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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在天子这边,温容则又是另一种态度,做出感恩戴德模样,扬言拼死维护天子正统,若有人敢图谋不轨,定当无私捍卫道法。这样一来,天子亦对他深信不疑。
  自从六十年前叛乱之后,汉郡第一任天子便吸取教训,深知保天下安稳,根本办法唯有废除郡王之制,将权力收回自己手中来。只无奈战争造成的虚空让他无法立刻完成此事,才给日后埋下祸根。到了程锦这一任,此事变得更加迫在眉睫,他心里自然是想先假意善待未郡,待灭了越郡之后,再一举灭了未郡,真正完成天下一统。
  各人有各人的欲望,难免就被温容不动声色地操控。
  这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苏倾就越觉得害怕。这个男人聪明得让人不安,他的手段那样高明,暗中掌握着天下,让苏倾莫名感到遥远。她有时候会想,他这样步步为营地前进,总会有一日,能将锦绣江山都收入囊中,可那时候的他,还是那个一身便衣出现在擂台上的温子隐么?
  虽然如他所言,关乎天下之事,没有好坏,只有应该与不应该,但是这真能成为一切罪恶的理由?苏倾不停想起那日尹府中抬出的焦尸,那也是天子的手段,若有朝一日他登上天子之位,他必定也要这样心狠手辣,到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对这一切安然处之。
  在看他与大臣议事的时候,苏倾时常恍神想到他今后的生活:坐拥天下,明着受万人景仰,九五之尊,暗里机关用尽,满手腌臜。奇怪的是她总想不到她嫁给他之后的事,她想到时候她会是王后,后来可能会成为皇后,随着他君临天下。可是这一切都是模糊的,好像一旦温容称王称帝,他便不再是那个温容,而是为天下百姓所熟知的贤君温均昱,而那个温均昱,娶的不该是她。
  就是这种不安,促使她不停想要抓住他每一秒的闲暇时光,拥抱亲吻,仿佛这些专属恋人的动作,做一次就要少一次的。温容一开始觉得他们还没成亲,过分亲近不妥,后来也习惯了这份甜蜜,学会用真实的动作来安抚她的不安与烦躁。只是有那么几次捕捉到她想更进一步的念头还是吓了一跳,才觉察到她心中对未来的恐惧。他知道她竟害怕等不到自己披上嫁衣的那一日。
  清楚了这一点之后,他竟也有些难过,反而更固执地压抑自己欲念,一遍遍告诉她:“总有一日,我会为你束发结簪。”
  苏倾便想到了从前,她那样卑微地爱着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计较过她的付出能收回什么,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想要娶她,那时她只要在他身边看着他笑就已很开心,要是让她陪在他身旁,不论是怎样情况,她都会是满足的。可是如今欲壑难填,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这样循环往复,都是因为贪图太多才会有难过。想通了这个之后,她才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幸福,抛却了先前的不安,重新愉快起来,一门心思地只想着自己能必能当上他妻子,不管是将来要过的是什么日子,有君在侧,万事皆如流水从容。
第六十七章 得君在侧,万事从容(2)
  战火果然燃了起来。程绘拿天子丢失倾歌令之事作文章,以遵天命之由起了兵,越郡便以扶助真命天子上位之名也正式向朝廷宣战,才一月之间,汉郡越郡那边就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天子对程绘有造反之心是知道一些的,但自从除了他在朝中结下的宰相一党,他就对他放松了些警惕,未曾想到他会勾结上越郡。这时候倾歌令拿不出手,朝廷却还不承认它丢失事实,只说要剿灭图谋不轨的叛党,一时间两边势如水火。
  一个程绘,一个沈昶,天子那边可谓是内忧外患,腹背受敌。这时候才庆幸还有个未郡温容这个忠心投靠的人,要温容出兵支援。
  温容成功地挑起了他们两边的战事,怎么会真如他所愿。他只是一直答应着,却并不发兵,看着那边军令一封比一封急,自己按兵不动。偶尔天子催的急了,才略略地派遣一小队人马过去,根本不能解那边燃眉之急。
  这一个月间,温容郡内该处理的事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终于没必要像从前一般忙。可是因为战争的原因,娶亲的日子又要后延。毕竟是王后之礼,要办得格外隆重,在这敏感的时候是绝不行的。但是温容为安她的心,已经公开给顾府下了诏,落实了她王后的位子。
  顾丞相进宫议事的时候温容一般都会把苏倾遣走不让他看见,但时间长了难免有纰漏,扮成小太监的苏倾还是被顾丞相发现了。他也没说什么,就叹了几声,对温容说这丫头确能对你政事有助,你自己知些分寸便是。从此之后苏倾便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未郡此地富饶,扶安城里的人也是纸醉金迷惯了的,对战争没一点忧患意识,那边烽火连天,这边还是歌舞升平,若不是在温容身边能收到些战况,苏倾简直感觉不到天下乱成了什么样子。
  未郡民间对起兵的呼声还是比较高的,但是温容只静静地等,说要等战况真正危急之时再出手不迟。他要看到的,便是他们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利。
  苏倾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直到有一日顾奕清拿着一个密报喜色匆匆地进宫,神采飞扬地向他禀告:“唐将军出动了!”
  温容彼时正为苏倾画一幅小像,听见这句话,喜色登时爬上眉梢,落笔笑了一声:“好。”
  苏倾觉得这句“好”说得十分欢快,看着他们两个三分相似的脸上十分相似的笑意,她托腮,不解地问道“唐将军是谁啊?”
  “唐家第一女将,唐芙,”谈起这个同行,顾奕清似乎十分兴奋的样子,来回踱着步,“她,便是天子会动用的最后一颗棋子。”
  温容将那幅画收了起来,淡淡道:“我们行动的时候终于到了。”
  女将?苏倾一惊之下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你们这里还有女将军?我从前怎么没听过?她是不是特别厉害?你们快给我讲讲!”
  “当然厉害,”顾奕清兴致勃勃地挑了挑剑眉,在她身旁坐下来,“唐家军可是蜀郡的一把利剑!六十年前,蜀郡乃四郡中兵力最强的一个,强就强在这唐家军,这支军队自古就是一支神来之师,放眼天下无人能敌,所以那时四郡相争,汉越才要联盟,若非这两强联盟,蜀郡岂能被覆灭!”
  他一激动就将这些话说得没什么逻辑,苏倾勉强听了进去,没理清这其中关系,歪头问:“唐家军是蜀郡的,怎么当时没被灭,反被汉郡收用了呢?而且这都六十年了,这唐家军还能和当年一样?而且,”苏倾无奈地顿了顿,“我的重点好像是那个女将军吧……”
  坐在旁边的温容对顾奕清的叙述能力表示了一下嘲笑。他十分清楚她想知道的是什么,就将话头接了过来:“唐家军始建立时并无真正隶属,是绿林军,里面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自瑞朝成立之后,靖天子贤能,便投靠了朝廷,军中有‘听命于天子’之训。而唐家军永远独立,不依靠于朝廷,所以天子更换,唐家军亦换主人。这个唐芙,是唐家这代唯一的后人,亦是唐家军的第二十六代传人,执掌着唐家军祖传的伐檀令,”他想了想,又道,“这支军队的实力你自不必怀疑,这六十载,他们军纪严明,兵士的选择都愈加严苛,精良程度有增无减。”
  “伐檀令,”苏倾若有所思道,“是那个“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的伐檀?”
  温容点了点头。
  果然是绿林军,苏倾想,《伐檀》是诗经里有名的反映人民反统治者压迫的文章,这个唐家军想必是因人民的利益而生,所以并不只为哪一个统治者效劳。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能有一支代表人民的军队,还真是先进,苏倾兴趣更浓,看着温容:“那是不是说,要是这次天子大势已去,唐家军又会转而投靠将成为下一个掌握天子之位的人呢?”
  “怎会?”顾奕清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如今唐家军还是原本的那支绿林军么?除了势力大了些,它和我的军队无甚差异,我早知它厉害,倒想看看比我的精兵如何!”
  苏倾有点失望,转念又想,社会形态摆在这里,领导阶级不是人民,怎么可能有人民军队存在。这个唐家军因为什么原因叛蜀不得而知,但自从归顺朝廷之后,就已经成为统治者的工具,所谓的“独立”,只是天子给它特别的礼遇罢了。她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又转眼向温容,“所以唐家军就是天子的杀手锏,它出战,就代表那边战况真正危急了?”
  “是,”温容点点头,笑了一声,“才不到两月,就已是两败俱伤之势。”
  “那……”苏倾皱了皱眉,“你要出兵了?”
  温容点头,道:“是时候了,这些日子西弗门为司徒瑾秘密控制着,对越郡阳奉阴违,那边难免察觉出什么,天子应是已经知道我用心,若程绘亦反应过来我计谋,他们难保不作出反应,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先下手为强。”
  战争真的要来了。苏倾这才有点不安,叹了口气,转向顾奕清:“你真的要上战场?”
  顾奕清见她担忧的样子,笑了一声:“当然,我的军队早已迫不及待!”他眉眼间满是自信,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将该有的样子。他顾奕清戎马一生,还从未败过。
  “很好。”温容说了一声,又道,“在你上战场之前,再交你一个最艰难的任务。”
  “什么?”顾奕清很有自信地扬眉问道。
  “亲自将尹袖带到宫里来吧。”温容这句话说得很是沉痛。
  苏倾清楚地看到顾奕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
  顾奕清表情僵硬地离开之后,苏倾就随着温容走到了他安排的会客的屋子,坐下等尹袖和司徒瑾入宫。
  苏倾想了想,温容这次找尹袖肯定是为了倾歌令的事,要是她真有办法找到倾歌令的话,那么他起兵就名正言顺,西弗门也可顺势投靠,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民心也就顺势移到他那边去了。
  她已经想清楚事情走向,就觉得经历听尹袖发飙的过程实在不必要,陪温容待了一会儿,想托辞开溜,温容却怎么都不肯让她走,说尹袖太凶悍自己应付不来,最后将“有难同当”都搬出来,最后苏倾也只能留下来和他一起迎接那场灾难。
  和想象中的没什么差别,顾奕清实在受不了尹袖,就把她和司徒瑾一起交给了宫人,让他们带着尹袖找温容。听见门外的嘈杂时,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再抬头,就看见她怒气冲冲地一路走进来,身后可怜的小太监怎么都拦不住,急得要哭了,而司徒瑾跟着她劝,也没能让她放慢步伐。
  到尹袖直直走到温容面前摔了茶杯的时候,小太监是真的哭了出来,腿一软抖如筛糠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哽咽:“陛下饶命,奴才无能,不、不能阻拦她冲、冲撞圣驾,奴才罪、罪该万死……”
  这边司徒瑾无奈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而尹袖气势汹汹地盯着温容,一言不发。温容这时候深知自己一开口就会在这这小太监面前丢面子,也默不作声,就淡定地无视了尹袖,也向司徒瑾点头笑了笑。
  苏倾看着那小太监吓得不轻,心想不是你无能,这女人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啊你能拦住才怪,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没关系没关系,陛下免你无罪,你赶紧走吧。”
  小太监估计吓傻了,也没发现温容都没有开口,连连谢恩,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屋子,几乎同时,尹袖的声音响起来:“这么长时间避而不见,你什么意思?!”
  “你若一直拖着不真心告诉我倾歌令下落,我见你何用?”温容抬了抬眼,淡淡说道。
  “你!”被这句话说中,尹袖瞪眼,随即又扬头,“我告诉你,倾歌令下落掌握在我手里,我想什么时候告诉你就什么告诉你,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你就是没资格将我拒之门外!”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看见温容无力应付她无理取闹,司徒瑾又完全不敢制止她,苏倾才深深感到自己的重要性,走到他们面前去,“他这些日子有多忙你知道么?你要是没什么实事要讲,凭什么非得要他抽时间见你?”
  “谁说我没有什么实事要讲?”尹袖挑眉,音量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那你倒是说你的‘实事’啊?”苏倾歪头。
  “我要他起兵夺天子之位!”尹袖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让苏倾直接无语,闷哼了一声转向温容。
  温容觉得有些好笑,顺手拍了拍她肩膀安抚她,自己朝尹袖开口:“现在起兵,不算晚吧?”
  “你终于决定起兵了,”一直坐在一旁自顾自斟茶的司徒瑾带着抱怨说道,“越郡那边对我父亲多有不满,他已不得不告病不见人,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了,现在他们又找不到我……西弗门再不表明态度,恐怕是不行了。”
  “起兵总该有个时机,还有缘由,”温容顿了顿,瞧向尹袖,“事到如今,你总该将秘盒之中的东西告诉我了吧?”
  “说了是倾歌令的下落,”尹袖摆摆手,“你就以倾歌令在你手中为由起兵,之后我会将它给你,你只放心,天子已经失了它,除你之外,它不会再落到任何人手中。”
  温容知道她没有说谎。他一直知道倾歌令不能简单寻得,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利用倾歌令的神力,只是想利用那份威势,否则自己不会有出兵统一天下缘由。
  只要倾歌令不会在战争中间落到天子或越郡一方,那么他可以靠自己兵力灭了他们,等到真寻得它的时候,再用它当镇国之宝不迟,反正倾歌令唯一下落的线索——尹袖在自己手中。
  “好。”温容点下头,“三日之后,我们便正式向汉郡出兵。”
  已是深秋,苏倾将目光延到门外,瞧见静静飘落的黄叶漫成一片萧索,莫名就有了些心悸。
  温容转身去拟诏书,安静中,屋子里的几个人,一时间心思各异。
第六十八章 戎马江山(1)
  温容总是有一手左右民间舆论的能力。才几日时间,倾歌令现于未郡之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四处亦都有了所谓“天意”,比如平城河道突然堵塞,清理时挖出一块写有“天命更迭,改朝换代”的巨石,又比如说襄阳郊外连续几夜鬼哭狼嚎,叫的都是郡王的名字,时人言,温均昱天子之气已不可挡,故而震慑了未郡邪魔。总之所有的流言都指引着人民向同一个方向想——温均昱乃真命天子,将持倾歌令统一天下。
  起兵成了顺其自然之事。温容正式宣战之后,顾奕清便上了前线,司徒瑾也带着尹袖回到西弗门办事去了。
  江湖门派向来忌与朝廷勾结,西弗门从前与越郡也是暗地里的交易,所以西弗门并没有公然倒向未郡。但这些日子司徒安在门中秘密安排,司徒瑾一接任掌门,便向沈昶表明了态度,西弗门不再为他效命。
  西弗门是什么地方?是沈昶护卫的出处,暗杀的机构,铲除异己的秘密工具,这次突然的背弃,无疑给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一个措手不及。他自身安全没了保证,反而有受到别人暗杀的危险,自然方寸大乱。
  到了这时候,程绘与天子那边总算都看清了他的计谋,天子下诏斥他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可这时两边正战火纷飞,这一两月间实力损伤不少,若是未郡参战,胜负立见,他们也只能叫嚣叫嚣罢了。
  顾奕清的军队已经去了汉郡越郡交战之地,将那边战况探得差不多,跟温容想象中的没什么差距。程绘已经打到了凉州,元歌那边终于使出杀手锏唐家军。那女将唐芙伐檀令已出,正向凉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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