刷女朋友副卡过活的董事长。
醒春。
周禹刚干了一排高度烈酒,有些难受地松了松领子,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自从他“失恋”以来,程嘉阳是每天都陪在他身边,心里暗暗叫苦,怎么你们三个谈恋爱,偏偏是我夹在中间调解?
而且,论起失意时的状态,周禹还真不比闻砚初好到哪里去,他们俩,完全是半斤八两。就说这时,程嘉阳怕他再做出来什么事来,只得连忙追出去。
“诶等等,等等,你先别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偷偷告诉我,我给你参考还不行吗。”
周禹一肚子的郁闷憋在心里无处排解,忍耐了这好几日,被成功娶了老婆的程嘉阳这么一说,一转念,还真被他劝下来,两个人走到露台外面。
“抽一根?”
周禹摆摆手,眼皮子耷拉下来,
“戒了。”
“呵,够稀奇的啊。说吧,到底是怎么着了。”
周禹于是把事情掐头去尾,捡能说的说了。
程嘉阳听完,想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周禹的肩膀。
“要不说你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懂呢?
“你自己仔细想想,这次这么个事儿,它看起来是信不信任的问题,但要我说啊,其实并不是。
“我问你,谢律师平时是不是讲道理讲事实的人?”
周禹疑惑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这一次她这么火大,你自己想,是什么……让一个平时很理智的人,变的连事实证据都不讲了?”
“是什么?”
“啧,这你还想不明白么?当然是因为她太在意了啊!关心则乱嘛。
“我可跟你说啊,要是我发生这种事,我老婆肯定是要扒了我的皮的。但是你再想,如果谢律师是那种只图你钱、人脉的女人,你跟不跟别人睡,她会在意嘛?”
见周禹上道的摇摇头,程嘉阳欣慰地点点头,道:
“所以,你小子还不明白么,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守的云开见月明。现在呢,唯一就差一点,那就是证明这视频是假的,你就可以回去求她原谅了。”
周禹心领神会,一下子整个人看上去气质都不一样了,深以为然地抱了抱程嘉阳,才离开。
而他身后的程嘉阳摸了摸额头,只道是自己的两个兄弟争老婆,活作孽啊。
大半夜十二点,周禹有些踌躇地站在谢琬琰家门口。
其实那天,他最气不过的就是闻砚初随便几句话,她便真的怀疑起了自己。
程嘉阳说得对,他不应该那么在意她不信任自己这件事,而忘记了她对自己的在意。
他是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
也不是她的错。
下定了决心,他给谢琬琰发了一条信息。
等了好一会儿,可能她已经睡了,所以没有回。
他又等了一会儿,自己解了锁,走进门内。
卧室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欢愉隐忍的声音,将他的脚步直直钉在了门外。
“轻点……轻点啊闻砚初!”
是闻砚初在里面。
周禹攥紧了双拳,在那一瞬间特别想推开门冲进去,把闻砚初从床上给拽下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他就知道,只要他不守着谢琬琰,闻砚初就一定会趁虚而入的。
胸膛里的火焰愈演愈烈,他几乎就要失去理智了,脑子里忽然想起,谢琬琰一直以来同自己划清的关系。
她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她想留谁过夜,都是她的自由。
而自己呢,自己只是一个负气出走的py而已。
他人都走了,她觉得寂寞,随便招个人陪她,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周禹脑子里面这么想着,实则却越想越难受,心如死灰一般转过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临睡前,谢琬琰刷了一下手机消息,看见周禹之前给自己发的信息,望着屏幕怔怔地出了神。
她动了动手指,还是回过去一条,
“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你走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才回道:
“嗯,你没回,我就走了。”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打出来一条“你来找我有事吗”,又被退格删除,她又写道:
“我有事跟你说。”
那头没有了回复。
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得不到回复,便摁灭手机,睡了下去。
“跟谁发消息呢?”
闻砚初问了一嘴,去拿床头的文件。
“周禹。”
动作随着一顿,他“哦”了一声。
之前,他许下的,向周禹道歉,帮她劝周禹和好,都还没有去做。
他知道只一味地拖着装死是不对的,但他就是一直在拖,索性她也没有主动提过,便这么稀里糊涂地搪塞着过下去。
他就是想独占她,能多拖延一刻,都是好的。
夜里,谢琬琰睡得迷迷糊糊,身后一只手臂强势地环抱过来,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她皱起眉头推拒了一下,小声道:
“别闹了周禹。”
闻砚初于黑暗中兀自睁开了眼,松开她转过身,胳膊枕着头,望向天花板,静静地望了很久。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湿湿的,难为情地把眼泪擦掉了。
周禹没有回谢琬琰的消息,他想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她跟闻砚初总算和好了,再续前缘之前,要同自己料理清楚,彻底划分界限,从此两清了。
所以他没回她,他巴不得这一天能有多晚来,就有多晚来。
一上午浑浑噩噩的,到了公司,秘书竟然说闻砚初早就在办公室等他了。
心中一时之间很难说明是什么情绪,大约都是因果轮回,如今轮到他向自己洋洋得意地炫耀了。
周禹叹了一口气,打开办公室的门,怎料闻砚初站起来迎他,一脸心虚地说:
“默州的事,是我算计你,我给你道歉,而且我也跟琰琰坦白了。”
周禹没想到他来是说这个的,但不说还好,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本来他跟琰琰多好的感情,被他这么一搅合,现在全完了。真是平地一声惊雷,平白遭的横祸!
周禹上去就给了他一拳,闻砚初虽有心道歉,但也不会傻站在那儿挨打,躲了好几下,高声叫道:
“你别来劲儿啊,我给你下的就是普通的壮、阳、药,你别得理不饶人啊!”
周禹一听更气,难不成还要感谢他不违法犯罪、不丧心病狂么?
两个还是扭打在了一起。
“你别打我,我今天来有要紧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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