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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令——肖沙冰【完结】

时间:2025-02-08 14:51:58  作者:肖沙冰【完结】
  温容早早出去办事交接,一回来便见她在门口翘首盼着什么。向她走着,他瞧了瞧身后,才敢确定她在等着自己。
  他心中有些期待,更多的却是不安。她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他暗暗想着,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笑了笑:“天冷,怎么就这样等着?”
  “我……”苏倾皱起了眉。
  苏倾其实是不知道要如何启齿的。求他成全,放过他们?理智地跟他分析?明明她已经说得够清楚,做得够绝,可是他却总是不知道放弃。想着,她叹了口气,索性直接问道:“温容,你怎么才肯离开呢?”
  看着她的眼神,温容的心又是一痛。
  从前这双眼里流露出的只有眷恋跟不舍,每一次离别她都要为之流泪,她曾经恨不得一刻也不要同他分开。可是这都只是曾经了。他勉强笑了笑,不想让她受寒而同她一起向内走去。
  “他……什么时候来迎娶你?”
  苏倾没料到他会突然谈起这个,转眼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想了想,答道:“我们没有约定日期,但是应大哥会来的,他想必在准备。”他必定是要将一切都准备周全,才会来迎她吧。
  “给我个机会。”温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苏倾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又没有。此时正是上午,还没到饭点,客栈内空无一人,连柜台前的人也去后院忙了。他们两个面对面,温容垂首瞧着她,眼神带着恳求。
  他的手冷极了,仿佛从外面走的那一遭令他从里到外冻了起来。
  “什么机会?”苏倾感受着他的冰凉,敛眉,目光不耐地向旁边移了移,却被一个声音唤回。
  “看我,注意我,试着接受我,”温容握她的手紧了些,直视着她道,“你说从前的事已经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那就不要再一味地排斥我。阿倾,给我个机会,若你做到这些却还是确定要我离开,那么我便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苏倾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毕竟她已经与应辰确定了关系,再和别的男人这样纠缠不清就说不过去了。可这又是唯一能摆脱他的办法。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容又开口:“你怕么?害怕一旦不这样排斥我,便忍不住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若真如此,你对他也不见得有多么坚定,你嫁给他也不会开心,”他顿了顿,又道,“给我这个机会,也是面对你自己。时限便是他来迎娶你的那日,若到那时你都没有改变主意,那么……我便将你交到他手中。”
  听到这个期限,苏倾终于动心,道:“也就是说,到时候只要他愿娶,我愿嫁,你就不加阻拦?”
  温容才知道他忍耐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好,否则不会在听着她说起要嫁给别的男人的时候像是被利箭穿心。他不自觉地攥着手指抑制住心中波澜,平稳神色,朝她笑了笑,道:“我只需确定你是毫无动摇地真心对他,不会后悔要我走。如此,我才能放心地将你的后半生交给他。”
  闻言,苏倾微微一怔。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难以发声,一直到面前的人又温声问了遍刚才的问题才反应过来,躲开他灼人的目光,答道:“好,我答应你。”
  温容心中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也放松了些,却没有放开,而是轻轻地握着它汲取一些温暖,以免自己真的被她带给他的冷意给冻僵。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世倾歌(8)
  从早上开始,天就一直阴阴的。离上元节不远,白颍街头已经有人开始在卖热腾腾的元宵。虽然天气不好,但香气四溢在整条街道上,吆喝声四起,正是一派热闹模样。
  温容与冯云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谈着方才去办的事。
  “看他方才的意思,应该已经动了心罢。”冯云斟酌着说道。
  温容淡淡一笑,道:“他肯来,便已经说明一切了,只是时候未到,大家都按兵不动,待到哪边沉不住气,我们再作打算。”
  此刻唐家军独立着东奔西跑已有一段时日,未郡大部队撤了回去,先前占领的城池还掌握着,程绘、天子与太子之间关系复杂,程绘的军队不能信任,而唐家军不归顺,朝廷那边也不敢妄然而动。如今端看何人会先打破这般僵局,才有进一步发展。
  冯云点点头,道:“公子神机妙算,无人能及。”
  温容不置可否,抬眼瞧了瞧客栈的方向,突然整了整衣袖,开口问:“你觉得我看起来如何?”
  冯云第一次从主子口中听到这种问题,不由怔了怔,确定他是在问这个后才开口:“呃……很好看。”这才注意到今天他好像刻意打扮过一样,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俊秀比起从前有增无减。
  “那就好。”温容整了整衣袖,看见冯云不解神情,又叹道,“从前总是她主动讨我欢心,如今轮到我百般取悦她,也好。”
  冯云没话说,只好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当今所有的事都成了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此时苏倾正站在客栈门口跟司徒瑾斗嘴,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温容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总是这个样子,他想,若是苏倾能因此找回从前记忆就好了。
  这样想着,就见苏倾转过头看向他。
  一见到他,她就止住了跟司徒瑾的争吵,神情有一瞬犹豫,转而又笑起来:“你回来了。”
  看见她对他笑,他竟有一瞬的紧张,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手脚不知如何安放一般。他在她面前停下来,带着惊喜笑了笑,就听见司徒瑾在她身后拖长了调子暧昧地重复她的话:“你回来啦……”
  心情大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看着苏倾转过头瞪司徒瑾,温容笑起来,心知她确实没有食言。这些日子压抑的烦忧一下子消了去,他抬眼对上司徒瑾调笑的目光,无奈说了句“好了”,便对着苏倾道:“我们去置办些上元节要用的东西?”
  他今天好像特意打扮过的,这身白衣真是英姿飒爽。苏倾想着他莫不是真要开始追她了,还带着勾引的成分?她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道:“要买灯?还是元宵?”
  “随你要什么,”温容莞尔,然后抬眼向司徒瑾,“伯琛兄同去?”
  “我?我就算了,”司徒瑾夸张地摆了摆手,促狭地笑着将冯云拉过来,道,“我们两个啊,也当有些眼色,是不是?”
  冯云也笑,连连点头道:“此言极是。”便机灵地溜到司徒瑾那边去了。
  温容扬唇,道:“也好,阿倾,我们走吧。”
  司徒瑾见他连推脱的意思都没有,挑眉笑着感叹:“得了,冯云,我们两个快些走吧,免得有人要赶了。”便不给剩下的两人辩解的机会,眨眨眼,就跟冯云一道儿向里面走去了。
  苏倾一时无语,而温容瞧着他们进去,只摇摇头,又将手中的青黛拿到她跟前,道:“这本来是你的剑,我已经把它上面缺失的宝石都赎回来了,你拿着吧。”
  苏倾低头看,青黛上面有些地方的坑洼都已填上五彩的宝石,很是好看。思及他要她不要再总是拒绝他,她犹豫片刻,伸手接了下来,道:“你费心了。”
  “举手之劳。”温容摇了摇头,与她并肩向前,又道,“夷尘说,他原先用宝石镶在剑上给九里香,就是顾念她一介女流孤身闯荡,给她带着最后一笔银子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她至死也没能用到这个,你反倒发挥了青黛身上所有的用处。你算与它有缘了。”
  “是么,那我便拿着吧。”苏倾摩挲着这把宝剑说道,“说不定日后还有用。”
  温容想要说若她跟了他,便再不会有那样使用青黛的时候,却又不想刻意强调自己在这种方面胜过应辰。于是没有接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两人在白颍并不繁华的街道转了一会儿,买了些精巧的玩意儿。苏倾又说想要自己做元宵,温容也没有异议,百依百顺地同她一起挑选食材,听她讲有关烹饪的种种,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天气本来就阴沉,到了午后,竟稀稀落落地下起了小雪。
  白颍本来地处偏南,几乎从来不下雪,而现下过年后天气本该回暖,却兀然落了雪,难免引人啧啧称奇。本来因为上元节将近而热闹的街道更加嘈杂,不少小孩子纷纷跑出来玩,战争时期的萧索荡然无存。温容陪着苏倾和孩子们闹了一会儿,而后两人为了避雪走进了一家茶肆。
  两人坐下后,耳边响起的又是四处可闻的议论时局的声音。
  听他们说话,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刚刚从凉州回来的人在打探消息。只听那人在眉飞色舞地讲着:“……虽说眼下还没定论,但我说的你们就信吧,我外甥就在唐家军内,消息灵通得很……唐将军要归服朝廷了!听说天子重新掌政,她几日前进了一回京,这事八九不离十!”
  剩下的人兴致勃勃听着。苏倾被一个“唐将军”牵动心思将注意力放到那边去,而温容听见他说的话,也没有惊讶,只是抿了口茶,淡然地将目光往那边扫一眼,面上神色并不变化。
  只听那人这句话说完之后,有一个人开口发了问:“哦?唐家军此番叛离,竟还有归服的余地?我可是听说,她突然倒戈可并不是因为念及朝廷,而是因为温均昱解除了与她的婚约,不要她了!”
  “话是这样说……”另一个人立马接上,“可虽然她不是真心想要为朝廷谋利才那样做,但这会子传言难听,她是铁了心要与温均昱为敌,天子也不会不信她吧。”
  却又有人提出异议:“哎哎,这可未必,听说那未郡王一贯善谋,谁知道云阳之役是不是又是他耍的把戏,说不定这些都是两人做出的一场戏,实际上他们暗地里还在一起呢!”
  听见这话,苏倾将目光投向温容。这句揣测让原本没什么反应的温容再淡定不下去,皱眉看了眼那个乱说话的人,低声对苏倾说:“没这回事!我和她不可能再有半点瓜葛。”
  苏倾却只是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道:“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随后又小声补上一句,“不过我觉得你放着那样有能力的美人儿不去追,却来这里找我,真是不值。”没有前些日子那种故意的敌意,这些话轻轻巧巧说出来,反倒令人难受。
  温容知道她不会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有多重要,一时语塞,半晌也只是说出一句:“值的。”
  “你觉得值就值吧。”苏倾于是笑笑,这样说着,将目光重新投向那边。
  那人的阴谋论一出,还有几个人附和,他们争了一会儿,原先带来消息的那人的声音终于努力盖过了他们:“胡扯!胡扯!我还没说完,你们打断什么?你们可知唐将军入京是想如何表示诚意?”他故作神秘地转了转眼,环视着他们,压低声音道,“对天子以身相许呐!”
  “啊?”此言一出,那边一下子就炸了锅,声音混杂起来再难以听清。
  温容倒是松了口气,转向苏倾道:“他说的对。我激怒了她,她要复仇,只有这一条路……”
  听见他谈起这个,苏倾连忙摆手制止:“好了好了,不谈高层机密,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东西。”
  温容怔了怔,良久才道:“也好。”本来这些东西就不该拿来要她忧心的,从前她总是爱听,都让他养成了习惯,忘了她早已经变了。
  这边苏倾知道他心中所想,却没有理会,只将目光又投向外面的薄雪去,托着下巴瞧地上的雪落了又化,最终也没有积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世倾歌(9)
  皇城的年似乎要比别处更长一些,这一年的元歌与从前一样充满了喧嚣与喜悦。
  皇宫更是一样的。只要军队没有攻进冗关,宫人的逍遥日子就照样过。
  这样想着,唐芙的目光焕了焕,就着喜气的鞭炮声往唐府的方向瞧了一眼。
  依旧是熟悉的景色,高大而有气势的门楣后,庭院深深。每一次凯旋那里都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锣鼓喧响方圆十里可闻。唯独这一次她回来,府内再无人相迎,唯见枯黄的枝桠从院墙内伸出来,在落日下苍凉无尽。
  “明珠,我是不是做错了?”她将目光收回来,投向面前愈来愈近的朱红色宫门,低哑地问了一句。
  “将军没错,”身旁侍从装扮的小丫头抬了抬头,低声道,“是天下人负将军,非将军负天下人。”
  是啊,世人负了唐芙。
  可是为何,走在入宫的路上,她竟有了种久违的想要落泪的感觉。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六岁,比武输给蛮夷来朝的小武士,那个一身兽皮的王笑着说:“这妮子倒是凶狠,可惜是个小女娃,难成大事,”他转眼,对战胜了他的那肮脏的少年笑道,“不如你就娶了这个手下败将回去好好调教吧,哈哈哈……”
  她怒不可遏地抬头,只看见先帝阴沉的脸色以及父亲失望的眼神。
  明明那少年比她大了五六岁,身量更是高她许多,可是所有的错竟都归在她女儿之身上,仿佛输也是理所应当的。
  从那一刻她就明白她背负着些什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唯有一直胜下去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也唯有这样才能将命握在自己手中,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注定任由男人摆布。
  这些年来,旁人见惯了唐家女将的风光,无人知晓那“天赋异禀”之后有多少不眠不休的日夜。千百个日复一日的艰难苦痛咬牙挺过,她以为自己成功了,却最终难逃生为女儿身的命运。
  有多少事你以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而改变,可是最终,你血汗筑成的高塔,只消他人一根手指就灰飞烟灭。
  而如今岁月辗转再辗转,她终究还是要回到十三岁的那个夏夜。
  进了宫门,靠着伐檀令开路,她一路纵马至天子正殿前。那个曾被她拼死救出的人就在里面等着。唐芙下了马,将缰绳交给身旁的人,整了整头盔与铠甲,先前那一瞬间的彷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睥睨众生的傲然。
  明珠接下她的缰绳与武器,眼中含泪,神色却是刚强的,只如同每次送她上战场之前一般,拱手粗声说了句:“勉哉将军!”
  唐芙头也没有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瞧着司星从那边迎过来,终于停在她们面前,躬身说了句:“奴才恭迎将军。”
  “有劳公公。”唐芙淡淡说道,司星便一挥袖,做出“请”的姿势,道:“圣上就在里面候着,还请将军入殿。”
  唐芙点了点头,随他向里走去。
  华贵的大门一开,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唐芙的脚步因此顿了顿,眼神逡巡片刻,落在殿前端坐的人身上。
  数月不见,相较从前,他有些消瘦了。此刻的程锦依旧未着玄端冕服,只身穿一袭金色的龙纹深衣,以寻常打扮见她。看她进来,他一如从前对她一笑,眸子微微亮了起来。唐芙向近走着,对他对她的容忍度着实惊讶,可心中又想,这个人总是这样的,年幼时,她身长尚不及他胸膛,他就垂首这样脉脉瞧着她,眼底铺满欣然,唇角一抹浅笑。这些年,她渐渐长大,如今已经无需仰头就能与他对视,他却一点也没有变过。
  “罪臣叩见陛下。”到了他长桌前,唐芙一如既往,毫不含糊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还是如此生分。程锦犹豫片刻,站起来向她走去,低声道:“是朕对不住你。”他伸手将她扶起,声音依旧低沉,“是朕违背诺言在先……朕当时出此下策也是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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