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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面系男友——翠沼【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08 17:20:45  作者:翠沼【完结+番外】
  伊涵拖着下巴,没有强迫他把手拿下。
  他的唇形很好看,很适合接吻的样子。这么想着,她已经行动起来,将他的手按在脸上,干脆利落地吻了上去。
  犬牙咬住他的舌尖,吮吸轻轻慢慢的,等到他开始放下心享受这个吻之时,又故意缠紧,逼迫他张嘴换气。
  衣衫已经凌乱了。伊涵身上的温度点燃了他,直至黑暗重新将他们包裹,柔软的床铺向下凹陷,他开始主动回应这个吻。
  还真是畏光呢……伊涵漫不经心地想。
  身上的人不满于她的分心,故意发出明显的吞咽声。
  “好看的。”她忽然说道,凭着感觉捧住他的脸,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窝,“你很漂亮。”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她钟意的模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满足于陷入这样一种关系,她不是某人的装饰品,而是他的主宰,能够掌握一切他的情感起伏。
  品尝他迷乱的样子是会上瘾的。有时候又不禁埋怨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害得她心里的怪物被喂得饱饱的,渐渐长出了可怕的獠牙和利爪,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他们的生命已经被完全捆绑在了一起,直到被当做心脏的钥匙脱落之时,他们会一起迎来终结。
  她的手腕上圈着兔子的领带,绳结的末端在兔子的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一伸手,兔子就不得不挺起背向前。
  真听话。
  她满足地笑了起来。
  事实证明,那天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真的有心软的怪物降临在了她的面前,掏出了自己的心脏和一切,用生命为养料,将即将咽气的她救了回来。
  她真的很过分。不仅想要他献上自己的一切,还要他的本身完完全全属于她。好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也许她是比怪物更加可怕的存在。
  伊涵轻声问道:“你不会走了吧?”
  “不会。”兔子追逐她的唇舌。
  接吻的次数很少,有时候带着头套做也会觉得有点怪异,但伊涵没有异议,他也就闭口不言。他还挺喜欢接吻的。
  她的舌头很软,汁液有股甜蜜的味道。她的一切都让他着迷。
  伊涵按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那就好。”
  她像是中世纪迷惑人心的恶魔,用着足够娴熟的勾引人的手段,捏着他的后颈说:“约好了哦。”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先离开。”
  这份纠缠,死也不会罢休。
  直到他彻底被她吞吃殆尽。
  -
  花园的房子在第二年来临之前装修完毕,他们在新家过了新年。大年三十那天,他们窝在温暖的木屋里厮混一整天,糜烂的香气被玫瑰遮掩,伊涵肩膀上挂着兔子的衬衫,她踮脚亲吻兔子的头套。
  “喜欢你。”
  兔子扶住她的腰部,低低回应:“我也是。”
  他做了个决定。
  新年过后,伊涵恢复了忙碌的状态。
  陆经理帮忙介绍的房子没有退掉。木屋离公司着实有段距离。到手的薪水涨了一大截,她终于有底气考虑买房的事情了。
  新房子要有足够的空间把兔子藏起来。
  这算不算金屋藏娇?伊涵戳了戳水笔,开始发呆。
  实习生路过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姐,别惦记你家那位了,现在还工作呢。”
  新年过后,伊涵手上突然出现了戒指,明显是对戒的款式,连陆经理也被吓了一跳。好在大家都很有分寸地没去八卦,只在私下谈论伊涵那位从来没有见过身影的丈夫。
  实习生却觉得是上次撞见的和伊涵一起出门的带着兔子头套的男人。
  “要担心的是你。”伊涵微笑着将文件递给她,“虽然不是实习生了,还是要谨慎一点。”
  “这不是学新的东西嘛。”实习生叹气,“我先去忙了。”
  伊涵将人打发走,摩挲着硬邦邦的戒指。
  款式是荆棘的模样,兔子那枚是玫瑰。
  她还记得那天把戒指套他手指上,对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嗯,哭得很性感,声音也很好听。
  她有些可惜没有录下来。
  今天她加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小区周围安静无比,空气中只剩有气无力的蝉鸣。
  她裹紧外套,匆匆地在光下行走。过了这么久,她还是害怕走夜路。
  扑棱的蛾子在灯罩下发出滋滋的声音,在灯柱之下已经堆了一批死掉的尸体。
  忽然电流窜动了一瞬,她如有所感地转头。
  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后,突兀地生出了一片阴影。
  路灯将他的耳朵拉得很长,像是两轮尖尖的月亮。
  他终于鼓起勇气,趁着夜色还未逃走,亲手将花束递给你。
  带着兔头套的青年羞涩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伊涵站定,等着他上前,欣然将手递给他。
  “当然。”
  和怪物结婚什么的……听上去也不错?
第19章 蛇面
  最近心神不宁, 恐有大事发生。凌迩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三日后,她果然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老家托关系传话, 远房伯父去世了。
  这本来跟凌迩没什么关系, 她和这位伯父只有几面之缘,不算相熟。可这位伯父亲手创立了学校,硬生生在封闭陈旧的山村中给予了凌迩往外伸展的桥梁,对她有再造之恩。就算再不情愿, 她也是要回去奔丧的。
  老家的人也吃准了凌迩的性格, 这才想办法让人带话给她。
  坐上回程的巴士, 凌迩还有些晃神。直到碧色宛如连天的枝叶, 将整个世界全部拉入含蓄而绵延的山峦之中, 她才有了几分实际感。
  她回来了。
  回到了逃离了七年的地方。
  从山里逃出去后,前18年所经历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站在霓虹灯和光鲜亮丽的招牌中, 她拥有了在无限的勇气和热情, 也因此连回头都不肯。
  大巴跌跌撞撞在山路上行驶, 这段路很不好开,因此每周只有一趟车,还只到达山脚。凌迩下车后还需走上三个小时山路才能抵达村。
  村封闭落后, 不欢迎外来者。除了上学的孩子外,男女老少皆在本村落内生活,从不外出,就连每日的采购都有专人负责, 就好像要将所有人圈养起来埋在村这个坟墓里似的,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 村至今还未通电。
  小时候,凌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挑着扁担采买的奶奶讲山下的人和事。据说村以外的世界里, 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流行一种叫做电视机的盒子,三寸的小人被关在盒子里面唱戏,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山下的世界从午后的阳光中跑进了她的梦里。
  高中毕业后,她和家里大吵了一家。凌迩不愿意当农民或者是做女工,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她偷偷逃走了。她不想一辈子被困在乡下,也幸亏她天性坚韧,靠着打工赚足了学费,随后在城里找了份体面的工作,再也没有回来过。
  但到底是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说一点也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还有那个人……
  想起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她的呼吸一滞,逼迫自己忘记脑海里的画面。
  凌迩站在村口那块古朴的石碑旁,从外往里打量着。t
  正在游戏的孩童不说话了,捏着手里的木质玩具悄悄看着她。许久,才鼓起勇气喊住她:“喂!你是什么人!”
  这个女人是陌生面孔,眼睛很黑,也很幽深,像是见不着底的深渊,她白得不像话,唇角往上翘着,有着鬼魅的美丽。就算她带着亲切的微笑,小孩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我是凌家的。”凌迩笑着说,她把弄乱的头发往耳后别住,宽松的袖子落下,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手腕。
  她的气定神闲让小孩有几分愣神,然后迅速跳下栏杆往后大喊:“凌迩回来啦!”
  做完一切后,他继续爬上围墙,“你就是凌迩?”
  “你知道?”
  小孩撇撇嘴:“当然知道呀,他们说你吃人呢,让我们不要学。”
  凌迩忍不住笑了起来。
  出来迎接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停在凌迩面前,“姐,快走吧。”
  他的领口别了一朵白色的布花,头上带了麻布帽,面容清秀,眼圈还红着。凌迩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出来接人的是你?”
  凌越华咧嘴:“就我最闲。我爸最喜欢的学生是你,怎么着也得出来接一下。”
  他帮凌迩拎起了包:“本来以为你不回来了。孙老师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的消息。”
  “伯伯病逝,不管怎样我都是要回来的。”
  凌越华抿了抿唇角,望着凌迩的侧脸:“你……”
  凌迩这些年越发好看了,跟十八岁的时候相比差别太大了,第一眼见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畏惧认人。昨天在门外听到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安,挣扎再三,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也许是骗人的。
  不管怎么说,凌迩姐是二表舅家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
  凌迩:“嗯?”
  “没什么。”凌越华笑笑,不再言语。
  家中空无一人,应该都去送葬了。她换上留下来的旧衣服,也随着人流去了葬礼。
  尽管从侧门入内,凌迩的到来还是让宾客哑然,而后是止不住的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老三不是办了学校吗。死了总得来看看。”
  “我看这学校还是不办的好,娃娃们一个个都想往外跑。都怪她带的坏头。”
  “没关系,反正……”
  反正如何?
  凌迩没有听到下文,就被叫到了父亲凌明翰身边。
  许久不见,他黑了不少,衣衫卷着边,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看着她。母亲孙金凤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来了。”他淡淡道。
  凌迩应了一声。
  屏风将堂前摆着的尸体遮掩住,花绿锦被盖过死者的额头,只留出一截干瘦布满暗疮的手指。天气炎热,蒲扇下流动的风带了一股腐坏的臭味。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带着他们一遍遍读书的三伯,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
  “跪下,给你三伯磕头。”
  凌迩依言照做。
  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三伯。要不是三伯力排众议建立了学校,她只能随波逐流,被既定的命运推着走。干活、结婚、生子,被困在这个牢笼之中,当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她嗑了三个头。
  凌明翰冷淡地看着她:“磕完了就起,去后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凌迩没有想跟他吵架的心思,左右已经送了三伯一程,应该要即刻离开了。她的沉默让父母再度投去目光,凌迩背对着他们,没有感受到目光中不同寻常的情感。
  孙金凤想要拉住女儿,却被凌明翰拉住了。男人用力将即将哽咽的妻子拉回身后。
  凌明翰的眼神是和凌迩如出一辙的黑:“不走这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想起昨天村长所说的话,凌明翰发出一声叹息。
  他这个女儿,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凌迩丝毫不知阴谋逼近。
  她挑了条小路走。这是儿时惯走的小路,她担心自己回村带来的风言风语会影响到学校的继续开办,特意避开了人群。
  田埂吹过的风散了身上的烟味,她心神一空,不由开始想念在城里搭筑的小家。
  身后传来草动声,她敏锐转头。那人先一步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
  她睁大双眼,手指紧抠住粗糙的手腕,余光中,上面有狰狞的伤疤。
  是谁……!
  这时她才明白凌越明的欲言又止,堂前父亲不同寻常的眼神……她的出走已经超出太多人的底线了……
  意识模糊下去。
  “叮。”
  “叮。”
  “叮。”
  三声铃响。
  异香从四面八方涌入。熏软的香气钻入她的骨头,轻飘飘的,好像登顶了极乐。她在莫大的欢喜中无所适从,仿佛有神明鼓乐前来迎接,赤、裸的神女抛下彩缎,催促她向天路前行。
  “叮。”
  第四声铃响。
  一切都湮灭成灰。漆黑的梦逐渐有了亮光。
  凌迩挣扎着醒来。
  地砖冰凉,唯有面前通往最高处座椅的台阶铺设了地毯。殿内墙壁铺设着彩绘,正是凌迩在梦中所见的景象。
  烛火氤氲。
  戴着蛇面具的少年在座上慢条斯理地玩弄着一方手绢,复杂繁琐的衣衫缀满铃铛,他的四肢均被红线束缚,将他装束成被困住的精致人偶,矫健的身材却像是一只蛰伏着等待时机的凶兽。
  一张脸被面具盖了全,只露出鼻梁以下的部分。乌发松散垂下,宛如上好的缎面。他宽阔的臂膀已经有了雏形,一束窄窄的腰封将劲瘦的腰肢勾勒出来。衣衫无法覆盖的部分,画着扭曲的咒文,一直蔓延至下颔处。
  过分年轻的外表和他与生俱来的桀骜矜贵形成鲜明对比。他高坐在上,支着手臂,目光却牢牢地锁住她,与常人不同的翠绿眼瞳藏着冰冷的眼神。
  凌迩心头一跳。
  蛇面诡谲,面颊上覆盖的鳞片用珠玉镶嵌,在灯火间起伏,散发泠泠的光彩,宛如一条真正的蛇,嘶嘶抖着鳞片,威吓猎物。凹陷的眼窝挖空,狭长的眼洞让那双清亮的眼显得阴鸷无比。
  少年的视线慢条斯理地从她惊恐的面颊上滑过。
  他走下台阶。衣衫下摆坠着的铃铛作响,红线越收越紧,在他的手腕上留下恐怖的勒痕,他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步伐的意思。
  直到走到凌迩面前,红线已经卡入他的血肉,吸饱了他的血水,看上去有几分狰狞恐怖。
  少年伸出手指,将她的面颊抬起来,唇角弯起,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阿姐,山下好玩吗?”
  他恶劣地在她脸上留下类似眼泪一般的血色痕迹。
  凌迩慢了半拍,触碰自己的面颊,却被他捏住了指骨。他极为用力,像是要将那根手指捏断一样。
  她吃痛地想要抽回,少年这才放轻动作,像是对待珍爱的宝贝一样放在唇边吻着,舔干净,上面不小心沾上的自己的血迹。
  分叉的舌头像是蛇类的蛇信,蜷绕在她的手指上,又软又凉,还有几分即将要被咬破喉咙的恐怖感,舌尖淌下两滴涎液,渗入她的掌心。
  等他玩够了,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绣了歪歪扭扭合欢花的手帕,给她擦干净了手。
  “是我不好,弄疼阿姐了。”
  少年言笑晏晏,她却宛如陷入了最深的梦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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