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解释太合理了,她劝好了自己,并轻松迈过这道坎。
只是…脑海里突然蹦出两个字——替身。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和何伶一起沉迷过两年言情小说,到废寝忘食的程度,关灯了还趴被窝里开电筒看。
她喜欢霸总,何伶喜欢年上。
虽然癖好固定,但是进入社会之后,发现虚拟和现实是两个世界,她们也都戒掉小说,努力适应真实的生活。
所以,对迟念来说,对陈昼照片一见钟情是虚拟,恪守员工的本分是现实。
她真情实感,“希望你们快点在一起。”
陈昼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都要靠你。”
“别…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只是从我的角度出发。”
“我说了,你们很像。”
“外貌像很正常啊,因为我是大众脸。”心直口快地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虽然在谦虚,但也在无形中贬低了另一个女孩。
她急改口,“我是赝品的意思。她很漂亮。”
陈昼时不时转头看她,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她当然很漂亮。”
车子驶出主路,明亮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在迟念松了口气的脸上,虽说这样一对一很炼情商,但也费脑。
她眼里没了光。
陈昼突然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笨啊。”
迟念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被上司这样评价可不是好兆头,迟念打起精神,拿出面试时的态度,“我很聪明的,还机灵,和我共事久了你就会知道。”
陈昼笑意更浓。
前方就是小区正门,车稳稳停在街角。熄火之后,时间还早,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想再聊一会儿。
迟念猜应该还是感情问题,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车窗关紧,深色玻璃隔绝了行人探究的视线,车厢形成完美的密闭空间,他竟突然探身靠过来。
迟念下意识解开安全带,往车门方向退。
车里灯光昏暗,车载电台刚好播放一首十八禁的英文歌,她后悔上学时背单词太努力,转念想到陈昼在国外呆了两年,岂不是更能听懂。
来不及尴尬,后背碰到车门,已经无处可退了。
陈昼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迟念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忙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陈经理?”
他眼底清明,“对,她就是这样。”
她秒懂,“这样打断?”
“是。”
陈昼终于不再向前,可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太暧昧了,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皮肤纹理,胡茬,还有玻璃镜片后,那双漆黑的眼睛。
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很正常,哪个女孩在这种情况都会紧张,她方寸大乱的同时,不忘给出解释:“可能太突然了,她没有心理准备。”
他像课堂上最认真的学生,就差拿笔记了,“提前说我要亲你?”
她头摇成拨浪鼓,“那样太直白,得说点儿暧昧的话。”
他低头思索,这个知识点似乎有些难度,眼镜随着动作从鼻梁滑落,他眼底一闪,突然说:“念念,帮我把眼镜摘下来。”
迟念莫名其妙,心想你是没有手吗?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服从驱使她伸出手,很小心地捏着镜框拿下来。
本想问放哪,温热的气息突然靠近。
视线暗下来,感官异常灵敏,陌生的气息强势来袭,迟念终于意识到此刻发生的事,同样的便宜怎么可以被他占两次!
在唇触到温热的前一秒,她惊叫出声,手精准抠到车门开关,却被另一只燥热的大手按住。
陈昼眼神晦暗,他没有控制这种欲望的能力,像一条被困多年的鱼,刚跳进海里,就被钓上来,不甘地喘着粗气。
迟念被吓到了。
身体被肾上腺素主导,打开车门,逃命似的连滚带爬地下了车。不敢回头,一路狂奔,直到进电梯了,才开始抖。
门被敲响。
何伶身上挂着呼啦圈,走到门口问:“谁啊?”
“我。”
是迟念的声音,她瞥了一眼门口放钥匙的地方,按下门把,吐槽:“你不是带钥匙了么,怎么还…”
门开了,却不见人,她探出头,终于看到蹲在门后的迟念。
“怎么了?”
迟念伸出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拉我一把。”
何伶莫名其妙,“什么情况,不能走路了?”
迟念有气无力,“没,就是腿有点软。”
第四十一章 “情敌”对峙?
何伶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 递给瘫在沙发上的迟念,“怎么累成这样,难不成公司今天办运动会了?”
迟念疲惫地摇了摇头。她现在思绪很乱。
陈昼今天没喝酒, 看起来非常清醒,怎么又做出那种事了?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混淆了?
屁!
就算双胞胎, 也不会像到分不出的程度,更何况车里还有灯,上一秒还在说话呢,下一秒就压过来了。
她气闷, 这到底算什么啊?
何伶拿着冰水, 看她一会皱眉一会冷笑的, 明显不正常, 难道回家的路上撞到脏东西了?
她抓起沙发上的手机, “没事儿,我给红姨打电话,她会远程收惊。”
迟念急忙探身过来, 把还没通的电话挂断,“收什么惊啊, 没事儿。”
“工作搞砸了?”
“没。”
迟念烦躁地把脸埋在抱枕里,闷闷地说:“别问了, 我自己还没理清呢。”
何伶一听,马上猜出是关于感情方面的困扰,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每次恋爱都互不隐瞒,也知道她变成这种怂蛋模样一定是…
“又单方面失恋了?”
迟念斜了她一眼,撇嘴说:“才没有。”
“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何伶也无心运动了, 坐到她身边,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说说呗,我帮你分析一下。”
“…不要。”
“哎呀!”何伶被勾起好奇心,“这样吧,交换秘密,我先说我的。”
迟念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你的我都能猜到,无非是在剧组认识个小狼狗弟弟,要到联系方式,热聊一周,然后找碴吵架甩掉…”
何伶的过往被说中,愣了一下,“我要说这个不是!”她着重强调,“不是弟弟,也不是小狼狗。”
迟念抬眼,有些意外,“那是?”
她终于从少儿不宜的画面里逃出来,好奇何伶这种择偶审美固定的人,会隐瞒了什么样的对象。
何伶清了清嗓子,“还记得我上次说那个给我钱,让我演他姐的男人吧?”
迟念眼珠转了转,猛地想起,“喜欢挨打那个!”
“对。”
“你…”迟念思维开始发散,想到某些小众癖好的场景,连带着对何伶都不忍直视,“配合他了?”
“没有,他不是。”
何伶经过漫长的休息,终于把那件事消化好了,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定,怪不得别人。
迟念洗耳恭听。
“有一天下大雨,我和你说不回来了。”
“对,那天你的戏太累了。”
“那晚我们睡了。”
“哦…蛤??”
迟念震惊地张大嘴巴,只停顿一秒钟,马上问:“戴套了吗?”
“戴了。”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
迟念虽然看起来乖乖女,但这方面没有那么保守,对于男女之间的亲密行为,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是可以的。
“然后呢?”
这次换何伶意外,“没有然后了啊,现在陌生人。”
迟念:“……”
“这算什么秘密。”
何伶扑哧一声笑了,故意激她,“来,那你说一个比我这还劲爆的。”
迟念猛提一口气,说之前突然意识到,把她折磨得心烦意乱,几乎超出心理承受的,只是一个吻而已。
衣服好好地穿着,不涉及安全问题,仅停留在脖子以上的接触,和对面的一夜情相比,自己这件事简直不足挂齿。
她立刻偃旗息鼓,“是和陈经理啦。”
“睡了?”
“没有。”迟念难受地抓了抓后颈,“他就是…亲我。”
何伶安静三秒,本在等十八禁的下文,结果什么都没有,不死心地问:“只是亲而已?手有没有乱摸?”
她摇头,“没有。”
何伶大失所望,这种时候应该喝一杯酒的,可惜在关键期,只能拧开水瓶抿了一口,润润嘴唇。
“你们在搞纯情校园那一套啊?”
“怎么就纯情了!”迟念音量提高,“他有喜欢的女孩,每次和我见面的理由都是问我怎么追人家。”
何伶这就不懂了,“为什么偏偏问你。”
“他说我们很像。”
“像?”
何伶托着下巴做思考状,断碳之后脑子是慢,她想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这是把你当平替了。”
这个形容词还没替身好听呢,迟念自尊心受到重创,“包包护肤品什么的有平替正常,第一次听说女朋友还能平替。”
“他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呗,正的不好追,山的凑合一下。”
迟念:“……”
“你说话好难听。”
何伶微笑,“故意气你的。真是根木头,他都亲你了,奔三的男人怎么可能搞纯爱,很明显对你有那种企图。”
“可能吗…”她不解,“那干吗还一直问我怎么追别人。”
何伶耸了耸肩,“他是想脚踏两条船,还是闲得没事拿你解闷,得当面去问他啊,万一他喜欢的就是你呢。”
迟念自动pass掉最后一句。
自作多情只经历过一次就够了,按现实来考量,他家世显赫,条件优越,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干嘛把时间浪费在她这底层员工身上。
她眼神幽幽:“可能把我当解闷的花生米了。”
何伶看不上她这样悲观,大嗓门说:“不管把你当花生米还是船,明天当面问清楚,强硬点,不就一破工作吗,真被开除了来给我当助理!”
“呜!”
迟念感动得要死,她一把搂住何伶的腰,呜呜地说:“伶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夜深,街上车流渐渐稀少。
黑色奔驰车依然停在小区门口,副驾驶车门半开,座椅上的垫子滑落一半,这一切都昭示坐在这里的人走得很匆忙。
一缕青烟飘散在空气里,未燃尽的烟头在夜空中划了个抛物线,湮灭的同时,消失在人行道边的垃圾桶里。
陈昼再次抬起头,看向高层公寓亮灯的窗口。
小小的明黄色,偶尔有人影闪过。
他突然累了,身体里的火已经被点燃,且越烧越旺,没耐心再玩这种暧昧拉扯的游戏,恨不能现在就把她搂进怀里。
他吐出一口浊气,黑暗的车厢里,手机突然亮屏。
新消息显示一堆红色表情,他随手点开,是乔森的婚礼邀请。
——嘿!日子定了,这周末,在半岛酒店,一定一定要带女朋友来!
*
活动进入尾声,部门里的键盘声比平时更吵,迟念坐在工位,两只眼睛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脑海里正火热播放狗血小剧场。
——她身穿黑色特工套装,脚踩高跟鞋大步走到经理室,冷酷地推开门,站在办公桌前,抱紧双臂。
男人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处理工作,好像之前那两次冒犯与他无关。
迟念用手指重重敲桌面。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她。
“念念,有事?”
迟念扯了扯嘴角,“我之前警告过你好几次吧,不可以这么叫我。”
陈昼手指交叉,思索几秒之后,颔首答应,“好,以后叫你小迟。”
“还有…”她利落地从西服兜里掏出手枪,越过办公桌,枪口直顶他的额头,“喝醉亲我的事既往不咎,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她一字一句说完,故意做扣动扳机准备,陈昼马上举起双臂做投降状。
“抱歉,是我的失误,因为你和我喜欢的女孩很像。”
迟念面露嘲讽,“你在找借口,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她们的爱人也会瞬间分辨出来,因为爱人是爱灵魂,不是皮囊。”
陈昼不解,“灵魂?”
“对,由此可见,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是假话,而借着请教的名义三番五次接近我,是…”她向前探身,突然露出笑容,“移情别恋爱上我了吧?”
……
靠!
迟念一身鸡皮疙瘩地从小剧场里脱离,第一件事就是猛掐自己大腿,你在想什么啊啊啊,应该拿出强硬的气势质问,这么还演上偶像剧了。
心里这样命令自己,大脑却脱离主线不受控制。
狗血的办公室剧情进入尾声,画面一转,回到那晚醉酒,欸?她惊恐,自己怎么是监控器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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