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也未必是真的,市面上大把的人造钻石。”褚新霁停顿半秒,“提起钻石珠宝,你应该比我懂才对。”
“沈小姐。”揽在她腰际的手缓缓收紧,“属于哪种?”
他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耳畔,砂砾般地沉淀碾过耳膜,音色泛着薄哑,像是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蛊惑人心般扰乱着她的思绪。
眼看着他就要吻上来,沈月灼涨红着脸伸出手抵在彼此之间,留下一道掩耳盗铃般的安全距离。
“我发誓,比24K黄金还真。”她咬着唇,在暧昧氛围的沁润下,不合时宜地想起和他接吻的旖旎片段,双腿不自觉地绷紧。
她突然想起国标似乎没有24K黄金纯度的说法,在他挑出破绽之前,软声道:“比千足金还真。”
褚新霁凝神看了她半晌,见她羊脂玉般的天鹅颈染上一层潮红,小巧玲珑的耳垂颜色泛粉,半阖着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羞赧。到底还是小姑娘,哪经得起他一句接着一句的盘问,唇瓣被她咬得泛着靡靡水色,比平常更为惹眼的绯色点缀,像是一朵饱满欲滴的海棠。
女士款的马术服为了避免受伤,几乎完全贴合包裹着窈窕的少女身躯,仅淡淡扫一眼,也足够清丽出挑,而如今她正温驯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必然感受到了他体内蓬勃而不加掩饰的欲。
褚新霁轻敛眉梢,哑声松开她,“你去外面等我。”
知道这是勉强认可了她的话,沈月灼红着脸起身,“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我需要时间冷静。”
他说的隐晦,沈月灼却瞬间明白过来。
她垂下头,飞快地唔了一声表示同意。她是典型的又怂又胆大,一旦离开了危险的境地,好奇心便会驱使着她放松警惕,余光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他懒倚在沙发边缘,长腿松散地敞开,燕尾服的两端布料轻置于身侧,对襟领口的纽扣被她把玩的有些歪,不似平常那样沉雅贵重,倒意外地和身后鲁本斯复刻画作里袒露天性的海神有着微妙的融合感。
而平原之地,危峰兀立,只匆匆一眼,便能感受到其险峻。
太……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视觉和触觉在这一刻微妙的重叠,让她生出一丝微妙的痒,从脚尖攀升至耳根。
褚新霁眸色黯了些许,她这副欲盖弥彰的偷瞄动作既青涩,又因面若桃花的羞赧而显得分外魅惑。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她心虚地乱瞟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震颤,无异于对成年男性的挑逗。
欲望碾着智疯狂摩擦,先前她踮着脚,用臀部小心地挪过他的大腿时,他已经极尽克制,连呼吸都跟着放缓,尽量去忽视那股炙烫难抑的生冲动。
沈月灼还在心里默念什么都没看见,脚步刚踏出房门,就被他拽入了怀中,熟悉的冷木香气席来。
他精准地钳制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上来,长指微微蜷起,插.入她的发缝,顺着乌黑柔顺的长发往下滑,与此同时,强势又斯文地撬开她的牙关,含咬着她濡湿的舌尖。
粗粝的指腹滑落至她的后颈,慢条斯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动作温柔又细致,掀起砂砾般的颤栗感,密密麻麻地碾过胸口。
这个吻来得那样毫无预兆,又如暴风雨般攻城略地,不给她丝毫躲闪的机会。
氧气被无情地攫取,沈月灼无意识地微张着唇瓣,熏红的热意氤氲在瓷白的肌肤上,双眸也染上一抹清凌的湿意。
细白的指尖攀上他的肩,本能地想要将他推离,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清淡的香气将她笼罩,静谧的房间内不时响起旖旎暧昧的水声,她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海上的一片浮木,连呼吸的罅隙都被他全然堵住,沈月灼睁开双眸,正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她像是被惊醒,用舌尖将他往外推。
总共只接过两次吻,上一次她就无比被动,而褚新霁向来在什么事上都学得很快,吻技突飞猛进,轻而易举地带着她掀起风浪。
察觉到她的动作,他误以为是她坏心思的引诱,吻得愈发凶狠,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外层的套间叩门声响起,传来男人的温声提醒:“褚先生,Kincsem和Ribot已经准备好了。”
Kincsem和Ribot都是马匹的名字,参照了十八世纪曾名震一时的欧洲赛马长胜冠军的名字,而后者也是对有着“十六战不败”的英国马匹的致敬,是俱乐部最受欢迎、待遇最为奢侈的两匹马,算得上金字招牌。
套间的隔音并不算好,但中间隔着一个四十来平米的客厅,接吻弄出的这点声响必然传不过去,但马童的声音传过来,还是让沈月灼生出一种随时可能会被撞破的禁忌感。
“霁哥,我们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了。”
她的唇瓣还被他衔着,尾音拖得很长,显得含糊不清,夹杂着丝丝勾人的糯,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褚新霁低低地‘嗯’了一声,晦暗的眸子里染上意乱情迷,喑哑的嗓音磨得她神经发颤。
“再亲一会。”他将她打横抱起,压在柔软的沙发边缘,漫不经心却又贪恋地吻着她的唇。
两人的境地翻转,褚新霁屈膝分开她的双腿,膝骨抵在边缘,避免着身体的触碰。
他看起来似乎还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却又在门外之人的催促下,放纵地吻过她的唇,贪恋和沉溺于这一刻的温存。
尽管显得那样不合时宜,不智,不稳重。
他俯下身,似乎是想流连往下吻她的脖颈,薄唇掠过她的下巴时,却又停住,长眉紧蹙,就这样居高临下,却又极尽克制地用目光扫过,不敢再放任自己坠入欲望的深渊。
从一无所有启程,到如今站在清寂山巅,见证过太多诱惑,褚新霁却始终秉持着原则和底线,未曾动摇过半分。
唯独在她面前,在此路上错过的抉择与沉沦,竟以这种方式补足。
灵魂宛若被抽离,他站在岸边,无比清晰地注视着自己的挣扎。
沈月灼的声音将他拉回。
“你的合作伙伴还在外面呢,让客人等太久是不是不太好。”发丝散开,明艳的红唇轻轻阖动,“我记得,霁哥向来很守时的。”
和褚新霁打过交道的人,无一不称赞他沉稳,守信,谦逊,是一位在中西方教育下兼具着各项优良品质的绅士。从少年班天才到如今的集团总裁,身居高位,却并不傲慢,上位者能得此赞誉的实在太少。
他是挂在天上的月亮,怎么能因为她而掉下来,被人诟病。
褚新霁原本就没打算和池宗俊合作,这场马术也是鸿门宴,敲打对方罢了。
他到底还是松开了她,眼眸动了动。
“今生循规蹈矩,偶尔破戒一次也无妨。”
第25章 新雪
马童将两匹马牵至跑马场, 这里的布局算是半开阔式,沿着草原外围铺设着纤维砂,草原和砂地中间并未设置隔档, 兼具英式马术和美术马术的特点,自由性也更高。
沈月灼和褚新霁抵达时, 池家两父女已经等候许久,今天日晒毒辣, 池心怡防晒帽、防晒霜悉数上阵,仍旧不太情愿, 池宗俊只能小声地哄:“等会褚先生来了,记得先问好, 态度恭敬点, 别耍小公主脾气,他性子冷淡, 你主动点向他示弱让他教你, 明白吗?”
池小姐想起那日被他当众拒绝的事,别扭道:“他要是不愿意,daddy可不能跟缩头乌龟一样不说话。”
池宗俊:“上次是daddy不在,这次daddy就陪你旁边, 他要是想要在港岛站稳脚跟, 少不了倚仗我们池家,更何况,这个项目将近三亿, 他再怎么样也得给我面子。”
话虽然这么说, 池宗俊却没什么把握, 不过好歹是把女儿哄好了。见褚新霁姗姗来迟不说,身边还多了位倩影, 池宗俊只觉得被刚说过的话狠狠打了脸。
沈月灼跟在褚新霁身后,倒也不在意那位池小姐几乎快要将她钉死的目光。
褚新霁对池宗俊颔首道,“先前听池总说令爱对马术感兴趣,正好我家小姑娘在这方面比较擅长,顺便带她来拓宽一下交际,池总应该不介意吧?”
他说话时温肃平和,唇角漾开极浅的弧度,溢出的字句更是挑不出错处。
但大家都是明白人,怎么不知道池宗俊组这场局的本意是为了女儿,褚新霁这一行为,显然就是并未将港岛池家放在眼里。
池宗俊当年横跨黑白两道,好不容易才慢慢洗清手上的赃污,做起了干净生意,如今这两年的航运利润大不如从前,外人都想分一杯羹,其实不过也是僧多肉少罢了。
之所以来大陆发展,也是想趁着没落前,给池家铺垫些后路。
多番考察之后,他才在好友的引荐之下结实这位年轻沉稳的掌权人,他为人谦逊低调,也给足了池宗俊尊重,但池宗俊知道,这只不过是脆弱的表象,真正要求合作的人,是他们港岛池家。
但他是个女儿奴,为了维系一家人奢靡的生活,延续在女儿心中被无数世家敬重的形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敛了笑意,话语却不敢太露锋芒:“褚先生说笑了,她们两个年纪相仿,正好也能聊点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
池小姐跺脚,不满道:“daady,我才不要跟她一起骑马!”
沈月灼被她娇嗲的语调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出于‘挡桃花’的职业道德,主动示好,做起了自我介绍。
虽然被对方冷哼一声,连她伸出去的手都不肯握。
本是两个小孩的事,池宗俊淡笑不语,却见褚新霁脸色沉了沉,周身泛起薄淡的戾气,不动声色地牵过沈月灼悬在半空中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安抚性地握住,语调亲昵而柔和:“Kincsem和Ribot你想选哪一匹?”
沈月灼:“我倒是无所谓,这两匹性子都挺烈的,看霁哥想要哪只,剩一只给我就好。”
褚新霁很淡地挑起一边眉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别训马了?”
沈月灼没忍住瞥他一眼,怔愣稍许才反应过来,“……同骑?”
褚新霁的马术水平极佳,沈月灼也不差,都不是初学者,何必同乘一匹马,当着池家两父女的面这样说,很明显是在为她撑腰。
这其中有多少做戏的成分沈月灼并不清楚,只是先前还在房间里被他吻过,待会又要同策乘一匹马,身体难免会有触碰,她感觉自己的脸颊隐隐又在发烫。
褚新霁却显得温文尔雅,一派正人君子的清霁模样,“池总谦让,将俱乐部最优秀的两匹马都留给我们先挑选,我们自然也要行地主之谊,免得怠慢了贵客。”
“……”好冠冕堂皇的话。
沈月灼在心底腹诽,天下资本家一般黑,其中褚新霁最黑。
她想笑,却又碍于这样的场合,只能抿着唇,极力维持着表情管。
池宗俊表情微妙,早在先前那场宴会中,就辨出些端倪,如今看来,褚新霁对这位沈小姐的情愫并非作假。
他顿时有些懊悔下了这场棋,“心怡跟着马童练就好,就不劳烦沈小姐了。”
刚才还坚决不愿让沈月灼教的小公主,听见褚新霁要和沈月灼一起,当即改了主意,心高气傲对沈月灼道:“算了,反正都来了,比起那些歪瓜裂枣的马术教练,我还是宁愿跟你学,至少你长得还过得去眼。”
这家马术俱乐部服务的都是中高端客户,上至经下至马工、场区园丁,都长得周正端庄,若是评价标准放低点,甚至可以称得上养眼。
沈月灼先前还对这小公主没什么感觉,这会倒是觉得凶巴巴的样子透着几分可爱。
两个小姑娘有了主意,也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选了马匹后,沈月灼抚着马背,利落翻身上去,驾着Ribot围着池心怡绕了一圈,把小公主吓得吱哇乱叫。
那刺破耳膜般的尖锐分贝让Ribot险些受惊,好在沈月灼深谙马匹特性,稳定了Ribot的情绪,她微伏低身子,朝池心怡伸出手,“训马其实和训狼犬差不多,你越害怕它,它越会欺负你。”
“它好脏啊!我才不上来!”
沈月灼:“Ribot可是俱乐部的摇钱树,马场上的常胜将军,你嫌它脏,它还嫌你连上马都不敢呢。”
小公主将信将疑,表情嫌弃,“它要是踹我怎么办?”
沈月灼无语一瞬,却还是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池心怡的手在Ribot的耳后摸了摸,或许是毛绒绒却又温驯的手感让池心怡的排斥心降低了不少,沈月灼又耐心地带着她依次摸过腹侧、腋下、腿部等。
“先让它熟悉你的气味,俱乐部的马都是有教练定期训练的,就算是烈性马,也会遵循这样的原则,只要把握规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等Ribot熟悉池心怡的气味后,在马术教练的帮助下,总算完成了第一步。
褚新霁隔着辽阔的草原,远望见沈月灼混环着那位池小姐的腰,引导她拉着缰绳,再到松开手,将自由放权给池小姐,她微微后仰,拉住马鞍背部的勾环。
池小姐从最初的惊慌尖叫,到最后勉强能驾持着Ribot在围栏边缘慢跑,沈月灼的耐心出奇得好,神情不见戾色,愣是把那位骄纵难驯的大小姐教得服服帖帖。
就连池宗俊也感慨:“先前带心怡的好几个马术教练都直摇头,没想到竟然被沈小姐教会了。”
或许是察觉到褚新霁的视线,沈月灼朝他挽唇,金光洒落在刚浇完水的草原上,宛若粼粼波浪,她坐在马背上,长发挽在头盔里,身姿清飒干净。
他很少见她露出这样的一面,鲜活、灵动,对一切未知和挑战都充满好奇。在他面前,她总是本能地隐藏那份纯真和狡黠,表现得小心又谨慎,只有在醉酒那天,那份骄矜可爱才不自知地展现。
她大概以为站在他身边的人,需要知书达礼、温婉大方,但其实,她并不需要苛责自身,只要做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就足够,哪怕纵情享乐一生也无所谓,但若她有追求,他自会给她铺垫一条康庄大道。
褚新霁眉间郁色稍松,薄唇的弧度极轻地勾了勾。
淡声道:“名师出高徒。”
一句话既夸了沈月灼,也顺带给了池宗俊面子。
沈月灼只想用眼神示意褚新霁安心,没想能收到他的回应,他们各自骑坐在马背上,视线遥遥交汇,他姿容清俊,眉目清冷,让她心悸半拍。
刚学会驯马的池心怡察觉到沈月灼的心不在焉,“我听说你跟他弟弟青梅竹马,难道那帮女仔又骗我,你真正钟意的人是褚新霁?”
两人性子有相似的部分,相处下来,对彼此都多了几分认可。
沈月灼想起自己的职业操守,承认,“对。”
池心怡:“早知道他也钟意你,我就不缠着daddy和他合作了,烦死了!”
桃花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思地挡,三两句话就自动放弃了。
沈月灼微微诧异,静默两秒,“你怎么看出来的?”
池心怡翻了个白眼,“拜托!很明显好不好。上次在路公子的接风宴上,好多靓女邀他跳舞,要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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